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里的某人真相敲开这小家伙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居然说他是土地公公。
挣扎只是持续了一丢丢的时间,某人就自我安慰土地公公总好过石碑怪,好歹辈分高。
“土地公公,方才谢谢您了,我娘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是人情欠起来很麻烦,要不你说说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顺便还你人情。”
小九念歪着脑袋,打量着那一块石碑。
以小九念的逻辑,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土地公公不住在土地庙,而是变成一块石碑。
“嗤~小鬼就你,能帮什么,再说一次,滚。”
石碑里的那个声音嗤笑道。
不过是区区十几头玉面豺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可能帮得了深陷妖帝禁制的他。
“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人虽小,可是本领不小。我真能帮你,你不信,等着瞧。”
小九念鼓了鼓腮帮子,就跟一只小青蛙似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他想了想,蹲下了身子,麻利着把石碑附近的野草都扒光了。
还把几个位于石碑附近的蛇虫鼠蚁穴也该捣了。
看到了小家伙的举动,石碑了的声音沉默了。
这小鬼,还挺细心的,他的妖体因为妖帝禁制的缘故,化为了碑体,虽然妖力还在,却没法使用。
那些野草乃至蛇虫鼠蚁穴里的普通低等生物,确实不怕他的妖威,不分昼夜啃噬着碑体,让他很是不舒服。
“小鬼,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石碑里的那个声音没好气着。
“咦,难道这样你不会更舒服点?每年清明的时候,我娘、外公外婆在我们家先祖墓碑前都是这么做的,说是这样先祖会高兴,庇护我们全家的。”
小九念摸了摸头,一脸的奇怪。
清明扫墓……
石碑里的声音索性就不说话了,他是担心自己一个气得行为失常,把这口无遮拦的小家伙给掐死了。
反正小孩子的耐性有限,等他都折腾完了,就该滚了。
果然,把“清明扫墓”进行了一遍后,小九念就起了身走开了。
“终于走了,真是个爱闹腾的小家伙。”
石碑里的声音嗫嚅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多了一股淡淡的惆怅。
千余个日夜,他自从被妖帝禁制缠身后,就再没有和人说过话。
方才,若非是发现了小家伙的身上有一丝人的气息,他也不会忽然想起了身在人界的妻子和那没见过面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救下了小家伙。
那小家伙身上,有妖气也有人的气息,他应该是个妖人混血。
他和妻子的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这会儿应该也已经有三岁了。
那个小鬼,看上去已经有五六岁了。
不过,他有双很漂亮干净的眼睛,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像他那样就好了。
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
一个小身影站在了石碑面前。
“你个小鬼,烦不烦,怎么还没走?”
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小九念,石碑的碑体微乎其微地颤了颤。
“嘿嘿,我来还人情啊,我这人最讨厌欠人人情了。”
小九念抱着几根手臂粗细的木头,他又来回搬运了几次,找到了一些干枯结实的树枝一些草,再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找出了一些小工具。
随即就叮叮当当,在石碑旁开始动工了起来。
石碑里的那人哑然了。
这小家伙,是在搭棚子。
大概是一两个时辰后,小九念又呼哧呼哧爬上了小棚子,将一些干草铺在了上面。
一个小小的,虽不精美,但是却很舒适的小棚子顶在了石碑的上方,替它遮挡住了猛烈的阳光。
“怎么样,我很能干吧。”
从棚子上爬了下来,小九念手上握着小锤子,满是尘土和血迹的脸上露出了个特大号的笑容来。
他得意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差强人意,这些东西,谁教你的?”
石碑里的男人虽语气还很冷淡,但比起早前来,已经进步了许多,至少不动不动就让小九念滚了。
“我外公还有我干爹。你放心,这棚子可牢固了,以前我给赤赤搭窝的时候,就是这么造的。”小九念拍着胸脯保证。
“混账,你把本座当成狗了!”
亏了自己这会儿是碑体,否则准保鼻子会被这小家伙给气歪了。
敢情他忙乎了半天是在搭狗窝。
“你很没礼貌哎,赤赤是头老虎,它不是狗。”
小九念一脸的不满。
提起了赤赤,小九念的脸垮了下来。
赤赤也不知怎么样了,它要是知道自己不听它的话,擅自引走了玉面豺,一定会很生气,它可是母老虎啊。发起火来很可怕。
1370。第1370章 无情还是有情()
“连兽宠都丢了……没用的小鬼,那还磨蹭什么,再不去只怕就找到一具骨头架子了。”
石碑仿佛能瞬间洞察人心般,看破了小九念的心思。
这小鬼,还是适合笑眯眯的,哭丧着脸可真难看。
明明是很讨厌这小家伙,可是一想到他要离开了,石碑有些烦乱。
“土地公公,你说得对,我得走了。你放心,找到了赤赤后,我还会来看你的。”
小九念有些不舍,这个臭脾气的土地公公让他的感觉很亲切,可是他得去找赤赤了。
“谁稀罕你来看我了,少来烦我。你朝着太阳的方向走,若是到了夜晚就不要赶路了。一直走,可以抵达妖界的村落。记住不要暴轻易告诉别人……你是妖族混血。”
石碑没好气地说道。
“哦—”
小九念拉了长长的一个尾音。
土地公公果然就是土地公公,好厉害,居然连他是妖族混血都一眼看破了。
虽然他的声音恶声恶气的,但是其实都是善意地劝告。
心中的不舍更强烈了,小九念垂头丧气着,踢着地上的石头往前走去。
才走了几步。
“回来。”
听到了身后的喝止声,小九念一喜。
“立刻躲到我身后,记住,屏住呼吸,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石碑的声音沉重了起来,小九念一听,还想询问什么。
可是他脚下一紧,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被强行扯到了石碑的后头。
这时,天空忽然暗沉了,天像是要塌下来了般,风声似有笑声。
一股漫天而来的威压,扩散开。
周遭,风云变色。
大量的妖兽闻风遁逃。
风中,有一股浓郁的花香飘来。
小九念留意到,四周忽然多了无数的花藤。
花藤上,没有绿叶,只有一朵朵妖花。
那是种血红色的花,就像是春天满山开遍的映山红,可是又比映山红旖旎妖艳花朵。
伴随着花香,一阵玉珰珠钗摇曳的声响,一名红裙女子,出现在了石碑前。
看到了在棚子下,古里古怪的石碑,那女子的眉微微扬了扬。
她立在了石碑前,轻声叹息。
“阿九,故人夕颜来访。”
听到了那个女人声音时,小九念很是好奇,他很想抬起头看看,那女人到底是谁。
可早前土地公公的警告还犹然在耳。
他只能抱着腿,缩成了一团,用石碑遮挡住了自己。
他的背脊,贴在了石碑上。
没有石头的冰寒,相反却有一股温暖。
小九念软软的小身子又贴近了几分。
“妖后亲自来访,恕阎九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石碑里的那个声音冰冷冷地回道。
和早前驱赶小九念时不同,石碑里的那个声音这会儿光是听着就是彻骨的阴寒。
就连小九念都听出了,土地公公的声音里满是仇恨。
原来土地公公的名字叫做阎九,和自己的名字一样,都有九字。
“阿九,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夕颜妖后柔弱无骨的指掸落了石碑上的一抹尘埃。
“夕颜,我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喊你一声妖后。你竟还有脸面问你我之间的情谊?”
阎九就如碰触到了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般,恼羞成怒,怒斥道。
“阿九,我今日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夕颜叹息了一声,声音力微微多了几分悸动。
“我只问你,当年……他真的魂飞魄散了嘛?”
“他?夕颜,人死了这么多年,你不会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吧?还是你连名字都不敢提。他死没死,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嘛,别忘了,是谁背叛了他。”
“阿九!”夕颜的手重重落到了石碑上。
她的身子,难以遏制地颤抖着,仿佛承受了无穷无尽地压力。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也是被逼的。”
她娇美的脸上,泪水怆然落下,就如断线的珍珠。
美人垂泪,本就是世上最让男人心动的一幕,可对于石碑里的阎九而言,他只是冷笑着,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曾经的妖神卫,流血不流泪。
曾经的夕颜,对帝莘死心塌地。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野心和贪婪,让这一切都变了。
“逼?夕颜,你贵为小公主,谁能逼你?战痕逼过你还是老族长逼过你?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因爱生恨,你爱了帝莘多年,他却不爱你。得之不到,你就想要毁去,夕颜,你和战痕还真是天生一对……狗男女。”
阎九奚落而又冷酷的话,就如一把钢刀,刺入了夕颜的心窝。
她的泪水凝固在了眼里。
夕颜能忍受阎九的讽刺,也能忍受那一句狗男女。
可唯独那一个“不爱”,帝莘不爱她的事实,让夕颜的最后一丝虚伪也土崩瓦解。
轰!
一股可怕的妖力,石碑猛地一震。
石碑的碑体上,出现了一道道犹如蛛网般的裂纹。
他被战痕妖帝所伤,身化为石碑,石碑就是他的本体。
阎九闷哼了一声。
躲在了石碑后的小九念心头一紧,他焦急地看向了石碑。
他能感觉到,土地公公受了伤。
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敢打伤土地公公。
小九念的眼中,弥漫起了一股冲天的怒火,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和那女人拼命。
“不可。”
一抹神识,传递进了小九念的脑中。
小九念一惊,那威严而又带了几分慈爱的声音。
土地公公……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这也难怪,这么多人中,他只把你当成了好友。不错,我是恨他,恨他冷酷无情。宁可解散妖神卫也不肯继承老族长之位,甚至拒绝娶我为妻。我有什么不好,我对他死心塌地那么多年,与他出生入死,除了我,他还能爱谁?战痕说得不错,帝莘他根本没有心,他根本不懂得爱人。他不爱我,他不爱任何人。”
夕颜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偏执地大笑了起来。
见了昔日的同伴,成了这副模样,阎九沉默了。
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声。
“我们都错了。帝莘他有心,他也会爱人,只是那人,不是你罢了。”
1371。第1371章 阎九的软肋()
曾几何时,阎九也以为帝莘不会爱人。
否则,他为何要拒绝夕颜。
夕颜容貌绝美,冠绝妖界。
她又是最尊贵的妖族公主,妖界多少才俊对她趋之若鹜。
最重要的是,夕颜爱帝莘。
从小到大,夕颜只爱一个帝莘,不管他还是落魄的野种,亦或者他成了强大的妖神卫的创立者。
可帝莘却拒绝了夕颜。
那件事发生在妖神卫解散前,老族长出面,提出让帝莘与夕颜定亲。
可帝莘却一口拒绝了,这让一直以帝莘的未婚妻自居的夕颜伤心欲绝。
而在那之后,帝莘就遭遇了偷袭,在前往上古战场的途中,被神界的人狙杀。
一代妖祖自此陨落。
帝莘死后,妖神卫分裂,妖界也分为了两大帝国。
而唯一对帝莘的死产生了怀疑的阎九,则离开了妖界,投身人界中,苦苦找寻帝莘多年。
在寻找帝莘的那些年里,阎九也一直以为,帝莘不会爱人。
可直到他遇到了重生后的妖祖,他才知道,帝莘并非不会爱人。
若是不会爱人,他又怎么会对叶凌月百般宠溺。
若是不会爱人,他又怎么会不惜冒着被封印的危险,在妖体还未彻底苏醒的情况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屠戮了混元宗满门。
妖祖有爱,他只是将全部的爱,完完整整地留给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阎九这一句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告诉夕颜。
“你在说什么,你说他爱的是谁?他真的……他真的重生了……阎九你见过他,他在什么地方?”
夕阳就如遇溺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她不顾眼前的只是一具冰冷冷的碑体,一双美眸里,冒出了一根根血丝来。
“夕颜,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他和你们之间的仇恨,总有一天,他会亲自来报。”
阎九不愿再多说。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夕颜嫁给了战痕,成了妖界的妖后,她对帝莘的那份痴恋也淡了。
可如今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嫉妒的力量,夕颜若是知道了帝莘的重生,亦或者是她知道了帝莘已经有了无法取代的心上人,她一定会不计一切手段,也要杀了叶凌月。
“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去。阎九,你若是能够告诉我,帝莘的下落,也许我可以念在儿时的情面上,替你向战痕求情。你也知道,他一直最听我的话。我听说,你离开了妖界后也有了自己的经历。除了他之外,你应该也有了其他的羁绊,否则当初在和战痕对战你,你不会有所保留,我认识的阎九,可是妖神卫里的第一勇士啊。”
夕颜垂下了眼来,望着这一块石碑,方才的愤怒和疯狂,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
夕颜不愧是阎九儿时的好友,她了解阎九,就像是了解战痕一样。
那么多年来,她唯一不了解的,也就只有他而已。
战痕在妖界遇到阎九时,两人大战了一场。
关于那一场战役,战痕回来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她。
可夕颜却知道,战痕受了重伤。
五百多年了,实力提升的并非只有战痕一人。
身为实力最强的天妖之一,阎九从不是个好对付的。
他若是真想和战痕同归于尽,战痕未必能逃脱,可是战痕最后却回来了。
那只能说明,在最后关头,阎九放弃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尽管不知道阎九是为了什么,可夕颜可以断定,阎九有了比他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夕颜的话,让阎九沉默了。
不错,那时,他确实有和战痕一决生死的念头。
可生死之际,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彩儿的脸,还有他素未谋面的孩子。
那一刻,他冰冷刚强的心,有了一丝的软化。
他又想到了妖祖的血肉还在自己的手上。
太多的羁绊,他怎么能一死了之。
“阿九,你只要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就让你恢复自由,当一块镇山石碑的滋味不好受吧。”
夕颜的指划过了石碑,在上面刻下了一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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