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往所有的认知。
她直到如今才明白,原来男女之间可以如此激情,如此快乐,如此动人心魄,情欲缠绵。
原来这才是夫妻之道,这才是真正的水乳交融,身心合一。
她已经有些迷失了。
她的身体感受得到,他是真正发自身心的渴望著她,爱著她,要著她,疯狂地要独自占有著她。
云青萝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教坏了,变得淫荡放肆了。
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好棒,让人欲死欲仙。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男女之乐,那么难怪那么多男子喜爱纵欲寻欢了。
夫妻二人一整夜几乎都在激情欢爱,却不知所有春光都被外面值夜的两个大丫鬟听见了,还让她们春情荡漾,心儿乱跳,忍不住想像内室中那张大床上是怎样一副景色。
这两个大丫鬟是之前服侍原修之的丫鬟,名为和暖、和香,是原修之的母亲在两年前拨给原修之使唤的。
和暖丰腴丰满,和香玲珑小巧,各具美态。
因为原修之迟迟不肯订婚成亲,这两个丫鬟明显是郑夫人给儿子安排的通房。
只是,原修之从来没有碰过她们,只把她们当作普通丫鬟使用。
和暖、和香对自家大少爷自然是百般青睐,万般心仪,如果能成为大少爷的妾室,如果日后有幸还能生儿育女,更可能成为侧室偏房,那可比为奴做婢光彩多了。
这两人存了一样的心思,平日里两人也暗中较劲,看谁能先被少爷收房。
谁知道两年过去了,少爷谁也没要,反而突然娶了个再嫁的云青萝进门当正妻。
两人又是吃味又是落寞,可是她们本来就身分卑微,不管大少爷最后娶谁做正妻,反正也轮不到她们。
所以娶了一个身子已经不清白的二嫁女进门反倒好,这样的女人肯定不得当家主母郑夫人的欢心,那么她们就更可能被指为少爷的妾室了。
值夜的时候丫鬟们都不敢深睡,只要主人在内室有点动静就要警醒起来,听到召唤就要立刻进去,否则是要受罚的。
所以她两人一开始就不敢睡,后来被那样男女交欢的声音打扰,更是睡不得了。
和暖十七岁,和香十六岁,在大家族长大,又被郑夫人安排要伺候大少爷,早已由年长的嬷嬷教导明白了床事,现在两人听著内室一直不停传来的淫靡声响,以及女人娇媚的
呻吟啜泣和男人激情的咆哮低吼,都觉得浑身燥热。
以前大少爷从来没碰过家中的奴婢侍女,也没怎么听说他在外面风流过,不仅和暖和和香,甚至连郑夫人都曾怀疑原修之是否身有隐疾,可是照今夜的情况来看,她们的大少
爷哪里有隐疾?
他简直如狼似虎,比她们期盼的还要勇猛呢!
亏得少奶奶也受得住,就算是让她们两人一起侍寝,大概都未必能承受得了。
想像著如果现在正承欢的人儿是自己,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
和香忍不住小声骂道:“那位果然不愧是再嫁的呢,如果是黄花闺女的新娘子,哪里会这么不知道羞耻的又哭又叫,我听著都替她害臊。”
“嘘,小声些。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一定要娶这样一个不洁的女人……唉,可是我听嬷嬷们说啊,男人指不定就喜欢这种风骚淫荡的调调呢。”
“呸呸!真是不知道廉耻,这都叫了快一夜了,没完没了,也不怕把少爷给累著了。”
“你没见少爷掀了盖头后,少奶奶那狐媚子样?这样的女人就爱缠著男人呢,少爷以后可要受苦了,你我还要多费心些。”
“呸!骚货!狐狸精!就只顾著自己快活,新婚第一夜就这样,以后还得了?少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被掏空了,咱们可不能让她这样。”
“明日一早你就禀告夫人去。”
“好。”
两人正秘密商讨间,内室的激烈动静也终于告停,原修之唤人进去服侍。
两人急忙翻身下床,套上绣花鞋走了进去,一进内室就闻到一股男女欢爱的淫靡气息,让两个还是处子之身的少女脸红心跳。
原修之已经披衣下床,只穿了件长衫,内无他物,当他起身走动时,胯间依然硬挺著的粗大分身,让不小心瞄到的两人又惊又怕又渴望。
从未见过大少爷裸体的她们,此刻已经完全臣服在大少爷纯粹的男性魅力之下,真恨不得这一夜被大少爷操弄不休的人儿是自己,那真是死了也甘愿。
原修之对云青萝的欲望太过强烈,还未得到完全的满足,可是云青萝的身子受不住,在最后一次高潮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心疼娇妻的他只好暂时收工,况且窗外已经隐隐发白,也不容他继续纵欲下去。
以前自己一个人,总觉得寂夜难熬,如今却只恨春宵苦短了。
“准备热水。”原修之淡淡吩咐道。
“是。”
粗使仆妇抬进热水木桶,和暖、和香本还想亲自伺候大少爷沐浴,却不料他抱起浑身布满青紫吻痕的云青萝一起踏入水中。
“把我们的衣服准备好,你们就出去吧。”然后他这么吩咐。
大少爷竟然要亲自伺候这个狐狸精沐浴?
和暖、和香又嫉妒又不甘,却也只能听命离去。
第六章
虽然很是疲倦,全身也酸痛不已,云青萝还是早早就起床了。
新妇第一日清晨要敬茶给公婆,这是代表媳妇彻底融入丈夫家的第一步,万万马虎不得。
枝儿和叶儿早早就过来伺候,见小姐一副娇慵模样,相视一笑。
看起来小姐的洞房花烛夜过得很是美满,而小姐锁骨下和裸露在手臂上的青紫吻痕,更是证实了昨夜是如何激情四溢。【小说下载网﹕。。】
两个丫鬟为自己的小姐感到高兴,不免就心情愉悦,喜笑颜开。
“小姐,昨夜奴婢向园子里的嬷嬷打听过了,原家的几位少爷,二少爷并不在府中,据说正驻守边关。三少爷和四少爷倒是都在,还有位庶出的小姐,闺名是宜之,年龄在二少爷和三少爷之间。一会儿给他们的见面礼,其他人都可以按照咱们预定好的,就是那位四少爷,只喜欢各种香囊,尤其是紫萝香囊,幸亏以前小姐也绣过紫萝花儿,昨夜奴婢们紧赶著做了一个出来。”枝儿一下子就说了一大番话。
云青萝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又转头对叶儿说:“不要梳这么麻烦的发型,就简单盘起来吧。我听夫君说婆婆喜欢低调,不喜欢奢华。”
叶儿应了声,便俐落地把云青萝如瀑的乌黑秀发用象牙梳子彻底梳顺,灵巧地绾起,在脑后偏上的位置盘成髻,再用精巧的缠金丝发夹固定住。
翡翠簪子和金丝珐琅步摇比较了几次,最后选择了翡翠簪子,上头还用极细的金丝银线悬挂了两颗红色的珊瑚珠。
新妇第一日,自然还是选择红色比较喜庆吉利。
自然,身上的衣裳亦是红色。
原本枝儿选了件漂亮的银红袄裙,却被叶儿驳回。
“原家是高门世族,规矩最是森严,什么身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一点也不能错。”叶儿说。
按照时下的规矩,大红色是正妻才配穿上的颜色;桃红色是侧室和小妾所用的颜色;通房丫鬟则连桃红这种也不配拥有,平时就和普通丫鬟一样,只配穿著奴婢们的蓝布青衣
。
如果云青萝在第一日拜见公婆时穿了桃红色或者银红色的衣裳,那才是自贬身价了。
云青萝知道叶儿说的对,便任由她给自己选了大红锦缎的袄裙,只是和昨日繁复的嫁衣不同,这裙花色要素淡许多,只在领子和斜襟的位置绣了暗色云纹。
因为天气仍然清冷,出门之前,叶儿又准备了水貂短披肩为云青萝披上。
黑色的水貂毛衬托著云青萝白皙粉嫩的小脸儿,再衬托著她即使穿著袄裙也显得窈窕摇曳的身段,既雍容华贵,又端庄秀美。
枝儿打趣说:“小姐真真好人才,奴婢若是男儿,怕也要被迷死了。”
云青萝斜了她一眼,枝儿却只管掩袖偷笑。
因为沐浴之后睡不著,干脆就早起锻炼身体的原修之返回卧室,便看到新婚妻子的笑颜如花,不由得心中一热。
紧跟著他进来的和暖准备了热巾子递给他擦脸,又帮他脱下练身时的紧身衣服,换了正装。
原本云青萝见他进来,想上前亲自服侍,不过和暖手脚俐落,处处抢在她的前头,她也只好无奈地笑笑,袖手旁观。
原修之像是没注意这些,只是问:“和香呢?还不去准备些早点?”
和暖心头一紧,不敢说和香跑去夫人那儿告状,连忙说:“她已经去厨房那边催了,怕厨娘做的吃食不合少奶奶的口味,说要亲自监督呢。”
枝儿暗中一撇嘴,假惺惺。
云青萝却笑说:“我除了不喜欢甜食,其他的没什么忌口。”
“娘子不喜甜食?我怎么听说女人家都喜欢?”原修之问。
“那夫君不要把妾身当成是女儿家好了。”
原修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自然不是女儿家了,是我的小妇人。”
云青萝脸一红,轻轻扭了头不理他,忽然又想起什么,问:“夫君,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公婆吧!”
原修之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去。”
“回头再吃也不迟,饿不坏的。”云青萝说。
原修之看看天色,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只好跟著她离开。
只是在踏出门槛时,他回头看了和暖一眼。
和暖的心一寒,只觉得大少爷那一眼中已看清楚了她与和香的全部小心眼和小手段。
她忽然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与和香的选择究竟对还是不对?
如果惹怒了大少爷,她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到时候连郑夫人恐怕也保不了她们。
跟随著原修之朝中园走的时候,云青萝这时才第一次见识到了何谓景朝第一世家。
云家虽然随著家主的辞官归隐,已经有些没落,但是因为家底丰厚,所以家宅仍然非常恢宏庞大。
云青萝原本以为自己家足够大了,现在只见识了原家的从“东园”到“中园”这一路的景致,就已经让她叹为观止。
园子的主要大路,都以大块平整的青石板铺就,宽敞到跑一辆马车都没问题;而花园中的小径,则用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成,鹅卵石大小都差不多,镶嵌整齐又不会滑脚,人
走在上面脚底会感觉微妙的凹凸,却又不会被弄疼,而且据说可以按摩脚底,对于很少出内宅的女人们有养生的好处。
至于那些连通各个宅院的回廊,则由上好木板铺成,每日由奴仆辛勤维护扫抹,就算赤脚走在上面也不会沾染半点尘埃,当真光滑如镜。
云青萝他们一行所到的目的地,是位于中园的原氏家族主厅,敬萱堂。
敬萱堂是原氏家族聚会、商讨大事、祭祀祖先的场所。而原北顾把第一日接见新媳妇的地方安排在这个正规大堂,足见他对这个儿媳妇的认可和支持。
不认可的是云青萝的婆婆郑氏,她阴沉著一张脸,对丈夫很是不满。
依照她的意思,就在内院随便见见云青萝就是了,何必还要全家人都来敬萱堂,如此劳师动众?
再说,在郑氏眼里,云青萝是根本不配在敬萱堂“登堂入室”的!
云青萝跟随著原修之迈入正堂,眼角余光扫过,发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不由得有些惶恐。
她担心自己来迟了。
原修之轻轻握著她的手,一直拉著她走到八仙桌前,按照规矩,新婚夫妇要先给祖宗磕头,然后再给父母磕头敬茶。
像他们这种大家族,自然舍不得让儿子和媳妇直接跪在冰凉的砖石上,一般在磕头之前,会有丫鬟在他们面前放上垫子,或至少也会放块草席。
但是,郑氏旁边垂手伺候的两个大丫鬟,却根本动也不敢动,虽然她们早已准备好了垫子,郑氏却早早吩咐过,不许用。
连她的儿子也不许用。
对于坚持要娶一个不贞女子,并且新婚第一晚就彻夜荒唐放纵的大儿子,郑氏是彻底怒了。
原修之抬眼迅速看了母亲一眼,见她满脸冰霜,眼含怒色,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他知道自己的这桩婚事让母亲不快,可是在他的心中,孝顺父母和当父母的傀儡是完全不同的,他可以孝顺他们,但是绝不会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听凭他们胡乱安排。
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让步,唯独攸关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这事,他绝不会让半步。
他的目光沉了沉,在云青萝的手心里轻轻按了按,然后率先跪在了冰凉的砖石地面上。
云青萝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反应也很迅速,在原修之双膝微弯时就已经跟著他下跪了。
即使隔著衣裙,砖石的透骨寒凉还是让云青萝打了个冷颤,但是她立即制止住了自己这种颤抖,随著原修之恭恭敬敬地对著祖宗三叩首。
磕完头站起来,两人先是转到原北顾的面前,重新跪地三磕头,然后维持著下跪的姿势,云青萝从身旁丫鬟的托盘中取过茶水,敬茶给公公。
原北顾接过茶杯,微微颔首啜了一小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们孝敬父母、夫妻恩爱、友爱手足,家和万事兴。”
原修之和云青萝一起回答:“是。”
然后再转到郑氏的面前,两人同样是先三叩首,再由云青萝敬茶。
这次郑氏却没有伸手接茶杯,只冷眼打量著云青萝,见她面如芙蓉,眼似秋水,嘴唇甚至还有些微微的红肿,明显是荒唐放纵留下的痕迹,郑氏眼中一寒,冷哼一声。
云青萝双手举著茶杯,此时双手已经微微有些发颤了。
原修之低沉著声音喊了一句:“娘!”
声音很低,话也简单,眼神中的警告之意却极为明显。
郑氏更为恼怒了。
她勉力压制住自己的暴躁情绪,冷声问:“云氏,你可知何谓三从四德?”
“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云青萝回答。
“那你可知为何妇德位列四德之首?”
“品德端正乃立身之根本,所以最为重要。”
“何谓品德端正?”
云青萝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婆婆刻意要难为她,却不得不回答:“贞顺。”
“那你可知何谓‘贞’?”郑氏冷笑一声。
云青萝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咬了咬嘴唇,应道:“坚守节操,守身如玉,对丈夫忠诚不二。”
“那勾引丈夫荒淫达旦,罔顾丈夫身体健康,又如何?”
云青萝低下头,一直高举著的双臂越发酸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我原家乃名门望族,正妻主妇更应该持身端正,克己复礼,如果偏偏要学那些小门小户的浪妇不知廉耻,勾坏了自家爷儿们,家规伺候是轻的,休弃逐出家门都有可能,你
可记住了?”
“是,媳妇牢记在心,谨遵婆婆教诲。”
眼见郑氏还是不肯伸手接过茶杯,不仅原修之变了脸色,原北顾也咳嗽了几声。
原修之见母亲连父亲的提醒也置之不听,不由得恼怒,母亲何时变得如此偏激、如此不顾体面了?
就算是对云青萝心下不喜,好歹这是当著众人的面,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吧?
原修之伸手接过云青萝手中的茶杯,膝行两步,凑近郑氏。
“娘,请饮了儿子和媳妇敬上的茶。”
郑氏原本还想让云青萝再难堪一会儿,结果却收到丈夫和长子两人同时看过来的警告眼神,心下尽管不悦,却也不得不接过已经变凉的茶杯,意思地沾了一下嘴唇,便丢给了
身边的丫鬟。
看她接了杯子,满屋子的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原修之拉著云青萝的手,走到左边那一排靠椅前,那儿的几个少年都站了起来,微笑著向云青萝见礼。
这几人正是原修之的弟弟,二弟因为正在边疆驻守而缺席,在座的是嫡亲的三弟、四弟,以及庶出的五弟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