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片区域里日本人敢下次毒手,还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惊叹,若不是立场不同,都可能竖起大拇指为其叫好了。
白天,你若说人多,有人家有喜事,枪声可能会被鞭炮声或者喧嚣的人声给阻断了,但这可是夜晚了啊,天色早已是夜幕拉上,整个天空算是寂静无声,除了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寒风呼啸声,以及从有些人家屋子里传出来的嬉笑声外,别的声音,真的没有了。
真是奇了怪了。
你若是说侍卫话中有假,可是他身上的枪伤,刀伤,这可是实打实存在的,并不曾作假,而且,要不是医生动用了中天商行刚研制出来的新型药物给他治疗的话,他现在哪有这么好运还能醒来,还能说话。
但你要说他没有说谎,可这一切也太过绯人了。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经不起推敲,漏点太多。
之前宋兴和林子冲也是关心则乱,现如今回过神过来,却不得不让他们多个心。
这事情并不像侍卫所说的那样,太过简单,就是日本人干的。
毕竟现在的中天商行可不是当年刚刚挂牌营业的暴发户,动一处则牵动全身,不管是谁,都不能不考虑到全盘的大局。
“大哥,不管是不是那些小日本干的,我们都不能轻饶了他。”林子冲今天也是接到的了奉天传来的消息,再加上他这些年来手底下算是沾满了日本人的血,就算他想和好也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小日本是最记仇的,就算是你将他打怕了,打服了,他们还是会暗中摩拳擦掌,等待机会,然后咬你一口。
宋兴端坐在木椅上,眉心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时而沉思,时而恍然。
过了好一会儿,宋兴这才回答着林子冲的话,“暂时不能妄动,还是按照原计划,不过,你的行动队得加人,最少也得达到一千五百人。”
宋兴并没有顾及到旁边还有个外人在场,而是很直接明了的说着自家的秘密。
徐树铮又不是那种长舌妇,他有自己的节操,什么事能做,什么话能说,他自己心里有杆称。
此时,徐树铮如同一座石像一般,坐在那巍然不动,只是时不时抿上一口茶消磨消磨时间而已。
宋兴突然间看向林子冲,张口便问:“老五,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地方。”
“什么,可疑的地方。”林子冲算是被宋兴突然地这么一下给愣住了,可随即便又恢复常态,在心里略加思索了一番。
在仔细回想后,林子冲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宋兴感觉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什么势力,胆敢在这当口做出这件事来,而且差点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要说没在公馆附近安插眼线,打死宋兴也是不相信的。
“对了,大哥,我还是出去找找看吧,你留在家里就行了。”林子冲毕竟是个战将,而不是统帅,让他稳坐中军,调度一切,那是不现实的,他喜欢的是与敌人亲密接触。
宋兴知道林子冲的意思,若不是家中离不开人,他此刻也是亲自出去寻找了,要知道这两年来林中天都是跟着宋兴过的,宋兴对他的感情可并不比林子冲的低。
宋兴看着林子冲,点了点头,说:“自己当心,一有不对的苗头,就告诉我,可不能逞强。”
林子冲冲着宋兴和旁边的徐树铮抱了抱拳,便离开了房间,接过下属手里牵着的战马,一个跃身,便催着战马领着下属们出了公馆大门。
此时,形式的交通工具汽车,已经登上了历史舞台,而且天津城里也有人开起了汽车这一新型的交通工具。
但宋兴和他的中天商行却是一辆汽车也没配置,倒不是他们不知道这汽车的好处,而是林中天不让配,不为什么,就因为中国自己不能够生产出来,在林中天的催促下,现在奉天那边已经有了一家算是汽车厂的厂区,中国人产的第一辆汽车,不出意外的话,在这几个月内就能够问世,到时候,中天商行和林雄的军队肯定会第一时间送去订单的。
汽车有汽车的好处,战马和马车也有它们的优点。
林子冲驾着马领着一队人马,专拣一些偏僻的地方而去。
将心比心,换做他也会这么做。
再说了,这种套路,自己是做烂了的。
就在林子冲正准备扭转马头去往别处时,有人驱马来报。“大队长,左前方五百米处,发现异常。”
“走,去看看。”说完,林子冲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五百米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冲刺而已。
林子冲下了马背,在旁人的火折子和火把的照耀下,他仔细的排查着周围的一切。
到现在,宋兴都没有报官,也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扰民,这一切都是在暗中静悄悄的展开着。
现在是情况不明,我在明,敌在暗,不得不防。
“大队长,那边也有异常。”
“大队长,我们这也有异常。”
“大队长,这边有情况。”
“……”
就在林子冲刚刚查完这里,还没推敲一下具体情况时,便有一拨一拨的人来禀明情况。
现在可不是杀人越货,战争什么的,现在可是救人,准确的说是遭到林中天等人。
只有找到了他们当中的一人,就可以知道林中天此时是否有危险。
林子冲只能暂时放下思索,驱赶着胯下的战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查看着。
倒不是说林子冲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们,而是他自己有个习惯,那就是有些事情可以放手让他们去做,但有些事情,必须得由自己亲手完成,当然了,在这之间中,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看着很民主的样子,其实就是个一言堂,和三国时期,蜀汉的诸葛孔明没什么两样,大事小事一起抓。
宋公馆内。
徐树铮上了遍厕所回来后,便对宋兴建议道:“宋兄,依我看,此时我们不如放出风去,一来可以迷惑他们,二来嘛,探探风向看看中天此时到底在不在他们的手中。”
若是别的事,徐树铮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他可是有名的“断谋人”,正因为本事不小,才会受段祺瑞重用,而引为亲信。
毕竟徐树铮的性格与常人不同,一般上司是受不了他这样子的。
宋兴不是没想过徐树铮说的,但这得冒多大的风险,一旦惹到了那些人,林中天的危险便会加一分。
“可是……”宋兴此时的心里很矛盾,很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出抉择来。
此时的路无非就是两条,一,等着别人送上绑单,然后依着规矩送绑金,或自己就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暗中寻找,二,报官,登报,总之自己所能用上的力量全部用上,舆论上造势,官方和民众的威压,等等。
这第一条还好说,可是第二条一旦动用了,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都会处在被动层面。
“宋兄,此时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我们得相信中天,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前面的话徐树铮说的很是斩钉截铁,很干脆,但最后一句,他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
吉人自有天相。
这句话真的很好,真的。
一个人一旦陷入到困境中时,又找不到很好的解决方法,用“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来宽慰自己,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宋兴从椅子上起了身来,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徐树铮说的是,若是还像这样没个头绪的寻找或是呆板的等人送信上门,那么先机会失去的。
要知道,先机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失去了,整个场面都有可能失去控制,进而走向不可预测的地步。
可是,若动用了那些个力量,万一林中天真的在他们手中,那可如何是好。
林雄和李素娥虽然不会说什么,但他们的独子因为自己的愚蠢失误而命丧,任凭他们怎么的原谅和宽容自己,自己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么一步,自己也只有一死来抵罪了。
想着想着,宋兴的情绪不由的越来越低落。他倒不是害怕自己的命,而是怕因为自己的这么个决定而葬送掉原本只是有惊无险的林中天的命。
“宋兄”徐树铮很着急,他看着宋兴在自己面前来回晃荡着都快半个小时了,可是还没下决定,不由的喊道。
宋兴止住脚步,对着身边一直候着的管家说:“给报社,官府,还有各国领事馆,以及天津城大小帮会通知一下,就说中天商行的少东家遭人劫掠,现今下落不明,若有人能提供消息,中天商行将会重重嘉奖,若是情况属实,或能救出中天,中天商行还有有更大的奖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树铮的叫喊,还是宋兴自己突然间的抉择。
总之,这个命令下来,管家并没有反对,而是很顺从的将所用的命令接受了,退身出去,将这些消息一一发布出去。
。。。
第三十六章 其实挺好的()
一石尚能激起千层浪,更别说中天商行这个在整个世界都有名气的商界巨擎了。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宋兴在做出决定时,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不可估量的连锁反应,但万万没想到反应远远地出乎了自己所想。
自己所亲自掌控的力量姑且不论,先说反应最快的天津官门,平时两方虽有亲近之意,但中间终有阻隔,前清时,得防着那些个朝廷大员们,现在得防着北京城里的那位大帅,毕竟中天商行不是寻常的商行,他所拥有的实力,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一个政权,不管是哪个当权,都不能忽视小觑他们的实力。
第二个便是美德两国的领事馆和商行,这两国和中天商行间的合作,已经尝到了甜头,就跟吸食鸦片一样,上瘾了。在听到中天商行的少东家遇害时,便在第一时刻反应过来,询问着前去报信的管家,要他们做什么。
不管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好,那毕竟只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将两方牵扯在一起而已,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好。
第三个做出反应的势力,也是间接的受过中天商行教训的本地帮会势力。
他们虽然属于那种三教九流,上不了台面的,但耐不住人多,他们一旦拧成一股力量,那绝对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幕,那样的后果是无法估计的,几十年前的天平天国就是这样子,短短数十年间,便从无到有的将事业推广至半个中国,还差点端了满清的老窝。
这些帮会平时看见中天商行的人也算和气,毕竟大家都在一片天空下,一片土地上混,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不干涉,各过各的日子,也甚是友好。
现在各个帮会的总堂都接到了中天商行传来的询问信。
说是询问,实则就是质问,压根就是在怀疑他们,认为这件事就是他们这些人干的。
看到这封信的各个帮主,总舵主什么的,纷纷从那大椅上跳了起来,面色甚是难看。
任谁看到这些内容都不会有好脸色看,但又没办法说什么,势不如人,只能捏着鼻子装孙子。
你说倒霉不倒霉,平白无故的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各帮会的老大们连夜将各自手下人马召集起来,一一询问,并训话。
大小喽啰接到命令后,忙从家里,窑子里的温柔乡中抽出身子,赶紧往总部赶去。
热热闹闹忙了一夜,最后却连个子丑演卯都没问出来。本章节由乡村小说網的网友上传,乡村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各家老大们见和自己无关,便大红灯笼高高挂,心里头那叫一个舒服。
可是手下们不干了,你老人家倒好,啥事都没有,就派人将我们召集起来,既不是去夺地盘又不是发过年的压岁钱,这闹哪门子事嘛。
各位老大才不管下面一众的哀怨声,天刚微亮时,便领着亲随亲自去往中天公馆外候着。
身份不同,待遇也就不同。
若是这些个老大亲身去往别的做生意人的家中,定然是受不了这种待遇的,还让他们在外候着,那岂不是落了这些威震一方的老大们的面子。
可现在,这些人也只能安分的窝在各自的马车里,候在公馆大门外,等着里面的召唤。
有个别老大脾气不好,属于那种急躁的。
见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召唤,便冲着守在门口处的护院叫喊道:“喂,那个谁,你去传个话,就说黑狼帮的野狼叶狼求见。”
“对,还有猛虎帮的左千虎同样求见。”
这两个老大实属胆子大的一列人,胆敢在中天公馆面前这般大呼小叫的也就非这二人莫属了。别的老大连哼唧一声都不敢,倒不是真的不敢,而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要知道中天商行刚在天津卫立足时,他们这些人可没少给人家上眼药水,和坏人家的买卖,可是,自己这些人越是闹腾人家,人家的生意越是做的大,做的红火,这些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中天商行手下养着一支不比那些军人弱的军人。
最让这些老大忌惮的也就是他们口中不比军人弱的军人,也就是说他们算是怕了林子冲领着的特别行动队了,是真正的服了,认栽了。
守在门口以防万一的两个护卫也是被那野狼帮的叶狼和猛虎帮的左千虎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们可就是从特别行动队里调出来的,对于这些个帮会是什么样的人,那还真没有比他们熟悉的人了,想当初,两方人马可没少接触,每每一接触,便少不了见血,严重时断肢截腿,肚肠子外挂,命丧黄泉也不是说笑的。
“喊什么喊,都给老子安静点,这里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一个护卫也甚是气人,也不知道给人面子,直接就冲着这些老大们凶道。
这倒也不能怪护卫这般样子,实在是“宰相门前七品官”,长时间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所以在他们的眼中,一般人是入不了法眼的,任凭你在外面是如何的能人,如何的呼啸一方。
因为被叶狼和左千虎给连累的老大们也没有脸红不好意思的意思,而是看向叶狼和左千虎二人,笑容都很玩味,讥讽,嘲笑,看笑话,这些神情无一不在他们的脸上停留过。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从后面缓缓驶到前面。
一个管家样的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向守在门口处的护卫递上名帖后便回到了马车上。
护卫知道来人名头不小,其中一人便拿着名帖往公馆里走去禀告。
现在是非常时候,公馆是不允许有外人随意进出的,在没有老爷宋兴和五爷林子冲以及管家的点头,就是一只鸟也是不能出现在公馆范围内的。
不一片刻,管家从里面跑了出来。
打开大门,管家走到那辆马车跟前,抱拳道:“缉之先生劳驾了,老爷累了一夜,现实在是不方便出门来迎,还望缉之先生勿怪。”
“管家客气了,也是周某唐突了,既然宋总裁不方便,那我改日在登门拜访。”周学熙刚从京师回来,此刻连家还没回,便直接来了中天公馆,哪里知道还吃了闭门羹。
听到周学熙的话,管家急了,他知道周学熙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便急忙解释说:“缉之先生理会错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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