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之心,你不能如此,他们是你的弟弟和妹妹啊,你最喜欢之行的是不是?你如此做,之行会伤心……”
“之行……”之心扁嘴,“你会伤心喔?”
“不会!”良之行目生决然,“纵是大哥你不关,我也会关,那两个东西,若不狠加管教,将来只会害下更多人!大哥你做得很好。”
“真的喔……”
“之行?!”良二夫人奔来,又要给这个逆子搧一巴掌。
“婶婶,你再打之行,再在这里大声惊吓娘子和宝儿,之心便叫他们两天才给之知和之愿送一回饭,不,三天!”哼……咦,风哥哥,你说之心做得很好喔?嘻……
“……你把他们关在了何处?”良二夫人挤出笑纹,“乖,之心,我不会放他们出来,我只想给他们送饭而已……”
“不行!”之心撇脸。那模样,可爱得使罗缜直想拿手挠挠他修长的颈。“之心要保护娘子和宝儿,之心不会再让人伤娘子和宝儿,他们是听你的话去害娘子的,之心先不关你,但之心罚你看不到他们!”对,就是这样,哼……之心做得很好喔,可是这是风哥哥你教得啊……你以前为什么不教之心……你说之心没有问你,你没接到命令……什么是‘命令’喔?
“你恁什么关我的儿子和女儿?”
“凭他是这个家的长男!”王芸见这番折腾,时辰已不早,怕耽搁了儿媳休憩,断声道,“既然你已知事不关缜儿,就莫扰缜儿休息了,退下罢。”
“大嫂,你们不能一家人合伙欺负我……”
“什么话?”王芸脸浮阴霾,“弟妹,你有什么话,到我房里来谈!但你若再敢来打扰缜儿,莫怪我收回你所住的宅院,撤去所有供你使唤的奴仆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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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之行为罗缜号过了脉,又到小床前对才让奶娘喂过正瞪一对眸儿四处探望的小小人儿检视一番。“我再开一付温和方子,每日三次让奶娘服下,以给宝儿调理。”他出指触触小人儿的娇嫩鼻尖,硬脸上浮了一丝浅笑,“宝儿很乖。”
罗缜观他面色,知他尚在为那个母亲心怀愧疚,“之行,是你救了宝儿,他长大以后,必然要多孝敬你这个名医叔叔呢。”
“是么?”良之行苦笑,“大嫂,你莫宽慰我了。”
“不是宽慰,此劫或许是宝儿的命中注定,而你的及时施治功不可没,别去钻那些没用的牛角尖……”面现促狭笑意,“缎儿可不喜欢无事自寻烦恼的男子哦。”
“大嫂……”之行面上,疑似有暗红痕迹。
“咦?”之心正在旁边案上摆弄着一些字画,仰起首来,“缎儿喜欢之行哦。”
瞅小叔面赧模样,罗缜失笑:“相公,你怎知道?”
“因为缎儿总是偷偷看之行啊,就像之心总是愿意看娘子一样,对,就是这样!”
罗缜颦眉:“可是,缎儿的信中,为何不提之行一个字呢?哪怕是最近的这封信?”
“咳!”之行背开宝儿,浅咳一声。
“难道我的缎儿在和某人偷偷鸿雁传书?”
“咳咳!”
“还是,某人会偷去玉夏国,私会我的缎儿?”
“咳咳咳!”
“之心明白了喔,之行你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去找缎儿了!”
“咦,相公,你又怎知道了?”难不成自己的痴相公开了天窍不成?
某人扬头鼓颊:“因为之行不陪之心了啊,就像之心有了娘子,不陪之行了一样,嗯,就是这样!”
“咳咳咳咳!”能将自己见色忘弟的行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天底下,怕也只有自己的痴兄长了。
罗缜爱煞自己相公时下的可爱样子,声音放到极柔:“可是,缎儿的这封信中,说到已有人上门提亲,爹和娘似乎有意应允哦。”
“什么?”良之行蓦地立起,“她在给我的信中,怎只字未提这事?”
罗缜笑睨:“承认你在与我家缎儿私下往来了?”
“大嫂。”良之行双目极不自在地左游右荡,但仍忍不住,“她……在信中当真如此说?”
“‘她’?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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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谁能想到,良家最好说话的痴子,当真将良之知、良之愿关够了两月。
良家长孙满月那日,任是良家二夫人在满堂宾客前用尽法子,软硬兼施,之心说不放就是不放,还道若二婶再来胡闹,他便关够他们三个月才使之出来。良二夫人虽怒,却怒不敢发。
良家二老才想说话,儿媳抱出了孙子,看着那粉嘟嘟的孙儿,想着他才到世上时的险不成活,两人遂痛叱良善,对妻如此纵容,有失体面云云。
于是,懦弱成性的良善难得强硬一回,将妻子带下。
经此一来,万苑城人尽知,良家长子除了精缂以外,也有脾气,且脾气不小。
两月之后,良之知、良之愿进了良家大院的大厅,早已等候的良二夫人哭叫一声,一手抱住一个,问他们曾在哪里。而两人除了摇头就是摇头,不起一语。之后,大睡三日,醒来后,依然对那两月的遭历,只字不提。
他们能说看见会跳舞的花,睹见会打人的鸟么?他们能说他们身边有随时威胁要将他们啃下肚去、体型比他们脑袋还要大的蚂蚁么?他们更不能说常不常说要拿胡子将他们勒死做树食的大树藤罢?他们不傻,他们知道,他们若说了出来,举城的人都会将他们当成与之心一样的傻子,但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难道之心当真是看见了这些,才会对别人说有松爷爷、花姐姐、雀哥哥?可是可是可是……
“之知,之愿,你们饿么?那个傻子可曾饿你们来着?你们说出来,娘给你们出气!还是想吃……”
“不饿不饿,不要再给我们吃了,我们不吃了!”
良少爷、良小姐听见那个“吃”字,面如土色,各自拽着肥了不少的身躯,哭着喊着,撒腿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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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将之知和之愿关在了哪里?”罗缜此时才问,是料到对她,相公必然有问必答,万一一个隔墙有耳,教养那一对恶毒姐弟的计划岂不废了?此时,人既然回来,问问无妨。
“就在咱们的园子里啊,那片林子里。”
“……但是,我们都看不到对不对?”
“风哥哥说好多人看不到,可是,为什么看不到?”
“……”罗缜不与呆子计较,拍手在他额上。
“呀,娘子,你打之心!”遂凑来,笑嘻嘻道,“娘子,你捏之心耳朵啦,你好久没有捏喔。”
“先告诉我,他们被关了恁久,为什么没有瘦弱,反倒胖了不少呢?”
“因为他们开始不肯吃饭,又哭又闹,风哥哥嫌吵,我好担心,就说他们不吃不行,怎么也要吃。如果是哭闹,找人哄哄就好,哄哄就不哭了喔。风哥哥就去了。然后他来告诉之心,他叫许多人去陪他们玩,而且请了风婆婆专门喂他们吃饭,他们不哭也不闹了,每天能吃四顿饭呢,而且风婆婆高兴了,还会多喂他们呶。”
“……”罗缜静静地抱起自家宝贝,在那双澄澈眸内绽出温柔笑靥,“宝儿,要听你爹爹的话哦。”可惜,这小人儿七八成像得是自己,若不然,便当真是小之心了……
“娘子,你还没有捏之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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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绣妨开招在即,纨素为总管事,负责招收培训女工。
先前万苑城达官显贵向之心所订缂品,仅是小图小样,色泽最多用到十余之上,都为一人可完成之作。既然要公开对外经营,花样势必趋繁,幅面势必趋广,心灵手巧且有几分画艺的女工,便必不可少了。
因着良家大少的名声在外,罗家绣艺的不同凡响,仅仅二十几人的名额,慕名而来者却有几百余人。纨素为优中取优,精挑细选,每日忙到昏头黑脑。这一日忙过,为快些回府歇憩,抄了近路,而马车才进良家后门的胡同,她便听见外面嚷声正大,且其中一个,是最惹她讨厌的那嗓——
“你放开我啦,这样很难看耶……”
“臭小子,敢和你大姐我大呼小叫,几天不见,长本事了是不是?”
“啊呀呀,你有事说事,放开我啦!”
“偏不放,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我发火了哦!”
“哦唷,我好怕,我倒看看,你这只三百年的小狐狸发火是什么样子……”
“呿,如果你不是偷吃了那个男人的长生不老丸,你也不过是一只几百年道行的小妖罢了……啊呀,你打得痛啦……”
“废话,不痛为甚打你?”
……
“喂,你这个女人,欺人太甚,这样揪着他做什么?”纨素跳下车来,扠腰大叫。黑野人真是可怜呐,被人扯着耳朵揪着颈,那姿势,哪有半点平日与自己对上的嚣张模样?
“啧啧,笨蛋,没想到你在这里混得还不错,有人替你出头喔。”背对着纨素的长发及腰、纤腰一握的绛色衫子背影,抬了笋指,又在被自己压制人物的额上点了几点,戳了几戳,娇媚嗓内,全是慵懒笑意。
“既然有人来了,你还不放开我?”
“不放不放就不放,我很想看看,你的朋友能为你仗义到什么程度?”
“你可恶……”
“你再说一遍。”
“……偏不说!”
这只黑野人好不济事呶,竟被欺压得如此无奈,以往对她的那粗野劲哪里去了?纨素看得不忍,“喂,你这女人再不放手,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听听,你的朋友要对我不客气了,看来,她对你是蛮担心的嘛,是不是?”
“你少废话……哦,你别乱说,你放开我,真的很难看……”
“小子,知道难看,就别在离家的时候把我炼出的丹偷吃了,我今天非要拔光了你全身的毛做一件狐毛围巾不可!”
“哼,小心你自己罢,据我所知,人类对雪狐的毛比较热衷,你以为你千年的道行就不怕被扒皮了是不是……啊呀,痛啊,纨纨快救我!”
听这两人说话冷讥热讽,颠三倒四,纨素似乎就等这一声,摆掌抬足就像女子肩头腰际袭来。
“哇,功夫不错,小小年纪,有这等的修为,想必出身武学世家。”女子话说着,在纨素手、脚皆要到了时,人已飘出丈外,自然,手底下没忘带着那个倒霉的范程。“姑娘,你这样的身手,并不多见,请问你出身何门何派?”
女子回过身时,纨素先是一惊,后起无名怒火。
惊,是惊艳之惊,惊美之惊。她不是没有见过美人,罗家三位小姐皆属上色,更有姑爷那种不管男女皆属绝品的“祸水”级别的姿容,但她还是为眼前这女子的美貌所惊慑。如雪白衣、如乌秀发下所衬的,是无与伦与的绝美容貌,如斯美人,那个自诩天香国色的姚依依来了,怕也只成了一只脱毛山鸡……
怒,怒得是,范程这只不要脸的色鬼,平日对她黑脸白牙,须臾不让,在这个大美人的手底下,却是乖如驯免,只敢虚张声势半点不见抗势,真是**熏心、见色忘义、**不可救药!……气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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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罗缜早知范程不是寻常“人”,是以当这位范颖嘴里轻描淡写地告诉她“我们是狐狸”时,她只是秀眉稍抬,轻微颔首:原来是狐狸喔。
……难怪,有这等欺天盗地的美貌呢。据闻,狐族多美人,其中最有力的力证,便是中原传说中曾祸国媚君的妲己。今日得见,当真如此呢。观这范颖,不但美得入骨,而且媚得浸髓,如此既美且媚,却不见一丝艳俗,起笑转语间,犹有几丝甜美渗人肺腑,委实是美人中的极品呐。
“十年前,臭小子初成人形,便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游走惹祸,中了捕妖者的穿心之箭。若非是遇见天赋异能的恩公,识得各类还魂药草,怕是连我们的爹爹也救不了他。为还报这份活命恩情,我和爹爹命他到恩公身边,自然,也是为让他识得人世深浅,使他明白他那点小小法术,实在不成气候。”
“显然,你的安排有了效果,范程除了爱和纨素斗斗嘴以外,其他时候,当忍则忍,能隐则隐,未再任意行事。”
范颖为她平静应对惑然,“恩公娘子,你是何时得知范程是……异类?”
“我只是因为有个不寻常的相公,稍作猜想,并不确定。这世上,怕打雷的人不少,我的小妹便是一个。可是,范程能将惧雷惧到那种程度,实在是由不得人不多生心思。我自幼为了家里绣织生意,喜看各类闲书,曾阅过一篇《神怪志》,上说所有修道趋仙的精灵,无论花草鱼兽,因有违六道轮回之规,每隔时限,天庭必以五雷施劫,每度一劫者,修为便高一分,反之则……”
“魂飞魄散,永失轮回之机。”范颖接话,坦然一笑,“不瞒恩公娘子,我和爹爹的千年大劫将至,就在今年夏天多雷之时。”
“哦?”如此大事坦然告她,必有因由罢?
“爹爹躲到了一位由凡人修炼成仙的道友家里避难,我则来了这里。”
“你来此,是为避难?”
范颖微怔,噘了小嘴道:“恩公娘子好聪明,难怪那臭小子说恩公娘子上辈子或许是只狐狸。”
罗缜抿唇淡哂,“如果良家能成为你的避难之所,当然最好,只是,你确定在此当真可以避得过天降劫难?”
“恩公三生积德行善,所结善缘数不胜数,身上纯善之气……说得太多,只怕泄露天机,但范颖可以肯定,有恩公的地方,范颖定可以度过此劫。范颖不会做个白食客,我会刺绣,虽然不及恩公娘子巧夺天工……”
“如此,你便留下罢。”
“……谢了!”没料如此顺利获允,范颖大喜绽颜,真真是艳光四射,艳煞人眼。
罗缜纵是个女子,也忍不住出手摸了她如雪颊肤一把,“怪了,看情形,你是一只雪狐,怎范程……”
“哼。”范颖嘴儿一撇,挑高的凤眸里,谑意荡漾,“生出他时,我爹爹还差些和娘闹翻呢,爹以为是娘勾搭了那只总上门来闲话的黑狐狸才得了臭小子,气得我娘要以死明志,那只黑狐狸更是与我爹大战三百回合要他还回清白。最后,我们的族长请了法镜,照见我们祖上曾有与黑狐联姻之实,这才作罢。嘻,雪狐可是狐族中的美人呶,那臭小子是极嫉妒的。”
罗缜失笑掩口:“其实,范程生得已然很好了,如果没有相公比着,他也是俊哥儿一名。”
“恩人的容貌,有感于他三生为善,是天庭里一位仙人赐予的,自然不是我们能轻易修炼得来的。”
“……嘿。”对不住,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宜她这枚凡人来接。
范颖美眸生彩,“恩公的确是几世修来的福气,遇着了恩公娘子。一般庸人,见得我们,不是惊惧,便是厌恶,”长睫微垂,“哪怕之前有再多的浓情蜜意,也被一句‘人妖有别’给倾覆,然后,为赶走舍不得离开他的妖,请道士,邀和尚,设法坛,置祭台,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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