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果了!”老金不由得大喜,“再来!”
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全神贯注地听从老金的指令。
这么重复了三四次,终于,我感觉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进了我的嘴巴里,而安晨逸也苏醒了,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赶紧放开了他,呆呆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鲜血,心里又悲又喜。
喜的是他终于活了过来,悲的是眼前这种状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按照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终于,安晨逸停止了呕吐,他猛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劲来。
“老金,他到底会吐这么多的血?”我一边轻拍着安晨逸的后背,一边着急地问道。
老金倒是一点儿不慌,他笑了笑,语气很轻松地说道:“昨天我就发现他的胃管有损坏,可还没来得及给他做全面检查,今天居然又受了伤……刚才呀,应该是体内哪个地方被打破了,血流了出来,刚好又遇上他窒息,所以气管反流,把血卡在了喉咙里!现在吸出来了,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他的身体内部在流血啊!”听到这话,我更加紧张了,“万一流到腹腔里,引起严重的感染,那岂不是更危险了?”
“放心吧!”老金摇了摇头,“如果是重要部位出血,你觉得这家伙还能醒过来吗?估计没等我把急救设备拿来,就已经去见阎王了!我推断,应该是胃部以上哪个地方的毛细血管破了,你别看流了那么多血,其实伤口很快能自行愈合,只是不能再继续承受猛烈的撞击了!”
“可是……”我依然有些迟疑。
见我不相信,老金似乎有些不满,他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道:“丫头,你听好了!我是全球排名前十位的外科医生!这种程度的伤情判断,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全球前十?”没想到听到这话,纪月的眼睛倒是亮了,“哇,老金,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厉害!”
听到心上人的夸奖,老金似乎更得意了,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哼,要不是觉得我太年轻,我肯定能排到前三位!要知道,世界上唯一一次换头手术,虽然没有我的出面,可整个手术计划,都是我拟定的……”
“老金!”就在他夸夸其谈的时候,安晨逸轻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摊鲜血,皱起了眉头,“我……吐血了?”
“唉,有我在,你死不了!”老金伸手摆了摆安晨逸的肩膀,连头也没转一下,继续对着纪月说道,“我呢,是很多知名医院的指导顾问,只要我一个电话,全世界不管哪个地方,都会以最高规格的水准接待我……以后你跟了我,不花一分钱,就能环游全球……”
我有些无奈地瞪了老金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咬牙把安晨逸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弄回到轮椅上坐好。
“安晨逸,你体内受了些小伤,老金刚才已经说了,没事的!”我轻声安慰着。
安晨逸点点头,似乎想要说话,可刚一抬头,却愣住了。
“你怎么也吐血了?”他一脸的错愕。
听到这话,我赶紧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朝他笑了笑。
“咦,你不知道吗?刚才是她帮你把卡在喉咙里的血吸出来的!”老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明明刚才还在跟纪月高谈阔论,可一转头,居然分毫不差地接上了安晨逸的问题。
“吸,吸出来?”听到这话,安晨逸似乎有些震惊。
老金误以为他没听明白,竟然开始还原起了我的动作。
“悠悠啊,就这样勾起你的下巴,然后用自己的嘴巴塞进你的口腔,我数一二三的时候,她就开始猛吸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比划着,看得纪月捂嘴直笑。
我闹了个大红脸,立马抬头瞪了一眼老金,嘴里轻声埋怨着:“你别说了好不好?”
老金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哟,你这丫头,还知道害羞啊!”说着,又故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嗯,我明白!虽然呢,刚才你只是采取了一种急救手段,可毕竟嘛,两个人的嘴皮子还是碰到了一起,怎么着也算是接过吻了……小晨子可是全国有名的大帅哥,丫头,这次你是赚到了!”
“老金!”我和安晨逸异口同声地吼了起来,我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安晨逸,发现他也正盯着我,于是立马又移开了视线。
“老金,别说了!”见我和安晨逸的脸色有些难看,纪月赶紧掐了掐老金的胳膊。
“行,都听你的!”老金笑嘻嘻地说着,“死人呢,你们也看了,现在该担心担心活人了!”
“什么意思?”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的心意()
老金朝安晨逸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给他做次全面的身体检查!”说着,他伸长了脖子,冲着外面喊了起来:“老头儿,还在吗?”
那老头立马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鲜血,似乎吓了一跳,可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
“很好!我对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很满意!”老金笑着点了点头,又抽出一张金卡,塞进老头的手里,“拿去,应该够给你媳妇打一套首饰了!回头帮我们把这儿收拾收拾,还有,记住我的话,你什么都没看到……”
“金院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老头欢天喜地地把金卡揣好,笑得十分灿烂。
老金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着我说道:“走吧!”随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纪月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王琦,一咬牙,还是离开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安晨逸,他虽然已经醒了过来,可是脸上仍然一副很痛苦的表情,于是也不敢再耽搁,赶紧推着他离开了房间。
依旧是之前的座位次序,老金和纪月上了驾驶室,我和安晨逸则被安排上了卡车后车厢。
卡车平缓地行驶起来,因为之前老金那番调侃的话,我和安晨逸之间的气氛莫名地有些尴尬,他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这时,我发现宁仲言的样子有些奇怪,他虽然也跟着我移动着,可是却不像以往那样迈开脚走着,更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提着前进。
“宁仲言,你怎么了?”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却赫然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定住了,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想到他连动也没动一样,依然一副呆呆的样子,仿佛魂魄被人抽走了一般。
我这才想起,刚才在殡仪馆帮了我的大忙之后,宁仲言就有如消失了一样,几乎让我忘记了他的存在……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在和中级鬼的博弈当中他也受到影响了吗?
“宁仲言,宁仲言!”我有些慌了,毕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状态,于是伸手猛烈地摇起他的胳膊,“你,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梁悠悠,别动他!”安晨逸皱着眉头,终于开口说了话,“我口袋里有一张黄符,你贴在他额头上,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赶紧弯腰在安晨逸的衣兜里摸索起来,果然找到一条符,于是立马贴在了宁仲言的额头上。
“他到底怎么了?”做好了这些事,我忧心冲冲地问道。
安晨逸轻轻摇了摇头,十分冷静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张符咒可以刺激到他,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那就好!”听到这话,我不觉松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说道。
“梁悠悠……”安晨逸轻声唤出我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迟疑。
“什么事?”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他,脑子里又想起老金的话,耳根子有些发烫。
“谢谢你救了我!”他终于说出了半句话,接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我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听着老金的吩咐照做而已!你最该感谢的,应该是他!”
听到这话,安晨逸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那家伙现在肯定就等着我去跟他道谢,他好趁机又提出那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他们医院的形象代言人!”安晨逸回答得十分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很想笑的感觉,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个老金,还蛮有头脑的嘛……”
“好痛!”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于是赶紧转头一看,宁仲言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撕下额头上的黄符,一脸很不爽的表情。
“宁仲言,你醒啦?”我高兴地走上前去,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他的双眼。
没想到宁仲言没有后退,反而冷不丁地凑了过来,吓得我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嘛?”我瞪了他一眼。
宁仲言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说道:“刚才是你主动靠过来的嘛,我还以为你想……所以就主动点儿啰!”
“臭小子,刚才你突然就不动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赶紧解释,可是不知为何,心情却像是放松了许多。
宁仲言一把将黄符揉成一团,扔回给了安晨逸:“还给你!”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刚才你到底怎么回事?”
宁仲言斜眼瞟了瞟安晨逸,很镇定地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往前走着,一脸坏笑地说道:“梁悠悠,我以前警告过你哦,只要你问了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
“行行行,不说就算了!”我赶紧后撤了几步,一脸警觉地打量他一番,“你,你别乱来!”
宁仲言撇了撇嘴,停下了脚步,虽然脸上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可是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忧虑。
这时,卡车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儿,老金打开了车厢,顺带把木板支好:“下来吧!”
我推着轮椅,走下了卡车,这才发现,原来老金是把我们带到了他名下的医院里!
“金何医院”这四个大字镶嵌在楼间,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显得十分耀眼,这倒是挺符合老金一贯夸张的作风。
“从后门进去吧!”老金探着脑袋,看了看在医院大门口聚集的人群,不觉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我好奇地打量了下这群人,只见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打牌,还不时地喝上两口啤酒,看上去倒是十分惬意。
“老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一脸好奇地问道。
“票贩子呗!”老金一脸的无奈。
“咦,你们是私立医院,怎么还会有票贩子?”我一脸的错愕。
“哼,当然是因为我们医院的医生好嘛!”老金头也不回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请来的可都是行业内知名的专家!好多被其他医院判了死刑的病人,在我们医院都得到了有效的医治!”
“切,吹嘛你,连票贩子都制止不了!”我撇了撇嘴,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老金在前面带着路,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无比的幽怨:“连公立医院都无法阻止这些黄牛党,便何况是我们这些私立的医院呢?唉,总而言之,这些事情是很难管理的,我能做的,就是尽量给真正的病患加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打开了检查室的大门。
“行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吧,我先给他做个b超,检查下腹腔,再拿个胃镜,彻彻底底把他吐血的原因查清楚!”说着,老金一脸坏笑地拉过轮椅,进入房间之后迅速地关上了房间。
我松了一口气,和纪月并排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这才,我发现纪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得格外出神,嘴角不时泛起一丝浅笑。
我心里一沉,她这样的表情,不正是陷入爱河的表现吗?
“纪月!纪月!”我轻声地呼唤起了她的名字。
纪月这才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问道:“悠悠,什么事?”
“你……”我迟疑了一下,小心地斟酌着字眼,“不会真的爱上老金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没想到纪月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反问了我一句。
我愣了愣,赶紧又开始数落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老金年纪比你大太多,以后还会有更合适的人……”
“可是,我就觉得他很适合我啊!”纪月轻声打断了我的话,“悠悠,我明白你对我的好意,我也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跟老金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放松,他很幽默,总是能找到很好的话题来调动我的兴趣,一刻也不会觉得无聊,悠悠,虽然人生还很漫长,可是找到合适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并不容易,我很确定,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他了!也请你祝福我吧!”
既然纪月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我也不好再争什么了,只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便你吧!”
“倒是你,悠悠!”这时,纪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我的头上,“我还没问过你呢,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随即快速地瞟了一眼宁仲言,一把拉过纪月,压低了声音说道:“纪月,宁仲言还在这儿呢,干嘛说这些呢?”
纪月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他在哪儿呢?”
“就在我们俩面前!”我不敢抬头看,只能伸手指了指。
纪月诡异地笑了笑,突然把我拉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转身,把后背对着宁仲言。
“这样,他就听不到咱们俩的悄悄话了吧!”纪月笑得格外灿烂。
我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勉强笑了笑,抬脚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
纪月识破我的小心思,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又强行把我拉回到她的身边。
“悠悠……”纪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都拷问过我好几次了,这次也该回答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梁悠悠啊梁悠悠,你怎么就那么八婆呢?人家的感情明明就是私事,非得刨根问底弄个明白,现在倒好,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个坑……
“我,我没谈过恋爱!”虽然很不想坦白这样的经历,可我也不想骗她,只好垂头丧气地说道。
纪月似乎有些吃惊,她打量了我一番,吃吃地笑了起来:“看你说的时候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还以为你肯定身经百战了,没想到跟我一样嘛!”
“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很不甘心地嘟囔起来,“我呢,是活了二十几年,一直没遇上合适的人!”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呢?”纪月眼神亮晶晶的,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故作夸张地回答:“哦,那可就太多了……我想想看,在福利院的时候,有个小男生长得挺可爱的,虽然他一直欺负我,可我其实挺喜欢他的……后来被收养之后呢,过了一年就上了小学,虽然我们那儿是镇上,可是班上有个男生,我还记得,爸妈都是大城市来的,他的衣服都很时髦,我那时候挺羡慕的,不知怎么的,也喜欢上人家了……”
“悠悠!”就在我东拉西扯的时候,纪月突然皱起眉头,轻声打断了我的话,“我是说正经的!你要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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