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还委屈哭呢!”他毫无悔意,还面带嘲笑。
主卧门开了,郤续走出来,神情低落,全然没注意到我和堂哥差点打起来。
我赶紧起身问他:“郤大哥,小霏姐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知道,看情况吧!”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用手撑着额头,身显疲态。
“那我进去看看她吧?”
郤续没有拦我,我就进到主卧,小霏姐平躺在床上。
窗户全部关上了,外面一点光都照不进来,屋里没有点灯,唯一的亮光是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支白蜡烛,且蜡烛还是放在碗里的。
小霏姐闭着眼睛,因为身上盖着被子,我看不到她身上哪里受伤了,但看脸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没有生气,看起来像是昏迷不醒,但看久了,更像是……死了!
刚才郤续回答得也很奇怪,他都不知道小霏姐的情况,为什么就不送医院呢?
因为心中无底,我轻轻靠到床边去,伸手去感受她的呼吸,这一下,却吓到我了!
小霏姐没呼吸了!
天啦,小霏姐死了!
我得赶紧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刚一转身,却发现郤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背后了!
哎呀,吓死宝宝了!
他穿的本身就是一身白色的棉麻居家服,直直的站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一语不发,跟个鬼没两样。
“郤大哥!”我神情紧张的说:“小霏姐她没气息了,小霏姐她……”
郤续表情没变,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他解释说:“小霏她从小就生了一种怪病,这病医院治不了的,每次犯病时就几乎这样,她不是没有呼吸,只是呼吸很轻,不仔细探,是感觉不到的!”
“那她脚上的伤?”刚才他抱小霏姐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脚上伤得不轻啊!
被我这么一问,郤续顿了一下才说:“如果她能醒过来,脚就会没事!”
“那要是她醒不过来呢?”
郤续没有回答我,他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霏姐,眸中无限担忧。
“如果醒不过来……”话音说到一半,却没有再继续,我可以从中感受到,那绝非是什么好消息。
“南望秋!”郤续喊我的名字,郑重其事的。
“郤大哥,你说!”
“我要出去帮小霏找药,小霏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今晚上很重要,你能一步不离的守着小霏吗?”
“好!”对于这个请求我没有多想,毕竟小霏姐的情况我看见了,直接拒绝,我说不出口。
但他还是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说:“要寸步不离她的身体,和那只蜡烛,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会看好小霏姐的!”
他好像松了口气,用手摸了摸额头,又交代道:“你守着她,如果夜里有什么事发生,千万别挪动她的身体,知道吗?”
“好,我记下了!”
不久,我和他从主卧出来,他很认真地向堂哥道歉说::“对不起,原本答应了你等小霏回来,就开车亲自送你们回家,但是小霏突然出事了……”
“没事啊!”一直迫切要回家的堂哥却一反常态,很是关心小霏姐病情的样子说:“我爷爷既然叫我们先暂时不要回去,就一定有他的原因,我是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可你这里又出了事,还是先处理这边吧,这会儿天色不早了,就算要走,时候也不对。”
郤续很感激堂哥能理解,他没有多留,不久就换衣服匆匆忙出门去了!
他一走,我就问堂哥:“我们现在不回去了吗?”
我虽然答应了郤续,但是联系不到家里人,我也非常担心。
堂哥点头回答:“我想过了,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如果石桥镇那些诈起的阴尸跟你有关系,爷爷突然改变主意不让我们回去就事关重大,但我们也不能真不回去,我联系了一个朋友,让他去家里看看,我们就先在这边等消息吧!”说完他又问:“张小霏现在什么情况?”
“不好,听郤大哥的意思,今晚至关重要,所以他出去帮小霏姐找药了!”
堂哥又开始质疑了,“这郤续也挺有意思的,既然今晚这样至关重要,他就放心留我们在这里,自己走掉?”
我用郤续的原话回答:“他说小霏姐没有其他亲人了,郤大哥可能也没办法,才只好拜托我们!”
他就问我:“他拜托你什么了?”
“他让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小霏姐,其实就算他不这样拜托,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怎么没拜托我寸步不离呢?”堂哥说着,就要往主卧而去。
我赶紧挡着他:“你干嘛呀?小霏姐可是个姑娘家,你别进去!”
“我又不干嘛,就想看看这生的什么病!”
其他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了,可是郤续才刚一走,就让堂哥进小霏姐的房间,我可做不出来,所以我死命堵在门口,“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南望夏,你别这么流氓行吗?”
“我流氓?”堂哥愤愤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南望秋,你就帮着外人欺负你哥吧!”
说完就又坐去沙发上翻看手机了,我就回到主卧里守着小霏姐。
半下午,堂哥去外面买了些吃的放在冰箱,我稍微吃了点。
吃完,我就回房间守着昏迷的小霏姐,起先还精神,一个人坐久了,就迷迷糊糊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之前曾两次出现在梦里的那个帅哥,他就站在这间主卧的窗边。
夕阳西下,一群鸽子从飘窗外面飞过,染粉的霞光照在他的侧脸上。
我可以感受到他心境亦如这即将落幕的斜阳,对即将进入黑暗充满了迷茫。
而他的感受,仿佛也变成了我的感受,让我好难过,好难过,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所有了!
当那真实如我亲眼所见的暮色照亮了他额前的发须时,他的脸颊,毫无预兆地朝我这边转过来,我甚至能看见自己在梦中所处的位置,就在小霏姐的床边,小霏姐也睡在我旁边。
这个男人看着我,眸光深邃,仿佛能进入灵魂一般撩人心神。
片刻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融化了,这是我第一次在梦里,看到他睁开眼的模样……
接着,他的嘴张开了,在对我说话,可我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
他笑了,如春水般清淡,如艳阳般明媚,我以为世间最美,也不过如此。
正要细细回味,却听到一阵催命般的敲门声,我趴在床沿上抬起头来,门外传来堂哥的声音,“望秋,快出来!出事了!”
一听到‘出事了’我就心内衣紧,看外面天都黑了,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打开门,堂哥站在门外很紧迫的样子说:“刚才我朋友回消息了,他说去了家里,但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家里的东西都在,连晾在外面的衣服都没收,家里人当时应该走得很匆忙,连门都没有锁!”
“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都很少离开凤霞村的,怎么一夕之间,就人去房空了?
“那大哥,我们要马上赶回去吗?”我心急火燎,自责不已,如果我早点回去就好了,不然不可能连家里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家里最后叫我们别回去的信息,应该就是他们离开前发的,这样,我们就更不能回去了!”堂哥还算理智的分析道:“既然他们能发信息证明当时他们是安全的,但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不得不赶紧离开老宅,后来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了,不一定是他们出什么事了,也许他们是不想别人找到他们,这也是不要我们回去的原因。”
堂哥这样一说,我也有了眉目,“哥,你是说爷爷他们是在逃离什么吗?所以才不要我们回去了?”
“很有这个可能,所以这几天,没准就会收到消息了!”
“真的吗?”我心中无底,这么多年堂哥不在我的生活里,他再出现时,却是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真不知道,如果这时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张小霏怎么样了?”堂哥问。
“还是昏迷着,没有要醒的迹象……”
“叮——”大门外面传来这样一声,我们都很熟悉,那是电梯到楼层的标志。
我心头一喜:“一定是郤大哥回来了!”
我几步过去,打开大门,外面却吹进来一阵阴风,六月天了,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再抬头看对面的电梯,门刚刚关上,可通往大门的这个前厅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疑惑的退回房子里,把门关上,对堂哥说:“奇怪呀,刚才明明听到电梯的声音对不对?难道没人上来,那电梯也会自己动吗?”
其实我奇怪的是开门那阵阴风,让我太不自在了!
堂哥问我:“外面没人?”
“没人!”
他又走到猫眼那里去往外面看,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接着他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凌晨一点了!”
“哥,你干嘛要突然强调这个时间?”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堂哥想起什么,问我:“下午郤续走之前,对你交代过什么?”
“他让我守着小霏姐!”
这好像不是他要的答案,他又问:“郤续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我想了想,如实回答:“寸步不离的守着小霏姐的身体和蜡烛……”
堂哥表情有变,不太明白的说:“他的意思是一直守着张小霏的身体,那你从卧室里出来,这算不算离开了她的身体?”
“这——算吗?”我挠了挠脑袋,没想过那句话有那么严重,但脚步已经下意识往主卧移去。
再进去主卧里,那根蜡烛光正在闪烁不定,人的影子也被照在墙上东倒西歪的。
我看到这画面就觉得怪异,房子的所有窗户都关上的,也没有开空调,好好的蜡烛怎么闪动得这样厉害?
我赶紧走过去,想捂住烛火,怕它灭了,可还没走到,那烛火就灭了!
027:看不见的东西上来了()
蜡烛灭时的情况也很奇怪,不是慢慢熄灭的,而像是被谁吹了一口,瞬间就灭了!
“哥!哥!快拿火进来!”主卧里本身就没有点灯,这烛火一熄,我一时也找不到电灯开关在那里,心里就想着,郤续走时让我要守着这蜡烛的,现在蜡烛灭了,得马上点燃才行!
堂哥本来就站在门外的,听到我的喊声,立即大步进来,用打火机帮把蜡烛点燃。
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蜡烛又点燃了,周围亮起黄色烛光,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身去看小霏姐,她依然双目紧闭,躺在那里,可我视线稍微在她身上停留两秒,就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堂哥瞧我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小霏姐看,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我指着小霏姐的方向说:“我怎么觉得小霏姐好像动过了?她刚才的手,是在被子外面的!”
堂哥下午也没进来过,看小霏姐睡得这样端端正正的,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只问我:“是不是你记错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回忆道:“下午郤续让我进来的时候,小霏姐的整个身体都盖在被子下面,因为想知道小霏姐的伤情,我特意注意了这一点,真的除了脸,我看不到她身体其他地方。”
可现在,她的手,为何放在被子外面?
堂哥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还问我:“那要不,你给她再放回去?”
他每次都能将一件别人十分在意的事,用他特有的黑色幽默回应你,我真好奇这些年,他在外面,是怎么过来的,难道就没人打他吗?
我很有责任感的强调道:“不行!郤大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她的身体!”
堂哥无奈,摆摆手随意回答:“那就听他的吧,我去睡觉了!”
瞧他出去了,我把门轻轻关上,这下睡意全无,精神回来了不少。
我回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眼睛再不敢离开小霏姐的身体,小霏姐闭上眼睛时,面孔凝固得犹如描在纸上的画,这样的她,都有什么故事呢?我在心中暗想,她的手机里,为何只有三个号码,是什么促使她孤身一人前往偏僻山村查案,又是什么病症使她这般昏迷不醒?
在之前的所有接触中,除了她不喜与别人有身体接触外,我真没看出来,她是一个身患怪病之人!
家中的情况不明,身边有频繁发生事端,我有点茫然,只能时不时翻看手机的时间,却不想,蜡烛又灭了!
还是和刚才一样,突然之间就灭了!
这回我快速拿起堂哥留下的打火机,摸索到蜡烛放置的位置点燃。
莹莹烛光在墙上闪烁起来,我的影子也被拉长,这次我仔细查看了蜡烛,它的灯芯还长,不应该说灭就灭啊!
这事有点怪!
我越看就越觉得心里无主,房间又没风口,这蜡烛两次平白无故熄灭了,难道跟小霏姐有什么关系吗?
我回身去看小霏姐,不由得惊然后退!
就在蜡烛灭掉和我点蜡烛这一分钟时间里,小霏姐醒了,还坐了起来,此刻,她目光呆滞的望着我。
我拍了拍胸口,喊她的名字:“小霏姐,你醒了啊?担心死我了,郤大哥去给你找药了,你没事吧?”
与往常一样,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低头看了看盖在腿上的被子,望着墙上她自己的影子说:“我饿了!我要吃肉!”
她语气有点生硬,不过她平时说话,也没有多少感情色彩,很多时候,就像个机器人。
其实,能看到她醒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忙点头应道:“对对对,你昏迷了十几个小时了,肯定早饿了,你等着,我堂哥下午出去买了些吃的,我去给你拿。”
于是我就去了厨房冰箱里翻了翻,堂哥下午从超市买了培根还有速冻韭菜猪肉饺,我把水烧起来,等水开的这段时间,我目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往外面看,渠城的夜安静得好像一副画,远处可见的高架桥上面,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
突然,背后传来幽幽的一声,“我要吃肉!”
这声音响起时毫无预兆,吓得我跳脚惊呼:“小霏姐,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小霏姐并没有因为我巨大的反应有所抱歉,她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直愣愣的盯着我,我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从心头升起,感觉眼前的小霏姐很陌生。
堂哥应该也听到了我刚才的叫声,才睡下,又立即爬起床,开门直奔亮着灯的厨房,看见我和小霏姐都站在里面,他看着我问:“怎么了?望秋?”接着,他才惊讶的问:“张小霏,你醒了?”
“嗯!”小霏姐很冷的答了一声,然后就绕到冰箱旁边,在里面拿了一瓶饮料就出去了!
堂哥疑惑的看着小霏姐离开,浓眉已经拧成了一股,他大步进来问我:“她刚才还跟死了似的,怎么突然就醒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守在房间里,蜡烛又灭了,再点燃的时候,小霏姐就醒了,说饿了,要吃肉!”我把饺子下进锅里,堂哥疑眉还未舒展开。
“要吃肉?”
“嗯。”
“真是怪!”
确实挺怪的,但本身生病了不送去医院,点跟蜡烛等醒这一点,就够怪了,我们此刻在这大惊小怪倒显得多余。
我就问堂哥要不要一起吃点饺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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