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一通乱响,没等我吩咐一众兵丁便丢了兵器老老实实抱头蹲地,求的不过是我这丧心病狂的反贼劫匪千万不要一时想不开伤了他们主子的金枝贵体,看到这一幕,未来的雍正皇帝两眼喷火,刚准备严辞斥责这些摧眉折腰的没用狗奴才,但想想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忍了,只能狠狠剜我一眼,用宁死不屈的皇子气度来跟与我这穷凶极恶的劫匪对抗,同时心思电转,思忖着脱身之法。
“你们,立刻停止开火,把大门打开,放我们出去!”我才不管这位四阿哥脑袋瓜里转什么心思,命都捏在我手里还怕你能飞了?当即颐指气使的对现场一众奴才下了命令。
“还不快去!”见自己的一众奴才眼神闪烁踌躇不前,四爷终于不敢继续矜持下去,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眼一瞪立刻吓得一众奴才一通哆嗦,忙不迭的连连称是。
四阿哥高举一只手示意自己不耍花样,扯开嗓子朝正要退出门的奴才叫道:“皇……皇阿玛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本王被擒的事责令护军营都统不得上报,否则惊扰到皇阿玛,本王要你们脑袋!”
等一众奴才都退出去了,我才轻笑一声对身下的四阿哥说道:“四爷这是怕你皇阿玛像放弃三十六阿哥那样把你也放弃了,才不敢上报的吧,不然一道圣旨下来夺了你临阵指挥之权,连你跟我们一起轰那可就亏大了。”
雍老四脸色一窘,却没有反驳,不知是怕跟我顶嘴自找苦吃还是被我说中要害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位……呃,壮士,本王观你身手绝非池中之物,何苦混迹草莽流寇之中与朝廷为敌?只要壮士你愿意拨乱反正弃暗投明,本王以身家性命担保,对你们所行既往不咎,保你们前程似锦,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我不屑的摇摇头,这套说辞都是老套路了,毫无新意不说还毫无诚意,反正他们这种大人物一旦落入敌手都这么说,至于脱困之后有没有兑现诺言,那就只能呵呵了。
见我拿王爷不当干部,四阿哥也恼了,不顾被我掐着脖子高叫道:“你们是顺贵妃母家豢养的死士吗?他瓜尔佳氏蓄养奇人异士扰乱宫闱究竟是什么企图?”
“欸!别乱扣高帽子啊,”我反驳四阿哥道:“我们就是冲孩子来的,可没受什么人指使。”
“哼!明白了!前明余孽!以为劫持祥瑞之子就能乱我大清根基……”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啊!”我气呼呼的把四阿哥拧起来,用锐利的眼神盯得丫心里发毛,一字一句的说道:“听好了!这里面没那么多阴谋阳谋,就是一群人贩子,来你们这里拐孩子,就这么简单!”
第一百零七章 劫持()
经过与我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之后,雍四爷终于相信了我们只是潜进皇宫偷孩子的,没有政治目的没有权利阴谋,更没有什么反清复明的崇高理想,说难听点儿,我们只是一群比较有本事的人贩子罢了……
于是四阿哥整个人都不好了,被我连拖带拽的押出箭楼的时候,这位四爷还在两眼发直的问我:“这么说,你们的目的就是劫走本王的三十六皇弟,不打算拿他要挟朝廷?也不打算助他登基称帝?本王要是不带兵堵住神武门的话,你们已经带着他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出现了?”
我比较能理解咱们这位四爷的失落,他之所以急吼吼的来堵神武门,除了要在皇阿玛面前维持自己好儿子的形象之外,也是为了给自己手下没完成任务的粘杆处擦屁股,在他想来我们甘冒大险潜入皇宫坏他好事,肯定是要保他那个注定当皇帝的小兄弟登上皇位,所以他才不计代价要杀我们而后快,但现在却发现我们只是一帮目光短浅的人贩子,劫走他视作眼中钉的兄弟就打算远走高飞永不再见,虽说有违自己斩草除根的初衷但结果似乎也可以接受,那自己何必彪呼呼的堵住房门不让人家走,甚至还把自己搭进去沦为人贩子手中的人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早知道开门放他们出去就是了!
“放心,我们走了以后,你就永远见不着你那个闹心的小兄弟了。”我这样安慰四阿哥:“不过你以后闹心的事儿也不少,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你什么意思?”胤禛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嘴上却在装糊涂。
“有些事儿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何必说这么明白,”我大度的拍拍四阿哥的肩膀:“夏邑那小子早就被他师父桂公公认出来了。”
“哼!那又怎么样!”在我们这些“反贼”面前,四阿哥终于卸去了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脸,毫无顾忌的表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或者说野心:“只要这孩子离开紫禁城,就没人能再动摇本王的地位,本王也不怕皇阿玛知道!”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四阿哥像开闸放水一样向我宣泄着他心中的怨气:“再说,本王行这等下作事,还不是为了我大清江山!?还不是为了社稷永固!?还不是为了让皇阿玛做他的千古一帝!皇阿玛都多大年纪了,一旦有一天山陵崩俎,难道真的要把列祖列宗的百年基业交给一个黄口小儿!!!”
我也顺口安慰道:“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让那小屁孩子当皇帝挺不靠谱的,你老爹为了给自己装点门面留下那么多财政窟窿,也就你这个钱串子王爷能把它补上。”
“你!?你说什么?”四阿哥失声大叫,这倒不是因为我叫他钱串子而生气,而是吓的,康熙朝表面上繁荣盛世,实际里入不敷出的窘境可是当朝绝密,我一个他眼中的江湖草莽怎么可能如此清楚朝廷根底?
对这位雍四爷的惊疑,我自然是毫不在意,看过历史的都知道他们家那点儿破事儿嘛,“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家老爷子绝对比你想的更看中你,什么老八啊老十四啊,虽然在官僚圈儿军队圈儿有点儿资本,但都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跟下面打成一片是容易犯忌讳的,还是你这种默默给自家老子补窟窿擦屁股的受待见。”
“你……你!”一番话惊得胤禛目瞪口呆不敢接茬,我却很享受这种穿越众给古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快感:“对了还有,教育好你家四小子,别没事儿学他爷爷花钱大手大脚的,不然这败家小子把你忙活一辈子存出来的银子整光,到你孙子辈儿的时候还得靠宰大户缓解财政危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看好你家四小子别让丫没事儿往外跑勾搭民间姑娘去,他一提裤子不认账了这么多儿子女儿流落民间你这当爷爷的心里也不舒服不是?要知道,虽然‘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很美,但你要不打算上车补票的话就别死皮赖脸往人家房里钻,这种行为在我们那儿叫渣男,是要挂在网上接受全国人民人肉和吐槽的……”
跟乾隆他爹一路聊得兴高采烈,我们不知不觉走下了楼,此时城门下的双方已经熄火停战,但对峙之势依旧不减,容儿他们已经抱着孩子跟李默蒋莎莎汇合,站在城门前的空地上仰头看着城墙上的我,但四周已经被陆续赶来的侍卫兵丁团团围住,城门也依旧紧紧闭合,于此同时,上百把火枪从四面八方指着我,气氛依旧紧张沉重。
为了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一推掐在手里的,好不容易从刚才信息量巨大的谈话中回过神来的四阿哥:“要不您说两句?”
命被捏在别人手里,咱们的四爷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下令道:“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
“王爷,这……”一个头上戴着避雷针,一看就知道职衔不低的军官踌躇应道。
“让你开门就去开!”四阿哥瞪眼:“一切责任由本王承担!”
“末将领命!”军官赶紧点头称是,一溜小跑的走了。
随着吱吱嘎嘎的声响,神武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虽然堵在门口的守军还没有退下,但我们已经看到全身而退的希望,容儿在城门下面使劲朝我招手,示意我赶紧跟大家一起撤退,我刚准备拉着四爷一起下城,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太监骑着马朝神武门这边奔来。
“皇上有旨!不准开门!绝不能放贼子走脱!”看见神武门正缓缓开启,太监大急,隔着老远就扯着尖利的嗓音朝这边大吼起来。
“完了!”四阿哥绝望的哀叫一声,在康熙皇帝权威阴影下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圣旨一出自己的王命立刻失效,而我们这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劫匪恼羞成怒之下很有可能直接拿他开刀!
砰的一声巨响,刚打开一条缝隙的巨门干脆的合拢,刚刚垂下的刀枪在一次举起,现场的气氛峰回路转,又回复到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压抑。
“这……这跟本王可没有关系!皇阿玛的圣旨之下本王也没办法!”四阿哥赶紧解释,以免我丧心病狂的干出什么傻事。
“哼!”得知这位王爷hold不住场之后,我也不客气,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腰往上一提,生生把雍老四举过头顶,向前几步走到城墙边缘,朝刚刚跑马到城门下的太监吼道:“告诉你家皇帝!他两个儿子的命都在老子手上!不想一天丢两个儿子的话就把城门打开!”
第一百零八章 恐高症()
眼见就要逃出生天却突然横生枝节,我的心情自然阳光不起来,说话难免恶声恶气,抓举动作也自然不会太温柔,但我却没想到,刚把人质举过头顶,咱们这位自诩真汉子的四爷竟然吓得魂飞魄散,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一边嚎叫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奋力挣扎,就好像我真的要把他从高高的城门楼子上扔下去一般。
这也把我吓了一跳,原本只是把这小子举起来吓唬吓唬周围兵丁的,却没想到这四阿哥反应如此强烈,他这样乱扑腾,掉下去算谁的?
可要是把他放下来就更不行了,劫匪绑架人质跟政府谈判,靠的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狠”字,必须让他们相信并确定你一不高兴就会撕票人家才会把你当盘菜,人质一闹腾你你这犯罪分子先怂了,谁还肯跟你老老实实的谈判啊?
“老实点!”我出声喝骂,同时压低声音怒斥四阿哥:“差不多就得啦!你皇阿玛还没御驾亲临呢你这样折腾给谁看!”
结果这小子充耳不闻,舞扎的更加起劲儿嚎叫的更加撕心裂肺,终于让我看出不对:“喂喂喂,你该不会是恐高症吧?”
结果还真是恐高症,严重的恐高症患者一旦被强制推到高楼边缘,就会像从来没下过水的人突然溺水那样丧失理智,完全在生物本能恐惧感的支配下做出求生挣扎,严重的甚至会大小便**和失去意识,很显然咱们这位四爷就是个很严重的恐高症患者,难怪丫一直站得离窗口那么远。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把犯了恐高症的人拉开,不让他们从高处向下看就能缓解,但我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不得后退一步,不然还有什么资本跟十八世纪的封建政府谈判?还怎么维持自己帅酷的冷血的无情的劫匪形象?只好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任由雍亲王在我头顶挣扎嚎叫,自己则用漠视生命的眼神冷冷的扫视身后和城墙下缓缓围拢过来的兵丁,同时心中还在暗中祈祷这位王爷的各种括约肌一定要坚强一点儿,否则我的悲惨遭遇将不能用语言形容……
“王爷!”看到雍亲王在犯罪分子手中奋力挣扎,头戴避雷针帽子的满清将军目呲震裂,上前一步朝我戟指骂道:“狗贼!王爷心智坚韧宁死不屈,岂是你这跳梁小丑可以要挟的!?还不快快放了王爷自缚受死!”
城门下的太监也已经驱马赶到近前,尖着嗓子嘶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王爷天潢贵胄是天上星宿下凡,敢挟持王爷要胁皇上,不怕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吗!!!”
两人一上一下叫的热闹,其实都是色厉内荏的拖延时间,就是不敢松口跟我们谈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皇上下了严旨不准我们这些贼人走脱呢?虽然王爷被贼人挟持,虽然这样做铁定把心眼不大的雍亲王得罪的死死的,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皇上只有一个,王爷却有三十多,没必要为了王爷去得罪皇帝。
更何况,在古人朴素封建的价值观中,谁敢伤害星宿下凡的皇亲国戚啊!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劫匪别看样子嚣张,不过是无路可逃才铤而走险劫持天潢贵胄挣一条生路,真要让他犯下伤害王爷的泼天大罪,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
手里抓着个乱蹬乱动的人,四周还有虎视眈眈围拢过来的八旗勇士,自己还得面无表情的单手高举拗造型,我所承受的辛苦和压力可想而知,更要命的是,我现在骑虎难下绝对不能妥协,既不能把这位四爷放下来也不能后退跟他们谈条件,城门下李默容儿他们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了,但凡我这里有一丁点退缩,他们都有可能顷刻间被人潮吞没。
“你们以为我不敢把他丢下去吗?”我尽量用冰冷平静的声音维持着脆弱到一触即溃的局面,额头和掌心却已经隐隐见汗,偏偏手里这个还在不知死活的胡乱折腾,真是愁死我了!
“你敢!”避雷针将军双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护军营八千勇士在此,岂容尔等匪类放肆!?你若敢伤四王爷一根毫毛,我护军营定追杀尔等至天涯海角,挫骨扬灰,不死不休!”
为了烘托气氛,避雷针朝身后一扬手,久经训练的将士们立刻用统一的语调高声叫道:“挫骨扬灰!不死不休!挫骨扬灰!不死不休!”
呲啦!长时间的胡乱挣扎,终于让四阿哥那一身精绸袍褂受不了了,十分干脆的从我手中裂成两半,而咱们这位四爷,也跟着袍褂一起从我手中滑落,手舞足蹈的坠下城墙……
原本以我现在的神经反射速度和运动能力,再抓住从我手里掉下去的四阿哥很是轻松,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面瞧热闹的太监眼见四王爷从高高的城墙上摔下来,吓得发出一声女人声音还尖锐的尖叫,恐怖的声音直刺耳膜,吓得我一个激灵,刚要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的一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朝着地面笔直的落了下去……
这小子可不能死啊!且不说丫这样脑袋朝下摔在地上会不会改变这个宇宙的历史进程,作为劫匪我们把堂堂一个王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粉身碎骨,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这些因为“护主不利”而急红了眼的宫廷侍卫?不跟我们拼命到天荒地老才怪!
几乎是想也没想,我一个纵身跟着扑了下去,脚在城墙上借力一蹬便追上了正在下落的四爷,一把将胤禛拽过来夹在胳膊底下,我腰板一挺空中转体一周半,两脚重重的踏在地上!
腾地一声闷响,两个大活人从几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所产生的惯性震得地面烟尘四起,甚至我脚下的青石板都因为骤然猛击出现了裂缝。
这样的撞击,换做一般人即使双脚着地也必死无疑,幸亏生物铠甲形成的外骨骼抵消了大部分反震的力道,我和四阿哥才捡回一条性命,饶是如此我现在也是从脚底到膝盖毫无知觉,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静!极端的安静!所有人都被这峰回路转忽上忽下的变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四阿哥都放弃了挣扎嚎叫,无声的垂下了脑袋——在经历了如此刺激的高空坠落之后,他已经非常干脆的厥过去了。
扑通一声,传旨太监面向我直挺挺的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边磕头还一边哭:“爷爷啊!奴才求您了!您有什么要求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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