《诗刊 2007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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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 2007年第12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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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 蛋 鸡蛋的蛋 
  调皮蛋的蛋 乖蛋蛋的蛋 
  红脸蛋蛋的蛋 
  张狗蛋的蛋 
  马铁蛋的蛋 
   
  花 花 花骨朵的花 
  桃花的花 杏花的花 
  花蝴蝶的花 花衫衫的花 
  王梅花的花 
  曹爱花的花 
   
  黑 黑 黑白的黑 
  黑板的黑 黑毛笔的黑 
  黑手手的黑 
  黑窑洞的黑 
  黑眼睛的黑 
   
  外 外 外面的外 
  窗外的外 山外的外 外国的外 
  谁还在门外喊报到的外 
  外 外—— 
  外就是那个外 
   
  飞 飞 飞上天的飞 
  飞机的飞 宇宙飞船的飞 
  想飞的飞 抬膀膀飞的飞 
  笨鸟先飞的飞 
  飞呀飞的飞…… 
   
  (原载《诗刊》2000年10号,获第五届中国作协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单篇佳作奖。) 
   
  作者简介:高凯,1963年生,一级作家。荣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奖项,并获“甘肃省优秀专家”等称号。现为甘肃省文学院副院长。 
拆掉的记忆(三章)
韩嘉川 
  旧 情 
   
  旧的,花岗岩建筑的街角,旧门板的斑驳与旧窗棂的锈迹猩红,旧的叫卖,旧的碎石路面,旧的遮阳棚下的咖啡……忘了,肯定有一件事情忘记了,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搭在腿上,仿如一只温暖的手,却被哥特式的楼房外刃切开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细节忘记了。一段旧情丢失了,一段小夜曲,一段酒吧的光影,还有一段流浪艺人拖过的脚迹—— 
  那个下午,那应该是在下午,那是个人影儿绰绰的下午。 
   
  告诉他们,告诉那些戴着眼镜喝啤酒的男孩儿女孩儿们,这里曾是一个小广场有露天酒吧和歌女,这里的曾是碎石路面是为撑着宫灯驶过的马车准备的,尽管马车再也没有来,马蹄声却依然从夜的这头儿响到那头儿;这里的夏晚很凉爽,新打开的啤酒沫一样。 
  告诉他们,告诉那些孩子什么?忘了,肯定忘记了。 
   
  城市夜晚街道上的爱情,偷偷爱着对方。 
  有目光追着我,我不想放弃爱情,你呢? 
  即使隔着玻璃,即使隔着碎石路面,即使隔着街区隔着那些墙皮剥落的巷道,深紫色的门楼里穿黑衣的老太太以年岁深处的口气盯着你。 
  给出一个答案,任何的。犹如街口肯定有一盏方形的街灯。是的,犹如方形灯罩盛着的半截雨水,而灯光依然守着的旧情。 
   
  是的,告诉他们!可是,这些石头还响着山脉的喘息,这些沥青还散发着兽皮的腥热,夜就深了;告诉那些孩子什么?忘了,什么都忘记了。 
   
  细 节 
   
  在说一个人,一段旧事情。 
  谁都知道结局。却依然说得如同起初。 
  城市的细节:例如坐过的马路牙子; 
  感情的细节:譬如同一个钟点走过的胡同; 
  人生的细节:仿如挽着臂膀的阳光终于落到了咱的手上…… 
  那些事情停在哪里?停在一条街道的缝隙里,那里寄存着一支老歌,爵士歌手总是停在那里,有些水滴也总是停在半空,没有落地。那些事情停在哪一个细节里? 
   
  来一杯咖啡,不加糖。 
  一无所知。这很重要,因为没有了树。 
  失忆。一切都停在那里了,所以一无所知,我们相距太远了,隔着许多楼道与电梯,还有号码数字和左东右西……因此不加糖。 
   
  胆小和诡秘。手在兜里攥着阳光和管道气体的不同分量。一无所知。 
  在树木禁止成为树阴日子里,失忆。然后,从何说起?说一个人,一段旧事情,那些细节可以作证;细节就停在那里…… 
  夕晖已经涌起。楼道、电梯、数码、左东右西……太阳向东落去,不加糖。 
   
  火车从山谷间的虹桥上驰过 
   
  隔岸望去,黄昏在那个山坳里,依然酿制的甜蜜。只是那个孩子托着腮,遐想得超越边际,抑或牛羊抑或满山的浓绿抑或沿着山谷流泻的小溪—那时候有火车从山谷间的虹桥上驰过…… 
  说说距离有多远?可以: 
  譬如山顶的八棵树久久的伫立(而风在北方早已启程,至今没有抵达的消息); 
  譬如河谷里的八个女子惶惶的洗浴(歌声凝结的块垒,始终没有冲出胸隅); 
  譬如喊山的汉子轻轻划动云桨风橹(担山的太阳,却大汗淋漓); 
  譬如孩子目光里射向夕阳的翅羽(滑动的气流与时间同谋,使磨损的记忆越来越孤独)。 ——那时候,有火车从山谷间的虹桥上驰过…… 青苔依然镶嵌在瓦缝里,一如泥墙的老旧。以及烤烟房和房外泥路上的胶轮车印,还有女孩儿红唇皓齿吐出的嫩芽儿绿了山垭老了目光依然在隔水相望——那时候有火车从山谷间的虹桥上驰过…… 
  江河酿酒载水舟,一袭蓑衣一杆竹篙;哗啦啦的竹筒子倒出女子的笑语漫天里挥洒成雨滴,一柄花伞罩起古渡口的醉意。而隧道口的滴水梦里,孩子是箭镞是鸣镝追着鸟羽——那时候,有火车从山谷间的虹桥上驰过…… 
断章(四章)
谢克强 
  生命之光 
   
  从夜的深处,流星带着生命的光,燃着执著的爱,迅猛地向夜空划去,将沉沉的黑暗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从那闪着刀光、血影的缝隙里,人们看见了黎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人为流星叹息。 
  我说:流星短暂而闪光的生命,使无数苟活着的生命黯然失色! 
   
  淬 火 
   
  铁,似乎没有表情,很冷很沉。 
  炉火放出灼人的光。谁将铁投进炉火,经过烈焰熊熊的冶炼之后,又是谁将铁投进盈盈的水里…… 
   
  这就是献身的呐喊! 
  你瞧,从炉火里走出的铁,它狂热的思想以及因高温而膨胀的骨骼,骤然在冷峻而温柔的水里痛苦地清醒。它知道,除了质地坚硬之外,还须极富韧性,以便制造大炮、枪支、拖拉机、镰刀…… 
  以适应战争与和平。 
   
  淬火的铁,依然没有表情,很沉很冷。 
  只是今非昔比啊! 
   
  岁 月 
   
  风,从你的额头匆匆掠过。 
  我隐隐约约看见那风挟裹着凛冽的白光自遥远的黑暗之门呼啸而来,闪过你看透世间东西南北世态炎凉的眼睛,摇曳你咀嚼过人生酸甜苦辣的牙齿,深入你淤埋幼稚与纯真的骨髓,追踪你涌动向往又流逝往事的血液,剥蚀你岩石一样棱角分明的额头,然后泊在沉思与回忆的港湾,波光粼粼,漾起一层一层皱纹…… 
  似有什么声音传来。 
  啊,我仿佛听见你那停泊在沉思与回忆的港湾里传来思想之潮的涛声与阳光的回应。 
  那是一支岁月的歌:老去的是时间,不老的是你充满阳光的心。 
   
  环 境 
   
  在夜的那岸,在苍茫的山谷,是谁在巨大的黑夜里燃起一堆篝火,血一样的火光从柴火的骨隙里喷涌,喷涌的血光使夜微微战栗…… 
  突然,风从山口袭来,篝火不得不大把大把挥洒自己,与风厮杀、与雨抗衡,然而,喷涌的火光在风雨交加的围剿里,默默地垂着眼泪,缓缓地熄了。 
   
  而在夜的这岸,在远离风雨的我的小屋,当黑暗潮水般浸进我的窗口拍击我的心岸时。我用爱点燃一支蜡烛。 
  于是,在我的小屋,我用爱播在暗夜的种子,在我的期待与希冀中萌生出一棵小小的光明树,那微红的光,是它的叶子与花朵。 
   
  谁都想在暗夜里为证实自己的存在而燃烧,然而…… 
藏妇与陶罐(外一章)
盖湘涛 
  藏妇一生,一半是婴孩,一半是陶罐。 
  婴孩,像朵怒放的雪莲,那荆棘的睫毛,伴她,笑得蓝天还蓝。 
  陶罐,象征爱情。 
  那生命的灯盏、摇曳着她一生与藏汉的爱恋。 
  清晨,藏妇意外将陶罐摔碎,竟摔出了藏俗的哀怨。 
  是神的意旨、让她半身裸露,披头散发,悲痛欲绝的哭喊。 
  嗓子哑了,泪流干了,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爱的藤蔓。 
   
  她用唾液将陶罐拼合,埋在瓦窑里焙烧,焙烧出复苏的尘缘。 
  是神的甘露,将陶罐从新铸起,守护藏俗爱的真言。 
  那陶罐,浑圆的、隆起的曲线,依旧如藏妇的身姿一样柔润丰满。 
   
  吉刹落时 
   
  暮鼓钟馨。 
  ——阿弥陀佛,诵经和尚,弯腰拾起,一片落英,一片精灵。 
   
  六株菩提树,曾绿在古刹中,绿得那样葱茏,绿得那样年轻,今天,变得满刹黄叶,飘在飒飒风中。 
   
  落叶,大自然以衰亡方式,轮回于大地的归省,也是岁月对春的认领,是生命与爱隋的折服,是一个短暂的感伤人生。 
   
  古刹极静,好似停留在唐宋年景,沐浴、六百年前的阳光与秋风。 
  多虔诚的和尚,对佛,对手中的落叶,仍然打着那盏虔诚的智灯…… 
时间与生命
尹承亮 
  一 
   
  时间在幸福欢乐中缩短,在痛苦磨难中延长。 
  有时过了许多日子,蓦然回首,啊,懵懂中已走过了那么多岁月,我们所走过的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吗? 
  我们无法留住的是时间,可生活又怎么能停滞不前呢! 
   
  二 
   
  到处都可见岁月的影子;这潺潺的流水,这四季的变更,这不断失去的友情。不断泡失的梦幻和父母的两鬓如雪…… 
  就连我们说话、沉思的时候,时光也在悄悄流逝,随着一页页的日历,它是一个无形无踪的过客。 
  有时我们会憎恶时间,它消磨掉了我们那么多的记忆:有时我们又欢喜地拥抱它,它使我们重新认识了一切新知故友,使我的眸子开始深沉如秋水。 
   
  三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生活中的烦忧是时间在漫长的心路上开出的一朵朵清丽的小花吗?它们那么密集地排列着,谁人何尝与它离却?可戴望舒却又“说是辽远的海的想思,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四 
   
  一天,我见爷爷与他的曾孙——我的小侄儿在门厅里打架。 
  爷爷八十六岁,小侄儿还不到六岁。 
  是为争东西吃么?老人和小孩一样,也爱吃零嘴。 
  抑或是为做游戏争主角?可爷爷的拐杖能做什么游戏呢? 
  他们两个都站立不稳,爷爷颤颤微微,侄儿摇摇摆摆。 
  爷爷只是嗔怒着,可侄儿摇摇摆摆地拉扯爷爷,爷爷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八十载的漫长岁月,岁月的车辇腾起的漫漫风尘,就这样在他俩的一拉一扯中消失,而变得甜柔了。 
风景如海(五章)
灵 焚 
  拥 抱 
   
  该交出去的都交出去了。风交给了夜色,波浪交给了波浪。 
  潮骚在深处,梅雨云已经退离所有的海岸。海星们的梦境里,单桅船挽起单桅船。 
  沿着流星消失的方向,海潮追赶远去的鱼群。 
  如海弯怀抱渔火和潮声,我们摊开双臂就拥有了这个夜晚。 
  把自己全部交给你,是为了你交出珍藏多年的雨季。还有那四月的潮音、十月的落霞。 
  呵呵!我们之间,已是点燃的一炷香。 
  港口与船。 
   
  在极限处陶醉 
   
  那么把零落的渔火缀集,把飘散的潮声聚拢。既然已经出发,把缆绳留在岸上,把铁锚收入罗盘的方位。 
  告别陆地,以帆,放牧流星的鱼群。 
  在超越深渊之际,请点燃十指。相信,所有的虔诚都可以照耀黑暗。 
  懒散的波涛已经堆起,逡巡的风暴已经汇合。在潮水绷紧的海面,樯桅高傲地举向虚无。 
  啊!星座也潮骚,海夜柔情千种地开放。 
  即使成为岛屿,被陆地放逐之后又被大海拒绝;即使成为海流,永远奔赴同样的旅途。 
  礁石们的记忆里,任何一场海难都是一季大渔。 
   
  在午后 
   
  无论是你要我来,还是我自己来,反正我是涉着你的目光进来的。 
  你在我的对面,一双手支撑着那姿势,那无法穷尽的情绪表达。抱紧的双手很造型。 
  你是在我对面。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面对着。 
  心在远远的海上横渡。 
  反正那静若苍崖的倾诉已经倾诉过了;那汹涌如潮的沉默已经沉默过了。 
  我们面对着。 
  就那么。相隔很多日影或者波光云影。 
  而阳光已经流出看得到海的窗口。期待已积成厚厚落叶。 
  你的双手依然很表情很抽象地支撑着:透过一扇门或者一条绿阴相围的小径,摩尔公园午后的风轻轻,轻轻地吹过来。 
  而我静静,静如一片随时可能凋零的黄叶,吊在那午后任意的一枝风中。 
   
  向晚时分 
   
  那暮色渡我以一片霜叶的时候,说云就云的天空,又雨了。 
  在两岸相望久了,总会把手伸出去。有人在另一方拥抱你吗? 
  而这边的季节已经起风了。 
  隔冬隔夏隔秋隔春,隔那张危崖高挂的脸以及那欲语又止的一眠残月。 
  我说你总是横渡我以蝶影走向我以回声呵!在有风有浪有晴有阴有雨有风的相望中落水者的呼救白夜茫茫。 
   
  诗 秋 
   
  却道天凉,秋去。 
  一片黄叶徘徊在树枝与大地之间。红蜻蜓们归家的路上,一群放学的孩童迟迟忘归。 
  守着同样的窗口,日子宁静如刚刚铺开的稿纸。没有一字留言,秋天一张空白。 
  都多少年过去了,对于你的回忆还剩余一枚枫叶的图影,虽然棱角分明却柔软如水,被刺痛的只有这夕阳覆盖的黄昏与望穿深远的视野。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被带走的仅仅是一张落叶而留下的将是一树秋果。 
  当然,对于秋天,成熟不仅仅是风景,秋果们在霜雪到来之前,守着最初的枝头把自己烂透。为了使种子在成为种子之前获得死亡的记忆。 
  谁都知道,秋天仅仅是架起在冬夏的彩色的走廊。 
  一边是葱茏,一边是肃杀。 
  一半充满,一半空旷。 
  甚至死寂与喧哗,悲凉与欢快。 
  秋天是这样的季节: 
  与其保持鲜活的成熟给死亡增加悲壮,不如自我耗尽成熟让死亡显得空虚。      
马查多诗选
赵振江 
  安东尼奥·马查多(Antonio Machado。1875—1939),是西班牙“九八年一代”杰出的抒情诗人和剧作家。他生于塞维利亚,在马德里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曾在索利亚中学任法语教师。在这个卡斯蒂利亚城市生活的五年对他是很重要的:他在那里结婚,妻子在那里去世,对妻子的记忆永远陪伴着他。后来他又在巴埃萨、塞戈维亚和马德里任教授。西班牙内战爆发后,他站在共和国一边,谴责法西斯暴行,歌颂人民的斗争。内战结束后流亡法国,不久便在那里逝世。马查多的早期诗作受鲁文·达里奥的影响,具有现代主义特征。后来逐渐以社会生活为题材,抒发内心情感。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诗句“既不是坚硬永恒的大理石,也不是音乐和画卷,而是刻在时间上的语言。”《孤寂》(1903)和《孤寂、长廊及其他》(1907)确立了他与纯粹浪漫主义的联系;《卡斯蒂利亚的田野》(1912)是他的代表作,以赤裸和深沉的风格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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