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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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 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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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大哥坐镇江州,重新组建大营。加上你的直属营,一共九个营,二千七百人。”崔茂道:“营中老兵还有一千余人,其他都是这一次新招募的,眼下由二哥统一训练。”

    “因伤残退役的老兄弟有一百多人,都安排在水泥坊。按你信中的要求,沿江建了二十个水泥窖,如今每窖每日大概能烧制水泥三百石。建窖时祁掌柜来看过,按他的推算,如果人力、材料充足,每窖能烧制五百到八百石。”

    二十座水泥窖,每天六千石的产量,一年大约二百万石——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小,其实折算下来年产量才等于十多万吨。即使每窖日产量提高到八百石,年产量也不过三十万吨——还不及台泥一个月的产量。

    但即使以目前产量计算,每年二百万石,每石售价一枚金铢,就是二百万金铢。代理八折,也有一百六十万金铢,而包括人力、原料、运输的全部成本,不超过五万金铢。

    当然,这是技术垄断下的暴利,而且江州亟待重建,生产的水泥不可能全部出售,大部分还是自用,算下来收益并不太多。在程宗扬的计划中,三年内,水泥的售价将逐步下调到每石一贯,产量也相应提高。如果江州水泥产量能稳定在五百万石,单是水泥销售,每年就能给江州带来上百万金铢的收益。

    崔茂道:“孟大哥的意思,水泥坊的支出、经营、管理,由你来安排。除了退役的兄弟,营中的军士尽量不参与经商。”

    程宗扬叫道:“我还想从营里抽调人手呢。先说好啊!子元无论如何要留在这边,给我帮忙!”

    在李师师的治疗下,俞子元伤势恢复远远好于预期。他用仅剩的一条腿稳稳站起身,举臂向几位校官敬了个军礼,“子元不能再追随几名营长征战疆场。我星月湖……星月湖大营……”说着他声音哽咽起来。

    卢景怪眼一翻,“你活着是我星月湖的人!死了是我星月湖的鬼!”

    被他毫不客气的一喝,俞子元苍白的面孔似乎放出光来,他挺起胸膛,朗声道:“是!”

    程宗扬扶着俞子元坐下,笑道:“你就算不上战场也一样得替我办事,想偷懒可不成。”

    俞子元笑道:“程头儿你放心吧!”

    崔茂把一份簿册交给程宗扬,“这是大营的账簿。”

    程宗扬也知道经商对一支军队的危害,并没有强行从营中挖人,他把簿册递给李师师,考虑了一下,“这样,军事与商业分开,建康世家也有入股的,每家出一个人,到江州商会帮忙。但仅限于市场销售。水泥的制作和账目管理,由咱们自己来做。另外,我建议开设一所军校,为星月湖大营储备人材。”

    崔茂与卢景对视一眼,“可以。”

    卢景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退役的兄弟们能安身就成!”

    程宗扬笑道:“五哥尽管放心,保证咱们营里的兄弟都能养家糊口!”

    萧遥逸道:“别忘了水泥坊利润有四成是我的!”

    “没入股的时候说给你四成,现在已经入股了,就按股份来。”

    崔茂道:“张少煌他们的股份也算吗?”

    “当然。”程宗扬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们的股份只要还在,咱们就不用担心晋国会从背後给咱们一刀。”

    萧遥逸不乐意地说道:“我们辛辛苦苦守住江州,倒让那班酒囊饭袋坐地收钱。”

    “不管怎么说,张侯爷他们的部曲也出了力。何况……”程宗扬笑眯眯道:“萧刺史可以收税嘛。”

    “没错!”萧遥逸兴奋地一击掌,“我收五成的税!”

    “打住!你收一半的税,江州哪儿还有商人敢来?最多值十税一!”

    “值十税三!”萧遥逸道:“我都穷得当裤子了!衣服还是出门时借的!”

    程宗扬扭过头,“月少校,你看呢?”

    “水泥坊商税一成。外加一成的特别安全开支,由星月湖大营收取。”月霜显然也很不满意给那些建康世家子弟分成,“毕竟水泥坊的安全是由大营来保障的。”

    程宗扬很想指出税收就意味着官方有提供安全的义务,但公然和月丫头争辩显然是一种缺乏理智的行为,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秦桧笑道:“难得诸位来临安,在下已经在北瓦子订了席位,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诸位连日辛苦,今日好好轻鬆一番。”

    萧遥逸道:“去什么北瓦子?要去就去中瓦子!”

    程宗扬道:“中瓦子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

    “在太平坊。”秦桧用唇角小声道:“是临安城青楼聚集之地。”

    程宗扬恍然大悟,“还是小侯爷懂行啊。”

    月霜面冷如冰,萧遥逸却没看到,只顾着乐滋滋道:“废话!那些姊姊们,我可想了十好几年了!”

    林清浦咳了一声,说道:“北瓦子多是说书卖艺的,月小姐与诸位姑娘若有兴趣,便由在下陪各位往北瓦一行。”

    月霜道:“我倦了。相雅,你若想看便去吧。”

    卢景与崔茂对视一眼,“我们往城北去一趟。”

    崔茂摸出银酒壶,笑道:“今天是齐雲社进入正赛的最後一个机会,我和五哥念叨了一路,这场鞠赛可不能错过。”

    程宗扬道:“上次在橡树瓦子,我看到有人用水镜术转播鞠赛。”

    “看水镜哪里有身临其境来得过瘾?”崔茂似乎不经意地说道:“我和五哥顺路再去趟齐雲社,今晚就不回来了。”

    “那好。”程宗扬扭头道:“秋爷,你的意思呢?”

    秋少君摇头道:“我不去。”

    “怎么?秋爷肚子还没好?”

    秋少君认真道:“他们都走了,我要守护月姑娘的安全。”

    程宗扬还未答话,萧遥逸便一把攀住秋少君的肩膀,“既然到了这里,哪儿用你守呢?咱们圣人兄早就安排妥当了,对不对?”

    程宗扬拍着胸膛道:“尽管放心!这翠微园绝对安全!”

    “听到了吗?”萧遥逸对秋少君道:“你爱幹嘛幹嘛,只要别在园子里待着就成。”

    秋少君也是少年心性,既然不用自己值守,当然乐意,兴奋地问道:“有驯养虫蚁的吗?”

    “虫小子,你来临安可来对地方了。”程宗扬笑道:“临安城调教虫蚁的手段,天下无双!”

    秋少君高兴地说道:“我要看蚂蚁赛跑!”

    “蚂蚁打仗你看不看?”

    秋少君大摇其头,“打打杀杀,有伤天和,蝼蚁亦是性命,我只要能看它们赛跑就挺高兴的。”

第四章 冷颜月霜() 
第四章

    众人分成四路,秦桧、萧遥逸带着萧五一道去青楼汇集的中瓦子,林清浦与相雅、秋少君等人往北瓦子,各处观赏临安的热闹繁华。卢景、崔茂、匡仲玉和星月湖大营一些老兵则同去看自家鞠社的比赛。

    月霜带来的人中有不少雪隼团的旧部,此时与临安分号的同伴重逢,各有一番欣喜,当即由冯源领着热热闹闹去城中饮酒。只有月霜留在翠微园休息。

    众人分头行动,安全是个大问题,好在此时外患尽去,皇城司与自己的关系又非比寻常,众人只要不是主动找事,自己都有法子把他们保下来。程宗扬叮嘱几句,便放众人离开。

    李师师捧着账簿道:“这些放在哪里?”

    “我来处理吧。”程宗扬接过账簿,笑道:“这样花枝般一个美人儿,让你染上铜臭都是我的罪过。”

    李师师粉颊微微一红,应声道:“君子不器。”

    听到李师师掉文,程宗扬立刻很光棍地说道:“我认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伤,还是少劳心费神的好。对了,郭公公那边你多留些心,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如果他就此不治,我可太对不起他了。”

    “郭公公今日精神略好了一些,晨间奴家喂他吃了点粥。”李师师停了一会儿,“但他的伤势太重,只怕要明宗主才能治好。奴家的医术只能略尽人事,勉强护住性命。”

    “明静雪?怎么才能请动她?”

    李师师摇了摇头,“明宗主每年有一半时间雲游天下,行踪不定。余下一半时间多在山中闭关,寻常见不到的。”

    程宗扬道:“燕姣然呢?”

    “燕师叔一直在光明殿教导内堂弟子,而且燕师叔习的是疫病之术,除非有大疫,危及黎民百姓,很少出手救治。”

    听到师叔的称谓,程宗扬想起正宗门派中,对于师门长辈,无论男女都以师伯、师叔相称,师姨、师姑之类的称呼多是家传门派。

    “你那师伯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子。”李师师骇然笑道:“光明观堂哪里来的男子?”

    喜爱豪放派的大苏诗词,酷好饮酒,无醉不欢,自己给自己剖腹疗伤——对光明观堂这位女大夫,程宗扬只能说自己佩服到五体投地。幸亏不是她教的乐丫头,不然给自己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酒鬼,那才有的头痛。

    郭槐从皇陵回来,伤势一直不见起色,程宗扬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等他伤势稳定一些再说。

    李师师回内院给郭槐换药,程宗扬捧着账簿边走边看。战事刚一结束,水泥坊竟然已经出产了一批水泥,刚出窖就被各地来的商人争购一空,最高卖到五十银铢一石,石超仗着股东的身份,好不容易才拿到两千石的货。

    那些商人争买水泥肯定不是贩卖,十个有九个都是想弄明白水泥的制法,好大发横财。刚才闲谈时郭盛也提到,战事刚一结束,江州附近的水面便多了许多船隻,无一例外都在挖掘江底的泥沙。星月湖等人对此不加理睬,没想到殇侯却打着江州守军的旗号挨个罚款,狠狠敲了一笔,最後惹得船东往宁州告状,老家伙才收敛了一些。

    水泥的制法不可能保密一辈子,但程宗扬相信,至少这批星月湖铁杆老兵故世前,水泥的秘密不会外传。有几十年时间,已经足够自己数钱数到手软。到时不用别人来求,自己主动就会把制作方法公开——总不能和前面那些穿越者一样敝帚自珍,把这些可以惠及世人的发明都带到坟墓里去。

    程宗扬心头忽然一动,扭头朝旁边的院子看去。月霜冷冷看着他,然後转身回到院内。

    程宗扬心里直犯嘀咕,脚下却不由自主跟着月霜进了院子,一边堆起满脸笑容道:“月姑娘,你好啊。”

    月霜冷着脸道:“那个女子是谁?”

    程宗扬一愕,“哪个?”接着他明白过来,“哦,你说师师姑娘!她是光明观堂门下……”

    “光明观堂?”

    眼看月霜露出怒意,程宗扬连忙道:“她已经不打算回师门了!”

    月霜愤然道:“竟然私出师门?光明观堂门下都是这样不敬师道的无耻之徒吗?”

    程宗扬心头蹦出几个字:月丫头、呷、醋、了!

    程宗扬笑嘻嘻道:“你好像瘦了呢。”

    月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进房,“呯”的合上房门。

    “哎哟!我的脚……”程宗扬抢先一步把脚塞进去,这会儿顿时惨叫起来。

    月霜恨恨鬆开手,“滚出去!”

    程宗扬趁机挤进房内,笑道:“这房间是我专门让人布置的,怎么样?合不合你心意?”

    月霜一脸鄙夷,“这样艳俗的颜色,真是可笑!”

    “让你说对了,”程宗扬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照着临安当红粉头的香闺布置的,看到那张春凳了吗?用用你就知道它的妙处……哎哟!”

    月霜在他脚上用力一踩,恨声道:“滚开!”

    程宗扬涎着脸朝月霜凑过去,月霜抬手一掌,掌势犹如刀锋,显然在星月湖大营这段日子大有进境,让自己来接这一招,还真不好接。

    程宗扬也有办法,一边举起账簿,一边急忙叫道:“小心账本!整个大营全靠它了!”

    月霜犹豫了一下,收掌变招。程宗扬趁机一扑,搂住月霜的纤腰。月霜抬膝欲踢,程宗扬右手原样把账簿一递,挡住她的去路,嘴里嚷道:“小心!都是钱啊!”

    月霜不甘心地收回膝盖,却被程宗扬趁势一挤,伸腿挡在她腿间。

    月霜咬牙道:“无赖!”抬手给他一个耳光。

    “拿好!”

    程宗扬把账簿往月霜手里一塞,趁她不得已拿住账簿,腿一顶,身一沉,犹如泰山压顶一样,合身把月霜压在春凳上,一边笑眯眯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不但无赖,而且还很无耻……”

    说着他挺起腰身,隔着衣服暧昧地顶在月霜身下。月霜玉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咬着唇,恨恨盯着这个可恶的男子。

    程宗扬却皱起眉,“寒毒又发作过?”

    月霜勉强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月霜道:“你走後第五十七天。”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正好是宋军撤退时的事。

    “两个月?”程宗扬道:“月事正常吗?”

    月霜羞恼地说道:“滚!”

    程宗扬拉住她的衣带威胁道:“你要不说,我就自己看了!”

    月霜只好道:“前天刚净的。”

    程宗扬一把拉开她的衣带,严肃地说:“我还是亲眼看看比较放心……”

    “你这个无赖——唔……”

    程宗扬吻住她的红唇,一边解开她的小衣。月霜嘴唇像冰一样凉,牙关咬得紧紧的,拒绝他的舌尖进入,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

    光线透过粉艳的纱帐变成暧昧的肉红色,空气中有着汗水淡淡的香气。

    程宗扬**的肩膀印着几道指甲抓出的血痕,露出一脸无奈。月霜侧身背对着他,娇躯像裹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包着被单,显然没有被他占到什么便宜。

    “……粮价从每石六百铜铢涨到两千四百铜铢,三个月时间涨了四倍。加上去年推行方田均税法,宋国粮食大量欠收,各地常平仓储备本来就不足,到了今春青黄不接时候,各地存粮水一样往外流,前方又是一连串的失利,再打下去,宋国财政非破产不可。”

    “……就这样,我用纸币替宋国官方换来一批急需的粮食,宋国则赶在战局恶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断然撤军,避免了一场从军事到政事的大溃败。”

    月霜皱起眉头,“你自己印纸币,用自己的财产担保,交给宋国官府去用,再用纸币高价收购自己的粮食——你到底是从哪里赚钱的?难道换来的不是一堆纸吗?”

    “要搞清这个问题,先要弄明白一件事——什么钱?”程宗扬道:“我来举个例子,如果你卖一石粮食,有人用十张羊皮和你换,你换吗?”

    “当然换。一张羊皮可以卖二百铜铢,十张就是两贯。”

    “如果有人用十枚贝壳换你的粮食呢?”

    “贝壳?”月霜断然道:“当然不会。”

    “同样是钱,六朝用的是金铢、银铢和铜铢,朔北的游牧民族用的是羊皮,南海一带用的则是贝壳。如果我们换个角度,你生活在南海,假如钱铢在那里完全不流通,所有的交易都以贝壳计价,你打来一条鱼,有人出十个铜铢,你卖不卖呢?”

    月霜犹豫了一下,“不卖。铜铢在那里一点用都没有。”

    “没错。所以货币的载体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货币能换来什么,也就是货币的信用。假如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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