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哪家,
我和邵云繁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给对方递了个眼神,感觉自己偷听到了什么机密内容,
许老可不傻,听得出来这是套话呢,笑眯眯的问:“杨老弟,咱们哥两个说话何必如此,这里也没有外人,”
就是,最烦这种拐弯抹角各种小心思的人,每说一句话都带着算计,就算不害人,也多半是事儿逼,
杨老头被许老把话点穿了,笑了两笑,也不多费口舌,直言问道:“你那位姓南的朋友,不是有个孙女吗,”
我了个草,这老头竟然问的是我,这证明他是不认识我爷爷的,只晓得许老有一位我爷爷这样的朋友,
现在回头去想想,这几个人来说是为了许老插手岳家这事,但三句不理渠城李家和关老爷,其实想引出的,就是我吧,
“南家这么多年,从来不过问世时,连玄门都不曾踏足,我不明白,杨老弟你问这话,是何意,”许老也卖着关子,就是不说,
“那些传言,谁人不知,许老哥你这是不把我们当自家人呐,”对方神情有变,似乎觉得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把许老当朋友,结果不管问许老什么,许老就防他如防贼,就是装哑,
花姑最为巧言令色,笑颜劝道:“杨哥也莫生气,许老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他绝非是不把我们当自家人,而是不愿我们管这些事罢了,”说完这句,算是自己找了个台阶给姓杨的下,
可她也不肯放弃,杨老头直言不行,她来走感情路线,她许老说:“许哥你为人正直忠义,对朋友更是绝无二话,我们过来,最重要的,当然是听说你插手岳邵二家的事,怕你真的跟岳家动起手来吃亏,还有则是想把这件事弄清楚,最近这段时间,玄门里很多人都多少听说了渠城的事,我知道的,就有好几拨人跑过去了,为的是啥,你应该很清楚吧,”
为的是啥,我瞧邵云繁盯着我看,好像为的是我似的,
许老没说话,端着茶杯等着,他可是好性子,你们要说说,要问问,我反正也没啥好说的,
花姑瞧此,叹了口气,提醒道:“许哥,若真是南家出人了,这对玄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玄门里的人,也绝对不会多等,”
我怎么越听这话,越不对劲呢,
她说南家出人了,应该是指的南家的引玉人,南家出了引玉人咋了,还成玄门公敌了不成,
125:老子就姓南()
连邵云繁都听出这味儿够呛,他使劲给我使眼色,好像是在帮我臭骂这女人,
许老听后,没有回答,这次连笑都没有了,
花姑感觉自己终于摸准许老在意的点了,话也说到这一步,就不再多绕弯子,她问:“这么说,南家确实是出人了,”
“花姑,南家确实出了个小妮子,也就二十岁出头,比杨老弟的孙女大不了几岁,就这么个小姑娘,需要你们大老远跑过来问吗,”许老很无奈,大家都是多年朋友,你们这一个个的,打着关心我的旗号跑过来,又是提醒我破规矩,又是要我别多管闲事引火烧身,结果到最后,说的还是南家的事,是不是太伪善了呢,
花姑可不这样想,人家就觉得自己是来做好人好事的,还语重心长的说:“我们跑过来,也是怕你做傻事啊,许老哥,”
许老淡笑,端端坐在椅子上,不反驳,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这一点,我着实欣赏,
只有真正大度的人,才不随意取揭穿别人的假面,
杨老头继续劝说:“其实,岳家和邵家这次闹,是他们两家的私人恩怨,你念着和邵家的私交出来帮忙,道义上也说得过去,但我听说,这里面还牵扯了一个姓南的女娃子,就是这女娃子把岳家儿子右眼戳瞎了,人家现在要找邵家给个说法,许老哥,你这样出来挡着,本就不占理,”
那叫阿华的大叔立刻附和道:“没错,你说说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生生用手指把眼珠子都戳爆了,得有多毒辣,”
听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煞笔,只顾着说我把岳伟的眼睛戳夏了,咋不先去了解一下,岳伟那畜生都干了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比起戳瞎他眼睛,岳伟做的哪一件事,不比这一件毒辣,
许老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句的说得窝火,他并不觉自己不占理,语气也跟着一变,回答他们:“先不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为啥把岳家儿子眼睛戳瞎,岳家在西城是什么左派,我相信你们不是不知道,还有阿华,今天我不知道你也跟着来,对于这件事,我本没有必要和你细说,但你只听表面就妄下结论这一点,真不好,”
听得出来,许老不是很待见这男人,但看在其他两人的面子没有计较,这家伙倒好,出来多起话了,
阿华被许老指名点姓的这样教育,心头不悦,表面却摆出一副谦卑模样来说:“许叔您说得对,光听片面的消息下结论这一点不好,你也晓得,岳家在西城是怎样的跋扈霸道,敢在西城跟他们家叫板的人没几个,这小姑娘若真如许叔您说的那样,年纪轻轻、普普通通,她敢把岳刚儿子眼睛给弄瞎,”
嘿,这才是个神逻辑啊,就因为恶人太恶,我要是敢惹恶人,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就应该被恶人欺负了是不是,
我还真就不愿当那省油的灯,要不是怕许老难看,我现在就跳下去,要臭骂这男人一顿,真不知道他长了这几十年,三观都丢哪儿去了,
这通道里太热,我本来就很热了,听这几人的话后,燥气更甚,大汗不停的冒,
邵云繁趴在我对面,不晓得从哪拿摸了一根,带着他男士香水味儿的汗巾,轻轻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我从前倒没觉得他和我一家子,现在比起下面那三个,瞬间觉得这家伙亲切又贴心,
关键那汗巾是冰丝材质的,柔柔滑滑,擦在脸上,舒服多了,我懒得矫情让他帮我擦,一把拖过来,自己抹着脸,
他笑了一下,从悲伤拿出个小水壶给我喝,
“就算南家的小妮子不普通,也只是比同龄的孩子多点灵性罢了,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想看到今日这局面,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是最好的,邵家愿意赔偿经济损失……”
许老话还没说完,杨老头就忍不住打断,“经济损失,许老哥啊许老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
许老叹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他,直言问:“你们约我,我当真以为是为了我来的,你们可以不支持我要管这闲事,但如果是为了岳家跑到这里来当说客,我们这几十年的交情就白交了,”
邵云繁一脸为他师父难过的表情,其实来之前,许老就清楚,他们来这里的立场和目的,许老依然来了,还耐心的听他们说了这么大半天,不就是念着彼此的旧情,希望他们能理解自己,
就算不理解他,但至少别从中作梗,可这几个人,一副许老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似的,
哎,此刻,我直觉自己对不住许老,我要是很强,谁也欺负不了我,许老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卖着老脸,为我们这些小辈擦屁股,
许老问他们:“钱不能解决,他们想用什么来解决,难道也要南家妹子把右眼睛戳瞎不成,”
“其实,这事也不关我们事,你那天给岳家下话了,人家也是懂事的,顾及你是玄门中人,所以找我们几个人过来调解,这一趟来都来了,当然不能看许老哥你这么糊涂下去,要是南家那个闺女真把人家眼睛戳瞎了,这事确实不占理啊,你出面保邵家没问题,但南家丫头这事你没必要出来帮,就把那丫头交给岳家,不就了了吗,”这是花姑的声音,她说完,许老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在考虑还是不想理他,
但我不觉得许老会是会把我交出去的人,
花姑也看出这一点来了,她站起来,亲自倒了一杯茶给许老说:“许哥,你这一辈子过来,大放大浪也见过了,名声也是清清白白的,我是真担心,因为你趟这浑水,落下不好的口实呀,”
听听,这良心用苦,
“花姑,你用心了,”许老也给她面子,把那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说:“不过我以前的过往,清白算不上,但问心无愧,如今做的,也无愧为心,”
不知是我多心还是什么,我看到许老把茶杯放下时,花姑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华,我感觉这两人有鬼,
之后,这阿华就急不可耐的问许老说:“许叔,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个话,把这个南家的丫头交出来,不就完事儿了吗,你要不好说出口,也可以把她先交给我们,你这样帮她,她要是懂事,也不会怪你的,”
“哼,”许老已十分不爽这厮,冷脸说:“两腿长在人家身上,我许三念就一糟老头子,有什么权利把她交给岳家,”
这些人也是,自带上帝视角,一句话就要决定姑奶奶生死么,
对方听了这话自然不感冒,表情也变得很快,他刚才说话还恭敬,现在就多了一副你不吃敬酒要吃罚酒的派头,问道:“许叔,我们来是帮忙解决问题的,你这样说话,就完全没想要解决问题嘛,”
许老估计早不想跟他客气了,不留情面的讲:“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老头子怎么解决问题了,”
这家伙冷笑了一下,就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冷笑,他说:“是,论辈分这里我辈分最低,起先我也一直没想说话,不过许叔,时代在变,什么都是实力说了算,别总把辈分这些旧规矩拿出来压人一头,说白了,岳家是有人又有门路,闹开了根本都不需要看你面子,人家随便动个小指头,就能召集各方如恶印门这样的邪术门派来对付你,你也一把年纪了,好好享享清福不好吗,为啥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呢,”说完他还挺痛心的叹了口气强调:“我说的这些话有点难听,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见谅啊,”
许老一直都温和带人,但听了这些话,情绪明显有波动,喘气的幅度都大了,
别说许老,连上面趴着的我和邵云繁都快要忍不住跳下去,好打这男人一顿了,让他嘴贱,
“是啊,许老哥,你看你们初次谈话,岳家也给足了你面子,要我说,这事儿你就甭管了,不然到时候真的斗起来,你也没任何胜算,一点好处没捞着,现在收手,至少面子还保住了吧,”杨老头明明已经发现许老动了气,却还要来火上浇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我许三念是为了这么个面子吗,”许老为人低调,穿着的形式方式也是如此,面子虽然重要,但他更看重的是里子,这些人真是肤浅,
花姑坐在旁边,试探性地问:“所以许哥,我们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打算让步,”
许老也直接落下话说:“我给你们这么说吧,南家那孩子是我答应了老友要看着的,我许三念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不会食言,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们也别多说了,”
听到这里,我眼眶有点湿润,觉得许爷爷人真是太好了,
这一路过来,连母亲淹死自己亲生儿子的事都见过了,但我也很庆幸,自己不止光遇见这些,也有像许老这样正直坚强的前辈,他不会在压力世俗前低头,这杨一份很难得的信念,便是我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报有希望的原因之一,
许老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但他刚从椅子上站起来,竟虚力的退了两步,若不是花姑顺手扶住他,他恐怕就坐地上去了,
认识许老以来,他身体情况一直好好的,这情况不妙啊,
花姑关心问:“许老哥,你没事吧,”
许老抬头看向花姑,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出来,眼神复杂又失望,片刻,他才出声问:“你们现在……是期盼着我有事吧,”
邵云繁头部朝下面的百叶窗靠了些,肢体动作和神情都有变化,我原以为许老是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时候会出些毛病,看邵的反应好像不是,
我便立刻用手势比划着问他,怎么回事,
他咬了咬嘴唇,带着恨意看向下面那三人,感觉随时准备跳下去,
这时阿华又开口了,他悻悻地道:“许叔,飞燕技就你这一支,前边你那三个徒弟,都出事儿没了,你后来也就没再收徒,你现在年纪这么大了,何不趁着这时间,找个好苗子把你这飞燕技传下去呢,如果你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飞燕技不就断了,”
这厮真是越来越恶心了,他是不知道,许老其实还有个徒弟,也就是邵云繁,真想让邵云繁就跳下去打他脸,
不过,从他这话里听出来,许爷爷以前还有三个徒弟,不知是什么原因都死了,这事肯定对许爷爷打击特别大,阿华现在说出来,不就是揭人家伤疤吗,
“好,很好,”许老将自己的手从花姑的手里抽出来,指着对方说:“你说这件事,不就是你当年想拜我门下,我没收你,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吗,看我徒弟一个一个没了,很快意吧,”
这厮一进来就惺惺作态,现在终于不虚顾及情面,更毫不示弱的嘲讽道:“许叔啊,我还得感谢您呢,当时我年轻不辨是非,觉得你飞燕技厉害,所以想拜师学艺,还好你拒绝了,不然现在被打死的,也有我一个呢,”
“阿华,这样说就过分了,”花姑听不下去,立即出声提醒他,
那厮却不以为然,谄笑着问:“花姑,都这时候了,你又何必装着假好人呢,你觉得你在许叔茶碗里动手脚,他现在还不知道吗,”
我心内一惊,刚才一直在注意听他们说话,完全没注意到那女人给许老的茶有问题,当时许老也喝了,
还以为花姑是这里面最向着许老的,结果竟如此阴损,
许老刚才决定走,应该就发现不对了,此刻听到阿华把这话挑明,再看花姑被点破后脸上露出的难堪,既已确定属实,他气得手掌颤抖不停,苦笑着对花姑说:“想不到啊,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许老绝不是别人在他茶里动手脚他会发现不了的人,还不是对这女人太过信任,才会着了道,
阿华听完觉得好笑,明讽道:“说到下三滥和偷鸡摸狗,许叔,您可是祖师爷啊,所以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因果报应,”
“你给我闭嘴,”许老气得发抖,因为那女人那杯茶,都有些站不稳了,退到了墙角去,掌着那里的桌脚踩勉强没倒下去,
花姑倒不像阿华那样落井下石,她苦口婆心的说:“许老哥,我这不是看你一直不肯松口才出此下策吗,只要你在这给我一句明白话,不去管那南家闺女的事,我这马上就给你解蛊,”
蛊,
这女人原来是苗家的啊,早就听说这些用蛊的女人心狠手辣,果然啊,对熟人下起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许老本是来赴朋友之约,单枪匹马,根本一丝防备都没有,谁曾想到,自己竟然着了朋友的道,心情可想而知,
还好今天我们跟着来了,不然许老被这几个人弄到哪儿去都不知道,到了这一步,我和邵云繁都不打算躲了,他更是一拳就把挡在前面的百叶窗给打飞了,第一个从通道里跳了下去,
屋子里其他几人本来以为用蛊控制了许爷爷就大功告成了,没想到,突然从头顶上跳下来两个程咬金,而我跳的位置,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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