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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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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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也不推辞。他拿起酒盏,目光从萧遥逸颈中扫过,不由一顿。

    萧遥逸脖颈上刺着「有种」两个字,上午自己只看到萧遥逸的侧颈,这会儿才发现「有种」后面还有几个字,连起来是一句话:「有种朝这儿砍」!

    那几个字书法不算上佳,但写得飞扬跋扈,狂气十足,「砍」字最后一笔还被勾画成一把滴血快刀的形状。配上那句话的口气,很有种兵痞的无赖风采,与萧遥逸这种公子哥的风流之态反差极大,程宗扬一见之下,禁不住放声大笑,指着萧遥逸的脖颈道:「萧兄怎么想起来刺这句话?」

    萧遥逸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颈,「我到星月湖那年才十岁,岳帅让我住在他贴身卫士的营帐里。那天我一进去,就看到六七个老兵,正在玩一种纸片,他们都精赤上身,脖颈、胳膊、大腿、后背都带着刺青,嘴里骂骂咧咧全是粗话。有个脸色阴沉的汉子打输了,二话不说,拿刀就在胳膊上划了一道,鲜血淋漓,可真把我给吓住了。」

    「我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不小心放了个屁,被个大胖子狠瞪一眼,差点吓得我尿裤子。后来一个粗豪的汉子过来,问我是不是萧遥逸,我说是,他说他叫孟非卿,是这群人的老大。」

    「孟老大跟我说,这些人都是岳帅军中的好汉,我这样白白净净像个丫头片子可不行。我说那怎么办?他说你也刺个青吧。有个肩膀上刺着骷髅头的汉子就过来,说他叫谢艺,皇图天策出身,军里就数他字写得好,连岳帅也比不过他,然后替我写了这句话,让人替我刺到脖子上。」

    「不对啊,」程宗扬道:「谢艺身上没什么刺青啊?」

    「可不是嘛!」萧遥逸眼圈一红,委屈地说:「等我刺完,那帮家伙都哈哈大笑。原来他们听说我是个公子哥,故意摆出阵势来吓我。他们身上的刺青全是假的,都是拿墨写上去的。那个大胖子是侯玄,脸色阴沉的汉子是斯明信,他划那一刀也是假的,弄的是鸡血。结果八个人里,就我有刺青。」

    程宗扬大笑道:「谢艺也会捉弄人?」

    萧遥逸悻悻道:「他还说自己字好,其实字最好的是七哥王韬,他们太原王氏书法是家传的,真让他写这个六个字,起码值六百银铢,我也不用哭了。后来我才找个机会,趁晚上把他们有胡子的全剪了,没胡子的画了个须子。本来我还想给艺哥打个耳朵孔,戴个耳环,结果被他发现了,挨了他一顿打,我就往他被子里塞了一窝老鼠。」

    萧遥逸说起自己的恶作剧,不禁得意非凡。渐渐的,他声音低沉下来,程宗扬知道他想起谢艺,心中伤感,便拿起酒盏向萧遥逸一敬,一饮而尽。

    这时他已经不再怀疑萧遥逸的身份,只不过……

第二百二十章 :画舫舟妓() 
「萧兄十岁就到了岳帅的大营,这年龄真够小的。」

    「还不是因为我爹,」萧遥逸抱怨道:「老头儿怕我在家里跟那些人一样学成废物,哄我说有个岳的,那里好玩,才把我骗过去。」

    程宗扬想起遇到的王谢子弟,「是那些涂脂抹粉的家伙?」

    「可不是嘛。那帮子弟大都是些饭桶,行动脂粉不离手,还自负得很,整天拿个拂尘东游西荡,说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真到做事的时候连屁都不会!」

    程宗扬笑道:「听说建康的贵族盛行服食五石散?」

    「五石散是用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种石头制成,岳帅当年也制过,到底没有敢服用。建康城服的人倒是不少。五石散服过之后身上先热后冷,还不能吃热食穿厚衣,不管天多冷,都要穿单衣,喝凉水,有些还要伏冰卧雪。而且服过之后要多走,称行散,停下来就要多喝酒,多吃东西。」

    萧遥逸给程宗扬斟上酒,笑道:「五石散那东西,服之令人神智恍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上次我去阮家,正遇上阮家兄弟在服五石服,他们服过五石散,然后先用凉水冲澡,接着开始饮酒。喝到一半,阮家兄弟觉得用杯子不过瘾,用个七尺的大盆盛满酒,放在院子里,诸阮就围着盆子狂饮。正喝着一群猪过来,阮家兄弟也不嫌脏,就和那些猪挤在一起饮酒。饮到兴起的时候,还把自己的妾婢叫来,在院里交相**。」

    萧遥逸笑着摇头,「我萧遥逸再荒唐,也荒唐不到那地步。可大家提到阮家兄弟,就说他们是狂狷天性,风流人物。提起我这位小侯爷,大家都说是不成器的荒唐子弟。这也太不公平了!」

    程宗扬笑道:「这多半是因为小侯爷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吧。」

    萧遥逸大笑道:「不错!程兄果然是萧某知己!诸阮的狂狷我倒不在乎,礼法岂是为吾辈所设!可不作事还要搏取好名声,这就太过分了。那些无知小子,怎能缚住我鲲鹏之翅!」

    萧遥逸举盏一口喝干,把酒盏扔到几上,叫道:「芝娘!我要的佳人呢?」

    芝娘上来,未语先笑,「小侯爷莫急。我已经让人去接丽娘,就快到了。」

    萧遥逸道:「怎么不在你舟中候着?」

    「丽娘吃不得苦,在舟上两个时辰,就要靠岸歇息。」芝娘笑着向程宗扬解释,「奴家画舫新来了个粉头,名叫丽娘,年纪虽然略大了些,却是好风情,遍体风流。少顷来了,让她敬公子一杯。」

    萧遥逸一把搂住芝娘,把她抱在膝上,笑道:「那个丽娘就让给程兄,今晚你陪我好了。」

    芝娘笑着拈起一粒葡萄,含在唇间送到萧遥逸嘴里,低笑道:「秦淮河三千画舫,粉黛无数,小侯爷这样的人才,那些粉头便是倒贴也肯。小侯爷却总照顾奴家的生意,奴家感激不尽。让奴家陪一晚,是奴家的福气。」

    萧遥逸抹了抹她鲜红的唇瓣,笑道:「嘴巴可真甜。小侯爷喜欢你这里,是免得撞上熟人,让他们整天在我爹耳边咶嘈。何况还有芝娘你这样的美人儿。」

    芝娘却羞涩起来,柔声道:「奴家去更衣,再来陪小侯爷。」

    萧遥逸放开她,与程宗扬饮了几杯,才道:「芝娘这里酒菜从不掺假,而且嘴巴极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从不多说。还有一桩……」

    萧遥逸好看地一笑,「芝娘这人其实作不得这营生,她心肠太软,从不打手下的粉头。若不是我,她这画舫早就关门多时了。」

    程宗扬笑道:「看不出萧兄还这么怜香惜玉。」

    萧遥逸大笑道:「这话我爱听,来,程兄,我敬你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谈笑无禁。

    轩窗外,月色渐明,画舫仿佛贴在水面上滑行,伴随着低哑的桨声,破开水中的月影。宽阔的河面上,画舫往来如蚁,不时有高达五层的楼船掠过,船上张灯彩结,传来阵阵管弦笑语。

    远远一条舟楫跟在后面,程宗扬笑道:「萧兄,你的随从追来了。」

    萧遥逸也不在乎,「不用理他们。反正城中人都知道我荒唐,我真做出些什么事来,他们也不相信。」

    酒到半酣,一条不起眼的乌篷小舟驶近画舫。片刻后,芝娘挽着一个女子上来。

    芝娘说是更衣,其实是重新梳洗打扮,黛眉丹唇,更显美艳。她披着一袭薄薄的纱衣,里面是一条鲜红的抹胸,雪白的手臂和大腿在纱中若隐若现。旁边的女子却披着斗篷,粉颈低垂,看不清面容。

    「这是丽娘。」芝娘把那女子拉到席间,笑道:「这是萧公子、程公子,丽娘,来给两位公子敬杯酒。」

    萧遥逸一把将芝娘扯到怀中,笑道:「姗姗来迟,还不受罚?」说着在她臀上拍了一记,打得她雪/臀一阵乱颤。

    小婢拉上帷幕,轻手轻脚地退到一边。那个叫丽娘的女子扬起皓腕,掀开斗篷,程宗扬眼前顿时一亮。

    那女子乌亮的发髻微微坠在一旁,用一根普普通通的荆钗簪着,眉枝纤美如画,竟是个绝色佳人。

    萧遥逸眼睛也亮了起来,赞道:「好个美貌尤物!」

    丽娘姿容端庄华艳,展颜一笑却媚态横生。她美目含春,笑盈盈解开斗篷,露出玲珑的身段。

    萧遥逸「哈」的大笑一声,「这是什么亵衣?」

    程宗扬张开嘴巴,感觉像活见鬼一样。

    那女子斗篷内也有一条纱衣,纱衣内却只有两条小小的翠绿内衣,一条呈杯状托在她乳下,将她丰满的**挤得向上耸起,下身只是一条小小的丝巾,三角状掩在腹下,两端用丝带系在腰间。翠绿的丝巾又窄又细,连白嫩的阴/阜也无法遮住。

    半杯状乳罩和丝织内裤……如果自己没认错,这该是自己带来那两套情趣内衣略加变化的结果。可它们应该在苏妲己手中,怎么会在建康出现?

    程宗扬压住心头的震惊,问道:「这内衣是从哪里来的?」

    芝娘卧在萧遥逸膝间,回首笑道:「程公子真是有趣,这样的美人儿不看,只顾着看衣服。」

    程宗扬笑着掩饰道:「这样的内衣我还从来没见过,让芝娘见笑了。」

    萧遥逸道:「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少的布料,倒像是用不起布似的。」

    芝娘娇笑道:「这是最新的款式,据说是从竞州醉月楼传来的,在当地很是盛行。没想到丽娘也买了一件。」

    听说是竞州醉月楼,程宗扬松了口气。苏妲己真够精明的,按着那两套内衣的款式又花样翻新,先用了起来。

    丽娘脱去斗篷,除了脚上一双丝履,曼妙的玉体几乎完全裸露。贴在阴/阜上的丝物微微鼓起,腹侧与大腿相连的部位暴露出来,薄纱下,秘/处的轮廓隐约可见,影影绰绰间流露出任无边春意。

    程宗扬笑道:「这内衣布料虽然少,但该遮的部位一点都没露出来。不信萧兄来看。」

    程宗扬让丽娘伏在自己膝上,拉起轻纱,按住她雪滑的臀/肉,朝两边分开。果然,那条手指宽的丝巾从臀/沟绕过,与腰间的丝带连在一起。丝巾两侧滚着细边,将臀间的秘/处遮掩起来。

    芝娘穿着传统样式的抹胸,只遮住身体前侧,此时伏在萧遥逸怀中,白花花的雪/臀浑圆/翘起,抹胸压在身上,只在股间露出一角鲜红。

    萧遥逸左看右看,笑道:「做这内衣的人也算挖心思。本来是遮羞的,却做得半遮半掩,让人更动绮思。」

    这美妓身上的内衣虽然是情趣内衣的款式,但布料的弹性远远不够,单是内裤的裤腰就无法仿制。苏妲己别出心裁,用一条细丝带当作裤腰,将底/裤缝在丝带上,在腰侧各打了一个蝴蝶结,用来系紧,看上去反而更显精致。

    算算时间,这时候祁老四也该把霓龙丝送到五原城。苏妲己手边材料不足,只能做些简单的,有那些霓龙丝在手,说不定连丝袜也能做出来。

    那姿容端庄的美妓被人扒开屁股观赏亵裤,却没有半分羞赧,她勾过头,水汪汪的美目停在程宗扬身上,丹唇轻启,娇声笑道:「公子对奴婢的亵衣好生熟悉呢。」

    她声音如出谷黄鹂,清脆悦耳。程宗扬听在耳中,不由心中一荡。这美妓二十五六岁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年轻,但皮肤柔嫩之极,香肌胜雪,浓香馥郁。不但比萧遥逸怀中的芝娘高出一筹,就是比起苏荔那样的大美人儿也毫不逊色。

    程宗扬放开丽娘,心里暗赞:秦淮粉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一个普通的画舫舟妓,就有如此风情。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张之煌() 
丽娘从程宗扬膝上起身,纤手挽起银壶,满斟一盏,然后翘起玉指,抹去盏口的酒渍,双手捧起,柔声道:「奴婢敬公子一杯,公子万福。」

    程宗扬接盏一饮而尽。眼前这女子不但姿容绝美,而且举止优雅,不知芝娘费了多少心思才调教出来。

    丽娘朝程宗扬一笑,又去给萧遥逸敬了一杯。萧遥逸一手搂着芝娘,却只饮了半盏,将剩下的半盏递给丽娘,「你也饮半盏,我也祝你万福。」

    「多谢公子。」

    丽娘将剩下的酒液饮尽,还伸出香舌,吸尽盏中的余沥,然后妖媚的一笑,放下瓷盏。

    萧遥逸懊恼地说道:「芝娘,这样的美人儿你却连半点风声都不漏,难道怕我配不上她吗?」

    芝娘笑而不答,只是扭动身子,娇声道:「好久没服侍公子了呢。」

    萧遥逸摸了摸她的粉颈,然后笑了起来,对旁边的小婢道:「秦淮画舫,风月无边,让我手下那些人滚远一点,莫打扰了本公子的兴致。」

    萧遥逸手掌伸进芝娘抹胸内,一边笑道:「程兄莫非要喝醉才能尽兴?」

    程宗扬本来是想探萧遥逸的底细,现在他星月湖的身份已经无可置疑,眼前这美妓又姣艳婀娜,干脆放开心事,和萧遥逸一同荒唐一次--上天为证,和小紫一起这段日子,真不是不堪回首。

    程宗扬大笑一声,推开案几,抱住丽娘香滑的玉体。丽娘毫不避讳地委身坐在客人怀中。月光下,她肌肤犹如象牙般洁白,那股暖暖的体香扑鼻而来,程宗扬不禁脱口道:「好香!」

    丽娘扬起皓腕,拔下髻上荆钗,乌亮的发丝瀑布般滑下,竟然有七尺有余,光可鉴人。美妓偎依在程宗扬怀中,曼声歌吟道:「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含笑帷幌里,遍体兰蕙香……」

    歌声袅袅散入江风,虽然是浅吟低唱,但歌声婉转,足以令丝竹失色。

    一个舟妓就有这样的歌喉,程宗扬不禁赞叹。他托起丽娘的粉腮,只见她面如芙蓉,端庄中带着诱人的媚意,一颦一笑都似乎在引诱他的欲念。

    调笑间,一艘楼船破浪而至。秦淮河水面极宽,那楼船却似霸道惯了,紧贴着画舫边缘驶过,惊得舟子慌忙转舵。

    楼船上灯火通明,笑语喧哗,程宗扬耳力今非昔比,听到楼船上有人笑道:「天下英雄多是浪得虚名,就算那个岳帅,也不过运气好,侥幸胜了两场,算不得什么英雄……」

    萧遥逸正抱着芝娘说笑,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色,「腾」的跳起身,搂着芝娘一把掀开帷幕,冲了出去,他上身衣衫敞开,衣冠不整地趴在船栏上,高声叫骂道:「干你娘!我是岳帅的弟子!」

    对面船上的人也不客气,开口骂道:「哪个失心疯的混帐在放屁!姓岳的是钦定逆犯,作他的弟子岂不是活腻了!小的们!把他揪过来!爷要仔细审审!」

    芝娘被萧遥逸搂在怀中,玉体裸裎,不禁又惊又羞。丽娘听到两边叫骂,突然间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地躲在程宗扬身后,骇得连头都不敢抬。

    楼船上跳出几名大汉,一直跟在画舫后面的小舟也加速驶来。眼看着双方就要大打出手,那些大汉却停了脚步,望着画舫上的萧遥逸,一个个露出古怪的笑容,回道:「侯爷!是小侯爷。」

    楼船中传来一声大笑,帘幕拉开,一个同样衣冠不整的年轻人露出上半身,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笑嘻嘻扇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侯爷。小侯爷,你干我娘不打紧,不过我娘可是主上的丈母娘,你说干就干,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萧遥逸俊雅的面孔满是怒容,横眉竖目地拉起袖子,指着他道:「姓张的!你敢骂我师傅,我连你姊也干了!」

    姓张的男子合起扇子,指着萧遥逸笑道:「越说越不成话了。这让主上听见你要干他的宠妃,咱们大晋皇家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少废话!」萧遥逸叫道:「你敢骂岳帅,不管你是舞都侯舞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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