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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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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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也乐了,「不说这个了。吴大刀受了伤,我让他留在江州。你把人都交给他,你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筠州。」

    「成!」敖润立刻跳了起来,连酒壶也忘了拿,一阵风似地跑回住处。

    程宗扬叹了口气,他一开始就想著怎么把敖润拉拢过来,没成想会接下大半个雪隼团。

    石之隼战死,薛延山遇袭,头一次和敖润见面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公平、正义的雪隼团就这样消失了?

    吴战威受伤,没办法跟自己去临安,况且江州也需要留个心腹,好收拢雪隼团的剩余人马。程宗扬打算只带敖润和小紫一同走。至於武二郎,听说江州有苏荔的投资,这会儿打都打不走,还是留在江州更放心一些。

    离开江州之前,还有件事要解决——加上武二郎打晕那个兽蛮武士,自己手里已经三个兽蛮人,如果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秦翰怎么训练出兽蛮营,对自己将来组建公司的保安部队大有好处。

    …………………………………………………………………………………

    「吾叫豹子头!」

    头一个兽蛮人报上名,就把程宗扬给镇住了,难道自己运气这么好,梁山五虎将一下就撞上两个?

    「是教头吗?你老婆是谁?跟花和尚熟不熟?是不是姓林?用的什么枪?」

    那个豹首巨眼的兽蛮人当时就糊涂了,过了会儿才道:「吾不会使枪。吾就叫豹子头。」

    程宗扬拍案道:「不会使枪你叫什么豹子头?你呢?叫什么名字?」

    「吾叫青面兽!」这是三名兽蛮人里唯一有点人样的,就是脸上一大块青色的兽斑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狰狞。

    「卖过刀吗?」

    「……没有。」

    「一边去!下一个!」

    那个碧眼金睛的兽蛮首领挺胸道:「金兀术!」

    程宗扬瞪著他看了一会儿,「为宋国效命的金兀术?你可真能耐啊。」

    金兀术被武二郎一通狠揍,此时还有些鼻青脸肿,他瓮声瓮气地说道:「谁给吃的,吾给谁效命!」

    「狼主,你这可混得够惨。」程宗扬盘腿坐下,「说说,你们怎么和秦太监打起交道了?」

    这支兽蛮人是宋国边陲一个部族,人口并不多。本来一直住在山中,很少与外界打交道。三年前,接连两年天降暴雪,部族养的畜牲大多被冻死,山中的猎物也所剩无几,眼看要全族饿死,他们试图出山劫掠,却撞上了秦翰的选锋营。

    一场大战下来,兽蛮人被秦翰打服,在饿死和投降之间选择了後者,从此加入选锋营,成为秦翰麾下的一支蛮军。

    对於金兀术、豹子头、青面兽他们来说,所有的人类都差不多,只要能吃饱饭,给谁卖命都一样。

    「老敖!让人烤只羊来!三只!」

    半个时辰後,程宗扬对著大嚼的金兀术道:「怎么样?往後给我干活吧。」

    三名兽蛮人一边「卡卡」咬断羊骨,撕扯羊肉,一边拚命点头。金兀术含糊地说道:「一天一只羊,吾把命卖给你!」

    「一天一只太多了,五天一只!」

    「三天!」

    「霍!狼主,不笨啊,还会讨价还价。我再多给点儿,每个月六只。」

    金兀术扳著指头一阵猛算,可惜少了一根手指,怎么也数不清楚,最後抬起头道:「太多了!」

    程宗扬笑咪咪道:「那就每个月五只。」

    金兀术用力点头。

    「那好,往後我每个月给你们每人五只羊,如果省著点儿呢,每天都有羊肉吃,如果一顿吃完,往後没得吃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金兀术露出「你在污辱我智商」的表情,「吾省得!」

    豹子头和青面兽也笑逐颜开,只是那笑容著实可怖了点儿。

    程宗扬扭头对敖润小声道:「我是不是挺坏的?」

    敖润朝他竖了竖拇指,低声道:「程头儿,你胆子真大。」

    程宗扬道:「要不是他们被秦太监训练了三年,我才不敢收呢。老敖,找著武二那斯了吗?」

    「没见著人。不过打听出来了,说他和秋道长比武去了。」敖润咧了咧嘴,「程头儿,我瞧著秋道长胆子比你还大。」

    「那不是胆大,那叫傻!」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收拾收拾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

    「我们去临安!」程宗扬趴在床上笑嘻嘻道:「你还没见过西湖吧?我打算在湖边买处宅子,等到荷花盛开的季节,咱们一起划船到荷花深处,然後……我就把你给办了!桀桀桀桀!」

    小紫打了个呵欠,「我不去。」

    「不去西湖我们就去葛岭,山中野,合,四望无人,清风拂体,落花满衣,肯定别有搞头。」

    「我不和你去临安。」

    「咦?为什么不去?你老爸的坟就在临安,我还打算和你一起上坟,好往他墓碑上撒尿呢。」

    「人家说了不去。」

    程宗扬不再耍宝,坐起来道:「死丫头,你是说真的?」

    小紫道:「我要在江州待一段时间。你自己先去好了。」

    「别胡闹了。我走了,你欺负谁去?又打算祸害谁呢?」

    「人家好久没见殇侯了,要跟殇侯修习一段时间。」

    「少蒙我!你肯定操著什么坏心呢!」

    小紫嘻嘻一笑,「不告诉你!」

    程宗扬完全没想到小紫会要留在江州,自己已经和一圈人都告辞过,况且时间紧迫,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好说歹说,小紫都没有答应,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梦娘对他们的交谈浑不在意,只安安静静地画著自己的图,雁儿却听得眼泪汪汪,刚**初度,她怎么也不想和主人分开,可女主人要留在江州,她也只能留下。

    程宗扬气急败坏,「你就不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寻花问柳?」

    「哦,差点儿忘了呢。」小紫把一只瓷瓶塞到他包里,「这是殇侯仿你的药片做出来的,药性类似,就是药效差了一些。你要嫖到不肯配合的妓女呢,就喂她一颗,保她乖乖听话,让你快乐无比。」

    「干!」

    …………………………………………………………………………………

    程宗扬著实想不通,自己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给死丫头跪下了,小紫还是要留在江州。

    这事真是让自己郁闷坏了,广阳重逢之後,程宗扬就发誓,今生今世与死丫头永不分离,没想到死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

    为此,自己还去找了死老头。结果换成朱老头模样的老东西一脸惊讶,「还有这事?」

    然後朱老头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猥琐笑脸,亲热地说:「小程子啊,要不大爷陪你去?」

    「去死!」

    程宗扬气冲冲出来,索性来了水香楼。

    兰姑用雀羽扇遮住下巴,娇笑道:「公子,要不要奴家来伺候?」

    程宗扬一下泄了气,「算了。老四嘴上再不在乎,我也不想打他的脸。」

    「瞧你说的,奴家又没卖给他作妾。」兰姑抛了个媚眼,「难道公子要这么硬挺著回去?」

    程宗扬真是硬挺著回了客栈。雁儿已经等了许久,看著他沉著脸,也不敢作声。

    程宗扬的气恼渐渐平息,最後长叹一声。

    忽然一个细柔的声音轻轻响起,「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雁儿眼波如水,在他耳边轻唱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是什么?」

    「秦少游的鹊桥仙。」

    雁儿柔声唱出下半阙,「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少女清歌皓齿,莺喉婉转,一字一句都彷佛带著似水柔情。忽然另一个充满韵味的歌音响起,「两情若是长久时……」

    梦娘媚软的歌声带著说不尽的缠绵,轻叹般唱道:「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阙歌罢,梦娘露出茫然的神情,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唱出这阙鹊桥仙来。

    程宗扬气哼哼道:「死丫头真大方啊。把你打发来,她自己怎么不来呢!」

    门外传来小紫的轻笑,「程头儿,你用过她们两个还能站起来的话,人家就帮你吹箫哦。」

    程宗扬立刻跳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死丫头!你输定了!」

第一章 师师() 
第一章

    金明寨中军大帐内一片死寂。夏用和白发萧索,那双赖以成名的夜眼虽然仍像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中却多了一分阴冷。秦翰双目低垂,神情间看不出半分喜怒。

    秦翰战功赫赫,此役虽然是前来助战,但夏用和也未曾以寻常客将看待,两人分左右而坐。不过最上方的主位此时却空著。昨日一战,前来督战的翁应龙被八牛弩射中,至今生死未卜。

    另一名大貂璫李宪按著宫里的规矩,叉手立在秦翰身後。李宪虽然是内侍出身,但文武双全,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不过在秦翰身边,他始终是一名新晋的後辈。对於秦翰的位置,李宪没有半分妒意。夏用和策划多日的决战却以宋军大溃告终,若不是秦帅的选锋营力挽狂澜,在乱军之中护住中军大纛不失,局面只怕已经无法收拾。

    下面站立著宋军的高级将领。捧日、龙卫二军一共有四个厢,四十个军都指挥使,然而此时,留在帐中的只有半数。

    江州之战打到今日,谁也没有想到三川口一战首先遇挫的捧日左厢军,如今却成了兵力最完整的一支。第一军都指挥使曹琮、第二军都指挥使折继闵、第三军王信、第四军都指挥使王仲宝……包括刚刚接任第十军都指挥使的种世衡均在列,实际兵力超过六个军。

    四名厢都指挥使中仅存的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石元孙低著头,手掌不停抹著斗篷,掌心的冷汗似乎怎么都擦不乾净。今日的决战,他的捧日右厢军损失最为惨重,星月湖大营接连攻破他四个军,一战下来,损失几乎与经历过定川寨惨败的龙卫右厢军相当。

    四厢中伤亡最惨重的莫过於参加过好水川之战的龙卫左厢军,主将任福连同七名军都指挥使战死,另一名军都指挥使范全又在定川寨一战中被杀,幸存下来的只有朱观、王达两名军都指挥使,加上新任命的刘宜孙也不过三人。

    会议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却没有一个人发言。刘宜孙几次想开口,都被後面的张亢拉住。

    良久,夏用和微微欠了欠身,「秦帅?」

    秦翰点了点头,「好。」

    夏用和也点了点头,然後道:「散了吧。」

    帐中的将领如梦初醒,参差不齐地向几位主官跪地施礼,然後铁甲铿锵地离开中军大帐。

    刘宜孙一头雾水,出了大帐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张亢冷冷道:「要退军了。夏帅请秦帅断後,秦帅也答应了。」

    明白过来的刘宜孙无言以对。仗打到现在,粮草已尽,士气全无,除了退军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希望秦帅的选锋营能牵制住江州贼寇,免得在撤退中再次遇袭溃败。

    「王指挥!折指挥!种虞侯!」

    张亢熟络地打著招呼,叫住几名将领。几人似乎随意地聊著天,十分默契地避开撤军的话题,口气虽然称不上轻松,但也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

    刘宜孙默默看著,发现张亢叫住的将领有捧日左厢军的王信、折继闵、种世衡、郭逵,龙卫右厢军的赵珣,但没有一个来自捧日右厢军石元孙麾下的将领。

    众将交谈片刻,也没有说什么,便各自散去。但张亢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每个肯停下来寒暄的将领都将是自己在江州之战中最可靠的友军。

    「这一仗打完,捧日、龙卫两军的将领恐怕要全换一遍。」回去的路上,经过金明寨被焚烧过的辎重营时,张亢这样说道。

    短短两个月内,遭遇过战败、父丧、被囚、执掌一军这一连串的经历,刘宜孙成熟了许多,已经没有初来时担当先锋的锐气,他沉默多时,然後道:「若不是这一战,谁能想到禁军最精锐的上四军,会落到如此地步。」

    「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只要能在几位主官面前混个脸熟,就能提拔。」张亢道:「这仗能打到今天,已经称得上将士用命了。」

    刘宜孙默默无言。出师之前,他一直认为捧日军兵强甲精,是天下有数的强军,直到在江州城下,他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败雄师,意识到上四军与真正的精兵差距有多大。

    张亢道:「眼下三位厢都指挥使出缺,削尖脑袋找门路的也不知有多少。」

    刘宜孙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你不会想让我当厢都指挥吧?」

    张亢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三个厢都指挥使的位子,卖掉两个,还得留一个装点门面。我看不是王信,就是周美。」

    「为何不是曹琮?」

    「曹琮家世显赫,又有战功,一个厢都指挥使是跑不掉的。不过他未必肯留在禁军仰人鼻息。」张亢拍了拍衣服,「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也不准备再留在禁军。」

    刘宜孙一惊,「你要弃军从文?」

    「好不容易转成军职,为什么要放弃?」张亢道:「筠州恐怕要设军,我想要这个都监的位子,你来帮我。」

    「怎么帮?」

    「给我一个都。」张亢毫不掩饰地说道:「我过烈山去抢些财物。」

    「你!你……」纵然相交多时,刘宜孙仍被他**裸的口吻惊呆了,怔了半晌,才放缓口气,「你是进士出身,当都监的资格已经够了。」

    「够资格有什么?没有钱哪里能当上?」张亢的面容在营地零星的灯火下忽明忽暗,「兵部、枢密院、太尉府,处处都要打点。」

    「那你为什么要过烈山?不是过江吗?」

    「过江抢晋国的?」张亢冷笑道:「去投北府兵的罗网吗?」

    刘宜孙彻底惊呆了,「你要抢宋国的百姓……」

    「那我就是丧心病狂之徒。」良久,张亢吐出两个字:「昭南。」

    一股寒风拔地而起,吹起身上的衣袍,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

    江州城西的客栈中,一片旖旎春色。淡淡曦光映在红绫帐上,帐内传来柔婉的歌声,「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行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充满韵味的诗句如歌如画,静心去听,彷佛乘在一条摇荡的小舟上,伴著优雅的箫声穿过一座座烟柳画桥,如梦似幻。

    小紫斜身坐在程宗扬绷紧的腹肌上,手肘支在程宗扬胸口,一手托著香腮,她身上披著一条紫色的缎子,裸露出雪滑的香肩和晶莹的玉足。她用足尖轻轻佻弄著梦娘的玉体,笑道:「阿梦是才女呢……还有吗?」

    梦娘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小紫在梦娘玉颊上捏了一把,笑道:「不记得就罢了。好了阿梦,诗也吟过了,我们换个姿势吧。」

    程宗扬张著腿,大模大样地半靠在榻上,背後很舒服地垫著几个枕头,虽然这会儿身边群芳环绕,他的脸色却不是一般的难看。

    「死丫头,」程宗扬字字血泪地说道:「天都亮了——你该玩够了吧?」

    「没有啊。」小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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