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酒店时,我特意询问过他的专业,他说回答是心理学和企业管理,这又不是车间工人,一个富家少爷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肉茧,
也许是喜欢骑马之类的运动,但问及他时,他却闪躲不答,
我就仔细去留意过,他的手掌不是某个部位有肉茧,而是每个部位都多少有一些,
人暂时一段时间手上被磨出了茧子,过段时间就会消失,他的手掌心成这样,便至少是近期内,头过手掌的磨损,
我们遇见的那个贼,能飞檐走壁,可不是背上长了一对翅膀出来,而是他通过练功,能如飞一般轻松上墙攀壁,这时候,靠的绝大部分就是臂力,手掌磨损是必不可少的,看看那些奥运会的杠杆运动员就知道,他们在杆子上飞来飞去,摆出各种花式动作,绝非短时间便可练得,
所以我当时想不明白,邵家的五少爷,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练出这种本事来,我怀疑是自己想太多,
接着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的怀疑延续了下来,就是当天在酒店里,他躲避熊孩子的本能反应,那个迅速转身,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但也就那么一次,他再也没表现出这种惊人的反应能力来;加上那时薛天明和郤的事,让我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贼却不罢休,又出现在了邵家里,被我发现追出去,他瞬间就不见了,我那晚完全没考虑到邵云繁的房间,就在隔壁,我以为那个贼爬到楼下去了,
接着,邵云繁抱着那件古衣来找我时,满头大汗,他就在隔壁的房间,转个弯就到了,我当时也傻啊,全当他这脸汗水是被吓出来的吧,
此刻,当对方的另外一个身份展露在我眼前,我心里很多猜测说通了,但也随之而来了许多疑惑,我问:“所以,邵伯楼上的那个进口保险箱,也根本不是贼的开箱技能超群,而是贼本来就知道安全密码,对吧,”
“望秋小妹,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微微笑了一下,跟当初他坦诚说一定要取我时的神情一样,
我见过绅士的邵五少、热情的邵五少、自大的邵五少,甚至落魄无助的邵五少,而这一个,显然才是真正的邵云繁,
在这种万难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长篇大论,就一抹笑容,一个深邃眼神,足以证明,他并非一个只知道花钱的富家少爷,
那天我不在房间里,是因为堂哥上吐下泻得很厉害,他潜入我的房间,想偷走的古画,结果被我撞见,
我原以为堂哥的病是玉守使坏,医生只说是肠炎,现在看来又有另一个答案了,
我质问他:“我哥那天生病,是你搞的鬼吧,就为了偷走我的画,所以对我哥下手,”
这里显然有点说不通,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需要这样多此一举,随便挑个我洗澡的时间,也可以把画顺走,
邵云繁离开窗边,怕外面有其他人看到里面的情况,他顺手将窗帘关上,比起我的愤怒和困惑不解,他轻松许多,还坦言道:“不,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偷走你的画,我只是想知道,传闻中古画里藏着画灵,是否是真的,”
“所以你偷听了我和我哥说话,然后让我哥身体不适,是在实验我会做什么,”
堂哥那天突然上吐下泻本身就很奇怪,与我们吃相同的东西,结果就独独是他有问题,原来竟是邵云繁下的手,
我还真就着了他的道,以为是玉守干的,马上回房间去请玉守出来,
我问他:“好啊,你现在应该确认了,古画里确实有画灵,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当初辜大叔的旧荷包也是他偷的,他对辜官村感兴趣的点,与我的古画,是相同的,
邵云繁慢慢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看了看时间,说:“望秋小妹,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不用把气氛搞得这样严肃,我也不是你的敌人,过来坐着好好聊聊不好吗,”
“难怪今天胖爷一看见你,就念了那两句话,”
心诚待人心石开,勿因旧仇忘人怀,
说的就是他待人心不诚,机关算尽,处处谎言,
对于这种人,我自来是鄙视的,才不听他的话过去坐,我冷眼看着他:“别和我套近乎,你这样满嘴假话的人和我一路子,我可受不起,”
哪天怎么被卖了都不知道,我现在好奇的是,他既然就是这个贼,他到底是何时,练就了这样一身本事,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假装是个无能的富家少爷,还有这些天,他跟我一起做的所有事情,到底都有什么动机,
比如,主动帮我寻找大胡子的下落,明明查到大胡子是白鲨帮的,他若真的忌惮岳伟,是绝对不可能跟我去的,事实证明,他根本就不怕,
第二次我们去酒吧,说是误闯了岳伟的地盘,知道真相后,只觉得可笑,
他邵云繁,土生土长的西城人,会特么不知道哪里是敌人的地盘,
我愤然问道:“你是故意把我带到岳伟的地盘上去的吧,”
他嘴角上扬,拍了拍手掌,十分欣赏的望着我:“望秋小妹,厉害,”
“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你呢,大神偷,”保险箱就不说了,那件唐朝古衣,可是他亲自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为了什么,大约是当时答应了我吧,我没问,这不是重点,
“没错,昨天晚上去酒吧,是我故意带你去的,那个大胡子根本就没在那个酒吧出现过,”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我气的大步冲过去,揪着对方的衣领用拳头抵着他,
“我草你吗的,你特么故意引老子去,岳伟差点没恶心死我,”我是真气得要动手,但邵云繁也不躲,用赎罪般的神情凝视着我,令我浑身不自在,我用力将他往后一推,切?骂道:“贱人,”
他不反驳,又露出那抹‘别有用心’的笑,反问我:“可最后,我们不都没事吗,”
确实是没事,那是因为玉守出来救我,当时他被五花大绑在另一边,玉守出来时,他竟然瞬间把绳子解开了,现在想来,玉守救我,却不会那么好心去给他解绳子的,
作为那么厉害一神偷,这种秒解绳的技能,岂会难得到他,
我问他:“你引我去酒吧到底想做什么,今天邵家这局面,难道也是你想看到的,”
我简直想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把自家人全部都牵连进来了,
他竟然不痛不痒的回答:“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望秋小妹,你现在生我气没关系,但我也是在帮你,”
“帮我,”我眼睛一瞪,若不是急于把所有事情搞清楚,真特么想当场把这男人暴打一顿,
“没错,”邵云繁自以为是的说:“我很多年前,就听说过关于那副古画的事,古画中的画灵是等待引玉人存在的,若你就是南家的引玉人,那么画灵便会受你差遣,我需要知道,你是否真的能够控制画中之灵,更需要清除,你控制到哪一步了,”
哎哟,听听,这家伙倒是用心良苦呢,
想知道我控制到哪一步了,于是设计个套,然后考验我,
我手机这时响了一声,拿出来看,是望夏发来的一条信息,他说:我估计会耽误一些时间,你稍微等我们一下,
堂哥那边,但这条信息,明显让我不安起来,
再抬头,邵云繁已经趁我不注意,站到窗边了,他的动作果然很快,走路也没音,他若不想被人发现,很难有人能发现吧,
只见他拉开窗户,回头对我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你觉得我还会跟你走吗,”我站着不动,眼神里对他全是防备,
他却早知道了什么似的,问我:“难道你不想救你哥吗,”
106章:真相()
我心头一惊,气得一脸通红的质问道:“你特么的把我哥怎么了,”
邵云繁摇了摇头,回答:“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确实是骗了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
说完,他就跳上了窗户,我还没问清楚望夏到底怎么了,杂可能就让他从眼前跑了呢,赶紧跑上去抓他的胳膊,但他已经跳出窗户,进了外面的绿化带了,我也没有等,跟着跳出去,跟在他后面,
他先是跑,但后来放慢了脚步,似乎并不担心我会抓到他,
在房子后面的一条比较隐蔽的小道上,停了辆车,他用钥匙开了车,坐上去又请我上去,“望秋,你上来,我就告诉你全部实情,”
他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才会觉得我会上他的车,
可正当我往后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车子后面,站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木呆的表情,披散着头发,她伸出手来,朝我指了一下邵云繁的灰色越野车,意思是让我上去,
这个女人我见过,就刚刚在梦里,她就给我指过路,
她不是鬼,而是我的玉引人,
玉引人出现,那必然是我的玉,已经和什么东西有了媒介联系,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与邵云繁有着某种关系,
此刻,邵云繁见我不上车,他耐心的坐在里面,一手把住副驾驶的车门,一脸赤城的说;“望秋,你觉得在家里,我想不被你发现是件很难的事吗,”
看到这张脸,真让人觉得精分,这个小贼,到底是有几幅面孔啊,
我不屑的回他一句:“你当然可以不被我发现,你不就是想让我发现,然后引我上钩吗,”
说完,我把他给我那把手枪掏出来,还一并把我的钢刀也拿出来,
因了玉引人的出现,我决定跟他走这一趟,但我现在已不信任这个家伙,所以,坐上副驾驶位时,我一手拿刀,一手拿枪,警告道:“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又给我设什么套,我马上就送你去见你的旧情人,”
这话说出来时,邵云繁的脸抽动了一下,
我以为,他没皮没脸到一定程度了,原来提到陈冰凌,还是会难受啊,
车子开动了,跟着那位歌手工作团队的车,缓缓从邵公馆出来,还一起行驶了很长一段路,看起来,就像是为歌手保驾护航的,
到了第五个路口,邵云繁才转弯,和歌手的车队分开,
我早已坐不住,冷声问他:“邵云繁,你要带我去哪里,还有,我堂哥到底有没有危险,”
他很直白的讲:“你堂哥没有危险,我只是请我母亲她们帮忙制造一点小麻烦,拖延你堂哥他们回来的时间,这样,可以争取我们两个独处的时间,”
这听起来,真像是个美好浪漫的爱情故事,
然而呢,此两人独处的时间,非彼两人独处的时间,不过是他清楚,等望夏一回来,我必定将自己知道的这些,通通告诉望夏,要是让望夏知道他就是那个贼,还是害望夏那天晚上上吐下泻的罪魁祸首,必定会把他打个半死,
要提的是,我知道邵云繁走的是飞檐走壁的路子,跟我和堂哥这种一言不合就是干的人不同,说难听点儿,他就是走偷鸡摸狗路线的,一般情况下,都只能防守和偷袭,正面攻击不咋地,
我问他:“所以,你的事,你全家都有份吗,”
“没有,这些只有我和我父亲知道,”他车子开得很急、很稳,西城的夜景,浮华如梦,不过车上的我们,却无暇顾及,
都说到这里了,我不免要想到今天早上,在邵云繁房间里,在相框背后发现的那张陈冰凌的单人照,这是我确定,邵云繁在对我说谎的证据之一,
昨晚他给我讲故事时,明明说,陈冰凌十三岁转学后,他们就没见过,也没有一丝陈冰凌的消息,他们再见时,是他学成回国后,
可是,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可以看出来,就是陈冰凌大概十四岁左右拍的,而且从角度上来看,是偷拍的,偷拍者是谁不清楚,但照片在邵云繁手里,那么是在什么情况和背景下,有这张照片呢,
不可能是他长大后,谁谁谁给她一张很多年前,偷拍的陈冰凌被囚禁的照片吧,
必然是当时,邵云繁就有那张照片了,
再加上,邵云繁身上的本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可能突然有天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睡一觉就有一身过人的本事,所以必定苦练了数年,我完全可以怀疑,他很可能从没出国去学习,出国只是个幌子,以懵逼岳家人的视线,
接下来,邵云繁的讲述,就证实了我这个猜测,
他很诚心的给我讲道:“邵家和岳家的故事,都是真的,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不同的是,我们这么多年,并非无所作为;冰凌的故事也是真的,里面我有忽略了一些事实,那就是我并非是在八年后才重新见到她,她失踪那年,父亲就帮我查到了她的下落,”
我真是佩服自己啊,应该改名叫南尔摩斯,
邵云繁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天是个阴天,父亲开着车,将我载到了郊外的一栋小房子里,透过小窗户,我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的冰凌,后来我知道,冰凌的父亲欠下了赌债,将冰凌卖给了岳刚,岳刚就把才十三岁的冰凌送给岳伟当了小奴隶,我亲眼看过那个畜生怎么虐待冰凌,我想冲上去将冰凌救出来,但父亲不让;那时候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人弱被人骑,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跟敌人抗衡,而那时候,我们家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邵云繁讲到这里,停下来,目光轻扫过我的脸颊,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我仿佛看到,那个十三岁的少年,躲在屋外凝望自己喜欢女孩的样子,也是那时候,一颗试图改变的种子,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牙,
“当时,家里的两个哥哥年纪都不小了,他们有一定的经商能力,父亲考虑到岳家的手段,未来要和岳家作对,他知道,只会经商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以送我出去读书的名义,将我送到我师父那里去学一门技艺,当时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学成了师父的飞燕技,回来就可以打败岳家人,把冰凌从他们手中救出来,我还很多次想过,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畜生在睡梦中弄死,可当五年前我回来时,却发现,岳家还有更为复杂的背景,冰凌的身上,被他们动了手脚,经常出现很怪异的行为,我请来我师父看冰凌,师父说,冰凌被下了某种咒,那咒力来自于某种强大的法阵,一旦她离开法阵范围,要带她走,必须毁掉那个法阵,那时候,我趁夜几乎将岳家所有的地方找过了,就为了找到设法阵的地点,正当我快要找到时,冰凌和我见面的事被岳伟发现了,那晚上,他逼冰凌将我骗过去,然后袭击了我,父亲出面用钱救了我,可冰凌她……”
他的声音哽咽,虽与他前晚上跟我讲过的故事有一定出入,不过大致没变,
“冰凌死后,我丧志了一段时间,这么多年我苦练飞燕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她救出苦海,可是最后,却害死了她,我突然感觉人生都没有意义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终日不见阳光,喝得烂醉,一闭上眼睛,就梦见冰凌来找我,哭着让我去救她,我再次找到师父,是师父告诉我,冰凌的魂魄被禁锢在了那个法阵里,冰凌活着的时候,我救不了她,我的良心,不能忍受她死了还被那个畜生控制,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救她出来,”
也许是一下子说了太多,他有点累,停了下来,
我知道,故事还没完,因为后来他打起了辜官村和古画的主意,
我猜测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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