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妈一边帮我擦拭身上的泥水,一边就有点怨气地对白杏花道:“他嫂子,我之前就觉得这个法子不妥,你看现在不是出事了吧?这俗话说得好,人鬼不同道,你非要搞什么通灵,这可不是坑人吗?”
我妈这话就有点责怪白杏花的意思了,白杏花因此也脸色绯红,满是不好意思,尴尬地讪笑了一下,这才点头对我妈道:“婶子你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的阴魂儿这么凶,差点就害了一痕了,这事儿我还得请您原谅才是。”
“我就随口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说起来这事情和你无关,是我们麻烦了你,不过这俗话说了,帮人帮到底,他嫂子啊,你既然接了这个茬口,这事儿可得往下办啊,可不能因为我一点怨言就撂挑子不干了,那样的话,你婶子我以后可是没脸在这小湖村活下去喽,”我妈自知失言,连忙又宽慰白杏花。
白杏花笑了笑,沉吟了一下,微微皱眉道:“这小娃子的阴魂是个大凶煞,太凶煞了,现在看来寻常的法子是没法治住她了。婶子,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带一痕去他姥姥家躲几天吧,我呢,趁这段时间往东山头走一趟,给你请个高人回来处治它,你看怎么样?”
“这事儿能躲过去?”听到白杏花的话,我妈禁不住有些好奇。
“嘘,咱们说话,不能让她听到,”白杏花说话间,先熄灭了坟头上的油灯,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这才领着我和我妈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我们道:“放心吧,只要走远一点,隔河倒坝的,就能躲过去。婶子你也知道,这河啊,沟啊,都有水神把守着,寻常阴魂想过去是过不去的。婶子您娘家那头不是正好住在沭河东边吗?你带着一痕过去了,肯定能保平安。”
听到这话,我妈一阵恍然,随即有点不悦地对白杏花道:“有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早就带一痕去他姥姥家了,也犯不着让他白受这两天罪了。”
见到我妈这么说,白杏花讪笑了一下,随即对我妈道:“婶子你这话就说岔了,我说能躲过去,并不代表一痕就不用再受罪了。他现在是被阴气上了身,所以就算是他跑得再远,也只能保证不加重阴气,可是这罪还是要受的,别的不说,就说他这烧,一时半会儿恐怕退不了,除非他自己阳气够旺,能够把这气儿给化开了,不然就得一直这么烧着。”
“哎呀,这可不行,这么烧下去,脑子要烧坏掉的,他嫂子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去东山头请高人来,你要请的是哪一方的神仙,他能不能帮俺家一痕消了这个灾?”我妈看着白杏花问道。
听到我妈的话,白杏花笑了笑,随即却是对我妈道:“婶子,我说实话您可别不高兴,我请的这个高人虽然厉害,但是肯定也没法帮一痕消灾,一痕这个事情归根到底得他自己来,旁人谁也帮不上这个忙。”!迷器,,,,!!
第十四章 阴气缠身()
“他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我们家一痕莫非还就没救了不成?你这可不就胡说了吗?这农村人家,被脏东西冲撞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也没见真死过几个人,怎么轮到我们家一痕就不行了呢?”
白杏花的话显然让我妈有点生气,当下就反驳了一通。
白杏花听了之后倒是没变脸,我发现她的脾气很好,甭管别人怎么说她,她一般都不会上火,所以当下她还是好言好语安慰我妈道:“婶子,你听我说,一痕和寻常人不一样,他这是开了天门,体内的元气和外界的天地之气直接连通了,这就有点难办了。你想啊,这世界本来就是阴阳平衡的地儿,有阴必有阳,有阳必有阴,所以咱们这周围其实到处都是阳气,也到处都是阴气。人体呢,以阳气为主,天门没开的时候呢,元气不外泄,精阳纯刚,火气旺盛,自然不怕什么阴气冲撞,但是一旦天门开了,那元气就容易被阴气浸染。这样一来,一痕这辈子就别想安宁了,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这次就算消了灾,保不准下次又撞到什么阴物,一样还是要受罪,所以我说呢,他这个症候,别人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本身硬起来才行。”
听白杏花这么一说,我妈也没什么脾气了,她知道白杏花说得对,所以当下就只能央求着问白杏花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救救我,还问她去请的高人是做什么用的。
“婶子你放心,我请的这个高人,虽然没法帮一痕消灾,但是却可以让一痕自身硬气起来。”白杏花对我妈说道。
“有这种事儿?他怎么帮我家一痕硬气起来?”我妈好奇地问道,我也满心好奇,禁不住看着白杏花,等着她说话。
白杏花见到我在看她,略有点娇羞,抬手轻轻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才对我妈道:“那是一个大师,早年的时候在顶阳山上修过道呢,就是后来又还俗了,但是身世却不太好,眼睛瞎了,于是就专门走村过户给人算命,算得特别准,东山头附近的人都很信他,称他为天眼先生,据说他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却可以看到过去未来,很神的。当然了,这些都还是次要的,我这次去请他,主要是因为他手里有一手固本培元的功夫,我想啊,要是他愿意把这手功夫交给一痕,保管一痕就不再怕什么阴气冲撞了。
”
“哎呀,那这可太感谢你了,他嫂子啊,这事儿我可就拜托你了啊,你放心,只要你帮忙给办成了,婶子我肯定忘不了你的好处,”我妈听了这话,禁不住满心欢喜,拉着白杏花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
白杏花也不邀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点点头道:“行,婶子你放心,咱们都是庄亲庄临的,算是自家人,我不帮你们还能帮谁,这个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三天之后你带一痕回来,我肯定不叫你们失望。”
“行行,嘿嘿,他嫂子啊,我发现您真是菩萨心肠,大善人一个,这次真是多亏找到你了,不然指不准要遭多少罪呢,”我妈听说我有救了,心情于是大好起来,禁不住一路走着,一路就夸赞白杏花。
白杏花含羞如同一朵杏花,脸蛋儿被太阳晒得微微红,汗水津津的,一直就点头应承着,没有说太多话。
说来也奇怪,这个时候的我,打从之前通灵的事情结束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兴许是冷水湿了头我体温降了一些的缘故,我的意识竟然清醒了一些,力气也回复了不少。
当时我听着我妈和白杏花之间的谈话,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好奇,最后禁不住问白杏花道:“嫂子,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什么天眼先生的?据我所知,你来到咱们这儿才两年啊,这两年也没见你四处走动过,怎么就知道那么多事情呢?”
“瞧瞧,这孩子就是好奇心重,”听到我的话,我妈笑了一下,话语里虽然是批评我,但是内心里和我一样,对这个事情也是有些好奇。
听到我的问题,白杏花微笑了一下道:“这都是老祖奶奶跟我说的,不光是那个天眼先生,老祖奶奶还给我介绍了很多民间异人呢我用得着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帮忙。”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我妈听了之后点点头,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那天眼先生既然这么厉害,那价儿肯定很高吧,到时候咱们要是给不起东西,可怎么办呢?”
“婶子放心,我去请他,那是仗着老祖奶奶的面子,他不会要东西的,”白杏花安慰我妈道。
听到这话,我妈总算是放心下来,一路念着阿弥陀佛带着我回家去了,而白杏花自然是回她自己家里去,准备去东山头请高人去了。
到了家里之后,我妈就跟我爸说要带我去姥姥家住几天避避灾,我爸自然是同意了,然后我妈简单收拾了一下,吃完了午饭之后,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就出发了。
出发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我的高烧也有点起来的迹象,所以整个人再次陷入一团昏天黑地的迷糊之中,后脑勺疼得如同棍打,肠胃也一阵翻腾,浑身都难受地要命。
因为身体太难受了,我就紧紧抱着我妈的腰,死沉沉地坐在车子后座上,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忍耐着,这样一来,迷迷糊糊的,几乎就要睡着了。
车子不知道骑了多久的时间,突然开始下坡了,我一个趔趄,突然就清醒过来,然后我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南山头的路口了,这里下正东,就要出了小湖村的地界儿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后面远远地似乎有人在喊我,于是我扭头朝后面望去,却赫然看到大路上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朝我们的车子追过来,看那身影的模样,赫然就是小糊涂。
当时见到这个状况,我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催促我妈道:“妈,快骑,小糊涂追上来了!”
“你说什么?你是让我快点骑吗?”
结果,这个时候,我妈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的怪声,这让我禁不住一哆嗦,连忙一扯我妈的衣服,尔后我妈一扭头,我正好看到了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居然满脸是血,嘴巴里面还塞满了泥沙,模样极为恐怖,我立时被吓得一声怪叫,一下子就从车后座上栽了下来。器咯!,,。。
第十五章 男新娘()
“噗通”一声闷响,我直接从飞速行驶的自行车上跌下来,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这才爬起来,起来的时候,发现手上的皮都擦破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坐在车上睡着了?”
这个时候我妈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推着车子回来了。
原来我刚才是睡着了,然后又做梦了,这才看到了之前的异象,原来我妈的脸上并没有受伤,小糊涂也没有追来。
我松了一口气,讪讪地笑了一下,又上了车子,跟着我妈往前走。
这次我特地张大眼睛,打起精神不睡觉,然后车子不知不觉就来到山脚附近,那里是一片松树林,里面都是青森森的马尾松,树林边上,靠近路边的地方有一座小草屋,屋门口是一块晒谷场,不过那晒谷场显然很久没有使用了,所以上面长满了青草。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穿着一身黑衣的老婆婆正坐在那小屋子门口晒太阳,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似乎正在绞什么东西。
车子经过小屋边上的时候,由于是上坡,我妈骑得有点慢,我正好把那个老婆婆看清楚了,结果这么一看之下,我禁不住满心的惊愕,因为我发现那老婆婆似乎正在用剪刀剪自己脸上的肉,她的脸上已经被剪得鲜血淋漓了,但是她还是不停手,依旧是咬牙用剪刀往耳朵边上绞,最后甚至把耳朵都剪下来了,那场景真的是血腥又恐怖,我吓得一把抱紧我妈,大声对她喊道:“妈,那个老婆婆在绞自己的脸,她这是要做什么?”
“啥?一痕你说啥?”
听到我的话,我妈惊得一哆嗦,随即也不说话了,只是用尽全力蹬车子,最后终于爬到坡上,然后她带着我一路往前冲出了好几里地,直到周围只剩下一片荒山,没有什么人家了,那小屋子也看不到了,她这才停下车子我下来,尔后她惊魂甫定地问我道:“你刚才在那小屋子外头看到了什么?”
“一个老婆婆,手里拿个剪刀在绞自己脸上的肉,”我也是有些后怕地说道。
“这可坑了,”听到我的话,我妈禁不住是抽了一口冷气,随即把车子听好,这才对我道:“那屋子里头原本的确是住着一个老婆婆,无儿无女的,很可怜,后来得了皮癌,因为没钱治病,只能穷挨着,最后她疼得受不了了,就拿剪刀把自己脸上的那些脓疮剪掉了,最后她是活活疼死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满屋子恶臭,一地的黑血,肉疙瘩撒得满地都是,实在是太惨了。不过她可是前年就已经死了,你现在怎么可能还看到她?”
我妈这么一说,我禁不住心里也是一激灵,知道自己这是看到脏东西了,不出意外的话,刚才我看到的景象应该是那老婆婆的阴魂,她想必是觉得自己死得太惨了,一直有怨气,所以就停留在那小屋子附近没走,结果就被我看到了。
这么一说起来,我心里真的有点害怕了,因为这可能意味着从此以后我要经常见到鬼了,这可让我怎么办是好?白嫂子也说过了,我的天门打开了,很容易被阴脏之物冲撞到,若是这样下去的话,我岂不是一直要被鬼上身,永远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这不行,这一路还要经过好几处不吉利的地儿,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没把你自己吓死,倒是要先把我给吓死了,”这个时候,我妈踌躇了一下,最后就让我在原地等着,然后她爬到了旁边的山头上,进了一片树林了。
过不多时,我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根桃树枝。
“这个你拿着,能辟邪,另外你不能再到处看了,你把这个顶上,把头包起来,”我妈说话的当口,从车上的小包裹里抽出一块红布来。
那红布很鲜艳,大红颜色的,比我们上学时候戴在脖子上的红领巾还红,我妈居然要我把那布顶在头上,这可让我有点尴尬了,我好歹是个男孩子,结果头上顶着一块红布,这可不是成了男新娘了么?
但是我妈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法拒绝,只能顶着那红布,手里攥着桃树枝,然后再次坐到了车子后座上,之后我妈带着我往前走。
这之后,还真就没再见到什么异常的事情,最后安全过了河,到了我姥姥家里。
到我姥姥家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快黑下来了。
我妈把我的事情和我姥姥大概说了,我姥姥听了之后,立时现出了凝重的神情,她是个上年纪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事情非同小可,所以她就把我安排在最里间的一间屋子里住,还给我床边放了扫帚,床上靠了簸箕,防止有阴气再进来冲了我。
我吃了晚饭,感觉很疲惫,早早就睡下了,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做梦,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就是我早上起来之后,感觉手腕酸酸的,抬起来一看,才发现上面的指印居然在缓缓地移动。
这个状况把我吓得不轻,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连忙出去找我妈和我姥姥,结果我刚一起身,猛然间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镜子了,然后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是一脸水迹,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洗过澡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阵惊愕,走过去把那镜子摘下来,想要仔细看看自己,结果我这么一看不要紧,却赫然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身后隐约有一个小小的黑影站在那儿,那模样不是小糊涂是谁?
小糊涂莫非已经追过来了吗?
当下我禁不住满心紧张,丢下镜子就往外跑,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跑出房间之后,猛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背对着我站在我姥姥家客厅的中央,不是小糊涂是谁?
当时我看到那小女孩的背影,下意识地就一声怪叫了出来,大喊道:“妈,姥姥,你们啊,小糊涂追来啦,就在我们家屋子中央站着呢!”
“咦,表哥,你醒啦,你怎么了?为什么吓成这个样子?我听姥姥说你病了,你得的是什么病啊?”
结果,出乎我意料的是,就在我正惊得浑身哆嗦的时候,屋子中央的那个小女孩突然转身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我仔细再一看,这才发现她并不是小糊涂,而是我的表妹蒋小莹,是我舅舅的女儿,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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