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飨浴
这一切让护送灵柩的人感到震惊与愤怒,他们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些女眷则撒开了眼泪哭着,而李从庆闻之,躺在泥水里面的是他的父亲,勃然大怒,他立即遣了一些人去泥水坑中撈尸。
尸体直挺挺地正躺在泥水坑中,无论生前多富贵,死后也不过是具尸体。
一些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尸体送到车上,然后一些仆役就开始收尸,幸而尸体并没有出现损坏。当务之急,李从庆又派了人去金陵购买棺木,天黑之前务必送到钟山。
李景达败坏的尸体上的衣物被褥已经除去,扔在了路边一个坑内。
车内,尸体的一张脸已经变黑发霉了,已经分辨不清原来的样子浑身上下就像一只充满了气体的气球,现已那些皱着眉头的丫鬟们擦拭干净,尸体上面也涂了一些厚厚的香料,虽然散发香气,可总也掩饰不了一股腐朽的气息,此刻正赤*身露*体躺在车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肿胀的身上也只盖了一层薄薄的丝被,仿佛永远也遮挡不住。
车内的一切显得极其诡异,李从庆也只是愤怒地一切,他让那些丫鬟们退出车内后,他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车内体,隔着丝被,抬起尸体的右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一张脸上,愤怒失落皆有。
李从庆出了车门,随即吩咐禁军调查此事。……送葬队伍已经去了钟山,尸体也被送到了一座宫殿内,妥善安置好了。
……
雪已经越来越大,遮盖住了地上的足迹,躲在道路极远的地方,一处枯萎的芦苇荡后面,一行人正抿着嘴巴,不怀好意地笑着。
一人伏在雪地上道:“哈哈,没想到林帅报复人的手段这么高明。”
“我家林帅可不会这般,这一定是那个小道士想出来的恶俗手段。”另外一人反驳道。
好几人道:“不管如何,那李从庆今日可是被气得气急败坏,自家父亲出殡棺木被毁,尸体被侮辱,这算是上天对他的报应啊。”
“是啊,亏心事做多了,有他好受的。小林子,你赶紧去润州告诉林帅好事。”自从林仁肇在李煜书信中提到命林仁肇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之时,整个林府以及忠于林仁肇的将领全部改口称林仁肇为林帅。
那些芦苇荡后面的人走后,此刻在雪地里则有好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乞丐在走着,他们顶着风雪,忍饥挨饿地走着,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忽然间一个乞丐似乎路边的一些物事,他两只眼睛如同物一般,立即走到那个地方,因为被雪覆盖,那个地方则高高地凸起,似乎地下埋藏了金贵的物事。
他赶紧扒拉着手挖了起来。只见雪地里露出一些衣物,像是富贵人家穿的,只是有些湿漉漉的。
这个乞丐也不顾着,他穷,只能到处拾荒,拾荒也不是他期望的,他原本是个有庄稼地的农民,奈何干旱剥夺了他的生存权利,于是乎他就随手挖了起来。
雪下掩藏了不少,他好几件,除了衣物外,还有锦被,他拿在手上。上面的物事金灿灿的,像条金钱蟒蛇一样,在城里专门有一些旧衣铺子典当衣物的,他寻思着能卖一些好价钱,度过漫长的冬季。
他解下后面的包袱,然后将这些全部装了进去,物事儿太多,之后又叫了几个乞丐,一起拿。
那些乞丐则高兴地手舞足蹈,因为这些物事儿晾干后再拿去典当,能卖不少缗呢。
苍茫原野上,雪还在下着,乞丐们则是四处寻找柴禾,堆起厚厚一堆柴禾。一间破落的山神庙中,四处漏风,此时他们架起了火,将捡来的衣物全部放在了架子上,大火已然烧起,那些水蒸气则在冒着。乞丐他们知道,他们在烘烤他们的生存希望,只有活下去他们才有希望,至于这些衣服被子是谁的他们并不关心,就算是死人的他们也不会在乎,他们坚信这些物事可以换不少钱。
炭火不断地被架起,大火尽情燃烧着,而希望也尽在眼前。那些乞丐摸着干透的衣物,有的乞丐则不好意思地穿戴在身上,被其他乞丐笑骂指点着,忽然间从一件衣服中掉出一枚如意玉佩,泛着淡淡的光泽,那个乞丐地从地上捡起那块玉佩,然后藏着掖着地放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又在摆弄那一件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个乞丐穿着这身衣服,似乎浑然间换了一人一样,而那些乞丐则得露出了一口黄牙。
炭火一直烘烤着,直到夜色入暮。
Ps。一本书,死宅男《地球上的修魔者》。31的到今日,明日无更,要去宁波一天,遂请假一天。
2015年快要结束了,本书这一章也是2015年最后一章,祝各位书友2016年天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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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编自演的剧本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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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开年第一更,祝诸位书友们元旦快乐。
…………
夜幕下,山神庙外的风雪还在下着。
此刻庙内,待人睡着之后,乞丐从袖口中掏出那块玉佩,就着还在冒着火星的篝火看了起来,淡淡的玉脂色泽在火星下闪现淡淡的黄色光泽。
乞丐暗叹一声,看样子这玉佩价值不菲,兴许比那些衣服换不少钱了,便又再次放回了衣口袖子内,捂着那块玉佩沉沉睡去。
而在金陵城内,那群去购买寿材的人已经到了城南棺材铺子那头,雪中倒是有鬼见愁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赵徳昭此刻却出现在棺材铺子周围,头戴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
那群人扬言要购买铺子里最贵的寿材,棺材铺子老板李无双便将铺子内最贵的寿材卖给了那群人。棺材送上车后,那些人又去了冥器铺子买了些丧葬物事,之后便急匆匆地押送棺材、冥器等物去了钟山方向。
待那些人走后,赵徳昭便进了棺材铺子,李无双见到赵徳昭,立即上报了好消息,赵徳昭便点点头,而在冥器铺子内侯着的鬼见愁等人也出来了,杨澈与赵徳昭说了几句后,便令手下遵照赵徳昭吩咐。
抛开欧阳云天以及鬼见愁,李从庆也只剩下金陵城内的府军以及皇宫禁军可用,如今欧阳云天与鬼见愁也已归顺了赵徳昭,现下李从庆的势力实在是太弱小了,润州那边有林仁肇相逼,李从庆虽然占据金陵,实际上被覆灭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赵徳昭担心李从庆一倒,也就没有借口与攻打的一面旗子。
若要保持这微妙的平衡,而不是让李从庆与林仁肇此消彼长,赵徳昭就得在二人身上下点工夫,暂shí让二人的力量保持平衡,赵徳昭这个第三方势力也好游刃有余施展计划,今晚这一场自编自演的闹剧赵徳昭甚感无奈与好笑。
今夜城中,因为李从庆身份重大,已经抽调了不少禁军出去,而在皇宫四周守护的禁军也不多了,在雪夜之中瑟瑟发抖。
皇宫灵堂之内,韩熙载一边在火盆中烧着纸钱,一边则打量着那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梓宫,梓宫内躺着的并不是李煜,韩熙载心知肚明。今日,他并无随行出殡,他借口要为国主守灵,便一直待在皇宫中,接下来有事情要办。
韩熙载烧完纸钱过后,便有一个女官赶了过来,她身边带了不少宫女,她走到韩熙载身旁,然hòu低头在韩熙载耳边说了几句。韩熙载两眼放光,随即点点头,他当即起身,快步离开灵堂,他得看看人来了没。
屋外的雪还在下着,皇宫四角的禁军依旧守护皇城,只要有人靠近十步之内,便立即用弓弩射杀,只是眼下已经到了轮岗戍守之时,忽然间从皇宫侧门出现一队禁军将士,立即赶去皇宫东南西北四门。
依旧戍守的将士原本打着哈欠,在雪夜中缩着脖子站着岗,此刻见到那队替换的军士,立即眉开眼笑,恨不得马上各自回家,与自家婆娘儿子在一起。而新来的禁军也已经替换了这队禁军,在皇城跟上站着。
韩熙载走得急,而韩府的仆役韩四则在皇城外等着自家主人。韩四,三十多岁上下,这一年才跟了韩熙载,先前乃是赵徳昭派去监视韩熙载的长春堂密探,现如今韩熙载也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
韩四一张老脸在风雪中张望着,雪花在他脸上划来划去,他看着那些刚来的禁军,一张脸绷得紧紧地,他上下打量着那些禁军的脸庞,忽而脸上勾起一抹笑意。而在禁军中也有几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四。
韩熙载终于出来了,韩四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半日,韩熙载则又看了看新来的禁军,心里倒是放心不少,只是他不知道赵徳昭为何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老夫老了。”韩熙载喃喃自语,坐上车子回了韩府。
……
千金一笑楼后院的灯火已然点燃,赵徳昭等人便通过密道,一起便去了城北外的圆寂寺中。
圆寂寺白莲阁外,五十个武僧已经久侯在此地,风雪飘着,圆寂寺禅院内,火把已经照亮了半边院子,那些武僧浑然铁人一般,笔直站着静候赵徳昭的佳音。
赵徳昭打量着这些人,朗声道:“今夜,多谢诸位配合了。”
“但听魏王千岁吩咐。”
风雪小了不少,却断断续续下着,人高举火把,出了圆寂寺便往钟山那边赶去……
在雪中运送物事儿是件极其痛苦之事,从城南出来的那几辆车马已经陷入了泥沼中,好些人在泥地里拖着走了好远,走走停停,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出现今日马夫得罪监国齐王那件事情。人都不明白生性柔弱的齐王居然也有这么嗜血残酷的一面,他们一想到此处,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
风雪在他们的脸上刮着,这些人则死命拖着马车,运送着沉重的棺材,车轱辘在泥水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一个半时辰后,棺木等物已经送到了钟山。
城外钟山,几座宫殿在山上发出亮亮的烛火,却不失寂寞。李从庆左等右等,被耽搁在了钟山北宫一处佛香阁中,陈乔等人站在一旁,默然不语。李从庆那张脸上低沉地可怕,陈乔等人也为那些人说着话。李从庆这心里头只好忍受,一口气始zhōng在胸中憋着。
偏殿之内停放着李景达死尸,今日若无意外,下葬之事也已经完成,李从庆也不必在钟山皇陵这等鬼地方多待一夜。陈乔等人无计可施,寿材已经运送到钟山了,那些个下人则在为尸体穿戴起寿衣来。
今夜是不可能了,要等明日一早棺材才能在墓穴里下葬,李从庆一想起这些,他就极其愤怒,父亲的尸体被辱,他就怒骂打了不少下人在场的不少人顿觉李从庆是个难以相处之人,搞得整个出殡鸡飞狗跳。
死尸已经盛装打扮好,此刻只得让尸体入敛。……一切准备好后,盖上了棺木,用竹钉子丝丝地封住了棺木,李从庆生怕再出个幺蛾子。
李从庆这才安心地去休息去了,陈乔等人也遂退下。
李从庆回到一座宫殿内,早有服侍的丫鬟为他暖床了,李从庆不知道的是这个暖床的丫鬟就是那日宫中的那个将水倒在他大腿上的宫女,只是李从庆一见这丫鬟的姣好面容,他估计此女的年纪大概在十八,九岁,他一见便顿时起了色心,一把咸猪手以及自个儿贴着身子往那个丫鬟那头凑去。
“监国不要啊,奴婢最近身子不好,怕是服侍不了监国了,奴婢还是改日吧。”丫鬟避开了李从庆的攻击,侧身一闪就躲过了一劫李从庆扑了一个空。
李从庆一双眼睛如饥似渴地看着那个丫鬟,恨不得立即上去一番虎狼,只是,“今夜本王这心中虚火旺盛,早就寂寞难耐了,何不顺应本……”李从庆一下子扯开自己胸口那件素衣,笑道,“不,你该叫朕陛下了。”
丫鬟装作一副恐惧的表情,忽而又露出一脸笑意,“监,陛下。待奴婢为你先宽衣再说。”
李从庆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快了,丫鬟已经帮忙脱下了最外面的那一件孝服,放在了架子后面,此刻丫鬟背过身去,偷偷地从绑腿之内夹层中掏出一根银针,这根银针上涂抹了一些**的药物。丫鬟已经将此刻银针捏在手心,之后她便转回身子,一副笑脸相迎,帮李从庆宽衣。
最外面的衣服已经除去了,李从庆忽然感到那个丫鬟的手已经按在自己肩膀上,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接着他忽然间感到背后被什么物事刺了一下,旋即李从庆便如一滩烂泥倒了下去。
“哼,要不是魏王有命,千次万次都要杀了你。”紧接着丫鬟蹲下身去,从李从庆的胸口摸了半日,捞出一块腰牌,收进了自己袖口中,然hòu将死沉昏迷的李从庆拖到床上,蒙上被子,一切准备就绪后,丫鬟迈出房间,穿着斗篷出去了。
半夜之时,钟山上响起了钟声,这是哀悼之声,只是在雪夜中声响减轻了不少,并不那么响亮,李从庆如同一只死猪般睡得死沉死沉的。
……
钟山,苍茫起伏的群山,一片静谧,雪花已经小了。
在雪夜之中,赵徳昭所派之人已经摸入了钟山附近一里之内。那些随从武士到了此处官道,此刻一阵窸窸窣窣响声,便见一个娇小玲珑的黑影出现在道旁的一棵大树背后,不小心抖落了树上雪花。
赵徳昭见到此人,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玖姊姊,是你么?”赵徳昭低声唤了一声,此刻便见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女从树后面窜了出来,一身斗篷显得十分拉风。
她迈开步子,一下子小跑到赵徳昭的身旁,身上带过来一股淡淡的花香。
“玖月见过千岁。”张玖月施了一礼,礼仪虽然看上去十分到位,可是动作却显得急躁,施完礼后,张玖月嘟哝一句道,“昭哥儿怎么现在才到,害得人家在树后面躲了很长时间。”
“玖姐儿,你还好吧?”赵徳昭苦笑一声。
“多谢昭哥儿关心,李从庆的令牌已经到手,没想到我在唐宫扮了这么久的宫女,这只色*狼终于上钩了。”张玖月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地说着,似乎这一切都是极其顺利。
可是赵徳昭却不说话了,他忽然记起上元节那件事情,张玖月,也就是那个女汉子,如今出现在了钟山前面。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赵徳昭当即下令众人往钟山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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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编自演的剧本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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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huì来了,赵徳昭等人便脱下最外面的那件衣服,然hòu露出与禁军一模一样的盔甲等物,在黑夜中清一色地站着。
张玖月抬头望去,抿嘴一笑,“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今夜不过是吓吓他们,混淆一下他们的视听罢了。”
“千岁这计策根本就动不了他们啊?”张玖月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一直在赵徳昭耳边叽叽喳喳地问着,幸而天xià了雪,声音也传不到多远。
“嘘,姊姊看了便是,今夜这不过是一道上桌前的开胃菜,后面还有许多菜肴还没上呢?”赵徳昭抬头看去远方等建筑,两目在烛火仅存的寝殿内打探,心里头则在暗自思忖该如何行事,想完之后便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递给张玖月,“便宜行事,姊姊将着装换成与我们一样的吧。”
“果然周全。”张玖月接过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去换衣服去了。
片刻之后,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