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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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日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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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安排李默处理四个俘虏,自己直接往小区最后面的一栋楼走去,那里是研究所的医学实验室,石铁岭如果还活着肯定在那里接受治疗,如果死了也肯定在那里为医学研究做着贡献,总之,去那里肯定能找到老头。

    在楼门口正好遇到欧阳偏右,他告诉我老头现在已经醒了,伤的不重就是有点儿精神恍惚加情绪低落,问他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说,好像心情非常不好的样子,我笑了笑说这不是很正常吗,被人闯进自己引以为豪的实验室把自己暴打一顿,还被人把自己视若生命的实验成果和试验资料翻得乱七八糟然后扬长而去,这帮老东西没哭喊着士可杀不可辱闹上吊就已经算情绪稳定了,有点儿小郁闷非常正常。

    “放心,那个捣乱的小丫头让我们给捉回来了,我把这消息跟老东西一说丫肯定能精神起来。”我打听到石铁岭所在的房间,跟欧阳偏右白话几句便匆匆上了楼。

    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石老头躺在床上挺尸,他双眼无神的直视天花板,眉头纠结的拧在一起,对我推门进来不理不睬,显然,今天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老头身上的伤不重,不过很明显,老头真正的伤不是在肉体上。

    “那啥,实验室损失大不?”我拉把椅子坐下,关切的询问道:“知道你们都把实验室当自己的命根子,被人破坏肯定心疼,不过只要人没事就好,你就当这是做实验不小心自己把实验室给炸了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头不理我。

    “是不是自己折在小丫头片子手里,觉得没面子啊?”我露出“是男人都懂”的笑容:“欧阳偏右刚才跟我说了,小丫头进实验室的时候没触发任何警报,是你主动放进实验室的吧?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虽然老男人寂寞大家都理解,但咱不能这么轻易中人家的美人计不是?再说,看那小丫头的样子,撑死二十吧?你也下得去口!”

    “滚!”老头被我刺挠毛了,腾的一声从从床上坐起,抓起枕头就朝我砸过来,看来这是被我揭开疮疤,已经恼羞成怒要跟我拼命了。

    “别打别打,”我还真怕老家伙气怒攻心有个好歹,赶紧把急的像个老狒狒一样跳脚的石铁岭给按回床上,一边动手一边安慰道:“行了行了,刚才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个老东西不是那样的人……我靠你还打?再打我可真翻脸了!”

    许久之后,我终于制服了这个老东西,这老头气哼哼的躺在床上,扭过头去不理我,我则一边揉着被老头头槌撞疼的鼻子,一边嚷嚷道:“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

    “哼!”

    我继续问道:“那小丫头进你的实验室,是不是偷走了你什么实验成果或者实验资料啊?要不然你个老东西不会像丢了儿子一样发这么大的疯。”

    “不关你的事!”老头暴躁的吼叫。

    我也有点儿生气了,提高嗓门叫道:“我可是帮你把她抓回来了,你要丢了什么东西就赶紧搜她身去,不然让别的老家伙搜出来可就不一定还你了!”

    “什么!”石铁岭陡然睁大了眼睛,又一次坐起来,急急的抓住我的胳膊,语气颤抖的问:“你……你们把她带回来了?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当即不满:“你这话可真够没良心的!我们为了你跟人家打生打死,险些被整成清蒸螃蟹,好不容易把人抓回来,你不先问我和黑狗受没受伤,就知道关心人家小姑娘!”

    “少废话!她到底怎么样了!?”石铁岭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想了想:“呃,让我们给弄哭了,而且哭的很厉害……”

    “……吴迪!!!我跟你拼啦!!!”石铁岭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跳起来扑向我,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张嘴就咬,吓得我赶紧甩开老家伙掉头就跑,老家伙也不顾自己一身伤,跳起来就追,跟我在屋子里打起转来。

    砰!门被人踹开,黑狗窜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陈三山。

    一看见他俩我赶紧指着石铁岭叫道:“快!快阻止他!老石疯了!”

    “铁岭!你干什么?”陈三山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喝道,于此同时,李默已经冲上去擒抱住发疯的老头,按住他的手脚不让他再乱动。

    “放开我!放开我!李默!你这小王八蛋跟吴迪是一伙的!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们不可!”石铁岭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二话不说就朝黑狗娃咬过去。

    “你给我住口!”陈三山冲上去掰住石铁岭的脑袋:“你就算真要杀了他们,也得先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接着,石铁岭吼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话:“那是我女儿!!!这两个王八蛋欺负了我女儿!”

第四十五章 情仇() 
“什么!?你有女儿!?”愣了好一会儿,我跟陈三山同时叫道。

    “我有女儿有什么奇怪?”石铁岭瞪我一眼道。

    我们奇怪的不是石老头有女儿,我们奇怪的是,排除试管婴儿和克隆人的假设,按照生物遗传学和社会伦理学来说,既然有女儿,那石老头就应该有,或者曾经有过老婆!

    说句公道话,石铁岭的长相确实不属于歪瓜裂枣那一类,也勉强能算是学富五车事业有成的学者科学家,照理说即使有个老婆也不奇怪,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石铁岭跟大多数醉心于科学研究从而耽误了终身大事的科学疯子一样,几十年下来都是光棍一条,而且石铁岭的性格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又臭又硬,犯起劲儿来跟驴一样,这基本上就断绝了老家伙的女人缘,我曾私下里想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女人能包容石老头的缺点一生对他不离不弃的话,那这个女人只可能是伟大的母亲……

    这样就能理解我们为什么吃惊了,一个被所有人认定注定孤独一生的老家伙突然说自己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莫说是只认识老家伙三四年的我,就连跟石老头共事几十年的陈三山听到这个劲爆消息都惊得合不拢嘴巴。

    在我再三保证我跟李默没对他老石家的宝贝女儿做过任何天理不容的缺德事之后,老家伙的火气总算下来一点儿,终于在陈三山的追问下气哼哼的讲述起自己这个女儿的来龙去脉。

    “陈所,你还记得蒋睫吗?”酝酿好久,石铁岭终于说道。

    陈三山想了想,答道:“就是二十年前离开咱们研究所,加入欧洲研究所的动力学家?难道她就是你女儿的妈?”

    “等等,等等,”我插嘴问陈三山:“俩大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整天花前月下的,连孩子都整出来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都不知情!?”

    “大家研究任务都排的这么满,谁有功夫关心这个?”陈三山瞪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整天不务正业四处乱晃?”

    “是我们决定秘密发展关系的……”石铁岭尴尬道:“一来是因为我俩都四十来岁才谈恋爱有点儿不好意思,二来也是怕消息传得满天乱飞尽人皆知,最后我俩不成的话以后没法见面。”

    “可最后不是成了吗?”我挪揄道:“你们女儿肯定不是人工授精的吧?你们花前月下的那段就不用说了,还是说说你们怎么分的吧,妈在怀孕期间带着未出世的女儿远走欧洲,按照我的经验分析,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第三者……”

    “胡说八道!”石铁岭怒道:“怎么可能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

    接着,石铁岭给我们说起他婚姻不幸的原因,当时,俩人都是各自科研领域的后起之秀,思想与科学的激情碰撞让他们的关系进展很快,不久便发展到俩人偷偷领了结婚证,准备找个机会在研究所内宣布婚讯的地步。

    为了纪念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爱情,俩人决定,秀一秀自己爱情的结晶,当然,不是肚子里的那个,而是两个科学家决定,共同开发一项研究课题,演绎属于科学家的浪漫。

    想法是很好的,可这却最终成为了他们婚姻触礁的导火索。

    前面说过石铁岭脾气跟驴一样,只要是自己认准的事就非得一犟到底,不幸的是,他的老婆跟他是同一类人。

    选取研究课题的时候,石铁岭兴致勃勃的主张夫妻俩结合各自的科学知识,开发一种能在液体与固体之间自由转换的新型金属,而蒋睫却刚刚痴迷上蒸汽动力的独特魅力,突发奇想想要研究高效能高功率的新型蒸汽机,夫妻俩就这样产生了学术上的分歧。

    这本不算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各研究各的也就是了,但偏偏俩人都是一根筋,非要拉着对方投入到自己的研究中去,科学家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对自己的研究理念视如珍宝但对别人的不同意见嗤之以鼻,这俩人也不例外,于是,原本学术上的分歧逐渐演变成争论,又从争论升级为争吵,最后变成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他们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从蜜月期直接过渡到世界大战,而战争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孩子她妈带着未出世的孩子离家出走,甚至没把自己怀了孩子的事告诉她爸爸。

    “陈所,你说她是不是无理取闹!?”提起这件事石铁岭至今仍是耿耿于怀愤怒难平:“科学是不断向前发展的!科学家就应该走在时代发展的前沿!她却非得回过头去摆弄那些老掉牙的东西!这简直是对科学精神的亵渎!这女人,太奇葩了!”

    我无力的回应:“我觉得吧,你们俩能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吵起来,还老死不相往来二十年,都够奇葩的,还不如有个第三者插足呢,至少能让你们的婚姻悲剧……不,惨剧看上去不那么精神病……”

    陈三山也挺无语的:“还是再说说你女儿的事吧,她该不会是特地跑来炮轰你这个无良父亲为自己母亲报仇的吧?”

    “不是!”石铁岭激动的站了起来,“莎莎她……唉!”

    女孩名叫蒋莎莎,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这次来中国除了追踪逃跑的实验品之外,还想见见自己那从没见过面的父亲,可是当她来到自己父亲的实验室,表明身份之后,得到的却不是父女相认的热泪与拥抱,而是那个从不知道自己存在、也从没关心过自己的老头的错愕与盘问,他不停的追问自己和母亲的各种细节,掰着指头算自己的出生日期和母亲离开的日子差了多少天,甚至还要拉着自己去验血……

    这一切的一切只表明一点,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自己是她的女儿!甚至怀疑自己是母亲跟别的男人生的,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单亲家庭的孩子内心都敏感且脆弱,蒋莎莎也不例外,于是她激愤之下朝这个老东西脚下的地面开了一炮就哭着逃跑了,对此我只想说……轰的好!要换了我非照老家伙的脸来一炮不可!

    “我……我不是不认她,”石铁岭哭丧着脸解释:“我就是,太害怕了,任谁突然蹦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儿都会一时间接受不了不是?我就是想先确定她真是我女儿,害怕空欢喜一场,没想到她情绪这么容易激动,不让人把话说完就动手,跟她妈一样……”

    听了石铁岭的解释,我们才稍微原谅他一点,确实,一个大龄科技宅,冷不丁遇到个女孩叫他爸爸,被吓得语无伦次也是正常的,而且说实话那姑娘的性格确实有点儿虎,见了我们不也没说两句话就直接动手了吗?

    顺便再说一句,动手的时候她之所以追着黑狗打,也是因为认出李默身上穿的是她爸引以为豪的液态金属铠甲,估计是把黑狗错认为自己爸爸二婚生的儿子了,下意识的把这小子归结为爸爸不认自己的原因,于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敌视同父异母的弟弟,结果可想而知,只不过上演的不是勾心斗角的豪门连续剧,而是简单粗暴的科幻动作片。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陈三山问石铁岭。

    石铁岭坚定的说:“那还用说吗?那是我女儿!”

    “呃,要认亲的话就赶紧去吧,”我焦急的看看黑狗,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好像,把你女儿跟刚抓来的实验品关一块儿了,要是咱们所里有哪个人把你女儿当实验品挑走的话……”

    石铁岭一愣,随即恐怖的咆哮充斥楼道:“吴迪!李默!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们的皮!”

第四十六章 我的日记第四篇() 
亲爱的日记,抱歉又是好几天没有与你分享我的心路历程,这几天实在是太疲惫,太焦躁,太倒霉,每次提起笔便心烦意乱不知该写什么,让我无所适从,我觉得,我又该去精神病院找王大夫约个时间了。

    烦恼是来自多方面的,工作上的压力自不必再说,获得刘伦等新鲜实验品进货补充的研究所众科学家现在干劲儿十足,好多试验计划火速排上日程,我和黑狗这两个小兵自然要在一众老家伙们的呼喝声中东奔西跑,给这个打下手给那个做短工,比那些一心扑在科研上的老家伙们还忙,毕竟他们不用一上午赶场七八个实验。

    除了工作量骤然增加,石铁岭女儿的突然到来也很是令人头痛,这女孩随母姓,名叫蒋莎莎,听名字就知道属于那种娇小可爱的类型,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姑娘摘了防风镜和高礼帽,也算是面目清秀可人,除了染成橘红色的短发略显非主流之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事实上我们却错了,这小姑奶奶心气极高报复心极重,她爸爸石铁岭刚冲进牢房双手颤抖着给女儿解开绳子,这小丫头就一个头槌顶飞自己的老父亲,跳起来就跑,经过我时还顺势一个窝心脚把我踹躺下,要不是膀大腰圆的李默堵住门口按住这小姑娘,让她这么冲出去见谁打谁,只怕研究所里一半以上的老骨头都得折在这姑娘的手里。

    呲牙咧嘴的石铁岭强忍着肋骨的剧痛,耐心且诚意的将他们父女之间的误会解释一遍,他解释了自己对女儿突然出现的惊喜与惶恐,解释了自己不知所措的慌乱引起的误会和误解,甚至解释了李默真的不是他儿子希望女儿不要多想,原本期望换来父女相认抱头痛哭的场面,但事实却让他失望了,他的宝贝丫头正忙着对制住她的李黑狗又抓又咬,根本不知她听没听见石老头的真情告白。

    事后,出于一个父亲二十多年亏欠女儿的愧疚心理,石铁岭热情的邀请女儿留在自己这里住一段时间,对此,蒋沙沙仅仅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石铁岭却乐得跟什么似得,扛起女儿已经损坏的蒸汽机和炮管就往实验室跑,作为一个不善言辞的资深技术宅,石铁岭很难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女儿的关爱,所以干脆选择了自己比较擅长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修好女儿她妈给女儿配备的武器,然后让自己的宝贝疙瘩亲手轰死欺负过自己的两个小混蛋。

    事实上蒋沙沙就是这么做的,这小丫头入住小区第三天,就再一次向我发出了复仇的决斗邀请,我刚摇一摇头就有一颗蒸汽炮弹擦着我的鼻子尖飞过……

    决斗的具体过程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最后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是挂在树上,且离决斗场地一百五十米远……

    李默的遭遇与我差不多,同样受到了报复性的决斗邀请,所不同的是黑狗的铠甲在战斗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突然失灵,金钟罩铁布衫瞬间破功,被炮火轰的直到今天都爬不起来,至此,石铁岭总算用实际行动向女儿证明,黑狗果然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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