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这场大雨造成的,看着断路被覆盖的情况,就知道这一晚上都在下雨,只是我们迷路了,感觉不到,
“望夏,快回去吧,这路走不了了,上面的泥石掉下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雨君担心的说,
堂哥也没有异议,只好先退了一段距离,才转弯往回开,
我舒出一口,庆幸道:“还好现在大家都没事,昨晚上出不来的时候,我真是担心死了,就是想不明白,我怎会无缘无故睡着了呢,”
“还有什么,你看看这是啥,”雨君给我递了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护身符,
“这是谁的护身符,你的吗,”我问她,
“你的啊,”雨君用手打了我头顶一下,“昨晚你光嚷着我和你哥戴上这东西,结果把你的自己那个掉在你哥的座位上了,”
我懵逼了,可我明明记得是堂哥没戴啊,我伸手摸了摸脖子,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我把全身都搜遍了,才确认这个护身符真是我那个,也就是说,在我们迷路时,堂哥和雨君下车了,我就在车里睡着了,然后在梦里看到了郤,还跟郤吃了一只烤鸡,
现在我醒了,我们也从那段路里走出来,但原来的路遇见泥石流被堵了,
“也不知道,那泥石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雨昨天就在断断续续的下,如果是昨晚我们车子开到这里,天黑路滑,不一定能发现前面的情况……”堂哥说完,我和雨君都没接话,她应该和我一样,在琢磨这其中的细节,
按照原路往回开了一段路,堂哥发现路边被雨打翻的西瓜地,提醒我们说:“这里我认识了,加油站就在前面,”
雨君也附和道:“你就在那地里偷的瓜吧,”
堂哥默认了,但我们开到原本是加油站的地方,却傻眼了,
加油站不见了,只有四个光秃秃废弃的柱子立在那里,而旁边那个小店,更是破败不堪,门不见了,屋顶的瓦砾也都掉得差不多了,
堂哥赶紧把车停下来,我们几人一起下去,还在加油站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昨天那位老奶奶人在哪里,
“别找了,”堂哥靠在车门上,指了指空荡荡的小屋,肯定的说:“这里一看就荒废很久了,我们昨天见过的那个太婆还有加油站的员工,根本就不是人,”
雨君的脸色往下沉,“不是人,”
若是我未记错,她还和那婆婆手拉手告别呢,她现在有这表情,也正常,
“可是我不觉得那婆婆是鬼啊,”雨君有点失落,目光望着这周围,久久移不开,
“你们要加油吗,这里都废了好几年了,”这时,旁边一个挑着一担西瓜,穿着草鞋的农民大叔从那边的地里走出来,见我们把车停在这,好心的提醒道,
好不容易遇见个活人,堂哥回头问他:“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婆婆在这开零食小铺啊,”
“对呀,你们以前来过吗,”农民叔叔把挑子放下,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汗,
雨君就走过去向他打听道:“那大叔,你知道那位奶奶去哪了吗,”
“哎,”农叔叹息了一声,讲述道:“她是我们村的,姓赵,前几年也是这个季节,她孙女生病了,住在镇上的医院,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她走路去镇上看她孙女,结果被山石埋在了下面,我们全村都去帮忙挖人了……她死后没多久,这加油站也因为那边修新路,过路的车辆越来越少,生意做不走就关了,”
079:解放后的辜官村()
听完之后,我心头不胜唏嘘,原来那婆婆就是在去嘉羊镇的路上,因为泥石流死了,
似乎她死后,因为某些执念,没有离开这里,昨晚我们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她,她还留在这里做着她生前的生意,
我们走时,她对我们说的那句话,就是提醒我们前面有危险,后来我们迷路了,一直在一个地方走不出去,自然就耽误了行程,这使得我们没在夜里路过那段泥石流的区域,躲过了一劫,
从来只听说过鬼害人,还是头一次遇见了鬼帮人,我们三人虽没有说明,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都有不小的触动,
堂哥走过去对农叔说:“大叔,挑个熟瓜给我吧,”
“好勒,”农叔很开心,一边帮我们选西瓜一边说:“这雨一来就不停,我的瓜都快泡烂在地里了,”
雨君接过他给我们挑的瓜,堂哥就递过去几张百元钞票说:“大伯,您别称了,不用找我,”
农叔连忙推辞道,说这瓜不值这么多钱,堂哥强调说绝对值,
肯定咯,几百块钱哪里买得来偷来的瓜甜呢,农叔不好意思的接过去,再三道谢,
我们吃这西瓜的时候,农叔也没走,坐在担子上跟我们聊天,问我们是从哪儿来,是要朝哪去,他告诉我们去西城不用路过嘉羊镇,往回开二十公里,有条直通西城的新公路,好走得多,
临走时,雨君问道:“大叔,我想问你一下,那位赵奶奶她的坟在哪里啊,”
大叔回答:“就在我们后面的山上,你们要去祭拜吗,”
我点头解释道:“是的,她以前帮过我们,”
总不能告诉人家,赵奶奶昨晚帮过我们吧,那不得把人给吓死,
“那我带你们去吧,”这大叔一看面相就很厚道,拿了人家一点点恩惠,就一定要报答,
我们也不拒绝,就把车停在村口的一块空地上,跟他步行了十多分钟,才到了他们村里,
要去坟前祭拜,我们车上只有香,没有纸钱,幸好农村人家里,每逢节日,都会为故去的老人烧些香火,辜大叔家里,正好备着这些东西,就管他买了些,
“大叔,你也姓赵吗,”上山的路上,堂哥摸了一根烟给大叔点燃,两人自然的闲聊起来,
“不是,这村大多数人姓赵,我家不是,早些年是从外村搬来的,我姓辜,”
我原本在后面走得无精打采的,听到这么一句,突然来了精神问:“大叔,你姓辜啊,”
“嗯对啊,你也姓辜吗,不会是本家吧,”大叔瞧我这么激动,随口问道,
堂哥这时回头来瞄了我一眼,估计不知道,我为啥对人家的姓氏这么好奇,
我应道:“不是,我就问问,”
之后他们又继续聊些闲话,很快就到了赵奶奶的坟,就一个土包,连个墓碑都没有,她的后人应该也有段时间每来扫墓了,上面全是杂草,
雨君也不忌讳,过去就跪下了,辜大叔见此,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你们这样信这些的了,我家那臭小子,就觉得这是迷信,”
堂哥在旁边一本正经的说:“那行啊,你让他跟我们混两天,保准他立马信,”
辜大叔竟没听懂,还笑呵呵猛点头,
之后,雨君把我们从辜大叔家里买的纸钱点燃,嘴里还念着:“奶奶,谢谢你啊,这点儿心意您别嫌弃,以后逢年过节,我也会给你送钱的,你要缺什么,就直接托梦告诉我,”
我也点上香,恭敬地在坟前拜拜,这可不能含糊敷衍啊,里面躺的,可是我们的救命恩鬼啊,
我拜完后,也让堂哥来拜,他一跪下就说了:“赵奶奶,咱们也算有一面之缘了,今天我来拜你,你知道就好了,没事就不用来见我们了,受不起啊,”
完了,准备下山时,雨君又说:“等等,”
“雨君姐,你干嘛呀,”
“没事,”堂哥示意我别管,
便见雨君姐撩起裤腿,绕到坟包后面拔起上面的杂草来了,看她那一丝不苟的模样,我才想起来,雨君说她奶奶死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家乡,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所以这么多年,她都没机会给她奶奶上坟吧,她现在清的赵奶奶坟上的草,应该是当自己奶奶坟草来清的,
雨才刚停,我们虽尽量在注意了,还是弄得一身泥,到了山下村里,在古井里提了桶水起来清洗,
快中午了,辜大叔热情的留我们在他家吃饭,我们也早就饿了,没有推辞,
他家是农村里那种普通砖墙瓦房,一排几间屋子,有个院子,古井就在院子外面,编了篱笆围起来,
辜大叔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外面打工,女儿在镇上读书,中午不回来吃午饭,谭大叔的老婆是本村人,姓赵,正在厨屋里做饭,见我们回来,又切了自家西瓜来请我们吃,
我反正是再也不想吃西瓜了,一直等到吃午饭,很寻常的农家菜,不过都很美味,谭大叔还拿了自家泡的梅子酒出来,我看大家喝了酒,话匣子越来越开,就又问辜大叔:“大叔啊,你们这一代,姓辜的人多吗,”
对方摇头回答:“全村也就我们这家姓辜了,这姓氏不少,但也不多,”
刚才听说他姓辜,我就特别好奇,因为那玉守公子说古画残缺的一角,是被一个姓辜的人偷走了,
但直接问人家祖上是不是贼,这是会挨打的吧,
而且,天底下姓辜的人那么多,怎可能我遇见一个,就被我撞对了,
所以我没再往下面问,
辜大叔呢,喝得尽兴,听说我们是从渠城那边过来的,就提到:“前几天看新闻啊,说渠城有个县里,一家几口人在酒店里被杀了,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和堂哥几个人脸色都变了,都知道他说的,就是李永昌一家子,
这新闻的负面影响挺大的,别说在这省传遍了,经过网络一发酵,全国都知道了,
堂哥给辜大叔倒满酒说:“看不出来,大叔你还关心这些新闻啊,”
“那可不,我可是知道点儿内情的,”辜大叔没喝醉,从酒红上了脸的程度看,刚好上了头,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邻居的几位大叔大爷到我家来喝酒,也基本是这个状态,酒劲一上来,他们就像岳飞上身,开始口水横飞的谈论美国和小日本那些事,大有一副他已洞穿一切的势头,
“内情,什么内情啊,叔给我们讲讲呗,”堂哥可清醒着呢,这是他典型的套路,
辜大叔一口喝了被子里的酒回答:“这凶手啊,那些警察是找不到的,”
堂哥又为他倒上一杯:“哦,怎么说呢,”
“怎么说,”辜大叔端起酒杯,转过脸来看了看堂哥,又看了看旁边一直没说话雨君,摇头说:“不行,不能告诉你们,”
“这有啥啊辜大叔,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哎,”对方探口气回答:“这会吓到你们的,”
堂哥一本正经的宣扬道:“没事,咱们是接受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优秀青年,只要默念一句毛主席万岁,什么困难在眼前都不值得一提,”
“哈哈哈,”辜大叔开怀笑起来,又为堂哥倒上一杯,两人举杯喝下,他这才表情一聚强调:“这案子真不是一般的案子,因为杀他们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我和堂哥视线默契的撞了一道,然后他又回头去问:“叔,您说详细点啊,”
他给自己换了个碗,倒了酒在里面,大喝了两口才讲道:“其实,我对酒店里那案子不是特别熟,我是知道的其他事情,”
这可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连雨君都忍不住问道:“什么其他事情呀,”
“这故事啊,说来可就话长了,我家祖上是在西城丰乡那边,应该是一个叫辜官村的地方,那整村都姓辜,我爸二十来岁,当时刚解放不久,也是信毛主席,宣扬废四旧,破封建迷信什么的,为了响应这个号召,也怕其他村的人批斗他们整村的人迷信,村长有天去公社开了会回来,就叫了村里的青壮年一起,去把村里的一个小神庙给砸了,说起来那个小神庙啊,是清末的时候修的,听说特别灵验,辜官村老一辈的人,都非常迷信那里,当时村长要带人砸那里时,村里最老的一位爷爷就出来阻拦,说他们要是砸了,整村都要遭殃,你们知道的,那个时候谁敢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反革命,几个冲动的晚辈过去推了老爷子一把,那老爷子当晚上就去了,死的时候我爸去看望,听见老爷子叫他家人马上离开辜官村,他家里人觉得老爷子是死前说胡话,没把这话当真,结果第二天,村里就真出事了,”
080:小神庙()
我们几个都听得认真,辜大叔专门挑了这个地方停下来不讲,真是急死我们了,赶紧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被我们这么几双渴望的眼睛盯着,喝高的辜大叔有种被崇拜的自豪感升起来,他特地换了个坐姿,绘声绘色的继续讲道:“先是那几个动手砸小神庙的青年,他们当晚上明明都是睡在自家屋里的,第二天家里的人发现人不见了,出去一问,还有好几家的都不见了,又都是前一天去砸过小神庙的人,那位老前辈才刚死,大家也就慌了,马上组织村里人到处去找啊,找了一整天,人没找到,找到的是……”
“是啥,”
“找到了,但已经不是人了,就当天晚上,他们发现这些人全死在早被砸碎的小神庙里面了,尸体被那些石头砸碎了,皮肉跟烂泥巴一样,黏在石头上,抠都抠不下来,你们想想那画面,我爹就喝醉了给我讲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提过,但我想象出来的画面,一直都没忘过,”
我还在吃饭,听到这里,自觉的放下了筷子,
“然后呢,”死了那几个人,应该还没完呢,想必后来辜大叔家人迁出辜官村还发生了什么吧,
从辜大叔的神情可以看出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时,一直在厨屋那边忙活的赵阿姨走出来,听见他给我们讲这个,责怪的说:“孩他爹,你就少喝点儿吧,每次一喝酒就讲这些有的没的,”说着她客气的对我说:“妹子啊,你们可别听他瞎说,他每次喝了酒就跟村里人讲这故事,人家都听得不敢和他喝酒了,”
我笑呵呵的回答:“这不是辜大叔祖上的故事吗,挺精彩的,我喜欢听,”
“不是,他这样神叨叨的讲,人家听了倒是觉得精彩啊,就上个星期也不晓得是谁给传出去了,村里来了几个人,让他带他们去找那个辜官村儿,可是西城丰乡那边哪里有什么辜官村啊,压根就没有,他也是听他爹讲的,他爹也和他一样,喝完酒就喜欢瞎讲故事,就没跟他们去,”
堂哥听清楚了里面一句话,好奇的问:“有人专门为了这故事,跑来找辜大叔,”
“对呀,不就是他乱讲故事给引来的吗,说起来这事儿我还后怕呢,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从来没惹过谁,那天那几个人开着两辆车,直接就停在我家院门口,我看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还以为是我家孩子在外面闯什么祸事了呢,”赵阿姨说完,又给我们桌子上端了两个热菜过来,雨君感激的说菜够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听了那些人被乱石砸成了肉泥,谁还吃得下啊,
辜大叔喝醉了,说要进屋去躺会儿,
赵阿姨就扶他进去了,吃饭的屋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堂哥才开口问了:“望秋,你怎么突然想着要问他他家姓这事,”
玉守公子的事,我就给郤续讲过,现在他问起,我也趁机道来:“是这样的,那副从季福珍来的古画里,不是有只画灵吗,他叫玉守公子……”
“我还望夏大爷呢,”他没正经地打断我,
雨君‘啪’一下打他肩膀上,说:“你别接话啊,望秋,你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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