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他竟然不会入我的梦,这太打击人了,
“你不是入过很多人的梦吗,你为啥不入我的梦呢,”我实在不开心,怎么说,也是曾经在山洞里,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就一点儿不关注我吗,我可是夜夜抱着玉观音,期望他入梦来呢,
“你的梦没啥好看的,”他很直接的回答我,
我之前还一直担心,在梦里看不见他,是因为他出事了,事实却是,他压根就不乐意入我的梦,
真是太气人了,
“我的梦没啥好看的,那你去别人梦里都看些什么,”我不相信,同样是人,我梦就比别人水平低,凭什么呀,
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他入的那些梦的做梦人到底是男的是女的,要是女的,他一个男人,跑人家女人梦里面干嘛,这不是变态吗,那要是对方是男的,他不是更变态吗,
我的怨念,一下子升到了极点,眼神都斜了起来,
“南望秋,”他正儿八经的喊着我的性命,
“啊,”
“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他面上说不上是笑,但嘴角有一个清淡的幅度,应该是在笑,
“我……”
“好了,”他说完这一句,就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郤续的身体,紧接着像被什么撞击了一般,握住旁边的栏杆,大口喘气,
“郤,”我靠过去喊道,
郤续转过头来,告诉我:“他走了,”
其实我知道他走了,但人有时候总会有点不切实际的奢望嘛,
“哦,”我闷声应道,问他:“你还好吧,”
我看他面色不好,
“还行,你呢,刚才去追那个凶手,差点就出事了,应该没伤到哪里吧,”这就是郤续和郤的不同,
“脖子上有红肿的勒痕应该过几天就会好,其他也没什么问题,”我问他:“郤大哥,郤在你身体里,你也看得到周围的情况吗,”
“有时候,看情况吧,他今天没有引玉,对我们彼此的影响都不太大,”
“哦,对了,我哥出事了,那个女的,在他身上,”我赶紧把这件重要的事告诉他,并指了指刚才我哥站的方向,暂时没看到人,
郤续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他跟我走过去找雨君,她正被两个警察围着做笔录,用手给我指了指外面,并未看到我哥,
我紧张的对郤续说:“我哥不见了,”
“别急,那个女人会跟着方有伟的,跑不到哪里去,”郤续带着我花房里出去,就听他们说,凶手方有伟要带警察去指认旁边垃圾场里的抛尸地点,
几个警察刚商量完什么,就回头去看拷在旁边椅子上的方有伟,
“起来了,去垃圾场,”一个警察把手铐给他解了,看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埋着头,就用手去拉了他一下,
这一拉,方有伟的整个身体倒在了地上,脸部朝上,露在了大家的视线中,一时间,周围围观的民众惊恐恍然,刚才还围得特别紧,马上往后面退去,
072:郤续的私心()
我和郤续走近了一看,方有伟整张脸都烂了,像被什么啃抓出一个一个小坑,血肉模糊着,看得人皮肉都疼,
办案警员一看这情况也傻眼了,凶手后来一直被锁在椅子上,双手都被控制了,没其他人靠近他,一张好好的脸,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惨样了,
现在人,基本肯定是死了,
脸都烂成那样了,能不死吗,
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那女鬼的大仇得报了,她就该离开,把怨气给我了,
我不知道收集这怨气,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更关心的是堂哥的危险,我四处看堂哥在哪,但周围都没看到他人在哪里,
我走出警戒线,视线往人堆里寻找,堂哥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绿色的字母T,识别度非常高,我很快就发现了他一个背影,正在远离这里,
“郤大哥,在哪里,”我赶紧指给郤续看,
对方提醒我:“别让她跑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那女鬼占着堂哥的身体,似乎知道我们在后面追,竟加快了步子,但那步子迈得很怪异,好像一个小脚老太婆在奋力奔跑似的,
我们终于在小道口子上,把她给追上了,
“站住,”我朝堂哥的背影呐喊,
‘堂哥’慢慢转过身来,用凄冷的目光看着我,他背后是那条我们今日多次路过的小岛,狭窄又陈旧,
太晚了,无人想要走这里,何况在市场里刚出了那么大的事,
郤续从后面追上来,他身体不舒服,速度慢了不少,见我叫住了这只占着我堂哥的鬼,马上教我:“你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从前没干过这种事,但他专门让我来问,一定是有用意的,就赶紧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声音出来,我就想甩自己一耳巴子,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要是郤来做这种事,一定帅气吧,当初他呵斥季福珍的时候便是,
所以我觉得,郤续让我来问,应该是在锻炼我,
女鬼并不回我,依然用刚才那种眼神盯着我,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受到身上的寒气,在往我这边扑,
我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帮她报了仇,她就该走了吗,她现在怎么还占着我哥的身体,这是想干嘛啊,”看着样子,并不是那么容易走啊,
“一般的鬼留下来,你帮她了完心愿,她自然就走了,但这只不同,她之前就怨气很重了,”郤续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移动,我猜想,他应该是想当另一边,配合我一起抓住我哥,只有先控制了我哥的身体,再来对付这只鬼吧,
现在听完他这个解释后,我有一种被坑的感觉,因为之前他对我提到收集怨气的方法,算是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有过这种情况;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这鬼把杀她的凶手找出来,她却不肯走了,
“我看她怨气比之前我见到她更重了,”我心头发虚的说,
就那晚在居民楼里,我撞见她,也没感觉到如此逼人的寒气,当时她就可以迷得我差点跳楼,现在她再来一次可怎么办哟,
“你说对了,”郤续已经慢慢绕到了堂哥身后了,还告诉我说:“她以前在那楼里,就害死过人,那便助长了她自身的怨气,按理说,那个方有伟杀了那么多人,煞气重,她是碰不了的,不过现在她借着你身上的玉灵气,把方有伟杀了,所以她的怨气翻倍了,”
我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她现在翻脸不认人啦,”
“她是鬼,”郤续提醒着我,
我心里一百头草泥马饥渴难耐,更加确定是被郤续坑了,
他当初应该是十分希望我收集怨气,但又怕我知道这些细节打退堂?,所以就只说个模糊,让我以为只要把凶手找出来,就可以收集怨气,
还是我想得太简单啊,鬼始终是鬼啊,她怨气越重,就越没办法跟人讲道理,帮她找到凶手,完全就是帮她升级嘛,
换句话说,她击杀方有伟,我就是个助攻,
现在她拿了人头,还要把我哥一起双杀了,草,
郤续又说:“你继续和她说话,我现在阳气低,对她没有什么震慑力,但你不一样,你身上有凤玉,她是鬼物,多少会认你,”
我无奈,就继续壮着胆子对堂哥说:“你死得很惨,我们都知道,现在你仇也报了,是应该放下了,把我堂哥的身体换回来,”
“哼哼——”这女鬼从望夏的喉咙里发出一奇怪的声音,像笑声,又好像是在哭,
我手背上的鸡皮都已经起了不少了,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这寒气给冷的,
“你留下来,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我堂哥身体里,这有啥……”我说到这里,脸上一怔,发现刚才跑到堂哥背后的郤续,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瞬间就骂娘了,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不见了,
而且我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对鬼,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唯一能仰仗的,就是他了,
现在留下我一个人,跟这只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讲理的女鬼周旋,这不是整我吗,
“我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离开那栋小楼了,”厉鬼扭了扭堂哥的脖子,脸上很凶,仿佛是在怪我阻挠她,
最诡异的是,望夏那高长的身体,明明是个爷们儿,却因为被个女鬼站着,说话和动作却是个娘们儿,而且还是个满身怨气的娘们儿,
说完这句话,女鬼就转身,想跑进小道里去,
那里面是完全没有路灯的,伸手一抹黑,我不敢等,提着胆子就冲跑上去,一跃跳到堂哥腰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试图控制住这具身体,心里就想着,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在我面前跑咯,
然而,女鬼的力气奇大,直接就给我甩地上了,
我疼得好几秒钟,都没动,
“想死,”这次也是彻底惹怒了她,她回身就给我扑过来,我在地上滚了一圈,她扑空后,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还继续来扑,等我爬起来,朝旁边躲开时,看到她刚才手扑过的水泥地上,有很深的几条抓痕,
我惊得肉生疼,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让她这样抓一把,身上就变成方有伟的脸啦,
这空档中,堂哥的身体又朝我扑过来,借着边上的路灯,我眼睛一睁,瞬间倒吸了一口寒气,明明是堂哥的脸,我却看到一张发绿的女人面孔,在他身体里出现,那双手上的指甲,足有五厘米长,
“望秋,”一个女声从市场那边传来,我听出来是雨君,
“别过来,我哥身体里那东西厉害得很呐,”我慌张又费力的告诫道,
那只鬼爪接连朝我的头部抓过来,我本能的往旁边闪开,鬼爪子还是抓到了脸皮一点点,疼得我咬牙咧嘴,
这疼不是一般的疼,夹着寒气,顺着刺破的皮肤往里面渗,
雨君不但没有听我的话躲开,还跑过来了,我发现她手里竟然拿了一捆绳子,她说:“郤续叫我来帮你,”
我还以为郤续这家伙不要我们了呢,看到绳子,我心头多了几分把握,毕竟这女鬼占着我哥的身体,算是有实体,她力气太大,我用两只手,根本就控不了她,但有了绳子,只要不被她鬼爪子抓住就行,
于是我朝雨君跑去,麻利的拽了绳子一头,等那女鬼扑过来,我就往她身上缠,最开始还被她躲开了,还好雨君反应也不慢,牵着另一头配合着我,我们一边脱一边拽,重重叠叠的往堂哥身上缠了几十圈,终才把他绑住了,
“望秋,”郤续来得也刚是时候,他从小道那边跑过来,手里提着他那个黑箱子,想来他是回车上拿家伙去了,
我有片刻心起惭愧,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郤续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郤大哥,快点,我不知道这绳子能捆她多久啊,”
虽是把堂哥捆住了,女鬼正在不停的挣扎,雨君拿来的绳子,就是市场里杂货铺里卖的那种普通的绑绳儿,绑个人没啥问题,但这可是特么个怨气逼人的厉鬼啊,
郤续大步走过来,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符来,直接就帖到了堂哥额头上,
“这是镇鬼符,”郤续说完,抓出一把红砂,把堂哥脚边画了个圈,这样里面的厉鬼就出不来了,
我满脸捉急的说:“可我现在是要把它从堂哥身体里面逼出来啊,”
它寒气那么重,再久点,我堂哥都成冰棍儿了吧,
“逼出来之前,你要先收了怨气,”郤续显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他给我递了一把刀来,
我不明所以,“干啥,”
“割掌心,”
此刻堂哥被帖了符之后,浑身颤抖,嘴里还不停发出厉鬼凄厉的叫声,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着刀就往掌心割去,
血流出来后,郤续用手用力掰开堂哥的嘴,让我把血滴进他嘴里去,我照做了,
然后他又说:“快把玉取下来,放在伤口上,”
我马上取下来,把玉按在我掌心的伤口上,接着,我就看到手掌心的玉亮了起来,发出绿色的光,然后那光牵着一条线,朝堂哥的嘴里飞去,
“啊——”厉鬼的灵体,像被撕裂开了,发出刺耳惊心的叫声,
而我感觉有一股冷流,沿着那绿光,钻进我手掌的伤口中,寒意瞬间灌满了周身,我心中对这感觉陌生又惶恐,但有期待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多久,堂哥不动了,头部没有支撑后垂了下去,
我感觉全身冰寒,绿光小时后,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动了动手指,感觉不到那是身体的一部分了,只听见郤续说:“好了,她走了,”
“走了,”大口喘着气,身体里那股寒流还在乱蹿,我发现自己说话时,都吐出了寒气,
“嗯,”郤续说:“我们快把你哥带回去,”
我们几人也不敢再外面多留,虽然刚送走了这难搞的厉鬼,要是再来一只,那就不好玩了,
半个小时候,我们开车回到渠城花园,已经快接近零点了,
进门之后,郤续就把门关了,还拿了一叠符给我说:“去把窗户门缝全贴起来,天亮之前,谁都别揭,”
“好,”
我和雨君身上都有伤,但好在没什么大碍,两人麻利的将所有门窗都贴了,
进去看我哥时,郤续不让我进去,说我现在身上阴气太重,只让雨君进去照顾,他在厨房里,帮忙熬了一锅中药,那味儿很浓,说是驱邪回阳的,
熬好后,他们三个都喝了,就不让我喝,我问:“为什么呀,”
“你喝了没用,”郤续只这样告诉我,
这晚上,担心着堂哥的情况,大家都没敢去睡,雨君一直守在里面,我卷在沙发上,想着这一整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感觉又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坐好别动,”郤续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药箱过来,
自从回来后,一直忙着折腾堂哥的事,我自己都忘了脸上和手上的伤了,郤续说:“雨君身上的大多是擦伤,没什么大碍,和你的不同,”
我脸上的是被鬼爪的,自然不同,
“我自己来吧,”毕竟郤续是个男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郤续已经从一个药瓶里倒了水出来,沾在棉签上,他一手掌在我头顶,轻声嘱咐道:“别动,”
那应该不是一般的清水,里面有什么物质,使得我伤口刺得好像又被爪了一道似的,但我忍着没动,
“有点痛,”郤续说,
客厅里就我们两人,我眼珠子都不敢转的望着地板,那上面有我们的影子,郤续的动作很轻很小,细致入微,
这样好久没声音,气氛怪怪的,我忙问他:“我是不是毁容啦,”
“应该会留疤,”
听完我就慌了,哪个女人不珍惜这张脸呢,
郤续该是感觉到我难过,又补充了一句:“骗你的,伤口不大,等完全好了,不会多难看的,”
我拍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从来不开这种玩笑呢,”
他笑了一下,皓齿淡眸,散发浓浓暖意,
看到这样的他,就会想到冷冰冰的郤,他们是两兄弟呀,就因为不同的存在形式,所以性格差别这样大吗,
郤续好像知道我在想郤似的,他对我说:“郤其实很关心你,”
我眼中一亮,“真的吗,”
这句话把我这一整天的晦气都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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