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趁他将吻移向颈间,她终于得片刻喘息。
“我要礼物!”
暗纹绉纱襦衣已被掀了半边,月白镶珠的抹胸难掩春光外泄。
“玄苍……”
又是哀求的口吻,软软的,甜甜的,可是这次……
他最近反复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在青禾节的那夜没有要了她,若是她成了他的女人,或许就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他。他只怕这个,非常怕,而且这种恐惧愈发强烈起来,即便与她在一起,亦难以抵消,倒愈发忧心忡忡。
不行,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无论是什么原因!
必须将她牢牢护在身边,必须!
他甚至有个小小的阴谋,那便是让她怀了他的孩子,到时还怕她不肯嫁给他吗?他一向耻于对女人使阴谋诡计,可是今天……就无耻一次好了!
“玄苍……”
那甜糯的哀求再次响起,且愈发绵软。
可是当宇文玄苍抬起眸子时,苏锦翎忽然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那眸中竟已泛起浅浅红色,正灼灼的对着她,且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她心惊肉跳:“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那故事正是他利用胸口伤痛屡次欺骗她的同情和心软并借机欺负她之际她讲给他的,如今却……这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而且今天的他很是不同往日,那泛红的眼,颤抖的臂,嘶哑的声音,愈发粗重的呼吸都让她害怕。
“玄苍,我觉得,有些……事,应该在新婚之夜比较好……”她咬着嘴唇,艰难的说出那羞人的话。
“嗯,的确,所以我觉得今日才行动已是晚了。”他牢牢固定住她不断推打他的小手:“你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青禾节吗?可是……
怕伤了她却是执着的将那小手牵引着环住自己的肩背:“别怕,只痛一下,一下便好,而且不会很痛,我会很小心的,相信我……”
话到此,他亦觉得自己极像她故事里的诱骗小兔子开门的大灰狼。
可是这念头只一闪,很快被蔓延的欲念吞没,只想今日若是不把这事做成,日后怕是很难再有良机。关键是他再也等不得了,他不想再每天提心吊胆的患得患失,他要将她彻底的变成她的,不管她是否愿意,待此事过后,他会好好补偿她……
火势从耳畔疾速蔓延,至颈间,至胸口,一路向下……
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上有桃花次第绽放,妖冶又妩媚,看久了,竟让人目眩神迷,只觉仿佛有无数粉红在眼前晃动,旖旎了整个天地。
这片旖旎过于绮丽,如水波般涣散了她初时的恐惧,人仿佛逐渐变得轻盈,好像亦要融入这氤氲的绚烂之中。
一声轻吟略唤醒了她的神智,也让那人身子一震,含住她胸前蓓蕾的力度骤然加大。
微微的痛感令旖旎顿散,而后竟惊恐的发现那人不知何时褪了雪色的长袍,正火烫的与她“坦诚相对”,如墨青丝如缎子般覆了他苍白的身子,亦丝丝缕缕的垂到她身边,与她的长发纠结在一起,难舍难分。
“抱紧我……”他的声音已是嘶哑得要命,如沙砾般轧过她的心,钝钝的痛。
她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声音给催眠了,竟听话的环住他的颈子,然后见他宠溺一笑,轻啄她的唇瓣:“若是痛了,便咬我出气吧……”
长指缓缓下移,落在她的腿上。紧致细腻,如脂如琼,让人不忍释手。
在指滑入她的腿心之际,飞速吻住她的唇,抚平她轻微的战栗与惊呼。
柔软湿滑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发出叹息,吻愈发轻柔爱怜。
她渐渐急促的呼吸与轻吟细碎的撒在耳边,销魂蚀骨,有奇异的香气自肌理间缓缓渗出,芬芳四溢,醉人醉心。
极力的隐忍已让他额间蒙上一层薄汗,身体热涨几欲成狂,却顾忌着她的柔弱,一点点的探试着她的反应。
158依依不舍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贴近了他,怯怯的颤动着。水眸已是一派春意朦胧,绯红两颊如霞光轻扫玉雪,妩媚得惊心动魄。却是纤眉微蹙,小嘴红艳如丹,微微翕动:“别动,好难受……”
这几个字是如此之轻,对他而言却似极大的鼓励和邀请。
唇吻住她仍在咕哝的小嘴,将那抱怨尽数吞入口中,唇角却不由扯开一丝笑意,掌已缓缓上移,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火热的胀痛顺势移入她的腿间,瞬间抵在蜜源之处……
她有所察觉,不禁睁大眼睛,惊恐望住他,呜呜的抗议。
好容易进行至此,怎可放过?
不顾她的反对,牢牢的攥住她,腿间随即用力……
“噼里啪啦……”
“咚咚咚……当当当……咣咣咣……”
一阵热闹的纷乱突然传了过来,霎时惊皱了平静的湖面。
二人俱是一惊,然而这一惊却霎时令苏锦翎混沌顿开:“晨光苑马上要开始赛龙舟,你还不快去?”
宇文玄苍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懊恼,神色虽有迟疑,手下却不放松:“也不急于这一时,大不了不去了!”
话语未毕,便要继续未竟的事业。
可是苏锦翎却不肯老实听话了,而且那热闹之声不断传来,搅得人心乱如麻。
终于在她的一声“哎呀,粽子掉进水里了”后,宇文玄苍臂膀一震,狠狠咬了她一口,放开了她。
苏锦翎赶紧一骨碌爬起,离他远远的坐着,不顾他恨恨的瞪视,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却发现少了腰带,再一抬头,那腰带仍颤颤的挂在荷叶上。
她站起身,伸出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手距离腰带总有那么一段小小的距离。而且她这一动,风便好像和她开玩笑般,衔着那腰带将其挂在了更远的荷叶上,船也晃来晃去,令人站立不稳。
求助的看向宇文玄苍,却见他满脸是报复后的快感,然后大模大样的摆出一副疲沓之态,一直未整理的衣袍雪一样的簇拥在身下,露出精壮的身子,任如墨黑发随意披散,半遮半掩着那因情潮而浮出一层淡粉的胸口,端端的是一种诱人之态。眸子微挑,斜睨着她,全无往日的冷锐,竟流出几分让人不敢逼视的魅惑之色。
她红了脸,别开目光,却听他懒懒道:“过来……”
她才不过去呢,今天他就像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品,早知道他会对自己……她才不肯来见他呢。
“若不过来,就让腰带挂在那吧!”
语气虽是漫不经心,却带着明显的恼意。
又是威胁,可是她也只得磨磨蹭蹭的挪过去。
他“不满”:“刚刚不还催着我去晨光苑吗?这会这般磨蹭,是舍不得我走?”
然后便见她一步移到面前,却因动作太猛,惹得船身摇晃,于是下一步便扑倒,正栽到他怀中。
“果真如此……”
他稳稳接住,附在她耳边轻语戏谑,顿气得她挣脱开来。
他不急不恼,就那么挑眉看她。
鼓乐之声再起,乘风飘来。
“端午佳节,皇子伴读不是要陪伴皇子去参加赛龙舟吗?”她亦挑眉对他,满脸戏谑。
他眉心一紧,一把抓过她来,咬她的唇:“竟然记仇?促狭的小东西!”
随即放开,双臂微抬:“为本王穿衣!”
又好气又好笑的瞧他,却也不肯误了他的事,拾起袍子束带为他穿戴起来。
他一本正经的享受着,眯起的眼睛却溜着她那随着动作不时露出一线春光的抹胸,忽然附唇到她耳边:“手感愈发的好了呢……”
她一怔,立即明白此言所为何来,顿时白了他一眼,手也跟着罢工。
他也不介意,自顾的整理好了衣袍,自身后环住她,叹了口气:“不想走……”
简单的一句,就这么轻轻的落在心间,微微的酸涩。她又怎想让他离开?可也只能对他说:“快去吧,否则……”
他岂是不知此中厉害?使劲的抱她一抱,凑到那提花衣领间狠狠的吸了口气,忽然狡猾笑道:“我终于知道你身上为何会这般香了……”
她面露疑色,他却不肯答她,否则怕是她的脸要红得滴血。
她也没有追问,目光只落在那洇了淡墨的衣袖上。
抬手帮她整理了下略嫌散乱的发髻,展颜一笑:“时间紧急,也来不及换了,况且这幅图画,随心随性,随意而为,世间难得,本王很喜欢……”
见她神色有些落寞,不禁拥她入怀:“你却忘了,其实你此前还送我一物。如今看来,原是那时便对我有意了……”
一根浅雾紫丝带于结银丝的雪袖边若隐若现……那是初遇时她系于他发上的,他一直戴在腕上,片刻不曾离身。
她心里甜甜的,手却轻捶了他一下,嗔道:“谁对你有意了?”
笑,吻了吻她的鬓发:“你送的东西啊,总是无心无意的,却总是让人时时刻刻的放不下……”
脸颊抵在他胸前,感受那份深沉的跳动。
“我只是不知,若是你有意送点什么,又会如何?”
“我……”
轻声一笑:“若是俗物便免了,我只等着你把自己送给我……”
她立即怒目而视,却被他握住小手,郑重对上她的眸子:“我要走了,你……”
眸光一暗,转而粲然:“带我上岸吧……”
岂是不知她强颜欢笑?虽是想留她在此地等他,然而今非昔比,他亦是不好让她为难。
眨眼工夫,便将那挂在荷叶上的腰带取来,亲为她系上,然后将她揽在身边,足尖只轻轻一点,人便急速掠过水面。
真的好像飞一般,只见湖水荷叶于脚下连成一匹浓浓淡淡的绿绸,她的鞋尖偶然点在绸面之上,惹得那绸子颤颤浮动。
看着她脸上绽放的惊喜,竟忽然就想与她这般化作一双鸟,比翼而飞。
及至岸边,自袖中摸出一白玉小瓶给她。
她接了,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的目光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的颈子,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再对着水面一瞧……果真,从颈间到胸口全是如落英般的粉红。
“拿冰雪优昙敷一下就好……”
话虽如此,可是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散落的花瓣,竟似欣赏佳作。
鼓声渐急。
不舍,但是不得不离开了。
甫一转身,却听她道:“等等……”
脚步顿止。
而后,一个声音怯怯的却是幽怨的传来:“此一去……会不会再娶一门亲?”
心下一震。
去年此时的事……究竟给她留下了多大的伤害?他不敢想,因为自己的心正因了这句话而在抽搐般的痛。
回了头,却是笑:“如果你嫁给我我就再也不娶了……”
这是什么话?威胁她吗?
她顿怒,却不及他迅速,只见那雪色的身影凌空而起,如一只白鹤般瞬间消失在鼓乐喧天之处。
怔怔的望着那身影已消逝的方向,直至一阵沉稳而响亮的鼓声仿佛自空中隆隆传来,又席卷了四周,震得脚下及湖面都在微微颤动,方神思回转。
启开白玉小瓶,小心倒出滴清凉的莹白,揉得匀了,方对着抖着细碎褶皱的湖面轻轻涂在那朵朵粉红上。
指过痕消,只余异香阵阵。
又对着晨光苑的方向出了会神,听得那鼓声终歇,人声涌动,料是龙舟大赛已然开始,而玄苍……应是坐在倾云亭中观赛吧,只是不知陪在他身边的会是……
心下忽然有些混乱,她急忙甩掉这些不安,站起身来。
既是皇上已去主持龙舟大赛,她也不急着回去,此番出来一是为了同玄苍见面,一是为了去探望瑜妃……她已是好久没有去秋阑宫了,现在清宁王也一定在晨光苑观赛,瑜妃应是很寂寞吧?
这般想着,脚步已急急的往秋阑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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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苑,亦如往年般人满为患,各个亭子彩绸结带,迎风飘舞,唯一不同的是……他来晚了。
其时皇上已擂响三十六计惊云大鼓,正坐在澄光亭内,鹰眸微眯,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他只行礼,对自己的迟来并无半句解释。
宇文容昼也习惯了他的沉默,亦无追问,只似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年复一年的龙舟大会的确让人提不起兴致,不仅煜王姗姗来迟,清宁王亦是遣人告了假……竟连亲自跟朕说一声都抽不出时间。依朕看,这龙舟大会再继续下去也无甚意思,不如问问锦翎那丫头,她的点子倒是多些……”
身后的吴柳齐忙接过话,声音低得只容宇文容昼听见,却一字不漏的落入听力极佳的宇文玄苍耳中。
“是啊,只是现在……皇上,请允许奴才多嘴。日前太医院报称瑜妃娘娘病重,清宁王这几日一直在秋阑宫侍奉着,这才……而且,奴才听说锦翎姑娘早前便深得瑜妃娘娘的喜爱,此番怕也是去了秋阑宫探望……”
见皇上拨弄浮茶的如意攒花云纹盅盖几不可查的一滞,吴柳齐暗想,苏锦翎的去向明了,皇上也便放心了,否则这满脸的阴云实在是让人心下不安啊。
159疑思重重
宇文容昼果真神色稍霁,微抬了眸子,对向宇文玄苍:“你……”
声音忽的一顿,目光只落在他袖上的两片淡痕之上。
好像是……墨迹。无规则,无章法,仿佛是手在无意间拂上去的……要怎样,才能拂出这样两片痕迹?
而对于这两片淡痕,雪衣从不沾尘的宇文玄苍竟然毫不以为意……
这一停顿只是须臾,宇文玄苍却是感觉到了,微挑了眸,却对上宇文容昼的冷峻……那鹰眸中似又利光闪过,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随后垂了眸,继续拨弄那盏中浮茶,接了上面的话:“去吧……”
陪坐一旁的贤妃有些急切,可也不好多言,只冲他点点头。
敛衽退下,眉宇却在转身之际锁了起来。
她去了秋阑宫吗?宇文玄逸也在?
瑜妃总是病的,有几回亦是沉重,却从无见清宁王错过一次可抛头露面的机会,因为这正是他展示风采招揽能人的时刻,且看连皇上身边的红人吴柳齐都肯为他的缺席开脱便可见他的魅力有多大了。那么这回……究竟是瑜妃真的病重还是他早有预谋专在秋阑宫等候苏锦翎,亦或是二人……早有约定?
他不疑苏锦翎,却遏制不住的往那方面想,而且锦翎那般单纯,缺乏对人的防范,宇文玄逸又是个慧黠无比的人物,万一……
“王爷……”
耳边传来一声唤。
回头,方觉竟已逾过倾云亭数步,正有无数目光有意无意的瞟来打量他的失常……
夏南珍撇了婢女急忙步下台阶扶住他,关切道:“王爷的眼睛又不舒服了吗?”
这一句恰好可被附近的人听到,于是了然的表情次第出现在一些人的脸上。他们收了关注,重又放在竞争激烈的湖面。
宇文玄苍在她的搀扶下坐在亭中,对着方逸云的关切的目光微掀了掀唇角,转而将视线调向湖面,微眯了眸子,将满腹焦虑疑思尽掩其中。
可也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类似笑意的动作亦一丝不落的落入夏南珍及侧妃等人眼中,均是不动声色的暗哼一声,尤其是在她未嫁入府之前较为受宠的宋千曼,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逸云珠翠环绕的后脑勺,手下一用力,一条好端端的缠花帕子顷刻裂成两片。
有人看到了,有人听到了,便好似出了气般,唇角有了笑意。
方逸云自是感到众人的敌视,心底虽恨,面上却不动声色。
孩子的流产虽是意外,但亦是意料之中,却根本防不胜防,而因为抓不到任何证据,只能不了了之,而且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出半月,竟连谈起此事的人都没有了。
她的身子经此一事有些虚弱,多是恹恹的躺在床上。宇文玄苍只要回府,定要去她房中逗留片刻,而且……他不歇在任何女人的房中,似是只等着她……
于是那些女人看她的目光便格外恶毒,可是笑容却异常灿烂。
她冷笑,这群蠢女人,她们是不知道煜王不歇在她们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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