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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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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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还好,似乎没有特别菜色加餐,这没油没盐的饭菜,吃起来也不算难熬。权仲白在心底叹了口气,一边动筷子,一边拖蕙娘下水,“你怎么不吃?”

    “石墨今晚给我做银丝牛肉,”蕙娘一弯眼睛,“这是吃热乎的菜,要冷了就不好吃了,可不是等姑爷回来,才赶着下锅呢?”

    正说着,石墨已经端着一盘子香飘万里勾得人馋涎欲滴,红白相间、软嫩酥香的银丝堆牛肉上了桌,最妙是油沥得格外干净,看着一点都不犯腻乎。色、香之绝、之勾人,实在是言语难描。蕙娘还说呢,“这是春华楼钟师傅的拿手菜,可钟师傅吃了石墨的手艺,都夸说比他还强。”

    她没问,‘姑爷尝不尝’——偏偏就是今晚没问,一边说,一边已经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银丝慢慢咀嚼,竟不去碰那红彤彤细而卷曲,上头还挂了一层薄薄芡汁儿的牛肉。

    权仲白再忍不住,他大叫一声,夺过盘子,一筷子就扫了半盘到碗里。一头是气、一头是饿、一头是馋,越气就越饿,越饿就更气,一头吃菜一头扒饭,不片晌,一碗饭已经见了底。魏晋佳公子把碗重重地顿在桌上,面上又是恼恨又是挫败,又是回味无穷,竟是难得狼狈如此。

    一屋子人都笑了,丫头们忍俊不禁,蕙娘浅笑盈盈,又亲自起身给权仲白盛了一碗饭,她连眼色都不用使,几个大丫环鱼贯都退出了屋子,绿松还把门给顺手掩了。西里间一下就静了下来,蕙娘就着银丝吃了两口饭,就把筷子给搁下了。

    “你说你呀。”她的话里又透起了那一点点居高临下的和气,可这和气被责怪给包裹着,倒并不令人觉得受了轻视,反而有些别样的亲昵。“连个亲疏都不会分,你心里有人家,可人家安排的时候,就没想到你累了一天,也想吃一碗还能入口的饭菜?”

    肚子饱了,心情要不好也难,权仲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蕙娘把剩下半盘子牛肉也拨到权仲白碗里,她声音轻轻的,“会惦记着你的口味,给你做些适口菜的人,是你的媳妇,可不是你的嫂子。”

    这本来为了逼他就犯的伎俩,被焦清蕙说出来,反倒像是一心一意为了体贴他,讨他的好似的。可话是被焦清蕙给说尽了,权仲白能说什么?他也只好认输了。“行,是我不好,我小瞧了你行不行?”

    他又有点烦躁,“你也是的,有话直说不行吗?本来好来好去,一句话的事,现在倒闹成这样!”

    没等蕙娘噎他,他又赶快转移话题,“不就是不愿意自己说,想让我和娘开口吗?你早和我开口,我也就早去说了……我去说就我去说,明儿就说,保证不把你扯进来,行了吧?”

    蕙娘白了他一眼,给权仲白搛了几筷子银丝,“吃你的吧……哪来那么多话,这事不用你管,我自有主意。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不许随便说话。”

    到了末尾,到底还是带出了几分颐指气使,权仲白恨恨地填了一口牛肉,真不想理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不要我管,你这么逼着我干嘛,很有意思?”

    有意思,怎么没意思?蕙娘心里想着,面上却回答得很委屈,“立雪院就咱们两个人,什么事都要商量着办。我就是要回敬一招,那也得你点头不是?”

    她话里有话,“一拍脑袋,就代咱们俩做了主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权仲白被她说得头大如斗,真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佛家语所说‘众苦逼迫、如毒虫啮身’之苦,只觉得连银丝牛肉都没那样好吃了,他要顶嘴,可一张口,看见蕙娘笑盈盈的样子,又懒得顶嘴了,一赌气碗一搁,“吃饱了!”便拔起脚来,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到得院子里,为冷风一吹,忽然间所有怒火竟全都化为乌有,只余一团大火烧过后的黑灰,被风吹一吹就散了,他站着想了想,便直出了内院,也不顾几个护院小厮唬得颠三倒四的,从角门里出了良国公府,不多时,身边早又为各地来求诊的患者给围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蕙娘出招,便知有没有!

    今天就一更,大家enjoy!嘿嘿嘿嘿!

    今晚吃淮山牛肉汤,青椒炒豆干,好吃~

    ps 谢谢洒洒、读香和一位无名英雄在2012…11…14 22:47:22扔出的地雷》

41反击() 
虽说权仲白给她讨来了‘免死金牌’;可蕙娘焉能当真?除非实在是被折腾得起不来的几个早上,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先去歇芳院给权夫人请安;两个人再一道走到拥晴院去见太夫人。

    权家女眷;生活得一向都很低调;除了权夫人偶然要出去赴宴之外,大少夫人和蕙娘平时无事;是不出门应酬的。连太夫人都不大和娘家往来——也是镇海侯一向在南边镇守;她是远嫁京城的缘故——这个老太太,平时过得和苦行僧一样;三不五时就吃斋念佛,就是平时的日子,也多有吃花素的。并不像一般人家的老太太;比较喜欢热闹,酷爱将一家人捏合在一起。蕙娘过门也快一个月了,在拥晴院里,除了分家出去的四老爷、五老爷带着小辈回来请安之外,还没有撞见过几个外人。

    五月五是大节气,京城风俗,出嫁的女儿是要回娘家的。蕙娘因是新娘子,头一年回门次数太多犯忌讳,再说四月里才过门,这天在拥晴院,权夫人就和她商量,“你过门也这么久了,还没有进宫谢恩。虽然仲白进去过了,可终究有几分失礼。宫中赏穿三品礼服,是莫大的脸面,端午节庆,宫中肯定有聚会,若请了你,你还是要亲自进宫一趟谢恩才好。”

    蕙娘还有什么话说?她也是在宫中行走惯了的,自然答应下来。权夫人看了婆婆一眼,略作犹豫,又道,“年节下家里忙,事情太多,我就不随你进去了。免得辈分放在这,宫里的娘娘们还要格外招待,那就不是谢恩,是添乱了。”

    太夫人眉头一皱,但她没有驳回权夫人的话,沉吟片刻,便叮嘱蕙娘,“别的犹可,就多年没进宫,不熟悉宫礼,出错了也不妨。可你要知道,你男人能够自由出入宫闱,得到皇上、娘娘的看重,在宫中……”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蕙娘发觉太夫人说话和权仲白有点像,都特别直率露骨。“一直都是很吃香的,各宫妃嫔,想要得他协助的人很多。我们身为臣属,后宫风云,不能插手太深。你只记桩不卑不亢、不偏不倚’这八个字,行走后宫,便不至于出太大的差错了。千万不要无端为仲白许诺什么,他身份敏感,有些事,宁可得罪人,我们也不能插手。”

    虽然不是功名中人,但高高在上,身份和一般医生想必,简直是云泥之别,一方面固然是权仲白医术、家世都很超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圣眷独宠,权仲白几乎就是他的唯一一个医生。这样的信任,在一般朝野百姓中,等于是对医术的保证,可在后宫中意味着什么,有时候还真说不清。蕙娘眼神一沉,“媳妇一定小心行事。”

    “宁妃也算是我们家的亲戚。”权夫人插了一嘴,“稍微多说几句话,倒也无妨。”

    太夫人看儿媳一眼,不说话了,权夫人笑吟吟的,却也不曾开口。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蕙娘见时辰有些晚了,老太太又还没有端茶送客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道,“说起来,这几天没见到雨娘和几个弟弟。”

    “雨娘在学绣花呢。”提到女儿,权夫人的笑意一下就更柔和了。“幼金最近要开蒙,光认字就认不过来了。剩下那两个,来给我们请安的时候,你还睡着呢。”

    见蕙娘面色微红,她笑得更开心了,连太夫人都露出一线笑意,“新娘子就是脸嫩,其实这有什么的,谁没年轻过呢!”

    蕙娘不敢再和太夫人、夫人说这个话题了,她慌忙抓住了权夫人的上一个话尾巴,“雨娘学到哪一步了?我看着她还没学到错金法,上回在这里,还认不出来扇套上的手法呢。”

    权夫人和婆婆对视了一眼,她又是笑,又是叹。“这个小妮子,最爱耍滑偷懒,绣活上我们都管得不严格,直到这几年才开始抓的,怎么说也要过得去不是?非但错金法没学,连乱针绣都才是初涉门堂呢。”

    大家把话题岔开了,就谈起最近思巧裳的衣服,“都说北夺天工南思巧裳,其实现在两边在南北的分号都是越来越多。思巧裳因为你那条星砂裙子,去年在京城足足开了有三间分号,生意都很不错。今年又出了个贴叶裙子,不过,好像是往吴家送了花色,就没见往我们家来。”

    商人们一向是最势利的,权家作风低调,蕙娘身为新妇不能常常出门,送她又有何用?一般的花色,做个人情也就罢了,贴叶裙这样的新鲜花样,给蕙娘送了,只怕吴嘉娘就不会上身,可也不能两头瞒着……真是商人面、孩儿脸,都是说变就变、喜怒无常……

    蕙娘满不在乎,她随手掸了掸自己的罗裙,权夫人和太夫人眼神落到她身上,究竟也忍不住带了三分欣赏:权家四个儿子生得都不错,权伯红也算是个出众的美男子了,大少夫人站在他身边,免不得有些黯然失色。这个二少夫人,论起容貌来,真是一点都不比仲白差。更胜在很会打扮,今天这条天水碧罗裙,安安静静一条素色罗,坐在当地就像是一泓水,越发显得她肤色胜雪,再配上玉色小衫,掐腰一握,新妇惯梳的百合髻……真是雅倩清爽,在这酷暑之中,更显得“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光是这份打扮的工夫,不是十多年富贵地里熏陶,就实在是养不出来。

    权瑞雨也算是很干净清爽、漂亮雅致的小姑娘了,她姐姐还要叮嘱她“得了闲你多瞧瞧二嫂的装束,冷眼能学一点,将来走出去大家都只有夸的份”。她本来还真有心思学学呢,可没想到二嫂过门第一天,两个人就闹了个满拧。她是有一点脾气的,这一个月来,虽然渐渐地心里疙瘩也解开了,可见了二嫂啊,也就是客客气气问个好罢了,双方都没有更多的表示。今早在拥晴院见到蕙娘的装束,她心里虽也喜欢,可又不好细问,只得自己在屋内乱翻,还问丫头,“我记得我有好些天水碧的裙子、对襟衫的,这会都藏到哪儿去了?”

    她丫头还好奇呢,“去年您还说天水碧颜色太淡,让都收起来呢……还真不知收到哪个箱子里去了,得慢慢地找。”

    权瑞雨撇了撇嘴,有些没趣,“算啦,别找了,找到了也穿不出去……”

    可想到二嫂端坐在母亲下首,全身上下,只有腕间发里两点金光点题,余下通身竟无一点装饰,纯是玉色配绿色,真真是一打眼就觉得人比衣裳还白,又被衣裳衬托得更白……她又改了主意,“难道这颜色就许她穿?——你还是找找吧!”

    正跟这折腾呢,那边有人来送东西了。是立雪院里新来的陪嫁大丫鬟,穿得倒挺朴素的,一开口态度也很和气。“我们少夫人打发我送个荷包给姑娘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夫人身边专给她裁衣裳的玛瑙得了闲无事做的,听说您最近正学乱针绣,也许能用得上……”

    这话一出口,连权瑞雨的丫鬟都知道厉害,她手里还抱着一条天水碧纱裙呢,听得都住了,见雨娘没收,便直给她打眼色,权瑞雨当没看见,沉吟片刻,她还是矜持地取过了荷包。“代我谢谢二嫂。”

    把丫头给打发走了,她拿着这荷包左右一看,也不禁啧啧连声:这一片乱针法绣成的平湖秋月,连她都能看出来,是难得的佳作。

    再把荷包由里到外一翻,小姑娘喜上眉梢:这个乱针绣,没有锁边,内囊线头还在,一抽就松了……随意抽掉一两根线,自己在先生跟前细细地绣上了,谁能说那不是她做的?

    连她丫头都高兴:总算是不用做绣活儿了。她很说二少夫人的好话,“看来,是早就想和您和好了,本来那也就是一句话说岔了的事。人家也想接口呢,话又被人堵了……”

    权瑞雨第二天见到蕙娘,当着祖母和母亲的面,她自然没有道谢,但对嫂子的态度,就要亲密得多了。“嫂子,你这一身又配得好看,难得家常穿的葛布衣裙,看着都别出心裁呢——最难得是凉快。怎么搭配的,你教教我。”

    这倒是正经事,女儿家会打扮不会打扮,差得远了呢。太夫人和夫人都说,“是该多和你二嫂学着点。”

    蕙娘也笑了,她仔细地打量了权瑞雨几眼,“天气热,花纹就素净点,大红大绿的不上身了……可要怎么打扮你,我一时也说不上来,这样,一会你跟我回去,也到立雪院里坐坐、看看,我让丫头们给你参谋参谋。她们一天闲着,就最爱打扮我取乐了。”

    雨娘不敢就应,先看母亲,见母亲含笑微微点头,她不用上课自然高兴,却还要拿捏架子,“我一会练几页字,练好了瞧瞧时辰,如有空就过来。”

    回到屋里,硬生生是多等了一个时辰,这才往立雪院过去。蕙娘自然早在屋内等待了。权瑞雨好奇地东张西望,“这屋里可是大变样了呢。”

    从前这里是二哥住所时,她觉得立雪院实在很大,大得摆个药铺用的柜台进来都塞不满。可现在多了个嫂子,空间一下就显得不够了。屋里满满当当,塞的都是各式小玩意儿,屋角的冰山被纱罩着,纱罩后头有个小小的风箱,上头还悬了一条细线,因做得小,看起来玲珑可爱,权瑞雨一拉那线,便觉得一阵凉风透过冰山,吹得遍体生凉。最难得风箱本身轻巧省力,声音又小。她不禁赞道,“真是想得巧。”

    “不值钱的东西,就一个想头难得罢了。”蕙娘满不在意,“我这里还有呢,你要喜欢,就拿去玩玩,过了夏再给我送回来——其实这个冬天吃锅子也好玩,对着一吹,火就旺起来了。”

    她要送雨娘首饰、衣服,雨娘还未必要呢,这么不值钱又透着巧劲儿的小物事,算是送进小姑娘心底了,她对蕙娘顿时已有几分喜爱:二哥当时虽然不情愿,可婚后和她处得也好,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回香山去住。人么,如今看着也和气,倒不像是焦家那个暴发户出来的姑娘……她甜甜地一笑,“那我偏了二嫂了。”

    说着,蕙娘便唤了玛瑙出来给她量身要裁衣,这个雨娘就推辞了。“家里衣服都是有定制的,年年多少套,少了多了都不好,我平时不大出门,给我做了,我也穿不着。”

    要指望一个小风箱就能把雨娘给赚过来,是天真了一点,蕙娘不以为忤,又拿脂粉出来和她评说。这事,权瑞雨很感兴趣,两妯娌年纪相近,也有话说。她兴致勃勃地和蕙娘研究了一个上午,到了吃午饭的当口,权仲白都回来了,雨娘还没回去。顺理成章,权仲白就邀雨娘留下来一起吃饭。“我也有一段日子没考察你的功课了。”

    这一顿饭,被二哥提着问《养生密旨》,权瑞雨这顿饭真是吃得没滋没味的。才吃完饭,她就借口要午睡,火烧屁股一样地回了自己的绿云院,半个下午都老实安生,等天色渐晚,料得两个嫂子都去祖母那里打过招呼了,她这才溜到拥晴院里。

    今天太夫人和权夫人都吃花素,权夫人正好先伺候婆婆用饭,她站着摆好了筷子,见权瑞雨才进来,便道,“还以为你今天玩了一天,四处跑来跑去,难免中些暑气,就不来了呢。”

    “本来是不想来的。”权瑞雨答得很真诚,“可想蹭着您们吃小厨房的花素,我不就来了么。”

    太夫人私底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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