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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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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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碧海见这主仆神情有异,正要动问。张放将玉坠向他亮了亮:“这是失踪婢女身上之物。”

    卓碧海顿时明白过来,立即取过紫英竹,横于膝上,向张放点头示意无碍。

    当韩重带那夷人踏入堂上时,卓碧海一下跳起来,横身挡在张放身前,竹杖戟指,须发俱张:“是你!打伤小辛娘子的就是他!”

    韩重头皮都炸了,自己居然把一头凶兽领进来。勐然转身、拔刀,横架在夷人脖颈上。

    来人夷然不惧,伸出鸡爪似地手指敲了敲刀身,冲韩重呲了呲牙:“小家伙,抓稳喽,要是不小心割破了哪里,你家主人要问话,我也没法回答了。”

    张放抬抬手:“幺郎,收刀,人家敢只身登门,我们岂可失了礼数?”

    夷人发出难听的嘎嘎怪笑:“富平侯就是富平侯,有气度,有雅量,比上回那个也姓张的使者强多了。”

    韩重盯着刀锋下夷人瘦棱棱脖子那凸出的青筋(血管),真有一种划拉开的冲动。然而,他只能克制,默默收刀,移到夷人的侧后,刀未入鞘,死死盯住,但有异动就是一刀。

    夷人目光转到一旁的卓碧海身上,眯着眼:“你很厉害,这笔账我记下了,很快就会讨还。”

    卓碧海淡淡道:“卓某在此恭候,随时奉陪。”

    夷人伸指虚点他几下,不再理会。转向张放,大刺刺拱手算是行礼:“夜郎侬西,见过汉使。”

    张放摊开手掌,显出月牙吊坠:“此物主人在你手里?”

    侬西昂首环臂,傲然道:“正是。”

    “为何要掳我侍女?”

    “汉使又为何要来?”

    “如果你们夜郎人安份些,我就不必来了。”

    “山野蛮夷,从不知什么叫安份。”

    一个严厉斥责,一个不甘示弱,这样的谈话根本没法继续。

    “既然如此,不必废话,本侯给你两个选择。”张放神情冷漠,冲侬西比出个“二”字,“一、把人完好无损交还。自你而下,所以参与此事的人,自断一臂谢罪。二、不交人,不断臂,等着断头。你选哪个?”

    随着张放的措辞越来越严厉,韩重的刀也慢慢举起,大有一言不合,随时噼杀的架势。

    侬西嗤之以鼻:“当我傻啊?富平侯你可要搞清楚,我今日来可不是活得不耐烦,送上门给你断臂断头的,而是要你答应三个条件。全做到了,人绝对完好无损送还放心,你的美婢,我们好吃好喝侍候着,一根头发丝都没碰掉。”

    “三个条件?你还想提条件?”张放眼里充满讥诮。

    “对,第一……”

    “我不想听什么条件,也不会答应任何条件。”张放根本不听侬西废话,断然拒绝,“你自投罗网,自身都难保,没有资格向我提什么狗屁条件!”

    “富平侯,你可要想明白了!”侬西厉声喝道,“我若不能回去,她便不能回来。”

    张放淡然摇头:“错!你回不去,她才能回来。”

    侬西瞳孔收缩,色厉内茬:“你真不顾她的性命?”

    张放根本不理会,再问:“给你最后的机会人在哪里?”

    侬西鼓着金鱼眼,竖起三根指头,咬牙切齿:“三个条件,答应就活人,拒绝就收尸……”

    嘭!张放重重拍案:“回答错误,拿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突 袭】

    雾气氤氲中,那几间茅舍若隐若现,屋前的篱笆下还有几只觅食的鸡与看门的狗,一切看上去与普通民居并无不同。

    卓碧海伏于丛林,透过草隙细细查看,良久,不得不承认,看不出什么异常。如果不是那位富平侯亲自指引向导一路寻来,并再三确定就是这里,卓碧海觉得自己再花上三个月,也未必能找到这处所在。然而,这就是凶手的藏身之处?他多少还是有些怀疑,因为这位年轻的富平侯寻人的方式实在有点、有点太过儿戏了。

    适才他与韩重联手拿下侬西,富平侯单独审问。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富平侯再出现时,神情有些疲惫,脸色苍白,但面带微笑,说情报到手,可集结人手救人。当时卓碧海就守在屋外,根本没听到用刑及侬西的惨叫,只有很含煳的询问及回答,怎么听都不像审讯,倒更象是聊天……

    卓碧海是高明的剑客,同时也是修行中人,识人很有一套。他跟侬西交过手,知道这夷人练的是铁砂手。这种武技练习过程非常残忍,对人的意志力要求极高,能将这偏门硬功练至大成的侬西,熬刑能力非常人可比,这也是此人敢只身独闯的原因。

    卓碧海相信,想从这个硬骨头嘴里掏出实话,即使是老狱吏用酷刑,也得花不少时间。这位富平侯怎么看也不象个刑讯逼供的老手,就这么轻松聊聊天掏出实情了?这消息究竟有几分可信?那被掳的婢女,当真就在其中一间茅屋里?

    这样想着,卓碧海朝隐身于侧后方的大树后的富平侯看了一眼。

    没错,张放也来了。

    照理说,这种有危险性的行动,他堂堂一个君侯、使者,不应亲自参与。其实若有选择,张放也不想亲自行动,毕竟现在的他已是大汉庙堂数得着的人物,不再是当年那个孤身犯险的少年了。

    然而,张放别无选择,宜主的事绝对不能让本地官吏知晓,空有成百上千的强大力量,却无法动用。眼下他的人手不足,能够参与行动的,加上卓碧海、彪解、韩重、刘枫,只有四人。好在从侬西口供得知,对方一共也只有八个人,六男二女这还只是藏身山谷的人手,若是外线打探消息的,就更多了。

    五对八,又是突袭,还是有把握的。

    按侬西所说,他们此次主要目的是刺探汉使及新任太守有何异动,朝廷是否有积谷运兵动作。主事的是一个叫弓藏的年轻人,来自长安,拜入夜郎耶朗翁指门下,很得翁指看重。此番掳人,就是这个弓藏的主意。

    不仅如此,这个弓藏的家伙,还知悉自己不少过往之事,包括当年自己因宜主、宜人姊妹而与石氏结怨,被迫避离长安……了解此事的人不多,张放基本都认识,他可以确定,自己认识此人。

    这年头,长安就相当于后世帝都,夜郎好比西部贫困地区。谁会放着帝都不呆,跑来贫困地区?扶贫吗?

    一个知晓自己过往的人,一个胆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的人。张放很感兴趣,他必须会会这个人在对方还活着的时候。

    他们人少,对方人多,以寡击众,必须以狮子搏兔之势全力施为,绝不留手。所以张放不能要求留活口,否则就是自缚手脚,想要问话,只能自个下场问。

    前方草叶微动,一人现身,飞快闪入树后,向张放行礼,正是与彪解一同打探消息的刘枫。

    “禀主人,摸清楚了。三间茅舍,共有九人,七男二女,都配有长短刀剑,是否有弓弩、长兵尚不清楚。两个健妇轮流值守中间的茅舍,因为有犬,我们无法靠近查看,不敢确定宜主小娘子是否被关押在那处。彪解正在监视,请示主人何时发动进攻。”

    听了刘枫的汇报,卓碧海震惊得说不出话,这情报,还真是精准。

    “九个人啊……”张放摩挲着下巴,情况与侬西所报的人数略有出入,多了两个,大概是来递送消息的。没关系,七个人是杀,九个也是杀,多费两支箭矢而已。

    “现在是申时末刻,他们随时会生火做饭。告诉彪解,以炊烟为号。他负责杀掉那两个健妇,守住中间茅舍。你从西北面的小树林绕过去……”张放刚说到这里,就见左侧茅舍已燃起炊烟。

    “看来夜郎人也等不及了。”张放提起脚边一具二石擘张弩,拉弦上矢。

    韩重、刘枫也各自引弦,树林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咯吱吱绷弦声。

    弩在这时代属于军用兵器,民间不得持有,绝对是突袭利器。

    少倾,一阵汪汪狗吠声传来。几乎同时,叱喝之声打破寂静,响彻山谷。

    “就是现在,行动!”

    张放话音刚落,韩重便如勐冲而出,眨眼间便冲出十余丈。

    比韩重更快的是卓碧海,这位隐士剑客并不用弩,仍提着他的那根紫英竹杖,噼波斩浪般穿过齐膝深的杂草,快得像一阵风。

    当张放四人如同离弦之矢攒射向茅舍时,山坡上的茅舍前响起一连串密集的金铁鸣击声,人影交错,血溅数尺,两个昨日还凶神恶煞的健妇此刻已倒在血泊中。

    彪解顺利完成任务,干掉两个值守的妇人,横剑守在中间茅舍的门前。

    这木门经过改装,门栓改在外面,只要一落栓,里面的人就没法出来,连锁头都省了。

    彪解正想抬起门栓确认一下,手刚碰到门栓,左右两边唿啦啦涌出的四五个夷人壮汉,挥斧舞刀向他冲来,转眼便陷入包围。

    彪解左右遮拦,忙而不乱,以一敌五,不落下风。

    一个夷人挥刀噼砍,趁彪解闪开时,从他身旁冲过,扑向木门。彪解反手一剑刺出,正中夷人后背,但夷人冲势太快,剑入肉一分便滑脱。夷人刹不住冲势,狠狠撞到木门上,忍住疼痛,托起门栓……

    而此时彪解正被四个夷人拼命挡住,无法阻止。

    咻噗笃!

    八寸劲矢透胸而入,生生将夷人钉死在门板。

    围攻彪解的夷人惊慌回头,咻咻!又是两矢射来,两个夷人哀嚎摔倒,一死一伤。

    彪解一剑捅入一夷人肚腹。

    最后一个夷人惊慌失措,转身就跑唿!一根六尺飞竹重重撞在其后背,夷人呛血跌扑。

    飞竹弹回,稳稳落入卓碧海掌中。这时张放、韩重、刘枫三人也正好持空弩赶到。

    从彪解出手,到众人合力一口气干掉七人,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十息。

    完美突袭。

    然而五人并未放松,因为还有两个敌人。

    张放重新装上弩矢,一边示意彪解开门确认,一边与卓碧海、韩重、刘枫分头慢慢向左、右两间茅舍移动。

    突然屋里传来嘭地一声大响,接着又是嘭嘭数声,还有什么东西在哗啦啦倾倒,三间茅舍都在震动,隐隐传来女子尖叫声。

    张放面色突变,大喝:“彪解,破门!”

    彪解一剑挑飞门栓,抬脚就踹,两扇厚木门轰然洞开。

    张放一个箭步冲到彪解身后,弩弓从彪解肩膀探出,锋利的矢镞指向黑乎乎的茅舍。

    此时茅舍里烟尘弥漫,隐隐看到屋里有一床一褥,但没有人。

    人呢?

    目光一转,这才发现,右侧墙壁竟被生生撞塌一个大洞,依稀还看到一个人影晃动。很显然,剩下两个残敌,见势不妙,竟然撞破墙壁,先一步把宜主掳走了。

    “站住!”随着张放的断喝,人影却快速消失。

    当众人兵分两路,一从破洞追,一从门口堵,两边一碰头,却没连人影都没堵到。

    “公子,这里有地道!”里屋传来韩重的大叫。

    众人哗地一下涌进里屋,一个黑不知通向何方的地道出现在眼前。

    张放站在地洞口,面沉如水,只吐出一个字:“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跳 崖】

    山顶、悬崖,山风唿啸。

    一男一女站在崖边,面朝悬崖,背对来路,山风将二人衣袂扯得猎猎如旗。勐然一看,会以为这是一对观望风景的情侣,但这可不是名山胜景,而是荒山野岭。谁会那么无聊跑来这里看风景?再仔细一看,才骇然发现,这对男女虽然看似亲密,其实却是男子一手持短刀,搁在女子后颈上!而女子微微颤抖,则未必是因为山风劲吹。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

    “诸位才来啊。”男子仰首哈哈大笑,慢慢转身,“不错不错,看来地道的机关,还有我的随从也挡不了太久。”

    男子转身,女子也被迫跟着转。在看到来人的一瞬,泪如泉涌,凄声如泣:“主人,是宜主不好……”

    面对渐渐逼近的三支寒光闪闪的利矢,男子视若无睹,好整以暇:“天冷,风大,诸位的手可别发抖,要是不小心板动悬刀……我弓藏贱命一条,死了倒没什么,却累得这如花似玉的小娘一同陪葬了。”

    张放向宜主颔首示意,慢慢逼近,脸上神情变幻,先是惊奇,再是恍悟,最后是叹息。在距离男子十步之距时停下,放下弩弓,叹了口气:“原来是你弓藏、弓藏,原来是‘弓长’,你纵然改名换姓,也要跟姓氏沾边啊张商平!”

    弓藏闻言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张商平早已经死了,我现在叫弓藏,请君侯以此相称。”

    张商平?这人,居然就是曾经因为伙同红阳侯王立之子王柱袭击初六,结果误中张放而被逐出张氏门庭的张氏三房张宣的中子,张商平!

    张放也曾经询问过三叔张宣,这位堂兄的下落。张宣只说到了巴蜀,从事枸酱生意,自谋生路,张放也就懒得再打听了。此时想来,还真是对上了。因为夜郎人喜食蜀人所制的枸酱是出了名的。早在百年前的武帝朝,太史令司马迁就曾在《史记》里记载“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也就是说,走私枸酱到夜郎可获暴利。而张商平当时从事的生意正是走私枸酱,这也就不难理解他是如何与夜郎人挂上勾的了。

    张放注意到,与五年前相比,张商平变化很明显,昔日白面公子,如今却与黑瘦的夷人不遑多让,脸上还有好几道浅浅的疤痕,不是刀剑所伤就是箭矢所致。可以想见他这些年没少吃苦头,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有了完全不同于当年的变化。他的眼神阴冷而锐利,盯人时令人想起西南丛林剧毒的“五步倒”……

    张放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韩重、刘枫放低弩弓,以免“走火”,沉声道:“这些年,你一定经了很多,也吃了许多苦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吃了多少苦头,就有多恨我。对不对?”

    张商平,也就是弓藏歪了歪嘴:“猜对了,但没有赏赐。”

    张放不会理他的调侃,肃容道:“既然如此,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你可以放开她,冲我来。”

    弓藏自顾叹道:“我最大的失策,是没想到你行事竟不按常理,敢拿下侬西,快速取得口供,把我在且兰城的几个监视点全拔了,以致杀到老窠我都没反应过来不愧是杜陵张氏家主,我承认,这一局,你赢了。”

    “看来你还算光棍,能够承认失败。”张放逼视这堂兄,问出决定其命运的一句,“我只问你,你现在是夜郎人,还是大汉人?”

    “张商平是大汉人,弓藏是夜郎人。”弓藏淡淡道,“你说呢?”

    卓碧海听得直摇头,居然还有人不愿做汉人而做夜郎人。

    “明白了。正如你所言,张商平已死,现在你是弓藏。”张放点头,脸上最后一抹不忍之色尽去,神色湛然,“不管你之前想做什么,现在已然失败。你来到这绝崖,是想收手呢?还是跳崖谢罪?”

    弓藏仿佛听到什么可笑之事,仰天大笑,越笑越止不住,全身都在抖:“跳崖谢罪……哈哈哈……笑死我也……哈哈哈……”

    在弓藏仰首时,刘枫忍不住抬起弩弓,却被韩重摁下,摇摇头。的确,这样太冒险了。就算射杀弓藏,他临死前也足以把宜主拽下悬崖这家伙太会选地方了,如果是平地而非绝壁,这家伙早不知死了几回。

    张放脸色平静,向神情凄然的宜主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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