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就在镜子面前,照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雨君和堂哥站在阳台上说话,
我纳闷了,怎么感觉他们在背着我商量什么事情啊,
“你们在说什么,”我直接出去问他们,
雨君转过身来,十分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就我和你哥在说其他事情,你不懂的,没什么,”
“是吗,”我表示怀疑,就望夏那表情,肯定有猫腻,
可他们不说,我也套不出来,到了半下午,准备出门去见邵伯,
西城,是我们所在省的一级城市,人口众多,十分繁华,
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邵伯是干嘛的,后来才听说,是某知名企业家,知名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经常会在报纸新闻上看到他的名字,但他为人低调,很少会在公共场合亲露面,
因为特殊原因,雨君并没和我们一起来,邵伯订了一个很大的包间,我和堂哥到时,邵伯已经到了,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他带了他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一起来,足以表明对我们的重视,
我一进包间,看到这么些人,穿得都挺浓重的,有点懵,邵伯还亲自过来迎我们,
“望秋啊,这就是望秋吧,”邵伯特别热情,他六十多岁,五官很和蔼,与传闻中那精明的商人形象有点出入,
“邵伯你好,”
堂哥也喊了人,我们便被请进席桌上,
坐下后邵伯就开始我介绍,依次从他的孩子从大到小开始介绍,我只感叹一句,真能生啊,
唯一一个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邵伯最小的儿子,叫邵云繁,年龄和堂哥差不多,他其他的哥哥姐姐都比我大太多,
这个邵云繁长得算一表人才,就是坐在旁边不怎么说话,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介绍好之后,先上菜,邵伯没问我们兄妹怎么突然到西城来了,只和他的儿女们讲述他遇过难,得到爷爷我帮助,逢凶化吉后,开创了今日的家业,所以我们一家,就是他们的在世恩人,
看得出来邵伯的这些孩子,也非常敬重他,他们举止和休养都特好,一看就跟我这种在农村里野大的是两世界的人,
听了全程,还没有谈到爷爷的事,我有点坐不住了,加上这条新的红色裙子实在穿着别扭,我的腿就在桌子下面不停的抖,转头看堂哥,他今天竟然出奇的耐心,
我给他递了个眼神,他收到了,回了我一个,意思是他知道,让我别管,
这时候邵伯突然喊我的名字:“望秋今年八月就满二十岁了吧,”
“对呀,您怎么知道呀,”
“你出生那年,我还专程去你家看过你呢,那是个辛丑年,”邵伯慈笑着说:“云繁刚好比你大六岁,”
这些我当然不清楚,只能听着,
吃完了,邵伯就叫望夏跟他去牌室里单独说话,想来终于要谈爷爷的事了,我也要起身跟着去,到了牌室外面,发现他们在里面把门锁了,只好作罢,
感觉得出来邵伯还是个稳妥的人,饭桌上这些人虽都是他的骨肉,但谈论的毕竟是我家的私事,单独和我哥聊,考虑周到,
我坐回桌上后,邵家的一位姐姐怕冷场,就问我:“望秋,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呢,”
我笑了起来,爱好太多,不知道说哪一个,
“随便说几个吧,”
“我喜欢摸鱼,就我家房子外面有个池塘,每年秋天的时候水干了,里面就有很多鱼,我和我哥就会脱了鞋去摸那里面的鱼,”
我回答完后,对面几张脸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一般人问女孩子爱好是什么,都是比较陶冶情操的那种,比如跳舞啊,画画啊,唱歌啊,
看到他们这个反应后,我也感觉是不是自己这回答太接地气了,
然后他家第二个姐姐又问了句:“听我爸说你学习成绩比较好,应该喜欢看书吧,”
“还行,不过我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没时间看书,”
“为什么呀,”
“我得喂猪啊,我大伯养了十几头煮,每天要吃好多猪草,”其实答案并不是这个,大伯根本就没养猪,我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必须练功,我觉得刚才说自己喜欢摸鱼就够野性了,再说这个,把人家吓到了,所以随便回答了一个喂猪,
没想到,令桌子上的气氛更冷场了,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噗——”最后是那邵云繁没忍住,手半遮着嘴笑出了声,
085:望夏的心事()
他们哥哥姐姐们都觉得他这样笑有些失节,所以表情尴尬的没说话,
邵云繁还问:“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云繁,你这样没礼貌,”他二姐邵云美提醒道,
这也是我心里的想法,瞬间对这男的没点好感了,竟然嘲笑我喂猪,
喂猪怎么了,猪那么可爱,
“没有吧,一看望秋小妹妹就是那种不拘小节的姑娘,二姐,你们别搞得这么严肃,”说完他还看向我,以得认同的问:“对吧,望秋小妹,”
谁特么是你小妹啊,我很想甩他个白眼,但理智还是让我露了一个大气的笑容出来,
之后我就把手机摸出来玩,也不和他们说话了,这些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和我压根就不是一路子的,
等到堂哥和邵伯谈好出来,也过了半小时了,大家寒暄了一番,邵伯说,让我们去他家住,说他家房子大,房间躲,家里有佣人,什么都更方便,堂哥拒绝了,邵伯也不强求,只说我们在西城,随时可以去找他,
从吃饭的酒楼出来,我立马就问堂哥:“怎样,有爷爷他们的消息吗,”
堂哥情绪不高的摇了摇头说:“不过,刚才邵伯说,很多年前爷爷就跟他交代过,若是哪一天我们俩兄妹来西城,希望他照顾我们,”
“这么说,爷爷很早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咯,”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证明爷爷很早之前,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邵家是西城首富,他家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在全国有很多关系,之前我查很多信息,都是邵伯介绍的人帮我查的,刚才他也建议我们先不要回凤霞村,觉得那里现在很危险,他希望我们留在西城,”
我问他:“那哥你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邵伯应该知道点内情的,他和我说的很多话,都像是爷爷交代他说的,你看啊,当年你出生的时候,他专门跑那么远去看你,那当初生我的时候,他怎么没去看呢,”
我想了想,“难道是,邵伯也知道我出生的,”
我们那个年代,一般人家生个女儿,有什么好去看望的,
那必然是邵伯也知道,这胎女儿有所不同,才不远万里去看吧,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说话都留一半,根本也猜不出他到底知道多少,”
“那他可以信任吗,”
“能吧,当年爷爷送我出来的时候,就给我说过,以后遇见什么事情,就找邵伯,”堂哥这人说话老是没个正经,但是牵连到爷爷的,他还是非常严肃的,
当年他被送出来,也受了邵伯不少照顾,所以对这个邵伯的评价还是很好的,
转眼就到酒店了,堂哥把车停好,
“但是他那个小儿子人不怎么样,”我突然想起在饭桌子上,那厮嘲笑我的事情,
堂哥从车上下来,偏过头来看我,“邵云繁,”
“对呀,你和他年纪差不多,以前你住他家的时候,和他应该很熟吧,”想想堂哥这种性格,估计和这男不好相处,所以我特别有兴趣听听堂哥用他那套尖酸的理论来评价一下这个邵云繁,
可是,他却说:“不熟,我那时候到西城,他不在家,听说从小就在国外,”
“这样啊,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我不罢休的问,
“很好啊,长得很帅,穿衣服也挺有品位,学历高,看起来也不蠢,”
我勒个去啊,今天堂哥是不是吃错药了,他竟然对这个邵云繁评价如此高,
不科学啊,我长这么大,包括郤续在内,堂哥都没有这么高的评价过,
“南望夏,你不会被鬼上身了吧,”我盯着他看,
他白了我一眼,“傻逼,”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要保持这份恶毒,去评价那个邵云繁啊,你突然单独对某个人的评价很温和,让我很不安呐,你知道吗,”
我说着这话说,堂哥的表情从刚才的放松突然一变,他伸着脖子往周围一看,好像发现了什么,
见此,我也警惕了起来,小声问:“怎么了,”
“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堂哥回答,然后带着我,快速进了停车场的电梯,
“哥,你发现什么了吗,”为什么我啥都没感觉到,
他闭上眼睛,食指指着太阳穴神叨叨的强调:“没,就是哥的一种直觉,”
不久,我俩回到酒店房间,雨君正半躺在沙发上做面膜,看我们回来,兴奋的拿下面目冲到门边来问我:“望秋望秋,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邵伯啊,挺好啊,挺有钱的,我简直想不到,我家还有这种关系的人,”
“哎哟,不是问你这个,他家那小儿子怎么样,”雨君笑得动机不纯的看着我,还拉着我的手腕摇啊摇,
我赶紧去看南望夏,怎么觉得味道怪怪的呢,我问她:“雨君姐,你又没去,你怎么知道邵伯有个小儿子,我哥给你说的啊,”
“你哥早就给我说啦,怕你紧张,所以没告诉你,想让你自由发挥,争取展现你最真实的一面,”
“不是,我怎么越听这话我越不明白了,”我看看雨君,又看看我哥,他换了拖鞋,像个大爷样的到沙发上去躺着了,
雨君笑得更隐晦的说:“瞧你这傻丫头,还没听出来啊,那个邵云繁是你哥给你物色的未来老公呀,”
“卧槽,”除了这两个词,再也没有其他动词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难怪今天雨君这么反常,带我去商场买这些衣服,我大步走过去,站堂哥明前直呼他的名字:“南望夏,你脑子给驴踢啦,这什么时候啊,爷爷我爸你爸他们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你竟然给我去相亲,”
堂哥躺在那里,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闭着眼睛,不怎想理我,
“你给我起来,把话说清楚,”
他还是没睁眼,我旁边的雨君看我动气了跟堂哥说话,就好意劝道:“望秋,你哥也是为了你好,”
“他什么为了我好啊,我爸他们现在生死未卜,他竟然给我相亲,”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弦是哪根搭错了,
雨君却说:“其实,这段日子,你哥和我有商量过你家的事,”
我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你们俩商量我家的事,那我呢,敢情你们今天在阳台上说话,就是说这破事儿啊,”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自己的存在价值就变得一文不值,而我的终身大事,南望夏竟然跟一个外人在商量,却不来和我说,
没错,在我眼里雨君还是外人,她始终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做不到立刻就当她是我大嫂来看,
堂哥听见我吼雨君了,就坐起来对雨君说:“你回房间去,我和她谈,”
“好,”雨君很知事儿的进去了,门关得很轻,
我就站在堂哥面前,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爷爷他们失踪这么段时间,我一直在托人找,能找的地方我都没落下,终究是一无所获,我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凡事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我们家目前这情况,爷爷他们很可能已不在人世了,所以这世上,很可能就只剩下你和我了,小秋,”这是我的小名,他很少会这样喊我,通常都是很难听的称呼,他说:“我是你哥,我就得管你,郤续说的我们南家那些东西我都知道了,我不想你走那条路,我自然要为你谋划另一条出路,”
听到这里,我心如刀绞,眼睛也酸死了,我问他:“什么出路啊,给我相亲就是出路啊,”
他很平静的回答:“其实上次家里最后一通电话里,爷爷曾给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没理解,今天和邵伯谈过后,算是弄明白了,爷爷也早给你做了两条打算,一是掌玉,二则是像当年我们祖辈一样,守着玉隐姓埋名的生活;至于爷爷他们的下落,我会接着找,找到后是什么结果,会遇伤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们家这辈,就你和我,不能都没了,所以之后你留在西城,邵家家大业大,完全有能力帮你改名换姓,让那些人找不到你……”
086:他不想见你了()
“南望夏,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所有危险,我一个人留在西城当豪门少奶奶的人吗,”听了他这些话,我真的,既心痛又生气,
我心痛自己这个从小欺负我的哥,从没有在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认真的说一句话,而他认真对我说的时候,却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
“小秋,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这也是爷爷希望我这样做的,”堂哥是一个固执的人,在他心中打定主意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就像曾经爷爷送他出来,也为他谋划过将来,但是他选择了自己愿意走的路,不问任何人的意见,一意孤行,
我不服的说:“你可以选择你要走的路,凭什么帮我决定我要走的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可不是……”
“你接受的教育,是让你活命的,命你知道吗,”堂哥打断我,语气也高了几分,“爷爷教你那些功夫不是让你去行侠仗义的,那是给你保命的,保命的,”
他反复强调这个‘命’字,我都被他吼定住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也打过不少架,从没见过他这样凶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绝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这时候,就像他说的那样,也许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母亲娘家那边,没其他人,那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望夏了,我不愿和他争吵,只想平心静气的和他谈,我说:“哥,我想做引玉人,是不想像我的父亲爷爷还有之前的祖辈一样,躲躲藏藏的生活,很简单一个道理,就是不被别人欺负,当然,不管是爷爷还是你,你们为我做的考虑,都是周全为我好,但是你不也知道,爷爷给我选了两条路吗,你认为爷爷他更想我走哪条路,”
堂哥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他埋着头,不说话,我还是第一次仔细去看他花臂的图案,那是一只十分精致的凤图,以前爷爷书房里,挂着一幅一模一样的,
堂哥从小就崇拜爷爷,但他又和爷爷全然不同,爷爷正直不阿,而他却更圆滑痞态,但他们骨子里都有一种传统精神,那便是对南家的敬畏,
他把爷爷的凤图纹在手臂上,看似是叛逆不羁,但实则是将爷爷从小教他的南家精神,刻在了骨子里,
我轻轻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对他说:“南家的凤玉,唯女能掌,你往咱们家祖辈上数数,哥,除了我,还有别的女儿吗,”
堂哥仍旧低着头,连烟灰掉在地上也没管,许是在想我的问题吧,
“不管是大伯他们这一辈,还是爷爷,爷爷的爸爸和太祖爷爷他们那一辈,都无女子,所以掌玉无门,只能躲在凤霞村守着玉,你再想想,我出生那年,爷爷给我妈棺材前面磕那三个响头,是为了什么,那是感谢我妈用命给咱们南家生了个女,这说明什么,说明爷爷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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