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想了想提出问题道:“你去找那个人是为了什么,”
我都忘了还没告诉堂哥昨天辜大叔给我打过电话,便补充解释道:“辜大叔不见的那个旧荷包,是他爹留给他的遗物,”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了,”他急切的打断我,
“你听我说完嘛,辜大叔私下告诉我,那个荷包,是进辜官村的重要物品,当年他爹应该就是靠着那荷包才逃出来的,荷包那晚上不是被那个厉害的贼偷走了吗,我怀疑那个贼和大胡子是一伙的……”
“我懂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望夏,你们出来一下,云繁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们两个单独在里面谈了好一会儿的,差点就忘记邵云繁还在外面,幸亏有雨君在外面招呼着,这声音也是雨君在外面说的,
堂哥走向房间门,提议我:“出去听听,”
开门后,便见他们两人站在门边等我们出去,
邵云繁表情凝重地对我说:“望秋,刚才我们在那个厂房里发现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我双眉一紧,从我们离开那个废弃厂房到现在,最多不过一个小时,
邵云繁很肯定的确认道:“是的,不见了,我警局的朋友接了我的电话,知道有大案子,专门带了一组人过去,刚才他们把那个厂区都翻完了,什么都没发现,”
“那那些血迹呢,”尸体不见了,留在地上的血迹总该还在吧,
“确实是发现了血迹,但有血迹不能证明有尸体啊,”
“可我们可以证明有尸体啊,我们亲眼见证的,”
邵云繁摇头纠正说:“我走的不是正常的报案程序,我也没打算这件事情把我们牵扯进去,所以即便是他们发现了尸体,我能做的,也是暗地里给他提供线索,”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毕竟他们邵家在西城的地位非常,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牵扯进这种案子,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都不是啥好事,
这样,我又不由得多看这位富家少爷一眼,在遇见了这种事情后,他依旧能在第一时间考虑到这些问题,证明他还是很冷静的,
堂哥说:“很显然,有人在刚才你们离开后,警察到那个厂区前,把尸体移走了,”因了邵云繁在,他并没有把话挑明,只是给我递了个眼神,说:“知道那里有具尸体的,肯定是凶手,那个凶手应该不是直接把一尸体从那里面提出来,他开了车子去运尸,云繁,麻烦你朋友查一下那附近的摄像头,在那个时间段从那里路过的监控,”
邵云繁没多问就答应下来,显然他脑子也转得挺快,一听就懂了,
而我想的是,废弃工厂里死的人,肯定是陈巧红杀的,但尸体必然不是陈巧红返回去移走的,那就很可能是炼化了陈巧红的人移走的,
我和堂哥都确认炼尸人是薛天命,那我刚才看到疑似薛天命男人在酒店,就没有可能在同一时间去把尸体移走啊,
我赶紧把望夏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得去酒店调阅一下监控,确认一下薛天命是不是来过我们住的这个酒店,”
如果他来过,很显然是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了,他到这里来做什么,那男人的手段可不一般,我们现在该不会已经被他算计了吧,
想到这个我就坐立不安,打算马上去楼下找酒店调阅监控录像,
邵云繁看我要出去,跟屁虫一样黏上来问:“望秋,你要去哪儿,”
我糟心的说:“邵先生,你也赶紧回家吧,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我有事要办,”
“我和你一起,”他一脸的关心,好像我未成年,走哪儿都不安全似的,
我回头无奈地望了堂哥一眼,希望他能说句什么替我解围,但显然他和雨君都不打算开这个口,
于是我只好带着邵云繁一起,在电梯里面,他很关心的问我:“你心里是不是挺难受啊,难受就说出来,”
“我不难受,现在好多了,”我冷淡回答完,目光有意落到他脸上去:“你好像现在不是很害怕的样子,你以前见过尸体吗,”
“见过啊,我爷爷去世的时候……”
“就这样,”
“对啊,”
“你在国外学的什么专业,”我问他,
“心理学和企业管理,”他回答完,带着不解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专业来了,”
“就是好奇,”而且我的问题还没问完,我说:“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比如游泳什么的,”
“这问题你不是应该见面第一天问我吗,”
电梯到了,我首先从里面出来,
酒店里有住客与我们擦身而过,其中有两个熊孩子追赶着从我旁边跑过去,眼看就要撞到后面的邵云繁,他反应很快地原地转了一圈,还特别有耐心地抓了其中一个来教育:“小弟弟,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能这样大吵大闹知道吗,”
那小孩“哦”了一声,绕过他跑掉了,
到了酒店前台,出事了房卡,给前台说我怀疑有人进过我的房间,想调阅刚才的监控,前台立刻就很重视的叫来了经理,带我去后面的监控室,
因为有大概的时间,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很快就把刚才那个撞我的男人进酒店的视频画面找到了,可是,这男人对镜头的敏感度太高了,几乎所有出现在画面中都是看不到脸的,
邵云繁在旁边好奇问:“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可能对我不利的人,”我简单谢过工作人员,从监控室里出来,
虽没看到一张那男人的脸,但我基本已经肯定,那就是薛天命了,他刚才来酒店乘坐电梯到的是十八楼,也是从十八楼乘电梯下去的,
十八楼正好就是我们住的楼层,
他妈的,这男人到这个酒店来做什么,更可怕的是,他到底做了什么,
正在我脑子里因为薛天命来过我们住的酒店混乱不堪时,我的手机响了,但我没听见,还是邵云繁提醒我:“望秋,你的手机在响,”
我摸出来一看屏幕,立马接起来,
“郤大哥,郤大哥,我们这边出事了,”
“我知道,”
“你知道,”
093:数千年的姻缘()
郤续在电话里头回答:“你哥哥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望夏也清楚此刻的情况严重性,所以我一走,他就立刻给郤续打电话说明情况,
我转头看向邵云繁,他还没走,也知道我接电话,绅士的站在一边等,我给他示意了一下,自觉的往大厅另一边没什么人的地方走去,
“郤大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薛天命来我们住的酒店了,我怀疑他做了什么手脚,”
郤续说:“你先别慌,你给我说一下,早上你们发现那具尸体的地点情况,”
“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周围没什么人,至少我们去的时候一个人没看见,”我现在怀疑不是那个地方没人,很可能都被陈巧红给弄死了,尸体我们没找到而已,
对方要听的似乎不是这个,他又问:“还有呢,那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我用力抓了抓头发,实在想不出来,“没有呀,我觉得那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挺奇怪的,”
工厂本来就宽敞,周围也都是这样的厂房,一旦废弃了,就阴森森的,所以我看啥都奇怪,
郤续顿了一下,督促我继续想,
我在酒店的羊绒地毯上转了一个圈,抬头无意间看到邵云繁在对面打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他的表情很严肃,嘴巴一直在动,似乎在给对方交谈什么,
从远处看去,感觉是一个十分干练,能说会道之人,搞得我都有点好奇,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我继续这边跟郤续的通话,“我想起来了,我们刚进去的时候,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
郤续立刻问我:“那粉末是不是带着点酸酸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吃惊,当时为了确认那粉末是什么,我特意用手沾了放在鼻子面前闻了一下,要不是邵云繁叫我,我都打算舔一舔了,
“那是尸皮粉啊,”郤续在那边说,
我浑身都跟着不适起来,“那是啥,”
“阴长尸不断逆生长后,她原本身上坏死的部分呈粉状脱落,所以你看到的那个,应该是尸皮粉,”郤续能做到的就是,无论别人听着这些多么恶心,他都能无动于衷的把自己要讲的讲完,这点和郤挺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我现在真应该感谢一下邵云繁当时将我叫走了,不然现在让我晓得那粉末是从陈巧红身上脱落下来的,我会恶心半年,
“那证明她在食了工厂里那个男人的心后,又逆长了,”郤续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弄不明白的问:“可我最后次见陈巧红的时候,她身上原本腐烂的肉,已经差不多长回去了,”
“也许是她在山洞里尸身又受了伤,也许她才是第一次进食,食心后会有明显的尸皮粉出现,”
我说:“距离我从骜山上下来也十几天了,难道是薛天命才刚把她挖出来吗,”
“薛天命之前失败了一次,这样的阴尸,越厉害他越难收炼,但陈巧红被压在了山洞巨石下,实则给了他一次机会,乘虚炼尸,这段时间很关键的,他不能一下子让陈巧红变得太厉害,那样他不好驾驭,他肯定会控制住她食心的速度,”
“郤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这时候,薛天命还没有完全控制住陈巧红吗,”
“受过阴玉血气的阴长尸,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便是说,薛天命身边带了一只随时都可能发狂把他掏心的尸体,从骜山到西城,
“他不应该是直接像传闻里那种赶尸匠,把陈巧红从那边赶过来的,”
我猜测之后,郤续立刻就给了我一个推测答案:“自然,他把陈巧红锁在笼子里,用货车把她运过来,他既然能在把尸体从废弃工厂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又同时出现在酒店里,他在西城必然有同伙,”
这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马上告诉他:“对了,我在那个废弃工厂里,确实发现了大型货车的车轮印,”
不过我们去时,那厂区里没有任何货车,应该就将陈巧红运走的车了,
“薛天命把陈巧红运到西城来,绝不会将她放在闹市区,这很容易被发现,他这些天,应该就是把陈巧红放在那厂区里的,或许是发生了意外,陈巧红把看守的一个小马子给掏心食了,”
这说得通,
我之前还在困惑,为什么那么恰巧,自己要找的人,竟然会被骜山上诈的阴尸给掏了心,
果然是郤家人,一聊就通了,
“薛天命和那些对辜官村有兴趣的人是一伙的,”这男人真是我的死敌啊,到哪哪有他,当初在渠城,他要炼阴尸,跟李明德勾结在了一起,现在不知道,又是和谁同流合污了,
“望秋,”郤续在电话那头喊我的名字,
“郤大哥,我听着的,”
“你们现在是住酒店吗,我担心薛天命在你们住的房间动了什么手脚对你们不利,我建议你们换一个房间,”
我也正有此意,立刻就答应下来,
郤续又说:“你们都注意安全,这几天我可能会比较忙,”
“怎么了,”我很关心的问,其实好想直接问郤好不好,
但就像郤续曾经回答过我的,郤从来就不好,这个问题也显得很白痴,
这时郤续问我:“你和你哥哥是去西城见邵迎华了吗,”
邵迎华是邵伯的本命,我们之前和郤续分别时,并没有给他讲过,只提过一次路途中有可能要去见一位爷爷的老友,所以他知道得如此清楚,我还是有些吃惊的,
“郤大哥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苦笑了一声说:“那你有什么打算,”
他直接这样问,倒让我不解起来,“什么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你的选择是什么,邵家的小公子吗,”
郤续这话一出来我就莫名的心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惭愧的事,被他知道了一样,
“你听谁说的,难道还是望夏给你说的吗,”若是望夏这小子说的,嘴巴也太大了吧,我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
他回答说:“并非是望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我清楚,”
“什么事情啊,”我现在最反感的一句话就是这句,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了,
“你爷爷在你一出生,就为你考虑了两条路,就像你现在知道的一样,一条是跟你的祖辈一样,守着玉躲起来,做个普通人,另一条则是和郤家一起,成为真正的引玉人,”这些之前堂哥就估测过了,大致想相同,唯独没有提到郤家,
“你们家吗,”
也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张家和郤家,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共同进退的,
“对,”郤续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这让我感觉他好像还有后话,
“和郤家在一起,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望秋,”他试探性地问我,
听到这个,我心跳莫名的加速了,
“意味着什么,郤大哥,请直接告诉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怕我听不清楚,缓缓道来:“这是郤南两家的联姻,你需要和郤在一起,”
我吞了吞口水,听到这个答案,我有点兴奋,
不对不对,不是有点兴奋,而是超级兴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郤在一起,”我差点没从原地跳起来,接着我又意识到了其他问题,我立刻问他:“是不是从第一次郤知道我的身份时,他就知道这件事,”
郤续没立刻回答我,在这七八秒的停顿内,我度秒如年,
“郤大哥,”
“嗯,”
难怪他在那天我去见过邵伯后,就再也没有入我的梦了,他听到了望夏的话,不想再入梦来干扰我,这让我有点生气,我问:“郤这么多天没有出现在我梦里,难道他是希望我选择邵云繁吗,”
“哎,”郤续低沉地叹了一口气,之前很多次,在我们谈论到郤时,他都有这样的叹息声,他说:“望秋,郤他不愿害你,若他是个正常人,绝不会有这样的顾虑,更不可能放手让你和别人成婚,南家和郤家的姻缘是数千年都未断开的,你懂吗,”
094:神出鬼没的贼()
郤续的声音落下,我久久无以回答,
想到那晚堂哥说的那些刺耳的话,哪一句是假意夸大呢,
若是往上数几辈,南郤两家的掌玉人联姻,必然是强强联合,
可是如今,郤从一出生便不人不鬼存在于世,又如何能像我们正常人一样联姻呢,
这些郤比谁都清楚,他不能像我们一样活着,更不能如我们一般去爱,他有的,只是那个孤独寂寥的世界而已,
想到这些,我眼前模糊了,脑海里一片又一片回现着他清冷的身影,走向黑暗时的画面,
挂掉电话,有好片刻,我的情绪都受此影响,无法思考,直到邵云繁来到我跟前唤我的名字:“望秋,你怎么了,”
我赶紧埋下头去,不愿意自己发红的眼眶被他看见,“没事,你刚和谁打电话,”
“我朋友刚才调阅到那附近的一个摄像头了,一辆货车曾经在三个小时内,两次出现在那个路段,我让他帮忙继续追踪那辆货车开到哪里去了,”邵云繁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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