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央兰接受不了本王迎娶一个捡来的女人,于本王的新婚之夜愤怒跑回娘家。”他说得那般轻松,就像他说的事情真的是很轻松的事情,“哪料到她家深夜遭受不明刺客袭击,悉数被灭门,可惜之至。”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他笑。
巴刀怔怔的看着他。
半晌之后,巴刀抱拳,眼里闪过崇拜的目光:“王爷高明,刀子佩服。”
杀伐决断,绝不拖沓,这样的王爷,才是他所景仰的王者。
巴信淡笑:“将她们带到乙家后再杀,做得干净点。”
巴刀道:“王爷放心,绝对不留痕迹。”
说罢他立刻退下去,安排这场杀戮去了。
一方面,他让人透出风声,说乙央兰接受不了王爷娶巴夫人,大吵大闹,王爷只得把她软禁在屋里,哪料她以死相逼,强行出屋,带着所有人跑回娘家去了。
这种说法很符合乙央兰的性格,也符合善妒女人的行为。
而且乙央兰整天都没有出门,她和她的人不曾与外界接触,王府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王府给出的解释说得通,还不是王府说了算。
另一方面,他亲自带人,秘密送乙央兰一行出府,往乙央兰的娘家行去。
乙央兰等人必须在案发现场被杀,才符合王府的说辞,才能撇清王府的责任。
此时已过了午夜,天气又冷,除了王爷的院子,王府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出没。
至于巡逻的侍卫们,原本就是巴信的亲信,巴信让他们去死,他们绝对不会皱眉,所以,乙央兰等人的事情,完全没有引发半点波澜。
巴刀带人出府的同时,也根据王爷的指示,秘密调动王爷的杀手队伍。
王爷的亲兵中,有专门负责暗杀的杀手队伍,这支队伍从不在人前露脸,只有王爷能调动。
一旦王爷调动这支队伍,必定要杀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天深夜,一批神秘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一派平静的城南乙府里,见人就杀。
杀得很凶,很狠,而且个个是高手,乙府的侍卫根本不是对手。
而乙府的绝大多数人睡得正酣,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取走了性命。
这些人来得快,杀得快,去得也快。
前前后后不过半柱香时间,他们就将乙府的人杀了十之六七,而后迅速撤离,不留半点痕迹。
因为他们没有恋战,速战速决,重点杀掉乙家的人,并没有对下人穷追猛打,所以乙府里的人没有死绝。
幸存者哭着喊着,一边向左邻右舍求助,一边跑去报官。
当官府闻讯赶到,看到的只有横尸遍地,血流如毯。
而杀手们,早就没有了踪影。
次日早晨,城南乙家被屠门的消息,传遍了全城,轰动了全城。
565 两全其美之计
城南乙家只是乙氏一族的分支,算不上多有地位和势力,但其本族可是太子妃的母族,不管怎么看都颇有一定的势力和影响力。
而且城南乙家的乙央兰还是隼王的侧妃,如今,连同乙央兰在内,城南乙家几乎被灭门,天下脚下发生这样的惨案,岂能不引起轰动和侧目?
隼王听说此事以后,立刻派管家和亲信前去乙家调查和帮忙。
管家向官府说明了乙侧妃因为争风吃醋而愤怒回娘家的事情,表示对乙侧妃的遭遇毫不知情,官府派人去隼王府调查,发现事情确实如同王府所说,隼王在案发当夜迎娶了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还突然病倒,隼王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名女子。
官府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因为那些杀手来得快,去得快,没有为杀尽所有人而恋战,导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
可以肯定的只有两人,杀手很专业,而且是冲着乙家人来的。
不包括下人,城南乙家一共二十三口人,除了住得很偏僻的年迈的老爷子、做不成什么事的三个幼子和两个庶出小姐,所有人全被杀了,跟灭门也没什么两样了。
剩下的这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既不知道乙央兰连夜回来的事情,对凶手也没有任何印象,官府从他们的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情报。
从初步调查看来,这桩案子,恐怕要成为一桩悬案了。
巴信派人去处理乙家的后事后,就没再过问乙家的事情,心思都放在调查凤惊华中毒的事情之上。
官府查乙家的血案查得毫无头绪,巴信查凤惊华中毒的事情也毫无头绪。
根据劳青的说法,凤惊华所中的“生死相依”乃是长年慢慢培育出来的毒药,而且还得两个人一起培育,王府不太可能存在这样的两个人。
为了以防万一,巴信还是让劳青一一验过所有妻妾和下人的血液,没有任何发现。
那么说只能是外来人了。
然而,府里能有几个外来人?
玉锦,沙晋,刚进门的乙央兰,而已。
玉锦的血没有问题,乙央兰死了,至于沙晋,他相信沙晋不介意凤惊华死,但沙晋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手法。
所以,他现在是一筹莫展。
正烦着呢,下人跑进来:“王爷,太子妃派人来报,说是请你去乙候府一趟,讨论乙侧妃的事情。”
巴信不耐烦的道:“不去。就说我正在忙着,乙家要多少丧葬费就给多少,但乙家的事情,本王实在处理不了。”
乙央兰死了,他跟乙家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处理得这么冷淡,乙家当然会对他不满,但不满又如何?
他与巴旦本来就是潜在的对手,迟早要与巴旦翻脸的,乙家站在巴旦那一边,他难道还稀罕乙家的支持不成?
就算巴旦知道凤惊华的秘密也无所谓,反正死无对证,他还真不信巴旦敢在没有证据和证人的情况下对他动手了。
他是强者,强者就是这么无畏。
下人跑出去回复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来,说话有些紧张:“王王爷,将、将军来了……”
“哪个将军?”巴信不耐烦的问。
“沙、沙、沙沙大将军!”下人说完之后,赶紧又补充,“沙绝大将军!”
“沙绝?”巴信跳起来,“他居然来了!”
作为费国唯一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强者,他对沙绝还是相当敬重的,所以他没有坐着,而是立刻往外走,去接沙绝去了。
他才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看到沙绝大步生风的走过来,气势惊人如一座移动的大山。
“沙将军,你怎么来了?”他问。
怒河岸边,两军对峙,沙绝可是大忙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真是稀罕。
“无事不登三宝殿。”沙绝走近了也不停下来,而是直接往他的住处大步而去,“进屋再说。”
沙晋亦步亦趋的跟在沙绝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没敢正眼瞅巴信。
巴信心里便明了,八成是沙晋这小子把沙绝搬出来的,估计就是为了凤惊华的事情。
难怪沙晋昨天不在他府里,恐怕是去接沙绝去了。
果然,沙绝刚进屋,就抬手让随从退下,直视巴信,开门见山的道:“你是不是将凤惊华藏在你屋里?”
巴信很坦然:“没错。”
沙绝拧眉:“王爷一贯精明,如何做出这般不明智的事情?”
“是有点不明智。”巴信道,“但是,难得我遇到一个中意的女人,不想平白错过了。”
沙绝道:“后果呢?由此引发的后果,你准备怎么处理?”
巴信笑:“无凭无据,谁能证明凤惊华的身份?你和你家小子总不会跳出来指证我吧。”
沙绝道:“但总会有别人能证明得了。”
巴信还是笑:“谁敢证明?谁敢诬陷我?”
沙绝的目光很冷静,绝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却犀利得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也就是说,王爷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一定要保住凤惊华是吧?”
巴信点头:“是。”
沙绝道:“凤翔空的事情,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巴信道:“不管我怎么对待凤惊华,凤惊华都不会供出她的父亲与同伴。”
沙绝道:“但我们可以利用她引出凤翔空,只要你肯牺牲她。”
巴信斩钉截铁:“凤翔空若是找上门来,我会拿下凤翔空,但我绝对不会把她交出去。”
沙绝道:“如果凤翔空找上门来,凤惊华求你放过凤翔空,你又要如何处置?”
巴信沉默了。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个问题短期内不会发生,他多想无益。
沙绝看他这样,便知道劝阻无用,于是不再做多余的事情,直截了当的道:“王爷,以我们的交情,我也不想夺人所爱,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你先把凤惊华交给我,我通过她引出凤翔空后,我要凤翔空的人,你要凤惊华的人,如何?”
身为将军,他怎么可能对最强的敌国对手置之不理?
没有办法找到凤翔空就算了,眼下有办法却不用,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至于凤惊华,能杀了她最好,但就算不能杀了她,至少也要让她付出代价并翻不了天。
巴信与他对视,还是不说话。
他是不在乎凤翔空的死活,但真这么干了,那个女人恐怕宁可死掉。
沙绝道:“我知道王爷的顾忌。但是,只要凤惊华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不知道她父亲落在我的手里,不知道她父亲被我杀了,那就成了吧?”
巴信的难题,其实并不难解决。
他有办法抓到和杀掉凤翔空后,还能让凤惊华以为她的父亲已经回国,如此,便什么事都没有。
566 病人被劫
巴信盯着他半晌,唇边缓缓泛起淡笑:“不愧是九尾狐王,果然是好办法。”
沙绝的足智多谋和雷厉风行,在费国几乎无人能及,他对这一点也佩服得很。
可以说,沙绝的计划近乎完美,既成全了他疯狂的行为和心思,也守住了将军的职责和尊严,他是应该接受的,否则也太不知轻重和不给沙绝面子了。
这也是沙绝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仅冲这一点,他得感谢沙绝。
沙绝道:“这么说,王爷能接受?”
面对无法改变的现实,他应该做的就是在接受现实的情况下寻找最好的对策,顺势利导。
巴信轻叹:“女人重要,同伴也很重要,能保全两者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跟我来吧。”
他再想得到凤惊华,也不至于彻底失去理智。
至少,他得让事情始终在他的掌控之内,否则,失控的状况只会让他失去一切,而不是得到一切。
他领着沙绝走进卧室,站在床边,苦笑:“她中毒了,很厉害的毒,目前无法可解,可能只有下毒的人才能救她,但我完全查不到下毒的人。”
沙绝盯着脸色泛青中又透紫的凤惊华,这毒,果然厉害啊。
他俯身,伸手探了探凤惊华的鼻息,又拿手背盖在凤惊华的脸颊上,呼吸很微弱,脸颊很冰冷,看来她真是命悬一线了。
巴信道:“她都这样了,你觉得她还能做什么?”
沙色沉默了一下:“利用她的病情,引凤翔空出来。”
巴信沉默。
沙绝道:“她的同伙一定就在王府附近转悠,只要让他们察觉到凤惊华病入膏肓,他们就算知道很危险,也一定会采取行动,而我,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凤惊华病成这样,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时,我要她的同伙,你要她,皆大欢喜。”
巴信轻叹:“那就这么办吧,记得照顾好她,我会尽快给她解毒。”
沙绝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准备行动吧。”
对他来说,抓捕凤翔空是一场战役,他要争分夺秒,无暇耽搁。
巴信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要不伤害她就行。”
沙绝冲他抱拳:“多谢王爷理解。”
说罢他丝毫不含糊的吩咐手下准备去了。
天色微暗的时候,天色变得更冷了,寒风呼啸,街上行人稀少。
隼王府的大门打开了,几名做大夫打扮的男子背着药箱走出来,聚在门口闲聊,似乎在等待什么的样子。
接着,两辆马车驶出来,排在门口。
几名大夫掀开其中一辆马车的帘子,对着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然后他们放下帘子,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在数十名侍卫的护送下,两架马车徐徐开动,不知要往哪里去。
行走了一阵,天色又更暗了一些,很快就要天黑了。
街人更没有什么人了。
满眼一片萧条。
半刻以后,马车行驶到一处拐弯处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射来两枝箭,分别狠狠的扎中了驾驶两辆马车的马匹身上。
马匹突然受惊和受伤,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疯狂奔跑起来。
事发突然,车夫和侍卫们都来不及控制马车,两驾马车就这样冲过拐角,拐角前面有两条岔道,两匹马要跑个痛快,便分道扬镳,一左一右的狂奔开来。
侍卫们没有兵分两路,而是全都追着其中一辆马车。
幽暗中,路边的高墙上,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在那辆马车的车顶上,而后滑落到驾驶座上,一刀砍落车夫,而后驾着马车,全速奔跑。
侍卫们紧紧的跟在后面。
狂奔了一阵后,马车的速度突然放慢,而后掉头,驾驶座上的男子飞速的从车厢里抱出病人,然后跳下驾驶座,又狠狠的给了马匹一刀。
马再度受惊,嘶鸣着,全速朝前面冲刺。
因为马车掉头的缘故,马车就与紧追而来的侍卫迎面狂奔。
而眼前的这条路并不是很宽阔,仅容一辆马车掉头的宽度,这辆马车这么疾冲而来,那些侍卫几乎没有地方躲,要么迅速下马,贴着两边的围墙而立,要么也只能掉头,先躲过马车的冲撞再说。
这么一来,这些侍卫的追击就受到了影响。
待驾车的马匹被斩,马车终于停下来时,已经不见了将病人劫走的人。
侍卫们在附近搜索起来,但毫无所获。
于是,一名侍卫赶回去禀告,其他侍卫继续扩大范围搜索。
王府里,沙绝和巴信正在下将棋,听到侍卫的来报,皆是一惊。
问清缘由后,巴信二话就拿起外套和佩刀:“叫上所有人,给我找!”
他就这样冲出去了,留下沙绝和原本在旁边观战的沙晋。
沙晋道:“父亲,咱们不去找吗?”
沙绝摇头:“王爷在这一带的人手比我们多得多,他也会比我们找得更用心,他若是找不到,我们去了也无济于事。”
沙晋重重的拍桌子,气急败坏的道:“他们下手也太快了!明明我们的人和王爷的人都仔细搜过了,方圆五里之内并没有可疑人物,但他们居然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下手!可恶,太可恶了!”
他们始终相信,凤惊华的同伙一定在王府四周转悠,伺机打探凤惊华的消息和救人,他们因此暗中细细的搜索了这一带,没发现凤惊华的同伙。
他们分析认为,凤惊华的同伙可能猜到了他们的行动,悄然退出这个不够安全的近距离区域,而退到在稍远一点的、可以随时逃走的范围暗中活动。
所以,他们把人力重点布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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