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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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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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阿公主掩口一笑,妙目流转,瞟了石显一眼。

    元帝见了,自明其意,当下向石显点点头:“石卿先到配殿处理例行公文,稍后再来。”

    石显其实很想当个旁听,但他知道没可能,那怕他再得天子信重,在天家眼里,他也只是个家奴。天子家人叙话,他还真没资格听。这也是他轻易不敢惹公主的原因——人家嚼舌头比你更便利。

    石显退下后,阳阿公主收敛笑容,盈盈下拜:“阳阿向皇兄请罪。”

    元帝目光一动:“皇妹何罪之有?”

    听到皇兄语气平静,毫不意外,阳阿公主心下暗道,果然被少子说着了,皇兄已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那石阉玩的花样。幸好,今日听少子之言前来,总算不至于太被动。

    阳阿公主定定神,垂首道:“前番阳阿未得太后、皇兄允许,擅助甥儿张少子,自秘道入长信宫。阳阿知罪,请皇兄责罚。”

    元帝声音冷冷响起:“他入长信宫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

    “无事,朕今日精神甚佳,正可聆听趣事。”元帝说到“趣事”二字时,加重语气。

    阳阿公主缓缓抬头,轻轻吐出一句:“少子甘冒奇险,行此不慎之举,实为一位宫人而来。”

    此言一出,不啻惊雷,将毫无这方面联想的元帝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移花接木】

    “……少子离开长信宫后,乔装改扮成小宦,骗过守门内侍,进入长秋殿。一个一个敲开房门寻找,找得满头是汗,就是没找着……”

    阳阿公主绘声绘色讲述,元帝居然听得入神,听到紧张处,还下意识揪紧衣服下摆。如果张放在一旁听到,必定会感叹,自己这位小姨,着实有说书天赋。而元帝之所以如此代入感十足,原因很简单,张放是他的外甥,而且还是未成年少年,很自然生出维护之心。如果换成一个没啥关系的外臣,元帝只怕会勃然大怒。

    这会阳阿公主说到张放“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要找的人:“……少子就站在门前,与那宫人相望,彼此默默无语,直如牵牛、织女……”

    阳阿公主说到动情处,站起来,哦吟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少子此诗,感人至深……”

    也不知阳阿公主是被故事感动,还是被诗触动,抑或感怜自身,言罢掩面而泣,哭得那叫一个稀哩哗啦——说书说到她这样的份上,也算是够拼了。

    元帝也是怔忡良久,才叹息道:“如此情痴,此女何名?我便是赐予他又何妨。”

    阳阿公主苦笑摇头:“赐不了了,一切已晚。”

    元帝愣住,蓦然恍悟:“莫非是……”

    阳阿公主重重点头:“是的,她就是宁胡阏氏任月荷。”

    此刻,千里之外的宁胡阏氏连打几个喷嚏,喃喃道:“阿姊又在想我了……”

    元帝大摇其头,叹息不已:“为何不早说?我可以点选其他人嘛……这孩子,唉!”

    元帝真信了,这不奇怪,因为张放让阳阿公主说的基本都是实话,除了最后一个名字。什么样的谎言最能蒙人?九分真一分假!阳阿公主所说的整个过程,都是真实的(只是自做主张添加了一些夸张),因为这个过程最不禁得查验,一查就能查清楚。唯独最后一个名字是假的,而且永远无法查证。

    现在,这番说辞,只需要最后一个佐据,就能串起整条证据链,将整件事完全圆起来。

    “少子是如何认识这个任月荷的?”元帝平复心情后,很自然想到这个问题。讲道理,后宫女子与堂堂富平侯不存在半点交集啊。

    阳阿公主胸有成竹,问道:“皇兄可还记得四十寿诞之时,沧池飞天之灯?”

    这事刚过去半年多,而且当夜情景,元帝印象深刻,脱口而出:“怎么?此事又与少子有关?”

    为什么要说“又”?因为当夜先是一碗长寿面,再来一个青瓷碗,表面上看是太子孝心,实际全是这个外甥的手笔。所以一听阳阿公主说飞灯之事,元帝下意识将此事又与这个名堂很多的外甥联系起来。

    “皇兄明见。”阳阿公主俏皮一笑,“那飞灯是少子教宫人所制,灯上那八字贺辞,分别出于少子与恩平侯家小子之手。而那群宫人之中,就有任月荷,并且还是第一个由少子手把手教制飞灯之人……此事有诸宫女与恩平侯家小子为证,皇兄大可下令让人调查一番。”

    听阳阿公主说得有鼻子有眼,元帝其实已信了八分,但此事干系甚大,不能光听一面之辞,因此元帝还是吩咐石显派人调查一番。结果不问可知……

    阳阿公主任务完成,告退前往椒房殿与皇后拉家常。

    这时元帝才传召太子进见。

    ……

    黄昏时分,回到府中的阳阿公主迎来一位宾客——张放。

    看到这帅气的外甥脸上淡定从容的表情,阳阿公主就有种想狠狠打击的冲动,所以没等张放开口,她就先叹了口气:“说服皇兄容易,但石显奸似鬼,皇兄偏生只信任他,让他调查,结果……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脸沮丧。

    张放神色不变,道:“任他奸似鬼,也要喝姨母的洗脚水。”

    噗!阳阿公主差点没喷,再也装不下去,笑得直不起腰。

    好半天,阳阿公主才抚胸嗔道:“少子,跟姨母也敢开这玩笑,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张放微笑:“外甥胆子小得很,也就在自家姨母面前敢开玩笑,别人面前可就不敢了。”

    “好了好了,我不装了,你也别给我装。”阳阿公主虚指笑骂。

    “太子如何?”张放比较关心这个,好不容易才在老皇帝心目中板回一点政治分,可别让自己这件事毁了,否则估计王家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还好,皇兄问明情由后,只说‘理不可偏,情有可原’。”

    张放轻舒一口气,元帝就是元帝,可以情动之。一个曾因为爱妃司马良娣病逝,因而长时间伤感不近女色的皇帝,对情义这东西还是有感觉的。若是换成是他老爸宣帝,张放可就不敢玩这一手了。那位平民天子既有情义的一面,也有翻脸无情的一面,谁知道你会碰触到哪一面?

    “皇兄说,任月荷之事,他很遗憾,若你还看上哪位宫人,转告给他,他会下诏赏给你。”阳阿公主眼睛发亮,“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若当时我在场,非替你答应下来不可。”

    张放却没有阳阿公主预料的那样兴奋,只问:“陛下说这话时,石显可在?”

    阳阿公主想了想,道:“皇兄这话是对太子说的,太子再向我转述,想来是在的……”

    “那就对了,幸好姨母没替我答应。”

    “你是说……”阳阿公主惊讶瞪大眼。

    “这多半是个诱饵。”张放淡淡摇头,“我们花费如许心思,就为了隐瞒一个名字,在局面完全操控于人手的情况下,贸然说出来,这是在赌——说实话,我不敢跟石显赌,他的优势太明显了。”

    阳阿公主还有点不死心:“你可以多说几个人名啊,虚虚实实嘛。”

    “还是别弄险的好,现在越没人注意到她就越安全。”

    阳阿公主想想也对,意兴阑道:“那随你了。这件事算揭过了……不过也是好险,从皇兄的反应来看,石显必定进了谗言。”

    张放长身而起,行礼道:“幸有姨母援手,否则外甥被责事小,连累太子事大。”

    阳阿公主笑眯眯道:“自家人不帮难道帮那阉人不成……对了,你还得要多加小心那石显才是,可别再让他抓住痛脚。”

    张放声音平静,意味深长:“石显……他得意不了多久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太子大婚】

    二月,皇家又有喜事,太子刘骜将行冠礼,随后将举行大婚。而太子妃不是别人,正是大司马许嘉次女。

    朝臣自是贺声不绝,京城诸少再一次聚集,齐向太子道贺。

    张放看刘骜也是挺开心的样子,再看看人群中少了一个人,不禁摇头——早说了,史邯没戏。

    大司马之女配太子,看上去是门当户对,但张放却觉得太“门当户对”了。如前所言,汉朝历代大司马,近半是外戚,他们与皇室或多或少都有血缘关系。

    许嘉是谁呢,他是汉宣帝元配许平君的哥哥,元帝的亲舅舅。也就是说,他的女儿,管元帝叫表哥来着。太子刘骜,得管许家次女叫表姑……

    这令人瞠目的关系,张放都懒得吐槽了。难怪汉代皇帝越到后期就多毛病,不是早衰,就是无后,这跟近亲杂交恐怕多少有点关系。汉代自武帝时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影响越来越大,伦礼纲常也逐渐成为主流。放在民间,甚至官场,这种侄儿娶姑之事,怕是要浸猪笼的。但这一套在至高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被弃若敝履。

    为了未来皇后这个事关数代人荣宠的核心利益,别说表姑了,只要不是亲妈就行……嗯,这样看起来,汉家皇室似乎也不比匈奴单于的收继婚好多少嘛,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而一向最讲礼的儒生们,在这件事上,却保持沉默。

    而张放也只是感概一番,更不会多半句嘴。

    三月,元帝身体每况愈下,他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为太子加冠之后,紧接着下旨令太子大婚。

    初九,大婚之日,东宫含丙殿,向朝臣开放,京城四百石以上官员,俱可前往为太子贺喜。

    张放与京城诸少自然不会缺席,每个人都准备了厚礼。于恬与张放一同入宫,看到张放的礼物只有一个小盒子,很是好奇:“少子,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珍珠?宝玉?曲谱?”

    于恬每说一个,张放就摇一下头,最后听到“曲谱”二字,失笑道:“季子,你当太子是济阳王么?”

    于恬嘿嘿一笑:“太子不喜,但陛下喜啊。若有什么绝品,送与太子,太子转献陛下……这不比送什么金银珠宝好得多么?”

    张放向于恬挑起大拇指,赞道:“这主意不错,你准备这么干?”

    于恬撇嘴:“我当然想,只是这世上珠玉易得,绝品难寻啊。”

    说话间,已到礼官处,张放向身后捧盒子的韩骏偏偏头,韩骏便朝礼官走去,奉上礼盒。

    礼官看了一下礼单后,高声念出:“富平侯献礼,镶金红玉梅瓶一对。”

    于恬一直竖着耳朵,闻言惊喜道:“少子,你的瓷器成了?”

    张放微笑:“成了。”

    的确成了,在烧制出天青瓷后,陆九藤与田安再接再历,经过大半年努力,改良釉水配方,改进烧制技术,首批真正意义上的瓷器,已在上月成功出窑。

    张放献给太子的大婚礼物,就是其中一对淡红色的梅瓶,在瓶口箍上金边,金玉辉映,十分漂亮。用来作贺礼,新奇而不失雅致。最重要的是,这东西有价无市。

    张放在元帝寿诞时亮出的青瓷,当时曾引起官窑的注意,也纷纷仿效。只是一步迟,步步迟,加上既不舍得投资,又不想提高工匠待遇,哪可能弄出名堂?

    于恬正要招呼张放一同进殿,却见好友目光冷冽,正盯着某个方向。于恬顺其目光看去——原来是石大公子!

    张放怒闯石府,手杀其仆,而后石显带继子到阳阿公主府赔罪的传闻,已在长安权贵圈子里传开。于恬自然是知道的,内心暗赞之余,也为好友捏把汗,石荣不算什么,但他背后那人可不好惹。

    “少子,算了,反正现在长安人都知道,石继祖的脸被你揍肿了。你是既出了气,又得了名,就放那家伙一码吧。”于恬见张放一副殴人的架势,赶紧劝道。

    “可惜,不是我揍的。”张放淡淡道,“不过,我现在打算揍——就看石大公子什么态度了。”

    张放说罢,也不理会于恬劝阻,径直来到石荣面前,拱拱手:“石公子,恭喜了。”

    石荣一见这人,就觉脸皮发紧,牙齿发酸,浑身绷紧,僵硬的拱手,硬邦邦道:“今日是太子之喜,我何喜之有?”

    张放盯着石荣的脸,左右打量一番,笑眯眯道:“脸消肿了,能见人了,岂不可喜?”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张放这话夹枪夹棒,妥妥打脸,别说石荣,是个人都受不了。

    果然,石荣脸色变了:“张少子,你是来挑衅的是吧?别忘了今日可是太子大婚……”

    张放摇头:“错!挑衅的是你。无论我说什么过份的话,周围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而石公子若恼羞成恼,挥以老拳,相信在场所有嘉宾,都可以为在下做证。”

    石荣脸色胀成猪肝,他知道张放没诓他,做为吃瘪的一方,他的确只能任张放奚落,而且口才还远不及对方,斗嘴的话基本只有被奚落的份。他甚至不敢保证,张放再刺激几句,他会不会暴跳。如果在太子婚宴上他闹出这么一出,丢脸什么的自不必说,只怕这张脸又将肿成猪头……

    “张少子,你究竟想怎么样?”石荣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张放冷冷盯住石荣,一字一顿,“令尊究竟想怎么样?”

    石荣张张嘴,半天憋不出话来。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请转告令尊,前番之事,最好到此为止。最后,请他记住一句话——”

    “什……什么话?”

    “为了太子,务必三思。”

    张放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呆呆的石荣。

    张放相信,石显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是保太子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要石显不蠢,就会明白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有什么仇什么怨,等大事定矣之后,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只要到时石显还有这心情。

    石显蠢么?这天下的蠢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

    张放可以肯定,自己放出这个信息后,至少在太子登基前,石显不会找麻烦。至于以后……呵呵,大树倒了,且看你这阉货还能蹦哒到几时。到时候,咱们新账老账一块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抉 择】

    太子这场大婚,主持婚礼的是三公。由于三公之首恰是太子妃之父,不宜劳动,所以改由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右将军王商代为主持。

    储君大婚,自然是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就连太后、皇帝、皇后、两宫昭仪都亲临贺仪,皇子公主、朝堂重臣自然更不必说。

    婚宴所有菜肴,太**膳房与张氏酒楼各负责一半。而此时汉朝官员也已经完全接受张氏新式饮食,可以说这一场大婚下来,张放是受益最大者。不光是无形广告,更重重赚了一笔。

    啥?兔费供应婚宴?人家皇室还不答应,这不是小瞧人么,堂堂大汉皇室能少你这点酒菜钱?人家愿给,张放自然不会不要,既然是生意,那就按规矩来吧。

    在热热闹闹的婚宴当中,张放却撇下一干友好,施施然来到殿外回廓,负手望天,他想静静——呃,他的“静静”在千里之外的灵州。

    之所以想起她,一是刚好在前天接到她从灵州写来的信件,信纸是自己寄给她的纱罗纸,纸上是满满的相思。二是太子大婚,难免触景生情。三是因为太子妃的妹妹。

    没错,就是太子妃的妹妹。

    那个小萝莉只有十三岁,如果此张放非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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