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繁他们不在这里,证明没被抓,我四周看了看,感觉这里很阴冷,四面都是石砖墙,没有窗户,很像是一个地下室,
堂哥问我:“望秋,这里就是钱家人藏身的地方吧,”
怪不得,我们在村里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原来是在地下,
而这个地下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大小,两边都有门,这里不止这一间地下室,
我说:“这上面应该就是小神庙,”
因为我发现这四面的石墙用材,和小神庙的一样,
所以,这个地下室有可能是和小神庙同一时期修建的,
当年到底谁修的小神庙,已经无从得知了,但这个人会在这里修这样一个地下室,就注定要隐瞒一个天大的秘密,
“哥,我能站起来,”我小声对他说,然后试着依靠石墙站立起来,
我才刚爬起来,那边的门打开了,一个老头举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他勾着背,目光冷漠,身上的衣服已经老旧了,没有一丝玄门中人的气魄,单独这样看,就是一个身处暮年,穷困潦倒的乡村老头子而已,
堂哥立刻火气冲天的骂道:“死老头,就是你绑我们来这里的吧,你给我解了,”
“死老头,你最好别让我跑了,不然有得你受的,”
“……”
堂哥一顿好骂,这老头却不闻不问的举着煤油灯走过来,离我们两米距离查看了一番,确定我们没有挣脱的痕迹之后,就转身准备出去,
这老头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我出声问他:“钱家的其他人呢,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你们把郤续弄哪儿去了,”
老头听到我这话,才停了下来,回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我,回答:“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走出去,所有人都必须留在这里,”
这话和第一次见到他说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没提那个‘死’字,
可身处在这地方,不用说‘死’字,也够让人毛孔悚然了,
老头说完就出去了,还关了门,
堂哥躺在地上翻腾了两下,估计想用蛮力把绳子挣开吧,
结果可想而知,他累了,就喊我:“南望秋,你倒是赶紧引玉啊,”
我有点为难的回答:“郤没教过我,怎么引玉来解绳子,”
对呀,作为把陈巧红都灰飞烟灭的引玉人,我竟然被这么一条绳子给困住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有办法为自己解绳子的吧,
所以我闭着眼睛随便念了两句,屁用没有,
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了,有谁被另外个人拉拽了进来,堂哥立刻认出了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人是谁,
“白龙,白龙,”
白龙没有意识,听不到他的呼唤,所以没有应答,
接着,另外个人也被拉了进来,是阿坤,
阿坤还有知觉,但因为受伤了,在拼命忍受着痛苦,
堂哥一见这画面,立刻爆粗了,“我草你MB,你伤我兄弟,老子要弄死你,你他妈的给我等着,”
我发现将阿坤拖进来的人,应该是个强壮年,因为力气很大,十分利索的就将他们拖进来了,
此人头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套,看不见脸,
他一出去之后,我就想起了之前我们还在月亮山的事,邵云繁曾经开枪打的面具人,应该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将旧荷包偷了,
阿坤听到堂哥的声音,艰难地应了他一声:“望夏,”
“阿坤,你怎么样啊,”堂哥担心的问道,
他回答道:“那个人推墙下来砸到了我的腿,我这腿是废定了,”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他就中了枪伤,现在一定是每分每秒都忍受着剧痛,
堂哥沉默了片刻,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抓住重点问他:“你是清醒的下来的,这里是地下吧,你看到了什么,”
阿坤回答:“是的,这是在地下,就在这个废庙的一面石墙下面,那有个‘守’字的暗格机关,我们之前都没发现这个机关,藏得很隐秘,”
堂哥有意安慰他说:“我们没发现,不代表无影他们发现不了,他们也许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阿坤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吧,”
我们几人都没把话说穿,没有被抓住,不代表就还安全,
白龙也在这里,当时邵云繁和他一起的,所以答案就很可能有两个,一是云繁逃走了,二是他已经死了,
毕竟我亲眼见识了堂哥再一次产生幻觉的持久力,攻击性和杀伤力实在太强了,如果他们不把我抓到这里来,我肯定被堂哥给掐死了,
至于小白脸和无影,是福是祸,天又可知呢,
正在此时,门又从外面开了,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本以为他这次又带了谁进来,但却没有,他空着手,直朝我这边过来,
堂哥意识到危险,立刻出声警告他道:“你敢对我妹做什么,我饶不了你,”
那个人才不理他,走到我身边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他要将我从这里带出去,
他不找其他人,专门找我,肯定有原因,
“你别走,要抓就抓我,别碰我妹,”
“你给我回来,望秋,望秋,”
“……”
堂哥激动又愤怒的声音,很快被扔在了那间房间里,
比起堂哥的情绪崩溃,我显然要冷静多了,毕竟这种危机,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我强迫自己要冷静,先搞清楚目前的形势,比如了解这里的环境,打探敌人的实力,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命,
从那房间出来以后,我才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地下室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宫殿啊,这里的大小,,远远比我原本推测的要大得多,那房间外面就是一个非常宽的大厅,
尽管周围隔得很远,才有一盏油灯,光线灰暗,我还是看到了边上堆叠着什么东西,
我闻到了血腥气息,属于人身上的,
为何这样肯定,大概是郤说过的,闻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吧,
我问面具人:“那些是尸体吗,是刚死的尸体吗,”
对方没有回答我,继续拖拽着我往前走,
我又回头看了看,那些确实是尸体,从堆积的面积看,起码有十来具,而且从我刚闻到的味道判断,都刚死不久,也就这两天的时间,这么多人,自然不是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人,所以,一定是最先和钱家一起进来的人,
钱家的人也死了,但不是全部,至少今天引雷劈我们的是李谷同我很肯定,
那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
难道和我们一样,也互相残杀,
再往前走,我就发现,旁边的墙角下,还有一堆堆白骨,都成这样了,一定是伤了年月,大概是当年这村的村民,又或者是误入了这个村的其他什么人,
反正据我所知,这些年,也有不少人进来,都没能出去,
看看那些白骨,再联想到刚才那个老头,我突然意识到辜官村里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质问这个面具男说:“你就是从四盘村一直跟踪我们的那个人吧,”
当时郤去追过他,没追到他,
后来,他就一直跟着我们,甚至目睹了我和何玉莲陈巧红火拼,算是坐收渔翁之利,最后偷走了我的旧荷包,
何玉莲曾经说过,她和李谷同是钱家进来的最后一波人,也就是说,这个和我们一起进月亮山的人,并不是钱家的人,
这个人,显然比我们所有人,都更熟悉月亮山还有辜官村,
我想到了月亮山里,那些多年前被砍的大树,还有刚才那个勾着背一身补丁的老头,不免震惊不已的叹道:“天啦,原来辜官村里,一直都有活人,”
老头说,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
这话显然不是钱家一派会说的话,他代表的这里,而不是钱家,
面具男原本不想理我的,听到我猜到了重点,拽着我走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不过之后没受什么影响,继续朝前走,
我心中基本得到了一个肯定答案后,立刻有了另外一个猜想,我转头看着他的面具,问:“你是辜大叔,对不对,”
这次,面具男直接停了下来,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我原以为,属于农村人淳朴憨厚的面孔,
158:小神庙的秘密()
真的是辜大叔,
我有一时愣住,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为什么会猜面具男是辜大叔,其实并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为何要戴面具,
就像当初郤说的,一个人戴面具,除开有某种象征的意义外,那就是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脸了,
面具男和老头子明显是一路的,如果要戴面具,当然是两个人都戴了,那么第一种可能被排除了,剩下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这种可能,也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是被毁容了,不愿被人看到,二是单纯的做坏事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这个人是从四盘村就跟我们一起进来的,他在外面,应该不会戴这么狰狞的面具,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想必是进了月亮山才这样,我唯一能想到和辜关村还有旧荷包有联系的人,就是辜大叔了,
所以我就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是他,
“你当初说你从来没进过辜官村是骗人的,那个老头就是你父亲对不对,”一个被人们遗忘了几十年的村落,作为唯一知情人的辜大叔,给我们传递了一手信息,我们却从来没人怀疑过,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也不清楚辜官村当时发生了什么,所有听到的都是传闻,谁会真正去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全村的人无一幸免,为何辜大叔的父亲可以活下来,
在来辜官村的一路上,我和邵云繁想过最多的,就是如何对付钱岳二家,恐怕这二家也没料到,辜官村的神秘力量中,还有人为因素吧,
“南妹子,”辜大叔开口了,还是曾经他和我讲故事的口吻:“我给你讲的关于这里的故事,大多数都是真的,只是少了一个故事罢了,”
“什么故事,”我此刻情绪还挺平静,我就特别想知道,当年的辜官村,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而辜大叔的父亲为何没有死,还一直留在这里,
他两次重复着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像是一种至死不渝的信念,与当年辜官村所有人死去的原因是相同的吧,
辜大叔眼神跳动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曾真心关心过他吧,他也不想再隐瞒了,到这一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说:“很多年前,这个村庄的小神庙中,供奉着一尊神女相,老一辈的人称神女像为玉仙,在这座村庄生活的许多倍人都知道,风调雨顺,日本人进来的时候,在外面屠杀了不少中国人,而想进这座村子,却一直都找不到路,所有村里的长者都知道,玉仙护佑这座村庄世世代代,使这座偏僻的山村在战乱中任然平安富足;我爹那时,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与村里的其他人一样,每天都会到保佑这所村庄的神庙祭拜,有一天夜里,他因为躲雨进了小神庙,偶遇了一年轻美丽的女子,两人一见钟情并私定终身,我爹其实第一次看见她知道,那女子并不是凡人,她就是小神庙里的仙女,他们夜夜在小神庙中相逢,像普通年轻人坠入爱河一样不可自拔,可是好景不长,村民们开始反封建迷信,不再信奉这座世代保佑他们的神庙,他们号召全村人来拆庙砸庙,我爹深知,这里就是玉仙的家,他冒着反革命的罪名站出来阻止这些人,而这些人却将他抓了起来,那一夜,十几个青年把我爹捆绑到这里,用乱石将他砸得奄奄一息,还企图将他和这座神庙一起烧掉,这彻底惹怒了玉仙,玉神用法力,让这些对她不敬的人全部死在了这里,可那些村民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得到教训,他们又召集人,打算再次毁掉小神庙……”
后面的故事,便尽数可以想象了,
玉仙一怒,让整个村的人陪葬了,唯独辜大叔的爹幸免了,
辜大叔告诉我:“我爹当年并没有出辜官村,我是在这座村庄出生的,”
我听后十分震惊,“你是在这村庄里出生的,”
那他爹是他爹,他妈是……那个玉神,
鬼我反正是见过了,还真特么没见过神,还是一个跟凡人相爱并生儿子的神,
别告诉我他妈名字叫七仙女,他爹姓董名永啊,
“当年所有辜官村的村民都是自作自受,他们忘恩负义,”辜大叔的声音突然异常激动的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此刻双手双脚被绑住,只是个阶下囚而已,
“你可怜他们吗,”他很好奇的问我,
我赶紧顺着他的话说:“不不不,一点儿都不可怜,他们过河拆桥,不作就不会死,”
如果我是那个玉仙,这么多年,一直用自己的法力保护这村的世世代代,而他们却因为外面一个虚无的口号,要拆我老庙,还打伤我家情郎,我自然也会怒发冲冠,先杀死几个来泄愤,
可是,杀整个村儿,我干不出来,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啊,村里一百多户,难道就没一个好人,
我叹了口气,也十分清楚,在大时代的影响下,好人太懦弱,选择沉默,与帮凶没有两样,
“辜大叔,所以你娘用法力,将这个山村隐藏在这里几十年,所有进来的人,都没活着走出去,”
那他娘估计真的是个神仙啊,法力太强悍了,
“母亲说,人类是最贪婪的动物,她不愿意再让别人来打扰她,她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这就是为何,辜大叔的爹对我说了两次那句话,没有任何人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
难道,钱岳二家进来找的,是辜大叔的妈,那位牛逼的玉仙,
我问他:“那么那个旧荷包又是什么,”
“我虽然出生在辜官村,但这里没有其他人,爹娘并不想让我和我的后代也生活在这里,所以我十岁那年,父亲将我送出去,给另一户姓辜的人收养,但我每年都会回这里来看望他们,那个旧荷包,便是安全进入这里的依仗,”
难怪当时他的旧荷包丢了,那么急,
因为那就不是遗物,而是他回到辜关村的通行证,
在我思考这其中的细节问题时,辜大叔语调奇怪的说:“当初我和你讲辜官村的故事,从未想到过,你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对这里面的秘密感兴趣,”
他这是在怪我,也和其他那些贪婪的凡人一样吧,
我坦诚讲:“你和你的父母,有你们的故事,我也有我的故事,我进来,是为我朋友寻找他丢失的东西,其实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我觉得,辜大叔应该本性是善良的,至少他还肯给我讲这些,我想和他好说好商量,赶紧把我堂哥他们放了,
可没想到,我一说这句话,他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什么都别想带走,”
我好言好语劝说道:“辜大叔,你不要这样偏执行吗,我没有要夺去你家的这个秘密,而且我感觉,我要找的东西也不在这里……”
他不听我的话,直接打断我说:“你不用浪费口舌了,你也看到那些尸体了,全是之前进来想寻找我娘的人,虽然让他们跑了八个人,但他们妄想和我娘斗,想都别想,就算最后他们想逃出去,也过不了百鬼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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