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东一言不发奔会房间,我只好笑一笑,拍拍李楠的肩膀道:“发生什么你就别打听了,国安局介入事情当然不简单,你只要知道,谢家已经承认了谢尔东儿子的身份,我们要的钱也到手了就行了。”
“哦……啊?”李楠眼睛瞪的像牛眼一样:“他们承认了?没做第二次鉴定就承认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别问。”我神秘莫测的说:“知道了我们是怎么做到的,你就得在这里接受爱国审查了。”
李楠恍然,赶紧闭嘴,想了想又忍不住兴奋的问:“那你们的遗产到手了,我也算完成了委托对吧?那我的佣金报酬……?”
“呃,正想跟你说呢,我们拿到的不是钱,而是用来抵价的货,所以……我们不知道当初老爷子许诺给你的是多少报酬,但如果太多的话我们一时半会儿可拿不出来……你不会告我们拖欠工资把?”
“……那当然不会,”听到我们没拿到钱自己也拿不到钱,没法从张益达摇身变成何以琛,李楠有点儿小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问我们道:“那你们抵账的货物有转手的渠道吗?这样的事情我们事务所以前也处理过,价值十亿的抵价物虽然不可能一口气转手,但总能帮你们套出一两千万现金……”
“这你就别想了,”我老实答道:“那批货……怎么说呢,非常对我们那里人的胃口,谢尔东跟石铁岭——对,就是那老头,昨天自己跑来的,他们看过清单之后眼睛都直了,说这样的好东西必须我们小区的人自己消化,死也不会拿出来卖钱的……”
李楠都快哭了:“那可是十亿啊!十亿元的货物估计能装一整条货轮吧?你们小区有多少人能内部消化这么多东西?”
“好了好了,不该问的别问,”打算立刻跟着我们去研究所见识一下的王晓晗不愿再拖延时间,不耐烦的丢给李楠一个电话道:“打这场官司的佣金我出了,直接去找我的秘书报账!”
第四十八章 相册()
身为揭破谢家阴谋的功臣,我们自然不用跟谢家人一样留在这里接受审查,跟刘科长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谢家回去了,连带跟我们来的见习律师李楠和要跟我们走的王晓晗都可以一并离开,用刘科长的话说,反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知道去哪儿能堵住我们……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旅行,打了架认了亲,拿了钱出了气,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痛快,当然,不虚此行赚得钵盆盈满的也有,就是见习律师李楠。
我们显然不知道,一个打遗嘱继承官司的律师能从中赚多少佣金,但是我们清楚的看到,李楠照着王晓晗给的电话拨过去讲了几句话之后,美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从此对王大小姐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有一股奴颜婢膝的味道,由此我们就可知,李楠这个常年楼下刻光盘的见习小律师终于凭借这场没人看好的官司完成了自己咸鱼翻身的华丽转身,踏出了自己朝动动嘴皮子就按小时收费的名律师之路。
于是作为事实上帮助他完成了这单生意幕后英雄,我们心安理得毫不客气的把搬运行李的任务交给这位大律师,谁让咱们花了钱了呢,而出师告捷的李大律师也是心情甚好,一趟一趟乐呵呵给我们搬运行李,尽职尽责的完成着跟班小弟的工作,当然,在我想来这小子如此殷勤肯定是另有所图的,毕竟我们现在也是手握十亿的大富豪,做为一个刚刚起步的律师,想要给自己拉个有钱的长期客户,拓展一下人脉并不奇怪。
我们搬了行李下楼,也没见有人来送我们,不过这也不能怪谢家待客不周,毕竟我们除了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之外,谢家现在也是自身难保,里里外外不是警察就是特勤,所有人都要接受单独谈话和身份背景调查,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谁还有闲心来给我们送行呢?事实上,我们连回去的机票和来接送我们的车,都是腆着脸蹭人家王大小姐的顺风机和顺风车,老刘这人竟然死说活说都不给我们报销一下回程机票,真不厚道。
提起行李刚准备走,突然有人把我们叫住:“等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是谢天赐,手里还抱着厚厚一本羊皮卷封面的大书。
“怎么了谢少爷?”我略带敌意的笑道:“不会是又发现你们家哪条家规规定我们不能拿着你家的钱走,特地跑来阻止我们携款逃跑的吧?”
谢天赐根本不理我,把手中的大书直接拍进谢尔东怀里:“我刚才让人收拾书房的时候找到了这个,继续留着太碍眼,扔了又不行,那就给你吧。”
“什么东西?”蒋莎莎好奇的抢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便愣住了,每一页的书页上夹着一张照片,旁边用手写的文字详细记录着照片的拍摄时间、地点、天气情况,照片拍摄对象当时正在做什么等等信息,繁杂程度堪比记录受监控犯罪分子活动记录的案卷。
如果不看照片的话,我都要以为这是私家侦探偷排的某个谢家人红杏出墙的证据了,但翻了几页立刻发现端倪: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小男孩,大概从不满周岁开始拍起,每张照片拍摄的间隔都是一个月,这是一个孩子的成长记录!
从那早已经发黄的纸张和变色的墨迹看来,最早的照片恐怕拍摄于二十几年前,而且所有的照片无一例外全是偷拍,有时是孩子母亲抱着孩子在街上走过的背影,有时是墙根拐角转向时露出的侧面,还有的干脆是用高倍镜头在很远的地方拍下的一个小黑点儿,受限于当时拍摄设备的性能和偷拍者的业余水平,这些照片大多模糊不清,根本认不出拍的是谁,但我却一眼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果然,往后翻了几十页,十来岁的谢尔东便在某张照片中露出了脸,虽然这小子无论何时从某个角度看都有让人忍不住踹两脚的独特气质,但拍照片的人似乎很珍视这些谢尔东露脸的照片,照片的边角磨损非常严重,显然经常有人把照片拿出来翻看。
“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我爸给你拍的照片,每月一次从不间断!”谢天赐语气很快的对谢尔东说,似乎这些话令他心里很不舒服:“你不是说从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吗?翻到最后一页!”
我们赶紧翻过去,这里同样夹着一张照片,是一群少年的规规矩矩站在一起照的合影,后排还站着一些年纪较大老师摸样的人,似乎是一张毕业照。
“我记得这个,”谢尔东说道:“这是我九九年参加中国青少年天才班甄选,并以第一名成绩入选大学资格审查时拍的照片,第二排中间那个就是我……”后面的话谢尔东这小子没说,不久之后他就因为性格太恶劣且当面骂人家来招生的著名专家是学术骗子而被取消招生资格……
“这章照片怎么会在这儿?”谢尔东问。
谢天赐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其实,你是见过他的,爸跟你拍过照,你拍毕业照那天他混进了老师队伍,站在你后面把手放在你肩膀上的那个就是!”
我赶紧把目光移过去,照片上谢尔东背后果然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有些稀疏,但笑得特别灿烂与知足……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谢天赐酸气冲天的说:“在他心里你才是他最重要的儿子,他盯着照片上的你发愣的时间比跟我说话的时间都多。”
“哼,无聊,”谢尔东用很不自然的腔调大声说道,然后一把抢过相册,拉着自己的行李大步踏出门去。
“不会吧?这样他都一点儿没感动?”看着谢尔东落荒而逃的背影,蒋莎莎跟容儿一起问我。
我示意两个姑娘先别急,扒在门口悄悄探出身去观察,只见谢尔东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后,立刻做贼似的往身后瞧,觉得没有人在看他,火速掀开相册最后一页,把照片抽出来藏胸口口袋里,然后又像没事儿人一样直奔等在不远处的汽车而去。
“嘿!这孙子动作真快!”
第四十九章 我的日记第六篇()
亲爱的日记,我们的谢家认亲之行,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亲人想见的抱头痛哭,也没有霸道长辈的幡然悔悟,除了交接了价值不菲的抵账货品之外,双方的关系还是冰冷到假装对方不存在,连个假惺惺的道别都没有,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本来兄弟俩人的立场观点以及各自的缺陷性格就注定了这俩货不可能兄友弟恭亲善和睦,能把账算清从此各走各路就是最好的结局,何必非要强求小哥俩尽弃前嫌从此穿上一条裤子共同进退的狗血结局呢?
今天是谢天赐许诺的价值十多亿元的高精密机械车床运到的日子,我本以为十多亿的设备得用十好几辆集装箱货车才运的过来,却没想到最终运到的只有一辆货柜车,负责送货的谢家外贸集团经理指挥手下把车里十几口封的严严实实的金属箱子搬下车,钥匙往我怀里一扔扭头开车就走,态度比某些送快递的还霸气,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那位谢家少爷吩咐手下暗中给我们添添堵出口恶气,那个经理才敢这样不把我们这些讨债鬼当回事儿。
不过这种小插曲,我们这里的那些大度的老科学家们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早已经被这套顶级机械设备吸引走了。
“德国货的做工就是精细!”陈三山迫不及待的拆开箱子撕开包装,小心翼翼的捧着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号二极管的零件啧啧称奇:“精确到六万分之一毫米的精准切割,你们这钱花得值!”
“说的没错!”石铁岭也帮腔:“幸亏你们把这些好东西截留下来了,要是给那个假冒伪劣的不入流山寨研究所弄去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就他们那点儿水平,哪里有资格用这么好的设备,去废品收购站淘换点儿零件凑合就行了,浪费好东西!”
不入流的山寨研究所,就是陈三山等老科学听我描述完池上等人使用的改造肢体,并看了我带回来的零件残片之后下的结论,他们绝对肯定这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不是出自六大研究所任何一家之手,但又说不清这些似是而非的改造手段为什么跟他们的早年风格如此相似,恼羞成怒之下,便将池上等人背后的研究所称为山寨货,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没想起以前在哪儿见过那个标志吗?”我问陈三山,老家伙第一眼看到池上等人零件上的那个田字标志便说眼熟,但又死活想不起以前在哪儿见过,让我又着急又无语,老东西不是号称高智商科学家吗?怎么关键时刻记性就属狗了?
“那都是几十年前见过的了,老子一天到晚这么多事儿要操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哪里有心思记?”陈三山怒道:“再说了,既然没给爷留下深刻印象,只能说明他们没什么本事值得爷注意!你就别纠结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山寨货了,赶紧和黑狗把东西搬进实验室,这些高精密设备很娇贵的,非二十五度恒温环境放久了都有可能变形损坏。”
“这不是价值十几亿的机械生产设备吗?怎么就这么一点儿?”我一边和李默一起搬箱子一边一边嘀咕。
这话正好让拿着清单核对零件的谢尔东听到,立刻头也不抬的鄙夷我道:“你当这是生产拖拉机的生产线吗?这是制造纳米电子元件的实验室级别机械设备!它制造出的元件肉眼都不能看清,要那么大个头干什么?……哎哎哎,那里面装得的是低温塑形机,轻拿轻放!”
就因为黑狗放箱子时轻轻蹲了一下,谢尔东就发出看到有人抱着自己孩子跳井的惨叫,蹿过去心疼的检查起来。
“心疼什么啊?”我看不惯谢尔东那幽怨的表情,酸溜溜的说道:“摔坏了让你那有钱的未婚妻给你买个新的呗!”
是的,亲爱的日记,短短几天,谢尔东已经订婚了!而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我们回来那天说起。
从谢家回来之后,我们隐去了在谢家大打一仗的情况,其余的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了徐阿姨,当看了谢尔东他爸二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偷拍的照片之后,徐阿姨轻叹一声,喃喃说了一句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小心翼翼的把相册中泛黄折角的书页抹平,收了起来。
不过,徐阿姨的失落很快就被另一个好消息抵消不少,那就是,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看上谢尔东的雌性生物!而且,看上去还是个外表正常的女孩子!
亲爱的日记,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能看上谢尔东这样怪胎的,毫无疑问只有容貌姣好家世显赫,高学历高素质,但骨子里怪胎到跟谢尔东天作之合的王晓晗,虽然我心里也清楚这俩货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官配,但在我想来,以谢尔东的不解风情和奇葩怪胎,他们能在五十岁之前确定拉拉手的朋友关系就算不错,但我万万没想到,在感情问题上,王晓晗竟然尽显她霸道女总裁的彪悍本质,她竟然,竟然在参观完我们研究所并提交加入申请之后的第一时间提出要见谢尔东他妈徐阿姨,然后在见面之后开门见山的提出了婚约要求!
“姑娘?你说什么?”饶是徐阿姨这辈子见识过大风大浪,也被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准儿媳妇吓了一跳。
“阿姨,我希望能跟谢尔东订立婚约。”王晓晗把自己的要求重复一遍,表情平静的像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波澜不惊。
“可,可是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托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急忙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对那小子一见钟情了,这种桥段早没人信了!”
其实我内心是略微有些不甘的,不管王晓晗本性咋样,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看上谢尔东了呢?要说他们是因为共患难而生情,那救人的也是我啊!
听见“一见钟情”四个字,王晓晗撇撇嘴:“当然不是这么无聊的理由,你们也知道王家跟谢家是有婚约的,无论哪一家悔婚都会对自己的家族声誉和利益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如果不出现不可阻挡的意外和自然灾害的话,我注定要嫁给一个谢家直系后代以巩固两家的关系,本来谢天赐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选,我无从选择,但现在不是又有一个直系子孙出现了吗?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我们两个都是更合适的一对儿吧?”
我辩驳:“可……可那是,谢尔东啊!”我觉得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所有雌性生物退避三舍了!
“放心,”王晓晗无所谓的说:“我对这门婚姻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互不干涉,各玩各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另有所图。”
我无语,各玩各的,俩人一块儿玩科学,听上去好像更变态了……
“我不同意!”第一个提出反对的,竟然是刚刚推门而入的谢尔东,这小子一脸嫌麻烦的表情说道:“我不需要这种愚昧落后的婚姻关系来完成自己遗传信息的传递。”
王晓晗点头:“这一点我也同意,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无论是试管婴儿还是代孕我都没有意见,不过我需要婚姻关系来转移家里人的注意力,所以,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吧!”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谢尔东暴怒而去。
“我不会放弃的。”王晓晗盯着谢尔东的背影说道。
亲爱的日记,在俩人都走了之后,我曾经问过徐阿姨对自己儿子这门婚事的看法,在我想来长辈肯定不会跟着这俩不着调的胡闹,没想到徐阿姨呵呵笑道:“看来我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
亲爱的日记,我想问徐阿姨一句,……阿姨,您的孙子是从培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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