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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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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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你肯定用什么妖法了吧!我才不信月霜会告诉你这些!」

    小紫抱住手臂,冷笑一声,「程头儿,你真没用,一骗就骗出来。」

    又被骗了!程宗扬心里惨叫。这边小紫已经用力踢了他一脚,「好啊,你敢和她上床!」

    「误会啊!我们之间完全是误会!」程宗扬抱著腿叫道:「你要觉得吃亏,我也陪你上床好了!」

    「讨厌!」

    「喂,别跑啊!刚才你答应过让我亲一口的!哎哟……」

    …………………………………………………………………………………

    在船上相处几天,程宗扬和雪隼佣兵团的汉子已经混熟了。开始大家还对这个六扇门的年轻捕快有点戒心,程宗扬赶紧解释,只有自己小姨是六扇门的人,他本人是做生意的,跟六扇门没什么关系。

    冯源沉吟道:「我说副队长在六扇门好端端的,怎么非要跑到晴州当佣兵,原来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啊。」

    老张道:「副队长和你的事,是你小姨牵的线吧?我看她们两个很要好啊,这两天整天待在一块儿。」

    新加入的佣兵汉子道:「哎哟!你不会就是和小侯爷光屁股在船上跳舞那个吧?可不是!整个建康城都知道了!真的不是啊?我说呢,你看著也没那么不要脸嘛。喂,六扇门内斗的事究竟是真的假的……」

    敖润道:「六扇门!六扇门!你们少说点不行吗?喝酒!喝酒!」

    敖润「光光」喝了两碗,喘著气道:「老程啊,你那天一脚把我踢晕,後面的事我没看到,可泉捕头……那功夫可真邪门儿!」

    程宗扬道:「郑捕头的拘魂锁也很邪门嘛。幸好我姨奶奶来的及时,要不我小命就没了。这件事六扇门自己去办,咱们就别管了。来!喝酒喝酒!」

    靠著小紫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话,终於把瓠山发生的事支吾过去。接下来谈起生意,大家分外相得。

    敖润口沫横飞地说:「我们雪隼佣兵团可是晴州一等一的大团!宗旨就是公平、正义、勇气和责任!老程你要有货,就交给我们雪隼佣兵团!别管是不是是远在天边,都保证给你顺顺利利送到!你瞧我这些兄弟,老张!八极门的高手!一身横练功夫,早就是第四级入微的境界!放哪儿都响铛铛的!副队长就不用说了,正经的巾帼不让须眉!冯大,法!平山宗的大,法师!一手火法出神入化!你去打听打听,像我们雪隼团这样每个队配一名法师,有几个佣兵团能做到?不说远的,建康城赫赫有名的云家,在晴州的货物也是我们押运!」

    「你们和云家也挺熟?」

    「那当然!云家在晴州有好几家商号,都是云六爷亲手打理。他跟我们团长薛延山,副团长石之隼,都是过命的交情!不瞒你说,老敖这次到建康,就是从云家得的信。」

    程宗扬笑道:「越说越近了。云家和我也不是外人,这顿我请客!」

    「哪儿能让你破费!」敖润把口袋拍得山响,「我们雪隼团有的是钱!」

    程宗扬也不推辞,「正好我有事要和云家联络,沿途有没有云家的商号?」

    「前面就是扬州,船要在码头泊一日。喂,老张!」敖润扭头道:「云家在扬州的商号叫什么来著?」

    「就是云氏商会在扬州的支号。掌柜也是云家的人。」

    敖润道:「坐船坐的难受,正好上岸散散心。到了扬州,我陪你去!」

    说话间旁边传来一阵轰笑,敖润扭头道:「冯大,法!又干嘛呢?」

    冯源盘膝坐在甲板上,在他身前数丈的距离,放著三盏油灯。这位平山宗的大,法师左手平放,掌心向天,右手食指、中指竖起,放在左掌上,垂著眼默念片刻,然後大喝一声,「疾!」

    冯源戟指往前一挥,三盏油灯有两盏同时跳出火光。另外一盏被劲气刮倒,灯油洒了一地。

四百二十二章 火药() 
冯源收回手,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

    几名佣兵汉子纷纷道:「不错不错!有点道行!」

    「这戏法变得好!」老张怪声怪气道:「冯大;法,可你这戏法有什么用?」

    冯源哂然道:「用处大了!别看你一身横练功夫,我隔空往你胸口一指,就能在你胸口烧个洞出来。」

    「得了吧!谁打仗的时候怀里揣著个油灯让你点呢?」老张道:「就算你法力涨十倍,能挥出个火球来,起码得两个呼吸时间吧?我一步跨过去,先这么一刀,再这么一刀!没等你施完法,就把你大卸八块,扔水里喂鱼了!」

    冯源叫道:「死老张!看我冯大;法师的猛火诀!」说著用力一点。

    「啊!」老张惨叫一声,捂著胸口一蹦三尺高,然後「呯」地倒在甲板上。

    冯源吓得跳起来,「老张!你没事吧?」

    老张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怪笑道:「冯大;法,你的手艺还差点儿啊!」

    「呸!我点!再点!」

    冯源正点得高兴,旁边忽然有人叫道:「哎哟!火!」

    甲板上的灯油不知什么时候著了起来,一群汉子连忙捡起东西扑打。敖润也吓了一跳,「胡搞什么呢!船上也敢玩火法!冯大;法,烧了船你赔啊!」

    冯源连忙道:「不玩了!不玩了!」

    众人手忙脚乱扑灭火势,幸好灯油不多,没有酿出事来。

    程宗扬蓦然想起一件事,扭头却不见了敖润,他叫住冯源,「敖老大呢?」

    冯源挤眉弄眼地笑了两声,「副队长刚才把老大叫走了,没往这边来。」

    船上这些天,月霜一直没有理睬自己,落在这些汉子眼中,又是一桩笑谈。

    不管怎么说,比起一见面月霜就想要自己的命,现在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程宗扬道:「冯大;法,你们练火法的,用过火药没有?」

    「火药?」冯源皱起眉头。

    老张插口道:「你说火器?那东西宋军使过,叫突火枪,弄根竹筒,里面塞上药,装上火捻,一点火喷出去。好像是个姓武的……」

    冯源道:「武穆王!人家姓岳!」

    「对对!」老张拍了拍脑袋,「那玩意儿不好使,打不著人,不小心倒把自己给伤了。後来换成铸铁的,更麻烦。火药塞少了,只能打几步远,一股烟就没了。塞多了,铁筒一炸,手都保不住。不多不少吧,又打球不准!」

    老张一番话说得程宗扬大笑起来。多了炸膛,少了没劲,不多不少又没有准头。看来岳帅的火器也和做玻璃一样,费了不少工夫,也没做成功。

    枪械的制作和丝袜不一样,六朝的丝织工艺除了没有工业化,其他方面既有长时间的技术积累,也有熟练的技术工人,只要提供合适的原料和设计,要做出丝袜并不难。

    但枪械的制作在这个时代最困难的并不是发明子弹,或者提供枪械制作原理和设计思路,而是制作的精度。这牵涉到采矿、冶炼、模具、技术工匠、工艺流程等一整套内容,每一件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断试验和技术积累。即使以岳鹏举的雄厚资金和实力,也不可能在十几年的时间内完成几百项创新。

    自己对枪械的了解不会比岳鹏举更多,岳鹏举已经尝试失败,自己可以打消短时间内造出枪械的念头。那么如果退一步,作一个简单的爆炸物呢?

    沉吟间,老张道:「还想呢?火药那玩意儿贵得很,打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铢!谁有钱往那儿糟蹋啊。」

    程宗扬道:「火药得多少钱?」

    「一斤总得好几个银铢吧。」老张道:「听说一杆突火枪花的钱,足够养五个好射手了,要不宋军自己也不怎么用呢?」

    火药不像箭矢可以回收利用,大规模作战之外,单是平常的训练费就要消耗一大笔钱,射程和威力又有限。虽然自己知道火药的巨大潜力,但对於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弓弩无疑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

    …………………………………………………………………………………

    船後的货舱内,敖润气得脸色煞白,指著月霜道:「你怎么能把客户的东西给别人啊!」

    月霜道:「我怀疑里面有阴谋,交给六扇门有什么不对的?」

    「那也不成!」敖润叫道:「咱们可是讲信誉的大团!拿了客户的东西,就该安安稳稳送到地方!你这不是砸我们雪隼的招牌嘛!」

    「明知道为虎作伥你也要做?」

    「怎么为虎作伥了?人家送的就是封信!」

    「送封信就会被杀?」

    「你小点声!」敖润连忙喝了一声,不放心地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过,墙上的标记是刺客团留下的。那几个刺客团不好惹,万一被他们知道咱们带著东西就麻烦了。实话跟你说,这一路上我都捏著汗呢。」

    月霜赌气道:「反正我把信给了六扇门,你自己去要吧。」

    「姑奶奶,你下次可别这样了。」敖润道:「紫姑娘虽然人好,可太年轻了不是?得,我去给人家说清楚吧,让人家留点神。这个冯大;法也是!我交待过让他收好,万一出事,立刻用火法把信烧了,结果还给了你!」

    「我是副队长,他当然要听我的!」

    「好好好!听你的没错,行了吧?」敖润哄得月霜不再生气,才唉声叹气地离开货舱。

    …………………………………………………………………………………

    越往下游,河流越发宽广,两岸起伏的山峦逐渐被平原代替,茂密的森林也让位於大片大片开垦过的田地。宽阔的河面浩浩荡荡在大地上流淌,往来的楼船巨舰散布在江面上,犹如密集的蚁群。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泛江巨舸纵横往来,六朝的繁华和巨大的规模都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这些天程宗扬没事就跟俞子元、雪隼佣兵团的人闲聊,先学会的就是通过旗帜的颜色分辨船只。

    秦国尚水德,以黑为正色,打著黑色旗帜的是秦国的船只;晋国尚金德,船只大都打著白色旗帜;使用黄色旗帜的多半是以土德自居的唐国船只,汉国自称炎汉,尚火德,旗帜用红色。偶尔有几艘旗帜上绘著星鸟的图腾,则是来自昭南的商船。

四百二十三章 八骏() 
所有船只中,超过半数都飘扬著宋国青旗,这并不是因为宋国在五德中尚木德,或者宋国商会的实力强大,实际上宋国自认为尚火德,但对五德之说并不在意,选择青色,是因为这些船只中有六成来自晴州的商会。而晴州人最推崇雨过天青的青色,象徵好天气和好运道。

    程宗扬对晴州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如果说六朝还有历史的影子,晴州完全是个异数。为何会在六朝的夹缝中,出现一个被商贾控制的商业大港?

    俞子元的回答是:晴州位於东海之滨,是云水唯一的出海口,无论哪一方都不愿意见到晴州被一国独占,所以晴州的商会才能在六朝之间左右逢源。

    冯源很认真地告诉他:晴州是天下气运所系,无论道门的六大宗派,释门的十方丛林,还是诸子各大学院,都在晴州设有教门支派,这么多神明、贤士汇集一处,当然受到上天庇佑。

    敖润的回答很乾脆:钱!晴州的大商会有的是钱,不管什么事,只要有钱,一律摆平!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晴州人崇尚自由,充满冒险精神,无论谁来统治,都不可能束缚住晴州人飞扬的船帆。

    楼船进入夜航,满天星斗下,船身犹如一头巨鲸破浪而行。舱下的小阁内,摆了张紫漆茶床,上面放著两只茶盏。茶盏呈斗笠状,青色的釉面布满冰丝般的裂纹,更显得莹润剔透。

    俞子元泡了杯茶,「程公子,请。」

    程宗扬拿起茶盏,笑道:「难得你泡的是茶叶。」

    俞子元道:「六朝饮茶最是雅事,长安盛行龙团凤饼,临安城卖的最好的是顾渚紫笋和龙团胜雪。茶农将茶叶制成茶饼,每次饮茶要先用微火把茶饼炙乾,然後碾成粉末,再用绢制的细罗筛过,接著烧水、洗盏,最後还要点茶。烧水的炭要讲究无烟无味,茶饼要先称过,一块不能超过半两,碾茶要用碧玉碾,筛茶的绢只能用一次。最细致的要算点茶,用哪种手法点出来的茶有什么花色……」

    程宗扬听得笑了起来,「我在建康见过有人这么喝茶,比吃饭都麻烦。」

    俞子元笑道:「岳帅不耐烦那些繁杂琐碎,喝茶只用茶叶冲泡。我们这些人跟随岳帅,也习惯了冲茶。」他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岳帅一直被临安官场视为粗鲁无文的军头。却不知岳帅生性俭朴,比起那些不知世间疾苦的高门贵胄,不啻於天壤之别。」

    程宗扬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岳鹏举喜欢泡茶喝跟俭朴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习惯。不过追随者有意无意地将领袖神化,也属於正常——追随者对自己信奉的人破口大骂才是异事。

    程宗扬放下茶盏,「你们这些年都在做什么生意?」

    「主要是船行、车马行的生意,还有些兄弟在外面自己做事。」

    「你们的人那么能打,怎么不建个佣兵团呢?我听敖润说,佣兵团的利润也很丰厚啊。」

    俞子元道:「我们若建佣兵团,只怕不出一个月,就被六朝联军剿灭。」

    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程宗扬也学会和六朝人一样蓄发,但始终不习惯留胡须,这会儿摸著下巴道:「你们岳帅结的仇家也太多了吧?」

    「木秀於林,风必摧之,何况岳帅。」

    俞子元虽然说得平淡,程宗扬心里却有些嘀咕。岳鹏举执掌宋国权柄,结仇太多还可以理解,但没道理除了他的追随者,一个朋友都没有吧?难道岳鸟人真这么极品?领著一班小弟逢人就踩?

    俞子元道:「孟团长一直负责组建星月湖大营,很少在外面走动,才由他出面成立鹏翼社。二团的侯中校当年是岳帅麾下猛将,露面太多,如今化名在秦国作客将,其他几位长官也都换了身份,免得被人识破。」

    程宗扬笑道:「我听说还有卖画教书的?」

    「卖画的是崔中校,教书的是王中校。王中校在八位校官中位列第七,号朱骅。与我们谢中校交情最好。」

    谢艺临终前曾说让自己带著小紫去找王韬,或者孟非卿和萧遥逸。八骏中的老大铁骊孟非卿,老三龙骥谢艺,老四幻驹斯明信,老五云骖卢景,老八玄骐萧遥逸自己已经见过。未曾谋面的,还有老二天驷侯玄,老六青骓崔茂和这位老七朱骅王韬了。

    记得小狐狸说过,王韬出身太原王家,与谢艺交好也不稀奇。不过这样算起来,八骏中有三个都是建康的世家子弟,再加上玄武湖中的别墅……姓岳的似乎和建康关系很深啊。

    窗外传来几声呼喊,船上的水手正在与驶过船只相互应答。程宗扬有些好奇地说道:「我看云水的船只好像都是十几条一起走,难道都是船队吗?」

    俞子元道:「云水流经地域广袤,许多地方都不太平,船只结伴而行,彼此也好照应。」

    「六朝内陆也不太平?有土匪吗?」

    俞子元解释道:「六朝各据一方,边境不是大山就是大泽,人口稀少。山林水泽间颇多怪兽,还有许多奇特的异族,往往袭扰过往的船只。尤其是过了扬州的一段水路,两岸山高浪急,最容易出事。」

    程宗扬想起南荒那些异族。自己看到云苍峰所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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