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东西的决斗(下)()
我们几个刚踏进野村家的大门,两扇厚重的桧木门板便在身后合上了,两个野村家豢养的警卫满脸煞气的往门前一站,摆出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很显然,这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的意思。
宽广的庭院中并没有什么装饰用的花木,反而像个练武场一样卵石沙土铺设的非常平整,清楚的表明住在这里的人家不是什么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伪文青,而是军功传家好勇斗狠的好战份子,庭院中央已经在野村家佣人的布置下摆上了一张小桌并点燃了香炉,摊开的纸笔和研好的墨汁清楚的表明,这是写生死状用的。
决斗和剖腹,在日本文化中都是武士道精神至高荣誉的体现,所以一根筋又认死理的鬼子在这有着一整套纷繁冗杂的祭拜仪式来纪念自己的二逼行为,一整套流程下来往往要拖延数小时之久,总之一看到野村行雄摆出这副阵仗,我就知道今天这章肯定是打不起来了!
可问题是我们哪有时间跟丫的磨洋工啊?看到老鬼子双膝着地跪坐在小桌前一言不发,等了不到三秒钟陈三山这不知道遵守其他国家民族风俗习惯这一基本礼仪的老家伙就不耐烦的叫道:“快点儿行不行?动个手还这么多屁事儿!等我们走了你闹着要剖腹的时候有的是时间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决斗前的静思,是为了平复心情集中精神,以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同时也是尊重对手的表现,但听了陈三山的挑衅,很明显没人还能静得下来,而且也肯定不会愿意继续对老丫的表示尊重,所以一脸流氓恶霸面相的野村行雄太阳穴狠狠一跳,抓起纸笔唰唰唰几下就写完了生死状,签字画押咬破手指按手印一气呵成,然后甩手就把高等桑皮纸上那触目惊心的狗爬字儿砸向陈三山。
陈三山一把捞住生死状,跟小学老师批学生作文一样展开,表情轻蔑目光挪揄的看了一眼,一边嫌弃的摇头一边从裤衩口袋里掏出钢笔签上自己的大名,还吐口吐沫在大拇指上,抹抹人家野村那血迹未干的指头印儿,沾上点儿颜色按上手印,不得不说老东西撩骚别人怒气拉仇恨的本事一绝,一整套动作做完不光野村行雄气得两眼冒火头发倒竖,连我这个站丫这边的同伙都恨不得冲上去踹丫两脚……
管家怀里抱着一柄武士刀,一路小跑的跑回来,恭恭敬敬的把刀双手捧上递给自己老爷,又从陈三山手里一把夺过生死状,后退着离开,我们也知情识趣的拉开距离,以免被两个老东西溅一身血。
“这是天皇陛下钦赐,家祖佩戴的军刀,”野村行雄抚摸着长刀代表尊贵地位的白色象牙刀柄,斜睨着陈三山说道:“它曾经随着家祖一起失踪,但又失而复得,现在看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家祖要我用这把刀替他报仇!”
“啥呀,”听完人家高逼格的台词,陈三山立刻全开嘲讽模式:“这些玩意儿都是我当年走的时候留下来的!我记得当时是几十把刀捆一块儿扔公共厕所里了,真难为你们还愿意捞出来洗干净供起来……”
“呀!!!”不知是陈三山彻底激怒了野村行雄还是爆料人家家里的秘密彻底引起了老鬼子的杀心,野村行雄暴怒而起,抽出刀一刀劈断小桌,踢掉木屐扯掉和服上衣,露出粗壮的手臂和长毛的胸口,用刀指着陈三山吼道:“选一件武器!然后受死!”
老家伙见人家光着膀子,自己也得露点儿肉显彪悍不是?于是丫也从头上把自己穿的背心脱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肉,但是背心并没有随手丢掉,而是双手抓住背心拉了一拉,示意这就是自己的武器。
这下我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老东西是个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熟练掌握束湿成棍这一失传已久的传奇武技,你也总得留点儿汗以后才能使出来吧?拿衣服去挡刀?老东西是不是今天吃拧了?
老王八在那里穷嘚瑟,野村行雄可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想的肯定是怎么把老家伙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才不会管对手手里抓件背心跟自己持刀的决斗会不会胜之不武,咆哮一声就朝陈三山冲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不得不说,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冷兵器铸造技术就在日本,而这种技术的顶峰和代表正是日本玉刚刀,这种由多种刚才融合锻造而成的刀锋,无论破坏力还是灵活性都非常惊人,除了混合钢材容易生锈很难伺候之外几乎称得上是完美武器。
而天皇钦赐的佩刀,又无疑是玉刚刀中的精品,虽然白玉象牙柄上那微微泛黄的痕迹显示这把刀真的收到过不可磨灭的伤害,但刀刃很明显被人花大功夫修复保养过,刚才轻松将实木桌子一刀两断就是明证!
握刀的野村行雄,果然不愧是堪称大师的剑道高手,刀刃划过空气竟然形成一道匹练的刀光,势不可挡的朝着陈三山的脑门劈去,这一刀若是劈实了,不说把老胖子一刀两断,至少送去急救是肯定救不回来的……
其实从一进门开始,我插在口袋里的手就没离开过紧紧握住的蘑菇,随时准备变身在老东西装逼失败的时候把丫救下来,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牛逼哄哄的陈三山现在一动不动,看样子竟然连人家一刀都接不下,更没想到老鬼子动起手来动作步伐如此迅捷气势如此惊人,而且还是近乎无耻的暴起偷袭,我竟然连把蘑菇塞嘴里变身的时间都没有!
蒋莎莎没带装备,谢尔东不能指望,黑狗倒是竭尽全力的冲了过去,可距离太远也是徒劳,现在只能靠老东西自救了,但难道要指望老家伙用一件背心挡住人家一往无前的一刀?只能希望老胖子体型圆滚得快了!
我本以为老家伙肯定往后面逃,赶紧往前扑,同时把蘑菇塞进了嘴里,可老家伙依然没退,反而两手握拳上举,用自己的背心挡住刀锋下劈的去路!
“刺啦!”刀刃劈进衣服里,能一刀砍断木头的利刃却对一件衣服无可奈何,稍微砍进去一点儿便不得存进,硬生生被挡住,老家伙趁野村愣神的功夫顺势右手一绕,用背心缠住刀锋一圈儿,然后用力一勒!
嘣!一声金属脆响,削铁如泥的武士刀竟然被一件背心绞断,脆的像麻花一样……
啪嗒!我刚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蘑菇也落到地上……(未完待续。)
第十章 背心()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野村行雄和他那帮手下,固然是因为自己家传宝刀被一件衣服绞断而既震惊又心疼,我们这边其实也差不多,玉刚刀被衣服绞断,这总不会是刀子的质量问题吧?跟在老家伙身边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陈三山这老王八有在自己衣服上做手脚的嗜好。
不过后来想想我也就释然了,就老王八这尿性,二十四小时防备着自己被突然跳出来的某人乱刀砍死那叫有自知之明,在自己穿的衣服上加层保险也算无可厚非,这样看来,等到我真下定决心要动手维护自己劳动权利的时候还得挑个老家伙洗澡的时候下手才行……
等我意识到自己又跑偏的时候,刚刚开始的决斗,其实已经结束了,野村行雄只剩半截断刃和一颗惊疑不定的心,陈三山手里却还握着那明显不是用普通纺织材质搞出来的背心,其刀枪不入破兵断刃的凶残特性所制造的威慑力比扛根狼牙棒要大得多,毕竟狼牙棒砸断兵刃大家都会有接受这个事实的心理准备,可一件本应该被直接劈开的衣服逆袭了本该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是怎么回事?小白兔挠死了大灰狼?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立刻明白那只看似无害的兔子其实是凶残的外星生物吧!
虽说手中的兵器成了废铁,但野村好歹也是五十几年意志坚定的反华份子,直接宝刀一扔跪地求饶岂不成了拍抗日神剧了吗?所以这个还算有血性老鬼子又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举起半截刀子朝陈三山的胸膛捅过去。
不过此时我们都不着急了,从刚才那几下动手就能看出,陈三山这老东西虽然表面是个虚腾腾的老胖子,但掐起架来绝对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老流氓,臂力反应啥的一点儿不比剑道大师级别的野村行雄差,也不知道老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改造,看来我真下定决心要跟老王八叫板的时候,老棺材瓢子的肉搏能力也得考虑在内……
我蹲地上捡蘑菇,李默站回蒋莎莎身边,王晓晗本来不敢看,用手捂住了眼睛,此时也忍不住做出瓦肯星人打招呼的经典手势,从指头缝里看老家伙有没有可能血溅五步,总之,我们已经没人相信这只老兔子会输给大灰狼……什么?你问谢尔东?那小子就算眼看着老王八被当场砍死也不会有啥反应的,这小子的名言是作死嘚瑟的白痴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结果也不出我们所料,陈三山这老家伙打起架来一点儿也不比野村行雄差,衣服抡圆了直接往老鬼子脸上抽去,虽然野村这老小子刚才明明亲眼看到陈三山用背心绞断了自己的刀子,但人都是有思维惯性的,看见一件轻飘飘的衣服朝自己脸上抽,电光火石间野村的大脑下意识的就把这种攻击忽略为没有威胁的攻击方式,不闪不避的迎了上去,于是,这个脑子不够用的小子立刻就悲剧了。
“噗!”非常熟悉的板砖拍面门的声音,野村行雄仰着脑袋朝后栽倒,脸上已经是鼻血长流五彩缤纷,手中的刀子无力落在地上,眼看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陈三山凑上去,用脚尖捅捅老鬼子的肚子,确定野村行雄出气多进气少,但是还死不了,于是老家伙点点头,对自己那炉火纯青的技术依旧宝刀不老非常满意,要知道,打架的时候硬物呼人脸可是有很大风险的,技艺稍有不精,要么拍不倒人要么把人拍死拍残把自己搭进去,一击必杀不留后患,那可是需要长久时间的练习才能掌握的绝技!
“多诺萨玛!(老爷!)多诺萨玛!(老爷!)”管家一声惊叫,丢掉手中的日记朝地上昏迷不醒的野村行雄扑去,抱住自己的衣食父母嚎啕大叫,同时颤抖的伸出手来,愤怒的指着我们,嘴里叽哩哇啦的狂飙日文,赵铭轩听了一会儿总算听明白,对我们解释道:“他说我们私闯民宅恶意伤人,他要报警抓咱们,让咱们有种别走……”
“你管他嘚吧什么呢!”陈三山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走过去捡起日记:“剑道高手在自己家门口让人给揍了,还是让让丫最瞧不起的中国人给揍了,这孙子肯定宁可剖腹也不愿意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你担心个蛋!”
“没错,”我也在一旁帮腔:“鬼子也就剩这点儿优点让人喜爱了,丫们被揍了之后首先想的是‘我太弱了真是对不起!’,然后找个地方苦修十年来报仇,不会打不过就去告家长的。”
“那就不担心日后他们上门报复吗?”赵铭轩担忧的问:“野村行雄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他跟日本山口组关系不错。”
我嗤笑:“老子用不了几天就回国,丫日本黑社会还敢追到中国来不成?”
陈三山也说:“来了更好,你们国安局把那几个实验品要走,爷正愁着上哪儿补充货源呢!别国送上门的犯罪分子总不归你们管了吧?”
小年轻赵铭轩立刻语结,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在他这个国家安全人员面前公然谈论绑票和非法拘禁的,陈三山则大咧咧的把背心往肩膀上一搭,无视管家的鬼哭神嚎径直领头往大门口走去。
那两个保安依旧站在门口堵着门,但陈三山眼神一扫这俩货立刻认怂让开道路,还乖顺推开大门恭送我们,不服软不行啊!眼前这个老胖子用一条背心一招干翻了剑道九段的高手,俩拿钱干活的保安哪里敢上来试试对手有多凶残?万一丫再用背心怎么办?更何况他还有条大裤衩……大裤衩底下可能还有条小裤衩,想到这里谁能不怕?
行凶完毕的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出野村家的门,我问陈三山:“你之前跟丫说什么了让丫直接就相信你就是害死人家爷爷的仇人?”
“也没什么,”陈三山笑道:“无非是他们家见不得人的那点儿事儿,他那个少将爷爷临死前说过,他曾爷爷其实不是六趾儿。”
“怎么个意思?”我听不懂:“少将他爸明知少将不是自己儿子,还心甘情愿的当接盘侠?心够宽的啊!”
“那也得看接谁的盘,”老家伙话里有话的说:“宫闱秘传,日本天皇一家的男丁都是六趾儿,早年他们就是凭这个变异特征唬住所有日本人,让丫们相信这是天照大神子嗣的标志才荣登帝位的……听说现任的日本天皇生不出儿子,哪天想起自己家还有流落在外的那么一支,说不定野村那孙子改个姓就能当天皇啊……”
“我靠!”我悚然:“难怪天皇对自己这种拐外抹角的亲戚都这么厚道,又是帮着升官又是帮着发财的,原来都是给自己儿子孙子的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电台()
昭和十八年六月十五日,星期四,今天,中途岛海战失利的消息传回国内,当得知帝国倾注无数心血与期望的四艘航母全军覆没之后,全国上下举国哀悼,连一向自信满满的南云大将都失魂落魄的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泪流满面,整个军部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偏偏在今天,治部少报告说昨晚又有四名军官无故失踪了,其中一名还是总参谋部机密室主任,负责保管帝国海军陆军所有作战计划,帝国的所有应急和反攻计划都面临着泄漏的危险,为此,极少过问国内安全事务的山本大将大发雷霆,把负责失踪案侦破的我叫进办公室里,狠狠赏了我一巴掌,山本阁下做的没错!帝国风雨飘摇之际,身为帝国军人的我耗时一年却连那群偷袭绑架帝国军人的阴沟老鼠的影子都抓不到,流言蜚语四起,民众陷入恐慌,甚至连军队都出现大量逃兵……皇军无敌的神话正在我们眼前一点点坍塌,这是耻辱!是犯罪!我辜负了天皇和山本阁下的期望,也玷污了野村家的名誉,更是皇军和整个大和民族的罪人!
我跪在大将面前,请求大将阁下允许我为自己的无能承担责任,山本阁下却突然暴怒起来,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拉起来,咆哮着对我说,帝国男儿的热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多我一个有什么用?我要的不是用剖腹来谢罪,而是应该用那些阴沟老鼠血淋淋的头颅来为帝国而死的勇士!
我茅塞顿开,同时心中无限感激,山本阁下还是如此信任着我,坚信着我能解决帝国的心腹之患,身为帝国军人的我怎可轻易言死!就算要死,也应该如无数天皇陛下的勇士一般倒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治部少,帝国陆军,军部宪兵,所有能调动的军警力量,通通允许你调用!”山本阁下最后这样说着:“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天之内,必须抓住那些不断袭击帝国军人的该死间谍!否则三天之后,你就等着军事法庭审判吧!”
“嗨咦!!!”我大声回答,倒退着走出大将的办公室。
三天,这就是我最后的期限,但我却对此自信满满,虽然这帮阴沟老鼠已经在帝国的中心肆虐七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但自从正式接手失踪案调查之后,我已经做了大量调查,通过一点一点的排查确定帝国军人的失踪地点,终于将这群阴沟老鼠的活动地点锁定在广播电台周围,以前因为前线兵力吃紧,无法调集足够军队,再加上害怕打草惊蛇吓跑这群老鼠,一直不敢大规模搜查这一区域,但现在有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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