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凡一面毫不掩饰的和婠婠对视,一边淡淡对方泽滔道:“略尽绵力罢了,庄主不需客气。”
他眼神中一丝不屑忍不住露了出来。男人可以为爱情而卑微而自责,但也不需要表现地如此窝囊。在婠婠这种女子面前,就更不能如此表现了。
这样做,她只会看不起你啊。方泽滔,你可知自己只是在做一个虚幻的春梦而已么?
卷四 第三章 双刃
方泽滔到此时才像看到李天凡身后人马似的,讶异道:李公子此次携贵属下来竟陵有何事?若方便的话,泽滔想请李公子到竟陵作客,也聊表我感激之意。”
他言下十分客气。瓦岗刚刚打败宇文化及,声势如日中天,对方既然给了自己人情,能成朋友那是最好。至于那曲敖、任少名之流,擒了婠婠不说,还图谋他竟陵,拉上李天凡一同抗敌自然更妙。虽然不是 没有怀疑过李天凡居心,但一来瓦岗大军如今还在黎阳前线,二来他瞧李天凡只带了几百人,也就释怀了。以他今日想法,能得到婠婠此等 美人作陪,心愿足矣,只盼竟陵能够太平,好与美人天长地久。
此话正合李天凡心意。
他用那双轻轻环在花翎子纤腰的手作揖道:“如此就谢谢方庄主 了。”
方泽滔又和李宏等人一一道谢。
婠婠美目中警惕神色一闪而逝,李天凡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用内力传音道:“想杀方泽滔么?”
婠婠横了他一眼,嘴唇微动,一本正经道:“你要帮人家还是要抢人家?”
李天凡嘴角翘起,也一本正经道:“我要逼你。杜伏威的江淮军似乎还没到,我怕你还要不情愿的委屈自己,所以到了竟陵你要么快点下手,要么就干脆放手。”
婠婠看了眼正从忙碌地林中牵出战马的赤烈亲卫,眼中怒意不自觉升起。脸上却是一派迷人的笑容,道:“这么多大男人打人家一个可怜女子地主意。李天凡你要不要脸?”
李天凡将花翎子俏脸撑起,在她冰冷的脸上轻轻捏了捏,微笑道:“所以说争霸天下这种事你们女人少掺和。怎么又流眼泪了?”
这话是对受制地花翎子说的。他温柔的将她泪水揩去,却发现越揩越多,花翎子的俏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又红又委屈。只一个劲瞪着他。
看着他无比轻佻的动作,婠婠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如果他真是 个贪图女色的轻浮公子,自己就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对付他,可他说话时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地那种沧桑和淡淡的哀痛,让她淡定的心神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婠婠突然不想说话了。事实上她话本来就不多,但平日里无论是 面对敌人还是面对同门,她不得不多说很多废话。
所以眼下知道了李天凡不是易与之辈,她也就不再故作媚态,反给人瞧不起了。
见花翎子像个孩子似的可着劲哭,李天凡只得把她穴道解开。不然看她身体一抽一抽哭的不能尽兴的样子还真不怎么顺眼。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他用罕有的温柔语气低声道。
花翎子看着他,竟然真的听话地停下了哭泣。却突然猛地一巴掌狠狠抽了过来。
婠婠是何等心思,又同为女人,早料到她会有此动作,饶有兴趣的等着看李天凡如何应对。
谁知他变戏法般掏出个笛子,花翎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之后抚着自己胸口。脸色通红无比。
“你怎么从我……从我那里拿到地笛子?”花翎子红着眼哽咽问 道。
“既然是从你那里拿,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你的小鹰不可能不飞下来吧,若你不听话,到时候可别怪我把它剥皮抽筋。”
花翎子听了满脸不知所措。到时候该怎么办?他要是真敢那样做,自己,自己拼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李天凡不再理她,对欲转身而去地婠婠道:“你瞧见了,只有我占别人便宜,别人要占我便宜很难。我那把匕首你什么时候还?”
婠婠捂着嘴笑道:“有本事你也从人家那里拿走?”
李天凡嘿嘿一笑:“你只要带在身上就行了。我拿走前会给你机会选择要不要自杀。”
婠婠被他这霸道而无情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转眼看到他戏虐的脸色下掩藏的冰冷。淡淡道:“我会亲自用它杀你。短刃还是女孩子用的秀气顺手些。”
李天凡淡淡一笑,并不说话。眼中深沉的悲伤给他悄悄掩饰。
另一把短刃如今在独孤凤手里。
当时他举刀欲去和李阀一绝生死。
“天凡。你别这么冲动!”独孤凤自城门向他疾疾奔来,脸色苍 白,神情无助。
她地红色外衣在风中轻轻飘扬,在阳光下映出一轮红晕,血红血红的,那是李天凡正渴望的颜色。
那时的自己也是现在般不屑的淡笑,而没有说话吧?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好像在问,为什么你地眼神那么冷漠,不再有和她剑舞时的温 暖?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暴戾,(奇*书*网^_^整*理*提*供)不再有悬崖上舍身保护自己时的温柔?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李天凡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掏出“射目”,狠狠向她掷去。独孤凤原本想要冲到马前的身体惊骇地止住,看着脚下犹自处在颤抖中地匕 首,痴痴地呢喃起来。
李天凡已策马杀去。
当时的他没有察觉到鸣鸿刀魂正在一步步吞噬那颗原本自以为坚强地心。
“冲动,冲动么?”李天凡不自觉地拥紧了花翎子,轻轻抚摸起背后的宝刀,“兄弟,你知不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若不是后来发现自己几乎被你控制地杀人杀到麻木,欲求一死,只怕就真地堕入永世不复的魔道了。现在我得到了你的认可,又失去了什么呢?”
夜空慢慢静谧下来,四周树木的阴影有如张牙舞爪的厉鬼,悄悄泛起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原本欲走开的婠婠心中一动,向李天凡看去。一股浓烈的化不开 的悲 杀气自他身上蔓延而出。
李天凡将浑身颤抖的花翎子放开,张开双臂,迎接着呼啸而来的寒风。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正孕育着别样的风采,婠婠悄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没有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灵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同。
“兵者,一寸短,一寸险,并没有秀气之说,不过男子用,终归落了‘奇险’的下乘,殊不知孙子云,以险胜,以正合。自己夺他一匕的做法是不是错了?如今的他,似乎已然到了种莫测的境界。”
婠婠情不自禁地打量了眼那把血红色的长刀。
卷四 第四章 一丘之貉
一行人顶着淡淡的月色,在大道上飞速奔驰着。
“庄主,婠婠小姐为何会给人绑到柱子上去?”李天凡看了眼和方泽滔并马而行的婠婠。他们三人此刻在队伍最前方。
方泽滔爱怜地瞧着婠婠,叹了一口气道:“这可说是飞来横祸,半个月前我忽然接到任少名的信,要我归附铁骑会。我当然断然拒绝,还加强城防,怕他们来攻,自杨广死后,我们没有一天不在作好准备,又得城内百姓支持,敢夸就算任少名倾全力来攻,随时也可挡他个一年半载。”
李天凡略微沉吟,任少名手下“恶僧”、“艳尼”两员大将都是阴癸派的人,他和阴癸搭上关系很正常,杜伏威亦和阴癸勾搭上,再加上襄阳钱独关这招暗棋,可说汉水两岸以阴癸派占了绝对优势。
他说:“任少名怕还不敢惹杜伏威、辅公佑,江淮军对竟陵也是志在必得。”
方泽滔苦笑一声,“江淮军自攻下历阳便开始图谋我竟陵,总之我已做好准备,不论谁来,亦要面对我竟陵大军和百姓。”
李天凡淡淡地看了低头不语的婠婠一眼,不知你所谓的“准备万全”,已被这妖女破坏了多少?
阴癸的好事,怎能不搅合,“杜伏威和我有些恩怨,若场主允许,我愿为竟陵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方泽滔大喜,重重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感激道:“如此就多谢李公子了!”心底寻思:看来这李天凡果然如传闻中所说,喜欢多管闲事!惹了任少名的人。又要惹杜伏威。真是条汉子。
李天凡阅历何其丰富,自然看出方泽滔这点心思,抿了抿嘴唇。暗付云玉真是越来越莫明其妙了。
初夏清晨的朝阳渐渐升起。霞光将天际地地平线晕染,朦朦胧胧。
一夜赶路,众人都有些倦意。湿湿地雾气弥漫在道路上,和马儿踢起的尘土混杂在一起,让这一行人看起来像在云端行走般。
婠婠依然是那副笃定地神态,淡然的坐在马上。完美地腰背曲线吸引着所有人地目光。李天凡渐渐坠后,来到墨水等人身边。
“公子,那妖女就是前次在瓦岗想杀你的……”李宏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她听不到。”李天凡淡淡道。
“她是阴癸的婠婠?”李宏问道。
“不错。阴癸和江淮军勾结,她这次来竟陵,是想从内部瓦解竟陵守军,杀掉守城的将军和方泽滔。哦,花翎子应该知道。他们铁勒也是阴癸的盟友。”
他朝墨水怀中的花翎子俯过身去。
“你干什么?把手从我腰上拿开!把我地手放开!”花翎子惊怒交加的声音。
“这是擒拿手,放开了怎么擒拿你。”李天凡若无其事的声音。
“我要和墨水一起骑马!臭手……呜,敢打我!”
“公子,花翎子和我一起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让她和你共骑?”见李天凡在花翎子屁股上打的起劲,墨水脸有愠色问道。
“大家都是男人。反正都占人家便宜--为什么我不可以?”
说完他冲墨水眨眨眼。
“好了,你乖乖给我待着。”李天凡将小臂环在花翎子柔韧的腹部,让她后背紧紧贴着自己,之后头靠在她肩上,舒服地吁出一口长气。
“这样说话就舒服多了。”
秦叔宝瞅了眼伤心欲哭的女人,嘿嘿一笑:“和我们作对,下场就是这样了。男的杀,女地……”
墨水白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一眼,打断他道:“婠婠身份被识破,从现在起咱们就要小心保护方场主和竟陵大将了。务要让她奸计不能得逞,众目睽睽下揭穿她的本来面目。”
李天凡道:“把人家说的跟吃人妖精一样。依我看方泽滔是她地首选目标,这也是她昨夜为何还要冒险跟着咱们一起回竟陵的缘故。不过死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老方死了对咱们更是有利无害。我故意到这里来,也是想给她机会,至于另外十二个竟陵大将,咱们就好好保护吧。”
李宏讶异道:“公子似乎有信心妖女会在路上动手?”
“废话。不在路上动手,难道等回了竟陵给咱们瓮中捉鳖不成?”他话音落下,感到胸前花翎子地身子轻轻震了震。李天凡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深吸口萦绕鼻尖的处子幽香,紧紧盯
那个绝美的背影。
花翎子被他放到自己马上,此刻正窝在他怀里,竭力装出冰冷的表情。骏马不停的颠簸,李天凡则不断的享受下体和少女丰腴的臀部碰撞所带来的美妙感觉。
“墨水,李宏,秦叔宝,你们三个带些人在队伍外悄悄警戒,我怀疑螳螂出现了。”李天凡忽道。
秦叔宝诧异道:“公子,何谓螳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天凡大有深意地沉吟道,见秦叔宝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妈的,就是点子来了!”他喃喃道:“强盗就是强盗……”
三人各领一队人马分散开去。
他前倾着身子,看向因为三人离开而变得有些紧张的花翎子:“嘿嘿,几个碍事的都给哄走了。小花啊,你说咱们是先摸一摸,还是亲个嘴?”
“你不是说,婠婠就要动手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花翎子瞪大了两眼,带有颤音道。
“看来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不过还有一句我没说,那就是她最想杀的人,除了方泽滔,我想第二个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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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翎子眼中一阵迷茫,不自觉地低声道:“为什么?”刚说完,她就捂住自己小嘴,定定看着李天凡:“哼,休想诈我。你们中原人就是狡猾!喜欢离间别人……”
李天凡不说话,只看着她,她声音渐渐变小,直到住嘴。
李天凡的嘴唇轻轻抿起,挑出一丝冰冷哂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你不是说我离间你么。”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你的驯鹰法,在这片地形特别有用,若换了你师兄他们,当会极力营救你,可婠婠,你也知道她是魔门中人,于你没甚么关系,一个人又救不了你,不杀,还留你么?”
花翎子沉思一会,抬起头,嫣然一笑:“你把我放到自己身边,是想保护我咯?”
“听说异族女子神经都很大条,你倒是蛮聪明……刚才我们商量时,你打过趁婠婠动手捣乱的主意是吧?别装个无辜的样子。我只告诉你,要想活命,就乖乖地,别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李天凡悠悠道。
“好。”花翎子应的十分爽快。
李天凡笑笑,不再理她,催动骏马稍稍加快速度,拉近了些和方泽滔等人的距离。
快穿过林子时,朝阳从渐渐稀疏的树木顶上陡然跃出,不知不觉间它已升至半空的高度,炽热火红的太阳开始散发夏日的灼热。
一道道耀眼的七彩阳光从天空中射来,所有人不禁都眨了眨眼。
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队伍两方分别传来数声惊惧的呵斥,刀剑出鞘声隐约可闻。
被惊动而收回仰观天际目光的李天凡,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策马赶向方泽滔身边。
就在他启动的同时,一条白色丝带自婠婠淡黄色宽袖中飞出,看似轻柔而不带起一丝风声地击向方泽滔心口。
李天凡满脸愤怒,大喝道:“妖女猖狂,害了庄主性命!给庄主报仇啊!”
事实上这个时候方泽滔尚未被击中,等竟陵十几员大将听到李天凡喊话,看过来时,他的身子尚僵硬的立在马上,只是胸腔在心脏部位凹陷下去一小块,口中鲜血不止--这时他才给妖女害了,而且连大罗金仙也救不活。
方泽滔看着旁边曾经“深爱”的女子正嗔怪地看向身后,再看了眼身后满脸悲愤追上来的李天凡,眼中神情悔恨交加,挣扎着低声呢喃:“两个……狗男女……”后,身子才噗通掉落马下。
据说帝国成立后武妃特别讨厌听到后宫有人说“狗男女”一词……
眼见庄主身死,竟陵之人热血涌上头颅,除了两三人惊讶悲痛地失声大骂外,靠外的人纷纷策马想将婠婠包围,靠近她的几名高手则立时拔出兵刃欺身而上,几把刀剑朝她遥遥指去。
婠婠袖带横扫,这几名原本纵横竟陵的高手便感到对方带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气旋,竟像是一下子吸干了己方几人的真劲。
按此时情形发展下去,他们生死完全由婠婠操控
李天凡不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身子借着马儿前冲的势头,猛地前倾,隔空一拳朝她击去。
卷四 第五章 卑鄙淫荡
李天凡隔空一拳击向婠婠后背。若她杀心不改,那么要人命。
拳头带起猎猎风声,将她如云般秀发鼓动扬起,一声轻叹,婠婠轻摇臻首,恰在李天凡欲发力时像纯起天然地别转娇躯,面向身后。
围着她的几员竟陵将领都生出要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更有点觉得婠婠立身处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若掉进去的话,休想能有命再爬出来。
几人摇摇晃晃,“噗通”跌落马下。好在李天凡给他们挡去大部分魔功,否则气机牵引下几人亦可去地狱领盒饭了。
身在局中的李天凡只觉击出的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回,他不敢将力道使尽,喝斥声:“一起上!”同时腰腹一扭,自马上腾空而起,飞临婠婠头上,双掌下按。
一把长刀,一柄利剑,另几名亲卫队士兵的长矛,同时向她后背、前胸和腰胁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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