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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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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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啥麻烦?”李素一愣,然后悚然一惊,失声道:“咱家又丢钱了?”

    “啊?没有没有,咱家没丢钱……”许明珠急忙撇清。

    李素一颗心放回了肚子,嗔怪着瞪了她一眼:“吓死本宝宝了,还以为丢钱了呢,夫人,只要跟钱无关的事,都不算麻烦,以后别吓我了。”

    许明珠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是妾身的父亲……”

    “嗯?丈人怎么了?”

    “他……想帮咱家打理一桩买卖。”

    李素颇觉意外,说实话,他对老丈人的印象并不深,这个年代讲究的是以夫为天,所以女子出嫁后,除非被丈夫赶出门,否则通常是不会回娘家的,想念爹娘了,首先会向丈夫小心地申请求恳,获得丈夫的同意后她才能回去,而且绝对不能太频繁,出了嫁还经常往娘家跑,不但有被丈夫休掉的风险,而且娘家的左邻右舍见了也会说闲话。

    从西州回长安后,李素与许明珠真正成了夫妻,二人感情愈发甜蜜,李素并没有那么多规矩,曾经多次劝许明珠没事回家看看,若是想摆个衣锦还乡的排场,打出侯爷府的仪仗也无妨,可许明珠只认死理,想念爹娘了情愿偷偷躲到没人的角落哭一阵,也死活不愿回家。

    现在许明珠主动说起她爹,也就是李素的老丈人,李素不由分外奇怪。

    “咱家买卖有好几桩,不知老丈人看中了哪一桩买卖?”

    许明珠愈发心虚,有种胳膊肘往娘家拐的内疚感,沉默半晌,忽然摇头道:“还是罢了,夫君情当妾身什么都没说过吧。”

    说完许明珠转身欲走,李素急忙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叹道:“夫人,你我已是夫妻,你爹娘也就是我爹娘,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许明珠陷入犹豫挣扎,沉默半晌,在李素的一再催促下,终于低声道:“我爹他……他想打理茶叶买卖,就是夫君弄出来的炒茶……”

    李素大奇:“炒茶有人喝?”

    “眼下是没人喝,但……东阳公主教过妾身,每次只需放少许,炒茶冲泡起来很香,而且回味悠长。”

    提起东阳,李素有些尴尬了,老脸一红便左顾右盼:“啊呀,今日的月亮好皎洁,亮瞎狗眼……”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接着噗嗤一笑:“大白天的,哪来的月亮?夫君说胡话也不肯多花点心思……行了,不说公主殿下,就说这炒茶,眼下虽无人赏识,只因酒香埋没深巷中,若有人出面刻意宣扬,定是一桩挣钱的买卖,妾身算了算,怕是比咱家的烈酒香水不少赚,妾身前日托人给我爹捎去了一些茶叶,教了他用法,我爹也觉得此事可为,于是便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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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丈人境况

    李素来到这个世界后,造出过很多新东西,烈酒,香水,火药,活字印刷等等,每一样东西都能引起世人的惊讶与追捧,烈酒如今成了长安城抠脚粗汉子们的最爱,过了当初的风靡劲头后,价钱渐渐回落,中产阶层也能消费得起了。

    香水成了长安妇人们的最爱,但凡权贵或殷实商贾人家,妇人家眷们身上总是香喷喷的,不论美丑,打从身边经过便是一阵媚俗恶俗的香风扑面而来,令男人闻得心直痒痒,然后果断扑上去那啥那啥……香水这东西除了引领了大唐的时尚,还不知间接为大唐新添了多少人口,光闻这香味就足令男人梅开几度,实在是妇人的福音,男人的伟哥……

    至于火药,活字印刷术就更不说了,基本已算是国家战略级的东西,一武一文,武可夺天下,文可收人心。

    发明了这么多东西,唯独炒茶的景况是最尴尬的,李素没想到明明是清香可口,回味悠长的妙物,却被所有人不认同,所以除了送一些给长安城里的长辈老杀才外,其余的只好放在家里喝,聊以自嗨。

    此时听到老丈人欲打理炒茶买卖,李素不由高兴坏了。

    “丈人慧眼识英雄啊……”李素虔诚地胡乱找了个方向,然后拱拱手,聊作遥拜:“闻我弦音,知我雅意,赏识之情好比伯牙子期,真想与他结为异姓兄弟,组个乐队共奏高山流水……”

    啪!

    许明珠又捶了他一记:“夫君又说胡话!你和我爹结异姓兄弟,妾身怎么办?这话可不敢对外说,传出去整个长安城都会笑掉大牙的,妾身可活不成了。”

    “比喻嘛,抒发一下我对丈人高山仰止的情意。嗯嗯……说说吧,老丈人想打理咱家的炒茶,怎么个章程?”

    许明珠咬了咬下唇,轻声道:“我爹的意思,亲家和买卖各论各事,不纠扯。许家出钱出力,李家出秘方,在长安城东市先开一家铺面试试深浅,买卖好起来了再渐渐铺开,前面大抵是要赔钱的,毕竟炒茶一物虽妙,但长安权贵百姓接受它需要一个长久的时日,我爹说,前期赔的钱全算许家的。再后面得利了,李许两家七三分润,李家得七,许家得三……”

    说着说着,许明珠有些不好意思了,垂头难为情地道:“妾身……本不该在夫君面前提起这事的,只不过我爹把话传来了,妾身也不能装聋作哑。只好在夫君面前递个话儿,夫君不必在意妾身。也不必对妾身的娘家有所顾虑,若夫君不想答应,妾身径自回绝了我爹便是……”

    李素笑道:“谁说我不想答应?咱家别的买卖我都能放心跟外人合伙,丈人是自家人难道我还信不过?夫人心思太重,实在多虑了……丈人的话说得对,亲家与买卖各论各事。这是做事的规矩,丈人能说出这句话,我对这桩买卖更放心了,只不过,李许两家七三分润不行。还是五五分吧,长安城的铺面由许家出钱,但前期赔钱由两家分担,先把亲家这层关系抛开不说,既然是买卖,总要让双方都觉得公平,否则日久怕会生了嫌隙,好好的亲家变成了仇家,那时我与夫人在家是恩爱如常呢,还是抄刀互砍呢?”

    许明珠忍不住笑了,嗔道:“夫君总喜说这些怪话逗妾身笑,既然夫君不反对,那么……就这么定了?明日妾身叫人去泾阳县请我爹来一趟,与夫君面议此事,拿个详细的章程如何?”

    李素点头:“好,也把丈母接来,请二老在府里住些日子,好教你与爹娘团圆,顺便也让我这女婿尽一尽孝心……”

    许明珠眼眶一红,忘情地搂住了他,道:“妾身能嫁给夫君,娘家的左邻右舍都羡慕呢,说妾身今生命好,得了菩萨福报……”

    李素抚摸着她的发丝,宠溺地道:“……不错,能嫁给我,夫人确实是命好,定是在菩萨面前磕了十辈子的响头,才求得今生能嫁与我为妻,夫人……你头疼吗?”

    许明珠:“…………”

    感受着腰间传来清晰的疼痛,李素咧了咧嘴。

    没办法,天生自带嘴贱属性,总有一种把心灵鸡汤熬成涮锅水的本事,很神奇。

    “对了,丈人为何突然对炒茶有兴趣了?许家当初不是在泾阳县做绸缎买卖的吗?若做炒茶生意,你家的绸缎铺怎么办?还能分心兼顾吗?”

    许明珠叹了口气,满面愁容道:“泾阳县的绸缎铺,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爹已打算将店铺卖掉……”

    李素大奇:“我记得丈人做买卖很厉害的啊,你嫁给我之前,我听扈司户说,泾阳县许家是有名的殷实商贾之家,买卖做得不小,如今怎会一日不如一日了?”

    许明珠叹道:“说来也怪妾身,当初从西州回到长安后,妾身与夫君……情意愈浓,我爹娘知道后很欣慰,后来妾身告诫他们,女儿嫁了侯府,往后妾身的娘家说话行事更须谨慎,莫落人话柄,更不能打着李家的幌子行商贾之事,毕竟李家已是豪门大户,真正的权贵人家对商贾之事都是很忌讳的,若许家打着李家的幌子,等于坏了李家的清白名声,对夫君和李家都不是好事,更何况,夫君年纪轻轻便封侯,长安城暗地里眼红嫉妒者不知凡几,稍有口实授于人,对夫君和咱们李家来说便是一桩麻烦……”

    “我爹娘都是识大体的人,妾身能嫁进侯府,爹娘脸上也生光彩,所以妾身的话他们依言照办,正因为此,我爹在泾阳县做买卖便被束缚了手脚,该张扬时不敢张扬,该打点时不便打点,该逢迎时往往顾忌李家的面子而不敢弱了风骨,该硬气时又怕别人说仗了李家的势……”

    李素愕然,接着苦笑不已。

    商人是最善灵变取巧之人,逢迎拍马,装腔作势,见风使舵等等,这些都是商人应该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质,因为李家的原因,老丈人把生意做成这样,到现在还没破产,说明老丈人也在菩萨面前磕了十辈子的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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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怒码三更,实在有些伤元气,求月票给老贼回血回蓝……(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丈人登门

    得到权势者都是聪明人,他们明白权势这东西的利害,有利也有害,如同双刃剑,权势可伤人,亦可伤己,越往高处走越惊险。

    从古至今朝堂里最危险的人是谁?不是皇帝,也不是下级官吏,恰好是那种处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位置的人,这个人往往是最危险的,往上看去,只有一个皇帝,皇帝正盯着他,往下看去,全是一张张逢迎的笑脸,然而笑脸多灿烂,背地里便有多眼红,这个意境,差不多算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一不小心栽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得权者都聪明,不聪明的往往是得权者周围的人,比如外戚。

    有的外戚比权贵本身更张狂,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这种人本身并无权力,连个官衔都没有,可他们就是如此嚣张跋扈,因为他们懂得攀附,用女人的关系将自己与得劝者牢牢拴在一起,于是权贵的权力很自然便转化为他们自己的权力,天经地义理直气壮。

    从这一点来说,李素的老丈人算是做得非常不错了,不仅没有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反而比以前过得更委屈,为的就是怕坏了李家的名声。

    李素听许明珠说完后久久沉默不语。

    老丈人是聪明人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聪明,大智慧,尽管知道女婿如今在长安城不大不小算是一号人物,年纪轻轻已被封为县侯,进宫面圣跟吃饭一般平常,未来的前程实在不可限量,可老丈人却很明白女婿的权力来之不易,若借着女婿的名头四处招摇横行。或许可以张狂一时,但绝对长久不了,自己做的恶事坏事,别人只会算到女婿头上,久而久之,女婿被牵累到垮下了。万事皆休。

    李素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好丈人,其实看看许明珠便知道,能教出这么聪慧勇敢的闺女,她的父母一定不差。

    “夫人,说真的,我现在真想跟老丈人义结金兰了……”李素笑叹道。

    “还说!”许明珠捶了他一记,朝他使劲翻白眼:“夫君若真觉得与我爹投契,莫如先休了妾身,再与我爹论交。”

    “那还是算了。夫人比较重要。”李素忍痛放弃这个想法。

    “既然夫君答应许家参与茶叶买卖,妾身便叫人请爹过来商议一下章程,两家虽是亲家,但还是先立规矩比较好,将来万一买卖有了争执,也好拿个说法,分出个是非,夫君觉得呢?”

    “好。就依夫人,买卖是买卖。终归要大家都公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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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丈人来得很快,第二天下午便从泾阳县出发,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到了太平村李家。

    这是丈人第一次登门,大唐礼仪对老丈人不算太客气,毕竟是个男尊女卑的现实时代,作为女婿亲自迎出大门便很合规矩。一点也不算慢待了。

    但对李素这种千年后过来的人,那个年代的丈人丈母简直是玉帝和王母娘娘般的存在,特别擅长兴风作浪,当女婿都快当成孙子了,丈人丈母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李素在贞观年生活了好些年了,这种心理阴影仍然存在,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靥。

    老丈人还没进村,李家已派出斥候至十里外打探,轮着班的骑马回来报信,村道上只见一骑又一骑飞马来报,络绎不绝,路旁的乡亲们目瞪口呆,不知道李侯爷家今日迎的是哪路贵客,能让一位县侯如今看重的客人,至少应该是皇子级别,甚至是……当今陛下吧?

    老丈人坐着牛车刚进村口,李家便大开中门,两队部曲着装执刀,呈雁形在家门口外排开,一个个昂首挺胸,杀气腾腾。

    李素穿着华服,神情紧张地在门口转圈,忐忑不安地望着门前空荡荡的路口。

    许明珠原本在内院绣花,听府中丫鬟报信,说侯爷在家门前摆开了阵势,许明珠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慌慌张张跑出来,见大门外两排部曲威武不凡,而李素则一脸凝重,如临大敌的模样,许明珠呆怔片刻,转身便狠狠掐了他一把。

    “摆出如此阵势,你想杀我爹不成?”许明珠气坏了。

    李素干笑:“丈人头一次登门,这不是想弄得隆重点吗?不然被丈人挑礼可就冤枉了。”

    许明珠气道:“咱家这架势会吓到我爹的!”

    “夫人莫闹,老丈人怎么可能会被吓到……”李素充满紧张的脸颊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叹道:“明明是我被吓到才对……”

    夫妻二人还在争执要不要撤掉侯府门前列阵的部曲,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老丈人的牛车已到门外的路口了。

    远远看着牛车慢慢悠悠行来,许明珠闭上眼,发出一声认命的叹息,和李素一同出迎。

    …………

    许敬山比李素更紧张。

    商贾人家登侯府的门已然是非分之举了,许敬山一路上都在忐忑,生怕富贵女婿给他脸色看,在这个年代,权贵门阀每家都有自己的买卖,否则仅靠朝廷每年发下的那点俸禄不可能养得起偌大的家院,可是权贵本人却非常忌讳跟商贾扯上关系,谁在他面前提起买卖的事,二话不说马上翻脸,对商人也从来不见有好脸色。

    许敬山一直觉得很幸运,因为他给自己的女儿许了一门好亲事,名满长安的少年英杰,不仅诗文才华出众,还为大唐立过许多功劳,二十来岁的年纪便被封了县侯,还入了尚书省,这个年岁便入省,将来离拜相封公还远吗?那时自己的女儿也水涨船高,说不定也能当个宰相夫人。封个一品诰命什么的,哪天女婿忽然立下一个旷世功劳,陛下没准恩荫亲眷,许家也能沾点光彩,领个虚衔官职也不一定……

    所以,这次登李家的门。许敬山是非常重视的,为了郑重起见,哪怕李素传话带丈母一同来,他也还是没带,独自一人坐着牛车,带了几个家奴,后面装了两大车的礼品,就这样进了太平村。

    谁知到了李家门口,许敬山愕然发现门口两排兵丁按刀而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样子,许敬山被搀下牛车后便觉裤裆一阵凉意,战战兢兢抬眼望去,两排兵丁非常有默契地忽然举起腰刀,刀柄使劲拍打着胸脯,大喝几声“大唐万胜!”

    许敬山两腿一软,脸色刷地白了。

    李素见老丈人这模样。顿知今日的排场可能隆重得有点过分了,老丈人似乎领受不起。于是赶紧与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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