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进不去的,”她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真是说变就变,
我不以为然的回答;“这样才好嘛,明明就恨我入骨,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犯贱模样来,实在恶心,”
她不理会我的话,眼神恶毒的说:“你们几个,没一个人能进去,”
说完她就靠到旁边的大石上,把眼睛闭上,不看我了,
邵云繁和胖爷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们找了好多柴,
“下午那场雨好像没下到这边,这些柴都是干的,”他把东西放下,瞥了一眼在那假意睡觉的何玉莲,问我:“望秋,我们不在,这女人没耍什么花样吧,”
“倒是想耍来着,”可惜,没上她的当,
不过,我还是特意把邵云繁喊到一边,商量着何他说:“今夜里,我们也丝毫不能掉以轻心,胖爷年纪大了,就算了,我们两个分工,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邵云繁就问我:“你有什么担忧的吗,”
“刚才那女的和我说了些话,我感觉不踏实,”
“她说什么,”
“她让我把她放了,被我拒绝了,她就说我们进不了村,我感觉……”
“感觉什么,”邵云繁紧张的问,
“我感觉她的意思是,我们还没进村,就会死在外面,”
我说话时,一股强风吹过来,把周围的树枝刮得左右剧烈摇摆,
邵云繁抬头看天,风里带着一些碎枝把他脸都刮破了,他赶紧用手臂替我挡住脸,说:“这风来得真奇怪,”
音落,就听到“咔”地一声,是树杆断掉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身后,
“小心,”邵云繁对我喊道,顺手将我往旁边一推,接着,一根大腿粗的树干从我身侧倒下,如果不是邵云繁将我推开了,我肯定被那树干打个正着,
胖爷听到我们的声音,立刻跑了过来,我转身去找邵云繁,发现他倒在地上,被树干砸中了,额头上全是血,
149:胖爷不见了()
我吓坏了,惊呼着他的名字,但他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心里同时有个声音在响,告诉我:云繁死了,
“不,不会的,”我赶紧跑过去,伸手探他的?息,没探出来,更是慌乱了起来,
“还没死,”胖爷说话了,还算镇定,他给我比划了一下,让我把邵云繁抬起来,我没有迟疑,立刻拉过他的胳膊,和胖爷一起把云繁抬到火堆那边,
这时,还发生了一件令我措手不及的事,何玉莲跑了,
我们把邵云繁扶过来时,我就看到她刚才坐的地方空了,大风把火碳吹得到处都是,视线受阻,我也看不到她往哪边跑的,
此刻,我也没有心思去管她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一块干燥平摊的地方让邵云繁躺下,又从背包里去找医用包,但里面的工具有限,根本就没有可以供我帮他止血的,
“按住他的伤口,”胖爷指挥我,然后打着电筒,利落地在附近找了一圈,用手折了几根草,我不认识,但应该是某种草药,他捏碎了抹在邵云繁额头上,没多久血就止住了,我松了口气,还好有胖爷在,我得把那草药记住,下次遇见这种事可以用,
止了血以后,暂时不敢碰邵云繁,怕血又流出来,我直接往地上一坐,抹了一把脸上累出的汗问胖爷:“云繁会没事吧,”
胖爷默默地帮邵云繁把了脉,朝我点了点头,好像是告诉我,没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胖爷是懂医术的,只是平日里,没有表露出来,
完了之后,胖爷又打着电筒,将火堆聚拢在一起,再捡石头在火堆旁边砌了一个圆圈,这样,火碳就不容易被风吹得到处跑了,
天已经黑尽了,那阵风的余力还没给,周围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见,
因为何玉莲跑了,我去一旁找她的豢养炉,那个豢养炉一直在邵云繁那里,结果是,被何玉莲一起带走了,
我真后悔,早该把她的豢养炉还有那些豢虫叶一起毁了的,这下好了,这女人肯定还会回来找我们麻烦,
不过,她若想故技重施,我却是不怕的,毕竟我现在引玉对付她的那些小虫,没什么问题,
我担心的是刚才那股怪风,是不是那个李谷同为了救何玉莲搞的,如果是,他俩又同流合污了,
还有,何玉莲刚才说我们都进不了村的话,很可能是她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所以断定我们进不了村,
连续两天睡眠时间都很少,这两日来,也高负荷的赶路,我真的疲惫,但我还是强打着精神坐在火堆旁边,不时帮邵云繁擦擦脸,
“姐姐,”胖爷喊我,我看过去,他脸上挂着一丝认真,他喊我这声‘姐姐’,令我心头一酸,
胖爷从见我第一面开始,便叫我姐姐,我从前以为他就是随便喊着玩的,但真正了解他后就会知道,他从来不只是玩,
而此刻,山谷里的阴风不断,我们头顶连个挡雨的地方都没有,邵云繁受伤不醒,我则真成了这队伍里,要担起一切责任的姐姐了,
我十分清楚,他们两个人的安危都靠我了,而我却一点底都没有,
“姐姐,你睡,我来守着,”胖爷也看出我很疲惫,毕竟这几天我都没怎么休息,所以他想代替我守夜,
我想了想,现在时间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事,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今晚一定会出事,睡一会儿补充体力也好,
“那胖爷爷,有什么动静,马上叫我起来,我眯一会儿,”
我几乎是头一枕在背包上,我就睡着了,接着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变成了古代一名叫张昭的女子,我有一个弟弟,叫张合,合弟弟从小体弱多病,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从三岁开始,父亲就将我和他分开,我很疼爱这个弟弟,总会半夜翻墙到弟弟住的院子找他,每次只要在雕花窗外敲三下,合弟弟就会从里面把窗户打开,他每次看到我,就很开心,亲切的唤我为:“姐姐,”
而我每次去看他,都会从外面带来不少小玩意儿,木雕、各色花石头,小兔子、小蛐蛐甚至还有小老?,弟弟很是喜欢这些,但他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孩子,每次都会把那些小动物放生,
有一次,我半夜翻墙进去时,被父亲发现了,他很生气,将我痛打了一顿,那之后,我便再没机会翻墙去见弟弟了,我很难过,每日都对弟弟很挂念,总在那院落外徘徊,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让我见弟弟,
有一天,父亲终于肯让我去见合弟弟了,那天大风刮得屋外的桃枝都折了,我拖着裙摆,跟在父亲身后,不祥之感也如影随形,
进了弟弟的卧房,他小小的身体躺在床榻上,见我到来,小手朝我抬了抬,张着嘴说着什么,因为太虚弱,听不见是什么,但从他的嘴型我看出来了,他喊我‘姐姐’,
我哭着跑过去,抓住他的小手说:“合儿,你会好起来对吗,”
他已虚弱到,连想对我挤出一丝笑容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对他说:“合儿,你不是想亲眼看我引玉吗,姐姐还未曾引玉给你看呢,”
弟弟年幼,听我说这话,大眼中泛着泪光,用尽余力对我说:“合儿来生再看姐姐引玉吧……”
音落,他缓缓闭上了双目,我撕心裂肺地哭坐起来,仿佛那梦境里发生的,都是真的一般,
眨眼间,才发现自己还在月亮山中,身前的篝火燃得正旺,
胖爷坐在对面念经,许是也知道我醒了,睁眼看了看我,释然一般地对我笑了笑,
不知睡了多久,但看这大半夜并未发生什么事,我心下松了口气,只是刚才那梦,为何令我心绪波动得如此厉害呢,
“胖爷爷,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邵云繁还昏迷着,这里也再找不到其他人分享这个梦了,
他听到我说梦,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像也知道我的梦死的,
我问他:“胖爷爷,你是一个出家人,你们佛家信因果轮回,我的前一世,是否,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叫张昭的女孩,”
我从前,从未做过这样的梦,真实得就好像,真的在某个时空里发生过一样,
胖爷爷收了脸上的笑容,但亲切的慈祥却没带走,他回答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易得易失,亦真亦假——答案,皆在你心中,”
说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用另外一幅神情,转头看向身后暗黑的树林里,
我感觉胖爷在担心着什么,那个林子里,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
我立刻把掏拿出来,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方向,
“咔——”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确实是有谁在那边,
这种光度,普通人的肉眼,绝对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却看到有个女人的身影在那林子里飞快地跑了过去,
何玉莲这个大婶儿果然回来了,她没敢直接露面,想必也是忌惮着我,
我赶紧把胖爷拉进来,让他和邵云繁呆在一起,现在我们在明处,何玉莲在暗处,不论她又要使用什么阴招,我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怎么了,”也是巧,正在这紧张时刻,一直受伤昏迷的邵云繁坐了起来,他先摸了摸自己额头,发现上面全部是胖爷用来给他止血的草药,
我赶紧嘱咐他道:“先别动,别再伤着自己了,”
“擦,我刚才被树给砸了,”他晦气地抱怨了一声,想起了自己受伤前的事,接着他目光向下看,停留在我的手上问:“你拿枪干嘛,”
我如实告诉他:“何玉莲跑了,但是现在又回来要搞事儿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只要一露面,我就嘣了她,这次再也不放过她了,”
他听后,什么都没说,因为受伤在脑部,反应不怎么快,脸色也应该失血而显得有点苍白,过了好片刻,他才出声问我:“怎么就让她给跑了呢,”
“刚才你被树杆砸了头,我们都顾着你,哪里看得住她啊,”说着,我视线又往那边的林子瞄了一眼,暂时没发现敌人,看来他们还挺有耐心的,
“那个女人,就应该弄死她的,就是个害人精,”邵云繁低骂了一声,然后就走过去去翻他的包找武器,我让胖爷看着他,顺便帮他把额头的伤包扎一下,我生怕他动作过大,把伤口又弄破了,
他们包扎伤口的时候,朝着火堆外面走了几步,因为我似乎听到林子那边,有另外个声音,
不是何玉莲的,而是一个男人的,他喊了一声:“望秋,别过来——”
我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不能淡定了,这声音竟然是郤的,
郤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那里面,
难道是他进了密林后,被里李谷同抓住了吗,
自己一个人不敢确定,我走回去问邵云繁:“你听见了吗,”
“那个声音吗,”邵云繁也听到了,脸上凝聚着匆匆阴影,
我问他:“那是不是郤的声音,”
“不管是不是,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个郤对你十分重要,想利用郤引你进去,你不能上当,”这家伙倒是比我清醒多了,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郤一个人走的,怎么会被敌人抓住呢,
邵云繁分析道:“有一种可能就是,今天赶路的时候何玉莲停在那不肯走,是故意说那些话来耽误我们,成功分散我们之后,再逐一对我们下手,”
这个可能性很高,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围在火堆旁边商量对策,
邵云繁又提醒:“他们没现身,那边一定布了陷阱引你过去呢,反正林子里绝对不能去的,”
“可是郤在他们手里,我不能不管啊,”相反,我要是被人抓了,郤也会义无反顾的来救我的,
邵云繁看我这么着急,沉默了片刻说:“这样,你守在这里,我绕都后面去先摸摸情况,他们也抓不住我的,你千万不能去,说白了,我和胖爷对他们都没什么用,他们真正有兴趣的人是你,”
我立刻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你才刚受了伤,我都怀疑你能不能跑呢,如果你去,也被他们抓了,或者出点儿什么事,我怎么给你爸交代,”就光现在,我都感觉没脸见邵伯了,
“这伤没大碍的,就破了点儿皮,”邵云繁为了证明他没事,他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还是觉得这办法不行,目前我才是这里最强的,怎么都不可能让受了伤的邵云繁去冒险,我说:“你和胖爷留在这里,我去救郤,”
邵云繁自然也不肯,他说:“那我们都别去,全部留在这,”
“可是郤……”
他脸色往下一沉,打断我说:“别郤不郤的了,你觉得,刚才那个声音,就真是你的郤哥哥发出来的吗,”
“什么意思,”
他靠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光听声音不见人,绝对有诈,而且郤可比你厉害多了,他敢一个人进密林,就证明,他有把握安全穿过去,我看啊,刚才那声音,一定是谁在迷惑你,让你以为是郤而跑进去救他,”
被他这么一点,我感觉一阵后怕,我问他:“你是说,有人故意学郤的声音对吗,”
他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说:“我以前就见过一个老婆子,能学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说话,而且,她的声音不但能骗人,还能骗鬼,”
我现在已见多了玄门里这些奇人,对这个接受起来,还是相当快的,
那么,很可能是钱家请来另外一个帮手,也许,就邵云繁见过的那个老婆子呢,
有了这种猜测,我再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能围在火堆旁边,随时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山间的风一直没停过,但此刻,我觉得,风声更大了,那声音在上空如女人在哭嚎,听得人心神不宁,
我在邵云繁脸上,看到了虚弱和不安,我担心的对他说:“不然,你去躺一会儿,我怕你……哎呀,云繁,你在发烧,”
我摸了一下他的脸,烫得吓人,
“没事的,给我喝点水就好了,”
我忙把旁边的水壶递给他,他喝了以后说:“我从小就爱发烧的,我命大,死不了,”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盼着天快亮吧,不然这样实在太煎熬了,
“没听到那声音了吧,”邵云繁喝了水后,小声对我说:“必然是那些想引你进去的人,看这招没用,就去想其他法子了,”
“嗯,只希望郤已经……云繁,”我语气跟着一变,
“怎么了,”我俩一起站起来,都发现了一件事,胖爷不见了,
“胖爷,”我慌了,胖爷把灵气给了我,现在他应该就和一个普通的老人差不多,刚才他一直靠在石壁那边的,我们俩竟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不见了,
150:前世承诺今生还()
正在我俩着急胖爷不见的事,我隐约听到石壁后面的杂草里,有念经的声音,
在这里念经的,除了胖爷以外,还能是谁,我们跑过去一看,果然见胖爷在离我们火堆那地方十几米远外念经,
如果光是念经就算了,他左右走动,手还不停转换着指着那草丛里,邵云繁在旁边提醒我:“里边有人,”
接着草丛动了一下,确实有个女人在里面,我看到一个长发的背影,在往草丛里面钻,
我立刻举起手枪,对里面喊:“何玉莲,少在里面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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