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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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 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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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老头背着手往湖畔走去,程宗扬却有点犯难。股东大会还有两三天就要召开,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都要自己处理。而另一边雲涛观的事,似乎也不比股东大会小。

    程宗扬犹豫半晌,还是去了雲涛观。生意有秦桧打理就够了,况且自己今天还没见到死丫头呢。

    这回雲涛观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那些道装打扮的太监见到他都不言声地退开,没有主子的吩咐,这些人甚至没有一个敢过来施礼献殷勤的。程宗扬也乐得轻鬆,旁若无人地迳自来到观後的迷楼。

    台阶上的落叶已经被打扫乾净,郭槐正抱膝坐在外面晒太阳,他气色略差,但神情间少了往日的阴微,多了几分宁静和安祥。陈琳仍立在原地,连腰背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弧度,一动不动。

    程宗扬摇了摇头。这些太监在宫中地位极低,别说一个在大内伺候的陈琳,就是秦翰回来,也照样要站规矩。如果宋国的官员都能和这些太监一样尽心,宋国不敢说在六朝中拔头筹,但绝不会垫底。

    “紫姑娘呢?”

    陈琳道:“在楼内。”

    程宗扬停下脚步,“陈貂珰什么时候在宫里待够了,想出宫散散心,不妨和我说一声。”

    太监无後,若遇上个刻薄寡恩的主子,年老体衰时被打发出宫,无人养老,下场往往极惨。听到程宗扬的话,陈琳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心头不由一暖,躬身道:“奴才多谢公子。”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抬步入楼。

    小紫没有在中间的主厅,而是去了精阁。精阁位于後楼最东侧,在它旁边的山壁上突出一块岩石,形成一个数丈大小的平台。设计者别出心裁地运来泥土,在上面建成一座悬空的苗圃。

    打开精阁的门,从阁中望去,便能看到一处小园,园中还建了座凉亭。只不过窟中不见日光,又多年无人打理,园内除了一些喜阴的杂草,便是大片大片的青苔。

    小紫曲膝坐在精阁的座榻上,一手托着粉腮,一手把玩着什么。

    梁夫人脸色苍白地跪在榻下,她身上缠着一条红绡,勉强遮体,这会儿一手拿着银针,一边翘起手指,将银针刺进指尖,然後挤出鲜血,一滴滴滴在榻前一隻血迹斑斓的玉瓶上。

    鲜血悄无声息地渗入瓶体,梁夫人手指微微发颤,脸色愈发苍白。那隻玉瓶每吞噬一滴鲜血,她就感觉自己虚弱一分。幸好片刻後玉瓶停止吞噬,鲜血顺着瓶身滑下,留下一道殷红的印迹。

    程宗扬道:“又搞什么呢?”

    “人家才没程头儿那么仁厚。”小紫半是讥诮地对梁夫人道:“人家坏事做得太多了,最怕被奴婢反咬一口,少不得收了她的魂魄才好安心。雁儿。”

    雁儿托起梁夫人的手指,按在怀中的布偶上。梁夫人身体一颤,苍白的面孔迅速恢复血色,变得娇艳起来。

    雁儿收起布偶,对梁夫人柔声道:“你被主人收了一魂一魄,这会儿用娃娃的阴魂补足,不会有什么缺失。”

    程宗扬见识过小紫怎么一点点敲碎卓美人儿坚硬的外壳,把那个道行精深的女教御践踏得软泥般柔顺。

    相比之下,梁夫人那点尊严根本不够瞧的。

    程宗扬看着那隻都卢难旦妖铃,“看样子古太监的秘籍都被你搜罗一空,现在还青出于蓝了。”

    小紫笑吟吟道:“古太监脑子好笨,空对着宗门秘籍不知如何施展。如今给了我,是他们幽冥宗的福气呢。”

    程宗扬瞥了眼旁边的侍奴,虽然戴着面具,他仍能认出来两女是惊理和罂粟女,只不过比起江州时候,两女都似乎变得不一样,整个人变得冷漠而机械。程宗扬不知道小紫用了什么手段来控制她们,他也不想知道。但正如小紫所说,绝对的控制,才能保证她们绝不背叛,毕竟这些杀手出身的女子没有一个善茬。

    小紫手臂换了个姿势,程宗扬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的是那块劳力士。

    “一块破表,有什么好玩的。”

    小紫扬起手腕,“它和闹钟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这块假表连发条都没有,完全是靠电池驱动的,一旦没电,就成了彻底的废物。

    “你拆开看过?”

    小紫点了点头,一边皱眉道:“这块表应该根本就不会动,为什么娥奴还说她用了几年呢?”

    终于也有你不懂的东西,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是用电池啊,笨瓜!”

    “是这个吗?”

    小紫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一粒小小的纽扣电池。

    “你居然找到了?”

    “什么是电池?”

    “是一种储存电能的装置……”想把电池给说明白,自己实在没这个本事,程宗扬只好道:“就像龙睛玉,只不过两个储存的东西不一样。”

    “电能吗?从哪里来的?”

    程宗扬痛苦地摸摸脑袋,尽量把自己所能知道的一些关于电能的知识讲给小紫听,可怜自己一个文科生,除了常识性的内容,对电能的了解实在不多。

    好不容易停住口,看着小紫闪闪发亮的眼神,程宗扬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但自己肚子里实在没有存货了。

    小紫嫣然一笑,“很有趣呢。”

    “喂,你昨晚去哪儿了?”

    “人家昨晚本来想去宫里玩,找找有没有什么法子解除梦娘身上的禁制。”

    程宗扬一脸怀疑地说道:“真的吗?”

    “但人家一想,解除梦娘的禁制就便宜你了。所以人家就去镖局了。”

    程宗扬提高声音,“镖局?”

    小紫瞥了他手指一眼,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後道:“你自己去看好了,人家要去睡觉。”说着用一根丝带提起手表,抱起雪雪离开精阁。

    …………………………………………………………………………………

    屏风後幽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两个女子。上面的妇人年逾三十,眉目依然动人,丰腴的**充满成熟的风情。在她身下,是一个年轻几岁的少妇,眉眼温婉而妩媚。

    两女容貌有八分相似,一看便是同一血缘的嫡亲姊妹,然而此时上面的妇人却咬着银牙,神情愤懑。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阮香琳厉声质问着,阮香凝却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我就信任你,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不管有什么事都对你说,”阮香琳盯着妹妹,“可你却在背後暗害我!”

    “有时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那么热衷于名利,总是心思火热地想着攀附上豪门——”阮香琳声音微微发颤,“原来都是你!是你告诉我,要去讨好那些权贵子弟,去巴结他们。”

    “你对我说的话,睁开眼睛,我就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终于想了起来。阿凝,那天在你家里,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让我去讨好高衙内,想办法去勾引他,用身子去抵债……”

    “我是个女人啊,阿凝!是你坏了我的贞节!”阮香琳颤声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十几个恶少像野狗一样趴在我身上,我觉得害怕而又恶心,可一看到黄澄澄的金子,想到他们的身份,我就想和他们去做,想去巴结他们……”

    阮香琳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阿凝,你是不是很开心?”

    阮香凝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自己的姊姊。

    阮香琳笑容渐渐淡化下去,最後变得冰冷。

    “阿姊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阮香凝柔声道:“你仗着姊姊的身份,从小就又霸道又可恶。我只不过比你小着几岁,穿着的衣服,用的东西,都是你使过才给我,可你总觉得理所当然……”

    “你说我害了你——其实还不是阿姊自己贪慕富贵?若你果然是贞洁女子,早就自尽了,哪里会一错再错?阿姊,你其实是个天生的淫材儿,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阿姊是不是想说,你刚才没有这样对妹妹我呢?”阮香凝摇了摇头,用同情的口气说道:“阿姊总是这样,说得好听是直爽,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不肯用心。”

    阮香凝笑道:“妹妹力气不及你,但要让姊姊出醜,原也用不着太用力呢。”

    阮香凝轻柔地说道:“阿姊,莫忘了主人的吩咐。”

第六章 程氏商会() 
第六章

    雁儿道:“她们两个,姊姊对妹妹恨得要死,所以紫姑娘交待:虽然姊妹俩都是奴婢,但在一起时,姊姊要听妹妹的吩咐。”

    程宗扬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要阮香琳对自己的仇家俯首贴耳,死丫头还真够会玩的。无论修为、能力,阮香凝都远在姊姊之下,要想避免被姊姊报复,只有给小紫当好奴婢,靠主人的势力来压服姊姊。

    阮香琳身为长姊,却要听命于妹妹,对妹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她们姊妹彼此嫌隙越深,才好彼此牵制。

    “阮香琳听凝奴的,那凝奴听谁的?”

    “听娥奴的。”

    “太后身份就是不一样,下面还有两个奴婢。”

    “不尽然。”雁儿笑道:“紫姑娘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然都是奴婢,也有高下之分。按照家里定下的规矩,所有的奴婢都要听高位者的吩咐,对她们的命令绝对服从。那些侍奴是奴婢的第一级,阮家姊妹、刘娘娘和梁夫人刚进家门,都是最低一等的奴婢。但在她们四个之间,紫姑娘指定琳奴是凝奴的奴婢,凝奴是娥奴的奴婢,娥奴是莺奴的奴婢,莺奴是琳奴的奴婢。”

    程宗扬这才明白,原来四女转了一个圈,彼此牵制。阮香凝出身黑魔海,刘娥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而刘娥是宋国太后,梁夫人这胡女恐怕也恨她极深。至于梁夫人和阮香琳,因为梁世杰的缘故,两人早已不合。如今阮香琳成了梁夫人的主子,会怎么对待这个奴婢,也不用说太多。

    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知道死丫头经常给自己惊喜,却没想到她这么会玩,只小小布置一下,就把这四个身份、性情、能力各异的女子吃得死死的。

    程宗扬忽然意识到这会儿整个迷楼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周围却是一群体貌各异的美人儿,而且死丫头不在这里,自己对她们有绝对的支配权。

    这种帝王般的罪恶生涯,自己连做梦都没想过。能与此相比的,也许只有在晋宫那几天,但那些日子倒是荒唐居多。一时间他不禁想入非非,自己什么时候退休,和小紫隐居临安,不妨把这些美人儿奴都带上,那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话说回来,死丫头有意避开,也许就是让自己在这儿好好享受呢。程宗扬心头一热,一手搂住雁儿,一手揽住卓雲君的腰身,笑道:“偏你们穿得整齐,我数一、二、三,你们一起脱。”

    雁儿有些尴尬地小声道:“公子……不行的……”

    “不用怕,等你月事净了,我再好好疼你。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育……”

    “公子……是你不行的……”

    程宗扬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说着他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周围一片活色生香,自己心头欲火高炽,这会儿美女在抱,劲箭在弓——可自己下边居然一点都不硬!

    柳下惠!程宗扬脑中跳出这个名字,接着整张脸都黑下来,我才不要被迫成圣人咧!

    “是雪雪……”雁儿又想笑又不敢笑,垂着眼轻声细气地说道:“紫姑娘让奴婢告诉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雪雪咬住。它齿上带有火毒,男人被咬到,会不得行房……”

    程宗扬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难怪从昨晚开始死丫头就总是借口溜得不见影踪,恶狗伤人,竟然影响到性功能,这小贱狗实在贱得没边了。

    卓雲君道:“让奴婢试试。”说着她解开主人的衣服,俯下螓首。

    足有一盏茶时间,卓美人儿低喘着抬起头,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程宗扬欲哭无泪,他扯着雁儿道:“这是什么毒?能不能解?暂时是多久?会不会有後遗症?”

    “奴婢也不清楚,要问紫姑娘才知道。”

    “死丫头呢?叫她来!她的养的狗伤人还想跑!”

    “紫姑娘出门了,要两日才回来。”

    程宗扬咆哮道:“幹!”

    红日渐升渐高,从石隙中透入的光影不住变化,将暗处的楼阁逐一映亮。

    程宗扬躺在榻上,一边举着手指,看着上面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的齿痕,一边吩咐道:“雁儿,让厨房烧水,我要拿那小贱狗煲汤。”

    “紫姑娘带着雪雪出门了。”

    “不急。小火慢慢熬着。等它回来,我把它脖子一拧!”程宗扬狠狠比出手势,咬牙切齿地说道:“先放了它的血,剥了它的皮,再把它剁成豆腐乾大小一块一块的。然後拿热油一煎,出了油再用砂锅慢慢炖……”

    程宗扬说着自己都饿了。这时蛇夫人快步进来,“武二来了,这会儿就在观外,是不是让他进来?”

    “武二?”程宗扬抬起头,“那厮也到临安了?”

    …………………………………………………………………………………

    雲涛观门外停着一辆载满西瓜的大车,一条猛虎般大汉蹲在车旁,正捧着一隻西瓜大口大口吃得过瘾。

    看到程宗扬出来,他把瓜皮一扔,抬起衣袖抹了把嘴,粗声大气地说道:“几个钱!”

    卖瓜老农胆战心惊地说道:“客官吃了六个西瓜,一共是六十个铢钱,客官给五十个便是了。”

    武二郎虎目一瞪,“你当二爷给不起钱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老农几乎吓晕过去,死命摆手,“不敢!不敢!”

    “拿着!”武二郎丢出一把铜铢,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老农连忙推起瓜车,一溜烟走了。

    程宗扬抱着肩道:“二爷,几个月不见,你这耍流氓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长进了。还有脸说‘不用找了’,那把钱我瞧着连三十个铜铢都没有啊。”

    武二郎虎着脸道:“胡说!若是少了,他怎么不问我要?”

    “一口气吃六个西瓜——谁敢问你要钱啊?”

    武二郎左顾右盼,瞧瞧周围没人,一低头从屁股下扯出一隻西瓜,“呯”的敲开,递给程宗扬一半。

    “幹!你还偷瓜!”

    “什么偷的?”武二郎理直气壮地说道:“有眼睛的都看着呢,这是二爷捡的!”说着他狠狠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娘的!这一路渴死二爷了!”

    “你去哪儿了?”程宗扬挑起眉头,“和人家交过手?”

    “二爷走的昭南一路。”他哈哈一笑,“和十方丛林的光头和尚打了一场!痛快!”

    程宗扬一怔,“鲁智深和林教头?”

    武二郎点了点头,他几口把大半个西瓜啃完,随手丢开瓜皮,然後道:“鲁师兄和林教头被人追得紧,又都受了伤,他们商量了一下,如今在沐羽城安身,等过了风头,再去江州。”

    程宗扬一直在担心林鲁两人的下落,听说武二和他们见过面,才放下心事,但接着他又纳闷起来,“二爷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肯免费办事?”

    武二郎横着眼道:“怎么说话呢?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这叫义气!你懂个屁!”

    “等等,这事儿我没请二爷出手吧?到底是谁让你去的?”

    武二郎悻悻道:“还能有谁?紫丫头呗。”

    程宗扬拖长声音,“哦……”

    武二郎哼了一声,“二爷乐意!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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