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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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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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放笑了,这回答很别致啊,看来赵飞燕不但聪明,也很善于观颜察色。或许,可以让她分担阿离的重担,以她的心性,也许比阿离更适合这工作。

    张放笑吟吟望着飞燕道:“飞燕,你既然这么会猜,那不妨猜猜,回到长安后,我第一个要拜访的人是谁?”

    飞燕侧首脑袋,翻着可爱白眼,一脸认真的思索。

    “应该是天子吧?”

    “这是自然,首先当然是交令还节。但我问的是‘拜访’。”

    “啊,那、那是大将军?”

    “去他的大将军。”张放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却把飞燕吓得不轻。

    飞燕慌忙掀帘朝车外看了一眼,抚着丰满的胸脯,一脸惊吓。

    张放哈哈大笑:“别搞那么紧张。你没机会上朝堂见识,朝堂上那些御史言官,有时与大将军对呛,闹起来比我这句话还过份。哈哈哈!”

    飞燕一脸懵逼,难以想像,愣了半天,直到张放催促,才想起还有问题要回答,下意识道:“是丞相吧?”

    “王商嘛,倒是要拜访的,但不是第一个。”张放收敛笑容,定定看着飞燕,道,“不难为你了,告诉你吧是阳阿公主。”

    “阳阿公主”四字一出,飞燕顿时明白过来,娇躯一颤,眼眶慢慢变红。少倾,直起身,整理衣襟。双袖向两侧展开,跪下,伏向地面(车板),端端正正向张放行了个大礼。

    ……

    “宜人拜见主母,拜见君侯。”

    同样的跪姿,同样的拜礼,但对象已变成赵飞燕的妹妹,赵宜人。

    “没想到羿啸一回长安,向陛下交令还节之后,第一个拜访的人就是我这老骨头。”阳阿公主虽年近四旬,但保养得宜,怎么看都像三旬美妇,尤其天生媚态,那风韵与青葱少女各胜檀场。

    张放微笑:“据闻天子曾为龙额侯多次牵媒,其中不乏权贵千金,龙额侯却放言‘愿得阳阿,不受千金’。姑母若是老骨头,这位韩侯岂非……”

    阳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芊指虚点张放:“羿啸这张嘴,越来越会夸人了。”

    龙额侯韩宝,就是当年张放在元帝寿诞宫宴时遇到的那位大胡子男子。许皇后的姊姊许靡,就嫁给了这位老兄。不过许靡明显不是个安份的妇人,与韩宝的个性格格不入。两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婚后不过五年,便分道扬镳。嗯,在汉代,分分合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想想王凤、王政君的母亲李氏傲骄离婚改嫁;再想想当年武帝长姊平阳公主霸气的自择夫婿……便可见一斑。

    这位龙额侯韩宝年纪跟阳阿公主差不多,在某次宴会上,见到新寡的阳阿,不知怎地迷上了,便宣称非卿不娶。偏生阳阿公主对这鲁男子瞧不上眼,百般婉拒,连天子牵媒都不干。此事在长安权贵间成为笑谈。

    听到外甥拿此事拐着弯赞自己,阳阿公主虽嗔实喜,笑道:“羿啸如此乖巧,姨娘怎能不赏,你看这人儿如何?”

    张放转头,正好对上宜人那亦喜亦嗔的可爱笑脸,还有那总扯人目光下滑的鼓鼓酥胸……

    张放回过头:“姨母这是……”

    阳阿公主嗔怪道:“还用问?你把姊姊拐走了,这妹妹我还能留着?”

    张放合袖一揖:“多谢姨母。”

    阳阿公主向宜人挥挥手:“收拾一下,等会就随富平侯去吧。”

    宜人那个开心呐……用力叩个头,然后扶着额头,晕乎乎地跑去出。

    雅室只剩阳阿公主与张放二人时,阳阿公主望着这个外甥直摇头:“你呀……都不知怎说你好……”

    张放再揖谢:“不孝外甥让姨母费心了。”

    “我也知道这事不怪你,只是……罢了。当日我以宜主重病为由,在天子那里搪塞过去。天子日理万机,久而久之也就忘了。”阳阿公主宽慰道,“只要那夜之事无人知晓便可无事。”

    张放抬头:“无人知晓么?”

    阳阿公主点头:“只有我、你的宜主,还有我府上家令,也就是宜主的义父赵临知道。”

    阳阿公主看来是帮他的,飞燕当然不可能说,那就只有……

    “外甥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阳阿公主猜到张放想说什么,淡淡道:“你放心,我的家令,我自会管好。”

    张放无奈一叹,他本想请阳阿公主同意自己单独会见赵临,然后他会使用催眠术给赵临种“心蛊”,以策万全,小心无大错。可惜,阳阿公主对自己的越俎代庖感到不满。

    面对这位多次帮助过自己的姨母,张放实在不忍使手段,只能选择相信。

    “多谢姨母。”张放再次深深一揖。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未雨绸缪】

    “家主,陶晟有罪。”

    五月的长安,已经很颇为燠热,虽已入夜,仍带着几分难消的暑气。

    张放一袭白衣,峨冠博带,安坐于水滑的地板上。在他面前,吊着绑带的陶晟深深叩首,长跪不起。

    张放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慢嗅着那熟悉的清香,淡淡瞟了陶晟一眼,似笑非笑:“你有何罪?”

    茶?!

    是的,就是茶。

    早在十年前,张放刚回长安时,就曾派人寻找茶树,一直到三年前才找到。然后又经过三年时间来筛选、培育、炒制。这次回来,终于品尝到那久违的苦涩中带着芬芳的味道。

    当然,这时的野茶品种远不及后世屡经改良的各种名茶,味道跟最渣的“边角料砖茶”差不多。不过,身为从无到有的开发者,张放能喝到就很满足了,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吧。

    陶晟慢慢抬起头,额头还有撞墙时未消褪的青淤,两只眼眶也是青黑色的,一只手臂吊着绑带,另一只手也很不得劲。如果脱去衣服,那伤痕就更多了。

    “仆所说遭仇家报复实为虚言,或者说,是有仇家不假,但不是我的仇家,而是……”陶晟毫不避让家主的迥迥眼神,一字一顿,“是家主的仇家。”

    出乎陶晟意料之外,家主听罢神色不动,甚至能清清楚楚看到,连根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很优雅地举杯了一口那种叫茶的古怪饮品。然后,只问了一句,陶晟冷汗就下来了。

    “最近你的头痛好些了吧?”

    陶晟汗涔涔再叩首:“晟应该早早向家主坦白的,只是眼见家主远道方归,诸多应酬,一时不得便……”

    张放摇摇头,打断陶晟的话头:“不是这个原因,是你在犹豫,不知是否应当向我坦白。你犹豫了五日,我等了你五日。”

    陶晟这回连头都叩不下去了,脑袋嗡了一下,空白片刻,面如死灰,涩声道:“陶晟该死,陶晟让家主失望了,陶晟……”

    张放摆摆手:“坦白迟到无妨,只要不缺席就行。说说吧。”

    陶晟被这么一拿捏,再无半点犹豫,竹筒倒豆子,一骨碌全倒出来。

    “九成是王氏做祟。”张放听完后,第一反应也跟陶晟一样。这并不难猜,因为这些人所做,完全是政敌所为。张放在朝中的政敌当然不止王氏一族,但敢用这种手段的,除了王氏再没别人。

    估计王氏兄弟也没想到,这陶晟还真敢说常人遇到这种事,从自身利益出发,不是隐瞒得死死的么?这陶晟脑袋咋长的,居然会坦白?

    事实上陶晟的确犹豫了很长时间,也曾一度想过隐瞒,因为一旦坦白,背主之罪是逃不了的,他的人生与前程尽毁。这也是王立、贾子光之流敢下手又敢放人的原因。

    最后,是不时隐隐头疼的后遗症提醒了陶晟家主明察秋毫,辨识人心。这在当年的西征路上及治理摘星城,收拾康居国师的事件中,屡有所闻,亦曾亲眼所见。更不消说家主在长安还有强大的耳目情报系统,早晚也会查到的。陶晟不愧是干了好几年的摘星城主事,这点决断魄力还是有的。王立、贾子光到底小瞧了他。

    这一刻,陶晟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很清楚家主所说的“等待了五日”的含义,背嵴凉飕飕地。

    同样在这一刻,张放也很庆幸,自己在西征路上,对下属扈从种“心蛊”是非常正确的。他并不怀疑下属的忠心,但同样知道,信任不是绝对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能轻易击破忠心,摧毁信任。筑一道“堤坝”,于人于己都是有利无弊之举。

    火药,是张放的核心机密之一,任何涉及到这个敏感机密词汇,都会引发“心蛊”,出现各种不良反应。

    张放对自己动的手脚引发的后果很清楚,因为他做过很多次实验。因此回到侯府后,一听对陶晟状况的描述,再召来他一看,就知道陶晟遭遇了什么。张放经过短暂的考虑,决定给这位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家仆一个坦白的机会让他自己说,而不是被逼着说。

    很庆幸,陶晟没让他失望,尽管迟了些。

    “家主,这岂不是说,太后、大将军要对家主……”眼见家主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陶晟脸都白了。

    “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张放冷哼,“我久不在长安,如果他们不趁机搜罗些不利于我的东西,那真是枉为人了。放心,王商一日不倒,一日就轮不到我。不过,这事也提醒了我,该是正面向王氏表态的时候了。”

    “你先退下。”张放向陶晟挥挥手,但陶晟却罕有的伏地不动。张放转念明白过来,沉声道,“虽说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但既然是你遇上了,该有的惩罚也逃不了。你先下去养好伤,听候处置。”

    “谨遵家主之令。”陶晟朗声应道,垂首退下。

    张放负手来回踱步,思考一会,终于下了决心,拍拍掌。

    韩重应声而入。

    “传令渭水别庄,除了库存炸药不动,所有研究人员、设备、材料,原料,统统向北地马领张氏坞壁转移。让他们在那里等待墨秦的下一批东郡移民,然后随行前往摘星城。”

    “诺……啊!”韩重刚下意识应了一声,就讶然失声。

    “王氏已经盯上了那里,不转移怕是不行了。炸药损失倒不怕,逼急了顶多连庄子一起炸掉好了。但人员、设备我损失不起。”张放从不把韩重视为奴仆,而是朋友加兄弟,所以有必要的话,会详细解释给他听。若是一般的家奴,你还想要主人解释,嫌命长了是不?

    “可是,真要搬迁那么远吗?”今日还在长安,转眼就要迁到万里之遥,韩重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王氏半天下啊!可不是说说而已,但凡大汉境内,若大天下,何处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在长安,在天子与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有几分顾忌,若在别处……呵呵,不用我多说了吧?”

    韩重沉重点点头,不再多问,拱手领命而去。

    张放踱到廓下,负手遥望。星空深邃,苍穹浩瀚。

    十年,入长安已有十年,也隐忍、蛰伏了十年。现在,终于要怼上了么?

    那么,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联 手】

    “丞相。”

    “富平侯。”

    张放与王商,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伟岸豪迈;一个柔和如风,一个气势雄浑。

    二人相对合袖施行,对视片刻,一齐大笑。

    张放边笑边道:“丞相之威,单于亦惮。放险些把持不住,丢丑露乖了。”

    王商连连摇头摆手,一副莫要再提的表情,但眼中亦泛起得色。

    张放所说的“单于亦惮”,乃是年初时发生的一桩令朝廷扬眉,民间啧啧称赞的趣事。

    河平四年(前25年),南匈奴复株累若单于来朝见汉天子时,顺便到未央廷拜谒丞相王商。当时王商起身离席与单于交谈,由于王商身材高大,匈奴单于仰望之而心中畏惧,一时失态而连退好几步(史载王商身高八尺余,这么看来,复株累若单于的身高堪忧)。

    汉成帝听说后感叹道:“此真汉相矣!”

    此事一时传为美谈。

    二人一见面,张放就把王商本年度最得意事迹说出来,不露痕迹地夸了王商一把,王大丞相这心里说不乐那是假牙。

    二人相见之处,是王商的乐昌侯府水榭。三面立栅,一面临湖,通透无壁,凉风习习。

    王商笑毕询问:“君侯是饮酒,还是饮酪,或是蜜水?”

    张放笑吟吟从袖里取出一个精美小漆盒,置于案上:“今日不饮酒酪果蜜,只饮此品。”

    王商打开一看,却是一坨黑乎乎的东西,若不是清香扑鼻,他真当是枯草烂叶了,不免困惑道:“此为何物?”

    张放吐出一字:“茶。”

    两杯白玉瓷,一壶骊山泉,如水龙吐息般注入杯中,卷成一撮的茶叶似花苞舒放,清水迅速晕染成橙色。

    张放端起一杯,向王商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商从没见过这种饮品,也只当是与一般的果酒差不多,如果不是茶水是滚烫的,他会直接端起来一口闷。这时,他看到了张放的动作端起杯,轻轻吹去浮在面上的茶叶,轻嘬一口,着嘴,似在品味,好一会才咽下去,嘴里咂咂有声。

    王商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品饮方式,疑心是张放从蛮夷地学来的,但想想似乎也不像,因为那一举一动,从容优雅,隐含礼仪之涵,决不是蛮夷能玩得出的花样。

    这样想着,王商也不由自主照做一遍。清茶入口的瞬间,王商微皱眉。不过,他年轻时也是吃过苦的人,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本色犹在,眉头只一皱就舒展开来。随后,眼神透出诧异之色。慢慢的,诧异被笑意取代,微微点头。

    “嗅之清香醒脑,入口虽苦,然苦后余甘,芬芳绕舌,果然是妙物。”

    张放置杯抚掌而笑:“初饮便能品出此茶真味,丞相也是妙人。”

    王商的回复是再饮一口,又一口,很快杯子就见底。

    二人以空怀相照,相视而笑。

    虽然茶产量还很少,但聪明人就要提前推广,从上层入手,潜移默化改变大汉饮食风俗。嗯,貌似张放已改变了大汉的食谱,现在要改变饮品了。

    “世事有先苦后甘,有先甘后苦。不知丞相倾向哪种?”张放貌似在说茶,但他相信王商一定能听懂其中意思。

    王商想了想,命仆从从书房取来一卷竹书,交付张放:“这是王仲卿前日写给我的答书,其中有一段感人衷肠,羿啸可以看看。”

    王商口中的王仲卿就是京兆尹王章,这位虽然也姓王,却与魏郡(王凤)、涿郡(王商)皆无关,只是出身贫寒的士子,成份跟陈汤差不多。陈汤入职以前,算是混得比较惨的,而这位王章却比陈汤还惨。

    怎么个惨法,竹书里有一段自述可窥一斑。

    “……余惜日为诸生学长安,独与妻居。因贫病,无被,卧牛衣中,与妻诀,涕泣。妻怒呵之曰‘仲卿!京师尊贵在朝廷人谁逾仲卿者?今疾病困厄,不自激昂,乃反涕泣,何鄙也!妻虽出言无状,然振聋发聩,章大惭,遂奋起……”

    张放讶异扬了扬眉,这不是后世成语“牛衣对泣”的出处么?原来是王章的故事。而所谓的牛衣,通常是主人编草使暖,以覆盖牛体,类似于蓑衣之类。都潦倒到用牛衣当被盖的程度了,当年王章的凄惨可想而知。这段自述,看了当真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这卷答书是写在竹片上的。在张放改良纸张以前,竹、木书是当时文字载体的主流。而当“纱罗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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