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雅吗?我倒觉得没什么不雅的,这药丸的功效便如其名,乃是助人放屁用的。”阎三君边说,边瞧金掌柜的脸色,见他兴趣缺缺的样子,便解释道:“确切的说,它能帮人排出体内淤毒,助人修行。”
“恩?此话当真?”听到后面说的,金掌柜一下子来了精神。
阎三君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不紧不慢的冲他微微一笑,道:“绝无戏言。”
“这,我”金掌柜欲言又止,沉思片刻,道:“我可否先验药?”
阎三君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要快。”
“那是自然,三少爷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金掌柜正欲起身离去,却被阎三君一把拦住。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药丸的事。”
金掌柜会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在下明白,三少爷尽管放心。”
阎三君之所以会如此谨慎,是担心奇货可居,惹祸上身。在这冥界之中,尤其是在罪恶滔天的阿鼻地狱中,只有懂得低调,才能活的更加长久。
在小厅中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阎三君正闲的无聊,屋门却被忽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入,出现在阎三君的面前。
“公孙文松。”阎三君霍然起身,脸色为之一变,喝道:“你来干什么?”
“恩?又是你。”公孙文松也已认出了阎三君,有些意外的说道。
“是我,老匹夫。难不成又想以大欺小吗?我可不怕你。”阎三君对此人充满了敌意,从一开始就暗自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动手。
当然,他之所以会如此敏感和充满敌意,也是因为上一次被这老头所伤的缘故。当时,若不是九叔暗中保护,他早已化为一团冥火了。
“放肆,小杂碎,你敢骂我?”公孙文松一直高高在上,养尊处优,虽然的确是一把年纪了,可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喊他老匹夫。如今,被一个后生晚辈辱骂,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教训阎三君。
便在这时,屋外又来一人,见情形不妙,一边拉扯住公孙文松的手,一边高呼道:“长老息怒,三少爷乃是药丸的主人。”
闻听此言,公孙文松忽然停了下来,愣了愣,转身问道:“金承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公孙长老,我刚才所说的贵客,便是阎三少爷。那几粒药丸,也是他带来的。”金掌柜见他气消了一半,忙松开他的手,解释道。
“金掌柜,我不是说过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你怎么出尔反尔,告诉这老匹夫了。”阎三君不满意的斥责道。
听到这一声老匹夫,眼见的刚刚降下火来的公孙文松又要暴怒,那金掌柜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解释道:“三少爷有所不知,公孙长老乃是本阁的炼丹师,同时也是鉴定师。刚才那些药丸就是公孙长老亲自鉴定的。”
“哦,哼,早知道是他,我便不鉴了。金掌柜,把药丸拿来,这买卖我不做了。”阎三君对那老头十分厌恶,一言不合,便要离去。
第二十二章 不屈()
见状,金掌柜忙上前安抚道:“三少爷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哎,你要说也可以,先把这些碍眼的人给我撵出去,不然本少爷可没心情听你讲。”阎三君死死盯着公孙文松,不给他留半点情面。
不得不承认,阎三君有时候是个小气之人,睚眦必报,从不遮掩。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要知道眼前之人,几日前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当日若非金掌柜及时拦阻,后果不堪设想。
杀人者人恒杀之。动了杀念,就是仇人。跟仇人呆在一起,阎三君浑身不舒坦。
接连被辱,那公孙文松早已处在暴怒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而他之所以迟迟不曾真的动手,都是为了那几粒小小的臭屁丸。
“小子,你如此辱我,不怕我将你杀了?”公孙文松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盛怒之下,竟还能忍住发问道。
阎三君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杀我?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吧!”
“哦,无知小儿,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我堂堂尸狗魄之境,杀死你这黄口小儿,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公孙文松伸手比划了一下,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闻言,阎三君忽然放声大笑,道:“哈哈,老匹夫,想不到你一把年纪了,吹起牛来却是不费一点力气。区区一魄之境的老鬼,也敢大放阙词,还真是不要脸。”
“恩?你找死。”公孙文松被骂急了眼,再也不顾金掌柜的拉扯,魂力外放,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猛地向四周一震,将金掌柜推到了一旁。而后,他恶狠狠的盯着阎三君,大喝道:“小杂碎,我今日必杀你。”
“呸,老匹夫,杀不死我,我就是你祖宗。”阎三君往旁边啐了一口,像个无良的小痞子一样,跳脚骂道。
其实,自始至终,他都在故意激怒公孙文松,逼他出手,好借机为自己报仇。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那老家伙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面对一个尸狗魄之境的老鬼,阎三君忽然表情肃然,双拳紧握,体内魂力暗涌,随时准备接招。
上一次,他虽用九叔的茅山手印硬抗了公孙文松一掌,却差点丧命,而这一次,他准备充足,不但魂力恢复到九重,而且隐隐参悟道凝聚一魄的方法,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他就能凝聚尸狗魄,进入鬼差级别。
在此前提下,他上次施展的茅山手印已经纯熟了许多,威力也更胜一筹。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依仗,那就是镇魂符。只不过,镇魂符事关重大,他现在还不敢随意使用。而且,他现在是亡魂之体,施展镇魂符的同时也会受到镇压。好在,有九叔这个正宗的茅山道士暗中相助,这个问题便不再是个问题了。
两人剑拔弩张,就在即将交上手的瞬间,却被一个突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药王阁内,不可造次。”
闻声,阎三君与公孙文松同时转身,循声望去,却见金掌柜手持一块黑色令牌,高举过头顶,大声喝道。
“玄武令?”公孙文松一眼认出了那块令牌,正是家族所赐的令牌,持此令牌者,可代表家族掌管一方事务,不管是谁,身份多高,地位多显赫,都要受到节制。若有人敢公然违抗,便是叛族之罪,杀无赦。
公孙文松一脸的诧异,从他的表情不难猜出,他对金承兑拥有玄武令一事并不知情。他盯着那令牌看了许久,方才凝眉道:“你怎么会有玄武令?”
“公孙长老,这件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再相告。还请您老看在玄武令的面子上,不要为难阎三少爷吧!”金掌柜一直举着令牌,缓缓向二人走来。
“哼,你用令牌压我,是何道理?”公孙文松十分不满的冷哼道。
“哎,公孙长老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两位伤了和气。咱们药王阁做的是买卖,和气才能生财,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而撕破脸呢!两位,不如听我一句,各退一步可好?”金掌柜两边打圆场,一边冲公孙文松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一边又向阎三君投来恳切的目光。
听他这么一说,阎三君斟酌了片刻,默默点了点头,道:“我的眼中容不得沙子,只要金掌柜把这里的沙子吹走,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混账,你敢再说一遍?”公孙文松骂道。
“公孙长老,请先下去休息,此事由我来处理可好?”金掌柜如此说着,又将那黑乎乎的玄武令晃了晃。
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虽然语气很客气,但却是在下命令。
公孙文松听得出来,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不从。他狠狠瞪了金掌柜一眼,甩手离去。
目送此人离去,阎三君长出了一口气,道:“终于赶走了一只苍蝇,耳根清净了不少。”
听罢,金掌柜暗自抹了把汗,苦笑道:“三少爷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恩,也好,金掌柜帮过我,我自然不能拂了你的面子,请讲吧!”阎三君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毫不遮掩。
“额,三少爷,我想问一句,那些丸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金掌柜直奔主题道。
闻言,阎三君不喜的皱皱眉,道:“金掌柜,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哦?”金掌柜立即会意,知道自己唐突了,所问的问题有些欠妥。他微微一笑,立即改口道:“三少爷不要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您不方便说,那我不问便是。哦,对了,这是剩下的药丸,请您过目。”
说着,他将那个小瓷瓶递到阎三君手中,请他清点数量。
阎三君接过来,只在耳边晃了晃,听了下动静,便将小瓶收起,很随意的说道:“不必过目了,金掌柜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我们还是来谈谈这笔买卖吧!”
“哦,多谢三少爷信任。但不知三少爷想要怎么做,是想卖药,还是另有打算?”金掌柜问道。
“只是卖药,别无打算。这药丸能卖多少钱,有劳金掌柜给个价,只要合适,我们便成交。”阎三君直言道。
金掌柜心中本想着如何讨价还价,却没想到阎三君如此痛快,竟然让自己给他报价。
金掌柜的眼珠子转了一会儿,心中合计一番,伸手给出了一个数:“一千。”
“一千?”这个价格远远超出阎三君的预料之外,他不由得愣了愣。
见他如此反应,金掌柜还以为自己报低了,连忙解释道:“三少爷,一粒一千,已经不低了,这种药丸从未在市面出现过,有没有副作用还不清楚,我们是有风险的”
“成交。”没等他把话说完,阎三君立即打断道。
第二十五章 尝试()
“九叔,您到底有几成把握?”阎三君有些忐忑的问道。
“恩,一成也没有。”占墨瞳摇了摇头,同样不自信。当然,这个问题也不是自信就能够解决的。
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让鬼修炼茅山道法,等同于给雪人烤火,纯属自残行为。
“啊!这,万一失败了,我会怎样?”阎三君不安道。
“会怎样?你应该想的是能怎样,大不了一死,何所惧哉!”九叔说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切,说的轻巧,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看还是不要尝试了吧!”阎三君打起了退堂鼓,不想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因为他还要留着这条命,重返原来的世界,去见自己心中挂念的亲人们。
然而,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九叔忽然长叹一声,道:“小子,你其实根本没得选,若不按我说的做,你将命不久矣。”
“啊?九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最近几日,你的魂力暴涨,体内符文之力被反克,魂体不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将崩散离析了。哎,可惜,凭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助你重刻符文了。”九叔提醒道。
听此一言,阎三君立时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难怪最近几天总觉得身体有种膨胀感。”
“九叔,我明白您的用意了,我愿意尝试,告诉我,该怎么做?”阎三君主动妥协道,而且看起来,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一条出路了。
占墨瞳沉默片刻,叹道:“这或许就是你的命,小子,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据九叔观察,冥界所修的功法,跟原来那个世界的鬼道有些相似,都是通过吸收至阴之气,来壮大自己的魂魄。所不同的是,鬼道修行者都是活人,三魂七魄俱在;而亡魂不同,它本就是魂念所聚,欲生而不散,只能靠不断的吸收魂力来维持自己的生命。简言之,鬼道修得还是阴阳,而亡魂修的只是阴。
这就是两者之间最本质上的区别。
在道家传承中,阴阳者,天地之始,万物之母也,乃大道至理,合乎于法。所以道法中,阴阳总是并存。
而冥界,只有阴,没有阳,就连漫天的冥火,也是至阴之物。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阎三君,他现在虽是一具亡魂,但体内却有道家符文,一阴一阳,合乎道哉。只不过,他体内的这股阳气十分孱弱,需要运转符文,才能从阴气中转化得来。
也就是说,阎三君的体质十分独特,根本就不是纯阴之体。九叔让他修行茅山道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总而言之,阎三君想活下去,就要不断加固体内的符文,而想加固符文,就必须学会道家真法,而学习道家真法,就要达到阴阳共济,并存一体。
而现在,他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条件,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还没找到阴阳共存的平衡点。
九叔的意思,是让阎三君在双修的过程中,找到那个平衡点,并学会自我控制,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隐患。
当然,这个想法听起来简单,但要真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不过,按照九叔的分析来看,要想找到平衡点,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慢慢打破这两股力量现有的平衡,找到那个将破未破的临界点。然后从这一点开始,寻找新的平衡。
听完九叔的分析,阎三君有些晕头转向,不耐烦的问道:“九叔,您就直接说怎么做吧!”
“急什么,这可是一步险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小子,你到底听懂了多少?”九叔难得的严肃道。
听完,阎三君觉得在理,便仔细回忆了一遍,觉得理解的差不多了,才说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用茅山道法做敲门石,来试探我体内的魂力和符文之力,逐渐打破原有的平衡,然后在建立一个新的平衡。九叔,我说的可对?”
九叔点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
“嘿嘿,九叔,既然如此,那就传授我茅山道法吧!”阎三君下定了决心道。
“哼,臭小子,茅山道法不是已经在你魂海中了,自己去找吧!哈哈”说完,九叔化为一缕白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阎三君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仔细琢磨着九叔的话,想了许久,才恍然大而悟。兴奋之余,他摸了摸脑袋,自语道:“原来所有秘密都在这个符文中,我真是空守宝山而不识啊!”
正如阎三君所言,九叔早已将茅山道法的精髓,融入到他体内的符文之中,一切奥秘皆在其中,能领悟多少,就只能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阎三君不再迟疑,他迅速盘膝入定,将意念集中到魂海那枚符文当中。
这一枚古怪而诡异的符文,乃是道法的集大成体现,即合阴阳,又通术数,变化莫测。
阎三君冥想观符,却是越看越惊,他从最初的符文中,看到了一个世界,从生存到繁衍,再到兴盛,最后到毁灭。当一个世界毁灭后,另外一个世界诞生,从第一株小草开始,到一颗参天大树,从满眼碧绿,生机勃勃,到一片衰草,遍地荒芜。
这样的场景在不断的变化着,每一次都不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变化之后,眼前的世界忽然改变。
阎三君看到一口古井,古井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看上去既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
“来呀,来呀”那人突然向阎三君招了招手,用空灵的声音呼唤道。
听到这个声音,阎三君神智恍惚,竟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不知走了多久,只见那近在咫尺的古井,始终坐落在不远处,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