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着要血战到底,绝不屈服。
掩藏在僧袍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方证的眼中尽是一片挣扎之色,过了半响后,方证抬起头来看着越泽,颓然道。
“我答应越教主的三个要求,希望越教主也不要食言。”
越泽淡淡的点了点头。
“大丈夫一眼,驷马难追,断无反悔之理。”
望着漆黑的夜穹,方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蓦然一声惨笑,缓缓的抬起手来,连连重点身上几处大穴,随后一派小腹丹田,一口鲜血溢出,数十年功力尽丧。
“师兄。。。。。。”
轻念一声,方生闭上双眼,有些不忍的撇过头去。
在场僧众有的蓦然低头,有的轻宣佛号,有的怒火盈胸,有的则如方生一般,满脸苦涩的撇过头去,不忍直视。
“慧能,待着诸位施主去我寺的藏经阁吧!”
片刻后,方证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一个小和尚身上,淡淡的吩咐道,随后整个身子似被抽空了气力一般,瘫坐做在地上,目光呆滞。
少林寺百年声誉皆毁于他手,死后亦无脸面见列祖列宗,一念至此,方证便觉得生无可恋,倒不如死了来的轻松。
而那被方证唤道的小和尚亦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方证,随后低着头,走到越泽身前,轻声道。
“施主,请随我来吧!”
越泽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一旁的上官云使了个眼色,上官云会意,唤上几名教众便跟着小和尚向着藏经阁的方向而去。
看着上官云渐渐远去的身影,越泽眼神闪烁,暗自思衬道。
“易筋经,少林九阳功已然到手,剩下的便是只有武当峨眉的了,峨眉金光上人虽然修为不错,但比之月岛却是不如多矣,想来这峨眉九阳功,四象掌亦是难逃我手。”
“如此说来,也便只剩下武当了。。。。。。对了,武当,太极拳剑!”
似想到了什么,越泽转过头,看着东方问道。
“东方,我听闻神教昔年曾夜袭武当,盗走三丰真人所书的太极拳剑手札以及其佩剑真武剑,为何上次我们去神教的藏经阁,未有见到这拳经剑经?”
闻言,东方皱了皱眉,沉吟道。
“这拳经剑经本是在我教的,可是却被我置于藏经阁二层,早在前些日子,被已被盈盈盗下山去了。”
闻言,越泽也是沉默一阵。
任盈盈吗?他要这太极拳剑又有何用,梅庄四友已被调离,按道理来说,他与向问天针对其四人所做的诸多筹备已然是无用了。
莫非,这太极拳剑也可成为他们救出任我行的臂助?
不管了,即使救出任我行又有何用?说实话,我还到真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吸星大法究竟有何神妙!
说到这吸星大法,梅庄的地牢之中不就正好有着现成的一份嘛!
想到此处,越泽不禁嘴角微翘,眼中隐隐有着几分期待之意,毕竟,任我行昔年凭借吸星大法纵横武林,若说越泽不感兴趣,自然是不可能的。
待此间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便往这孤山梅庄走上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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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最后的平静 上()
风吹皱了一湖池水,模糊了那倒映在湖中的景色,当一缕本不该出现在天地的清风。。。。。。出现时,改变的不仅是湖中的景色,还有湖外的天地。
一日后,少林对外宣布封山,武当相继如此,五岳除华山之外,俱被魔教做灭。
就在所有人以为波澜将平之时,蜀中峨眉,青城,西域昆仑,崆峒相继覆灭,武林正道支柱皆折,就此衰落,取而代之的是魔道大兴。
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弹冠相庆。
这便是江湖,风起云涌,变化无常,你方唱罢我登场。
。。。。。。
华山,朝阳峰上。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一柄铁剑,一柄竹剑杀的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两人所使剑法毫无章法,任意所至,宛若行云流水一般,招招皆是进攻之招,剑势灵动飘逸中透露着一种一往无前。
一炷香过去,两人彼此交击一剑,随后不约而同的停下。
抚了抚及腹的白色长须,一身青衣,仙风道骨的风清扬笑了笑,朝着对面的令狐冲说道。
“冲儿,这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已然趋近大成,就是老夫也奈何你不得了。”
闻言,一身蓝袍的令狐冲微微摇头,道。
“太师叔过誉了,徒孙拿的是铁剑,你老拿的是木剑,徒孙又怎么及得上你呢,”
“何况,徒孙能有这般进步,也是先前多劳太师叔以各种剑法给徒孙喂招,否则别说一月,即使是一年,徒孙破剑式也别想大成。”
此时的令狐冲,较之先前少了几分放荡不羁,却是多了几分沉稳。
每个人的成长与转变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代价越大,成长与转变也就越大。
历经多番变故,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兄弟,大有,梁发,还有成熟稳重的二师弟劳德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已然离他远去。
以前热闹繁华的华山,早已一去不复返,偌大的华山派,如今也只剩下寥寥数人。
经历过繁华,才呢个体会到繁华谢幕后的那种凄凉。
看着刚刚说完,便怔怔出神的令狐冲,风清扬皱了皱眉,道。
“冲儿,在想什么呢?”
闻言,令狐冲回过神来,歉意一笑,道。
“没什么,冲儿只是在想,太师叔所传的独孤九剑精妙如斯,如今有太师叔这样的剑道宗师在,这破剑一式方得一月而成,若是九剑,却又不知须得多长时间!”
风清扬抚须的手微微一滞,眼露沉吟之色,片刻后,道。
“冲儿天资聪慧,不过这独孤九剑贵在悟字,唯一的速成之法便是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吗?”
轻声低喃一句,令狐冲沉默片刻,随即缓缓开口道。
“太师叔,我打算明日下山,挑战各路高手,完善自身的独孤九剑,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恐怕是无法在伺候你老人家了。”
风清扬含笑点头,叹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心中既然有了决定,便依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吧,我老头子一人自在贯了,有没有人伺候都一样。”
风清扬虽然如此说,但令狐冲依旧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舍。
心中莫名酸楚,令狐冲长长的吁了口气,随即道。
“师傅他经脉尽断,武功已失,实在有些令我放心不下,我走后,这华山派就劳烦太师叔照看一二。”
“你呀你。。。。。。”
风情扬笑了笑,指着令狐冲,摇头揶揄道。
“你这小子,就是不肯让我这个老骨头歇上片刻,不过太师叔答应你了,说到底,太师叔也是华山的人,对这华山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感情,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照看的。”
“多谢太师叔。”
倒提长剑,令狐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晚辈之礼,随后又怕风清扬不肯接受,一边说道。
“太师叔不要误会,徒孙是谢太师叔一月以来的教导之恩。”
闻言,风清扬鼻子莫名一酸,眼帘微垂,遮掩住溢出眼中的水光,片刻之后,转过身去,向着朝阳峰下走去,同时摆手道。
“走吧,走吧,走的时候就不用跟老头子我打招呼了,省的老头子挂念。”
令狐冲没有说话,看着风清扬渐行渐远的身影,半响后,蓦然抬头望向天空上的那轮烈日,毫不避讳那刺眼的阳光。
大有,梁发。。。。。。
等我独孤九剑大成之时,便亲自上黑木崖讨个说法,师傅的伤,还有你们。。。。。。一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
空谷之中,石林之间,一道身影静静立者。
那道身影穿着一袭深蓝道袍,面容清瘦,额前几缕长发飘落,左手持着一柄长剑,右袖则是空空荡荡,只剩衣袍飘飘,显然是没了右臂。
若是有泰山之人再此,便可认出这人赫然便是天门的二弟子,建除。
当日,他中了桑三娘的蓝砂手,迫不得已将自己右臂斩去,经过一番血腥厮杀后,突破魔教教众的封锁,误打误撞的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之中,除了一具枯骨,一本秘籍外别无他物。
将断臂的伤势处理好了之后,建除细细的翻阅了那本《惊风奔雷剑法》发现,这本剑法玄妙异常,远远胜过昔日他所学的泰山剑法。
虽然右臂已断,可报仇心切,建除便时刻专研,以左手来施展那剑法上的剑招。
他资质不高,可胜在勤勉,整日间除了休息吃喝,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研习剑法,如今一月过去,他这左手剑法已然有所成效。
“风驰电挚!”
微风轻轻拂过建除的长发,突然,建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蓦然一声轻喝。
剑光乍起,笔直的剑光快速闪电疾风,掠过石林中的诸多石柱,“咔嚓”声同时响起,一列石柱拦腰而断。
“狂风暴雷!”
轻喝声再起,建除脚尖一点地面,随即腾空跃起,身形倒转,头下脚上,手中长剑连连挥舞,剑势是狂风过境,暴雷骤降,骇人之极。
密集的剑气划破长空,轰然落地,带起无数烟尘碎石。
紧接着,惊风奔雷剑法中的剑招被他一一使来,剑起风雷之音,久久不绝。
片刻之后,建除缓缓的停了下来,舒了口气,起身走出石林,来到一座坟碑前。
无名前辈之墓——泰山弟子建除立!
看着坟碑,建除缓缓跪下,恭敬的扣了三个响头,道。
“前辈,晚辈得您所留武学典籍,勤加练习已一月有余,不过研习多日却知,闭门造车终是有限,明日晚辈便要出谷了,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时间回来。”
“不过晚辈答应你,若是我剑法大成之后,还有名从黑木崖下来,重立泰山道统后,便来此相伴前辈一生。”
说着缓缓起身,也不多做留恋,转身径直离去。
寒风中,建除消瘦的身影异常挺拔,唯独那空荡的衣袖,给这挺拔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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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最后的平静 中()
潺潺流水,哗啦啦的流过,小河中央的一块谯石上,左冷禅双目紧闭,盘膝而坐,气势内敛,似渊如岳,深不可测,高不可攀。
那日江上一役,他虽力毙桃根仙,桃干仙,但在其临死反击下亦是收了重伤。
无奈,只得委居一乡下人家,修养伤势,然而就在数日之后,他伤势已然有所好转,却骤然听闻少林武当封山,正道门派近乎覆灭殆尽。
嵩山上下,无一人幸免。
他这一生追名逐利,但对于嵩山却是尽心竭力,将其从一个一流门派壮大至威势逼近少林武道的正道支柱,他付出了多少。
没人知道!
他也不清楚,但肯定付出了良心,至少年轻时的自己梦想未来是一个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大侠,而不是。。。。。。
世事难如人意,人有时候没有选择。
可嵩山派毕竟是他一生心血凝聚所在,骤然灭亡,心中难免大起大落,同时竟也有些明悟,停滞多年的修为在前些日子松动了。
如今,他修为已达至半步先天之境。
“魔教。。。。。。”
盘坐在谯石上,左冷禅轻声低念着,声音由小及大,语气也由轻至重,同时,一股森寒至极的寒气蔓延开来,森白的寒气一触即江面水面,便将其冻结。
寒冰真气,原本是他为抵抗任我行吸星大法所创,如今却是将数十年苦修阳刚内力尽数转化为这种极端霸道的真气。
越来越大,左冷禅方圆数丈仿佛重回寒冬腊月,寒气森森,冷风如刀。
突然一声长啸响彻天地,左冷禅的身影从森白寒气中跃出,面色如冰,发染白霜,周身寒气缭绕,恐怖至极。
“三尺之寒!”
隔着三丈虚空,左冷禅掌泛青白之色,悍然向着河面而出,霎时间,寒气滚滚如浪,冷风凛冽如刀,森寒至极的掌力尚未抵至河面,河水便已缓缓凝结。
悄然无息。。。。。。。
然而,在掌力与江面接触的瞬间,水结冰的“咔嗞”之声接连不断,不断响起,方圆三丈的水面尽皆冻结,冰层的厚度不多不少,刚好三尺。
飘然落于冰面之上,左冷禅眼中精芒暴涨,低吼一声,内力鼓荡,冰层外的水面顿时被掀起道道水浪。
手掌含劲,左冷禅转身信手挥出,森寒气劲落入水浪之中,却是为将其冻结,而来水浪却是凭空快了数倍,拍击在左冷禅方才所坐的河心谯石上。
数人般大小的巨石,在这水浪的拍击之下竟轰然炸裂,漫天散开,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在那些碎石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层。
看着落于水中,被河水冲走的碎石,左冷禅眼中冷芒闪烁。
“成也魔教,败也魔教,魔教灭我嵩山,坏我根基,却也使我脱去了多年的枷锁,一朝顿悟,如今,我的寒冰神掌已然推演至极致。”
“哼!只待我的修为达到先天之境,便杀上黑木崖!叫尔等一众妖人碎石万段,以此祭我嵩山!”
平淡的话语;冰冷彻骨,从江面上传荡开来,不大也不小,但却很清晰的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
巨木参天,崎岖的山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徒步行走着。
“向叔叔,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说的那人啊?”
一名年约十七八岁,身穿蓝红长裙,长发如瀑及腰,容貌秀丽绝伦的少女看着前面的老者问道。
闻言,那容貌清癯,花白长须垂在胸前的老者停下脚步,笑了笑,道。
“大小姐,再且走走,到了山顶,见了一间茅屋便是。”
这一老一少,赫然便是昔日魔教光明左使,有着“天王老子”之称的向问天,以及日月神教圣姑,前教主任我行之女,任盈盈。
人影听了向问天的话,怕他误会,连忙道。
“向叔叔,我不是嫌山路难走,只是想问一下,那人真的有向叔叔所说的那么厉害吗?”
向问天笑了笑,打趣道。
“大小姐难道还怀疑我向问天看人的本领,说到底,那人昔年也曾是武当门徒,并且是清虚的师兄,道号清绝!”
闻言,任盈盈秀眉微蹙,疑惑道。
“即是清虚的师兄,理应是名满江湖,为何这清绝却声名不显,并且不居住在武当,反而在此结庐?”
向问天面露回忆之色,沉吟道。
“此事,本是数十年前的事,江湖中知者甚少,那清绝昔日与清虚当年乃是继承武当掌门的最佳人选,不过在这掌门之位的争夺中,清绝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之处,因此被其师逐出武当。”
“清绝此人,也自那日起,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我也是多番打听,才知清绝居于此处。”
“要知道,清绝此人武艺非凡,昔日比之清虚也高上一筹,那日我得知他居于此处,前去拜访时,也曾出手试探,那知全然不是此人对手。”
“当我告知来意,邀他相助,他没同意,也没拒绝,只说了四个字。”
说到此处,向问天微微顿了顿,满脸笑意,显然是想卖个关子。
果然,任盈盈听的兴趣正浓,见他这般,连忙问道。
“不知是那四个字?”
向问天神色凝重,一字一字道。
“太极拳剑!”
任盈盈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