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翻身下床冲到帐外……
果真,几个肃剌女子正意图合力将宇文玄苍弄到她们的毡帐里去,而宇文玄苍功力高强这会却又怜香惜玉起来,那状态很明显就是半推半就嘛。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几乎是一步上前……人在紧急时刻往往能发挥超常的潜力,于是她一把推开了那个扯着他衣襟的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肃剌女子,然后拽着他回到帐中,一片懊恼之声转瞬被隔在帐外。
潜力依旧超常发挥中,于是直接将他拖到床边,推倒,拿被子死死压住:“不许出去,就在这睡!”
自己则转向地铺。
然而身子忽的一轻,都不知怎么搞的就已身在床上,背后紧贴厚重的毡帐,无处可去。
一方被子随即覆了过来,人亦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不准乱跑,睡觉!”
她则拼命挣扎,只觉他身上好闻的甘甜之香都被那群肃剌女子的野气给熏染了,推搡间又碰到他略显凌乱的衣襟,更怒,却是挣脱不开,气急之下竟哭了起来。
而他忽然捂住胸口,眉心紧锁。
她立刻慌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快,让我看看……“
然后手忙脚乱的扯开他的衣襟。
伤口泛着淡淡的红丝,仿佛真的有血渗出。
眼角一红,小心翼翼的要去擦拭,又缩回手:“很痛吧?有药吗?还能坚持住吗?咱们赶紧去找空空大师……”
说着便翻身坐起,却是被他捉住手腕,只一拽便将她扯倒压住。
“只是想看看你这小醋坛子到底装了多少醋。”他唇角勾得极好看:“虽不善饮酒却是很能吃醋呢……”
放了心,转而更加恼火:“就会骗人,放开我!”
如此只能让他抱得更紧,紧得她无法行动,无法呼吸。
“是不是我被别的女人看上一眼你都会很生气?是不是想到我可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便会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娶了别的女人……很伤心?”
她一怔。
没想到纠结了那么久的心事她一直想努力回避的痛楚竟如此被他轻易道破了,避无可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无比郑重的眸子,眼底顿湿,却咬着唇不肯让泪滑落。
他拥着她,却不再用力,只轻轻吻着她的鼻尖,她的眼:“是不是?回答我!”
这还用问吗?她别过脸,不去看他。
他却偏偏将那小脸扳过来,迫使她对着自己:“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就真的打算……不再见我了?”
话到此,他的眼中竟有几分怒意了。
是的,她求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他的身边多出一个人,哪怕只是想上一想,她都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然而偏偏一切在开始便已经设定好了,原来她才是多出来的那个。
089两心相知
于是离开,于是入骨入髓的体会了那比她想象中还要重上千百倍的痛。
她岂是不想见他?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她要问问他在他欺骗她的时候有没有怀着一点真心?若答案是肯定的,或许她会释然许多。然而却又怕见他,怕在相见的一瞬会让自己好容易压下的情感卷土重来,怕他的一句轻言细语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怕自己的左右摇摆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冲淡一切……这是她这段时间的座右铭,她反复在心底念着,竟好像真的解脱了。
然而雪中的重逢,那勒在烫得红肿的腕上的“护身符”,还有那惊险的一幕于梦中真实再现彻底的击毁了她构筑的坚强,她不得不承认她忘不了他,而且那感觉就像一株野草一样虽是平淡无奇却是悄无声息的将根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即便她拔除了,风一吹,又肆意疯长,更加茁壮。
还有他的伤……
这重重叠叠的交织在一起,一浪又一浪的冲击着她的决心。
在这个时空,没有对系列数字女子的指责,然而正如他所说,她只要发现他被别的女人看上一眼就会生气,只要想到他可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便会难过,而他竟然娶了别的女人……岂止是伤心?
曾经的决心就在前方,不远不近,他的目光就在眼前,不闪不避。
然而她……究竟该做怎样的决定?
“我曾说过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我不管你是如何,我既是说了,便一定会做的。无论你是否见我,无论你是否想我,无论你……我终归是要去找你的……”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怨我,可是有些事,向来不是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决定的,有时你明明不愿,可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却不得不做,它们像太极殿前的一步步玉阶,只有踩着它们才能站在丹陛之上。而只有当最重要的事完成了,才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已是把心底的重大机密告诉了她,她……会明白吗?
苏锦翎岂会不明白,早在梦中,空空师傅已然道破玄机。
他有着远大的抱负,这或许是每个皇家子孙都拥有的梦想。然而太多的人为着一个梦想而这梦想又只能为一人所得,过程必定是激烈而又残酷的。这是历史的必然,她完全不会幻想自己有能力去阻止什么,且太子荒淫,若是这样的人当了国君……
而宇文玄苍,有胆识,有魄力,手段虽狠辣,却能震慑人心,她亦是不止一次听宫人谈起他如何大力惩治贪官污吏,由此才导致同皇上的关系极为紧张。
然而太子之位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且不说皇上对太子的一味偏袒,人们已固定的意识便很难改变。
一旦太子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亲兄弟也难免受到危及。自古天家无手足,即便不是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仅是为了自保,亦需拥有属于自己的庞大力量。
这些她本是从来都不懂的,而在宫中数月,耳濡目染……百莺宫的秀女为什么会有人自视甚高甚至有恃无恐?她们较量的不仅是美貌,是才艺,更是背后的家族势力。再看后宫各个有地位的妃嫔,皆出身不凡,而皇上亦是雨露均撒,借此来制衡她们之间的关系,并稳固朝廷。
如此,这天下岂是一人的天下?
原来即便身为皇上也有着许多的不得已处,他要考虑许多,照顾许多,而这一切皆是为了天下……瑜妃的话,她今时才懂了。
而宇文玄苍,他亦是要心怀天下吗?为了这个天下在不断的积蓄力量吗?若是如此,她该如何?
在他的雄心壮志面前,她太渺小,却更自私,而他既然已有了兼济苍生的志向,却不顾性命危险取心头之血为她铸化一枚可避雷声之伤的白玉莲花。
她在他的心中……已是比这天下更重了吗?
“有些事,在实现那件最重要的事之前,不得不放下,甚至是舍弃,可是我唯一舍不下的……只是你……”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泪便这样下来了,她亦是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肩上,无声抽泣。
“我不是没试过放下你,按你所希望的让你去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你得偿所愿的活着,好好活着。可是……我也会因为你被别的男人看上一眼而生气,也会因为想象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难过,而当我想到你可能会嫁给别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蓦然抬起脸,那眼中竟是压抑的血红,戾气顿现。忽的抱紧她,臂上肌肉紧张的低吼着。
“锦翎,我不想放开你,我想你……做我的女人?”
她的心底狠狠一震。
做他的女人……是成为他府中的姬妾还是将来成为后宫一个有地位的女子,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虽然她已无可避免的陷入他的深情,然而她的决心……她是想……她还什么都没有想好……
“我……”
臂收回之际,指忽然碰到他胸前的伤口。
指尖猛的一颤……这是为了她的……他的伤……
泪顿时汹涌。
他握住她战栗的手,紧紧握住:“锦翎,你愿意吗?”
朦胧中望向他郑重的眸子,那略带紧张的神色……一个王爷,平日里叱咤风云,而此刻却似有些手足无措的等着她的答案。那份迫切,那份期待,那份局促……是为了她……因了她……
她不禁笑了,微抬了头,在他耳边轻动了动唇……
她没有说出声来,他却好像听到一般,眼底顿时爆出惊喜,仿佛得了天下至宝,重重的亲了她一下,还捎带咬了一口。
她当即呼痛出声,抽出手轻轻锤他,却被他捉住,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他的眸子仿若寒星般璀璨,在那深邃浩淼中有两个小人儿……都是她,只是她……
而她的眼中,她的心里亦都是他,只是他……
唇角眼底皆漫上笑意,认真看着那两个小儿,在它们无限接近的时候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吻缠绵而温存,轻轻的点在唇上。舌尖描画着她唇瓣的形状,又缓缓探入,裹缠她的柔软。为她的笨拙与生疏偶尔发出轻笑,惹得她又羞又恼,只想锤他,手却是被他握住,且五指相扣,攥得紧紧的。
他的唇瓣徐徐游动,于颈间……耳畔……点起簇簇摇曳的火苗,那种略痒微痛的感觉既陌生又新奇,而且那火苗好像还会蔓延,仿佛有风吹动一般,忽的就漫及了全身。
冬夜寒凉,刚刚她的指尖还是冰冷苍白的,这会已经透出淡淡的粉色。
他的吻逐渐加重,却依旧缠绵,舌勾了她的耳垂轻轻吮吸,时不时拿牙尖偷偷咬一下。
那种感觉越来越奇妙,原本是在皮肤上游移,却不知为何又钻到了身体里,这工夫正呐喊着要冲出来。
她只微启了唇,便有一声轻吟自齿间游出,虽极微弱,却很清晰,霎时震碎了眼前的迷蒙。
宇文玄苍似也被惊到,怀抱猛的一震。
他的体温一向是冰冷的,刚刚逐渐变得温热,而瞬间之际则转作火一般的灼烫,仿佛可将束身的皮袍顷刻间焚烧殆尽。
他的指拂过她的脸颊……颈间……肩胛……那种火烫将刚刚退去的火焰再次一一点燃,随着指间的移动,如绘画般将它们连成一片,继而蓬勃燃烧起来,转瞬吞没了她的神智。
徐徐解开束腰的宽带,厚重的皮袍前襟顺势滑落,露出乳白的细棉中单,衬得她胸口一抹微微泛着粉色的肌肤分外动人,仿若夕阳映雪。
他的唇流连在那抹娇柔,一点点的向下移去,舌尖感受着她的战栗,她的甘美……她每一寸皮肤都是如此清香,如此诱人,令人爱不释手。
褪去皮袍,将这个柔软纤细的身子抱在怀中,几乎要忍不住扯下这层碍事的中单,拥有裹在其下的曼妙婀娜。
从未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冲动,却又如此爱惜。
手掌抚过她的肩,停在胸前的酥软,感觉她身子骤然一颤,喉间溢出一声轻叫,呼吸顷刻间变得急促,如小猫一般咕噜着,似要接近又似想远离,小手在他胸前抓挠着,不知该何去何从。
唇角微勾,拾了那小手让它环住自己的颈子,两具身体陡然间又贴近几分,裸|露的肌肤贴在一起,那种温热软滑的触感几乎让人发疯。
她是这样纤弱,身子尚未完全长开,那酥软尚不能盈|满他的手掌,却是那般勾动他的心神,足以调动一个男子的全部欲望。
唇瓣覆上去,轻轻含住衣下的小小敏感。
她惊呼一声,想要推开他,手却是无力,而且那股说不清的奇妙之感再次化为轻吟脱口而出,声音是那般缠绵甜糯,羞得自己脸颊发烫。
090心中至宝
衣襟不知不觉的半敞开来,露出淡紫的兜儿,映得她的肌肤熠熠生辉,曼妙身姿亦是一览无余。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了,握在她腰间的手在簌簌发抖,却又担心太过用力掐断那纤细的腰肢。
“锦翎……”
“嗯……”她神智有些迷乱,含混的应了一声,然而落入他耳中却使得他的心神更为震荡。
那双水水的眼睛亦迷迷蒙蒙的看着他,眸底的两个小人都是他,只是他……
而他的眼中,他的心里亦都是她,只是她……
“你的舞……只能为我而跳……”
吻上那双眼,看着羽扇样的睫毛缓缓落下,微微翕动,这一瞬竟是从未有过的幸福,从未有过的快乐……
不忍合上眼,只脉脉的看着她。停了片刻,握在腰间的手缓缓向下……
他不能不说,除了情之所动,他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那便是让她再也离不了他,不管她下了怎样的决心,他都要留她在身边!忘不了瑶光殿外凄然而去的背影,忘不了这些日子里斩不断的牵挂,忘不了她每一个笑容……她毫不经意的一举一动,竟这般悄无声息的刻在了心上。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他只要留下她!即便她会恨他,她……会恨他吗?
她的长睫轻颤,双颊酡红,似是紧张又似是迷乱,而她身上原有的淡香之气因了情动而逐渐浓郁,如酒一般醉了他的心,醉了他的神。
其实原本他只是想悄悄的将她偷出宫再悄悄的送回去……他是不是该感谢这中途的变故,让他以肃剌之礼娶了她?虽无贵人主婚,虽无高朋满座,然而天地为证,合卺酒为凭,她已是他的人了,此生此世都是他的人!
除了那个位子,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拥有过什么,只有她……如此,那点私心竟遁去无踪,只余满怀柔情。
“锦翎,我喜欢你,打心底里喜欢……”
冷飒如他,竟也能说出如此直白而动人的情话,竟又是如此自然。
他叹息着,指已滑向她的湿*软,感受她剧烈的颤动,长睫一掀,水濛濛中是明显的惊恐。
爱惜的吻着她的鬓,她的唇:“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是的,她是他的心中至宝,定要小心得让她不受一丁点伤害。
然而她终是怕的,不仅是那种陌生的感觉似酒似毒的席卷了她,令她迷醉,令她沉沦,仿佛坠入无限深处。然而还有一种痛楚,虽不明显,却愈发清晰的斩断了体内涌动的热浪,如一根绳索缠住下坠的她。于是有莫名的恐惧自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终于将烈焰尽数压去……
“不要……疼……”
她断断续续的小声叫着,泪随即掉了下来。
他立即停止动作,急忙拥住她,感觉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是不是太心急了,才会……
一时间无限悔意,他强忍身体的胀痛,抚着她汗湿的鬓发,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
她不是完全不懂人事,却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怕还是因为痛,她只是觉得有些事似乎不应发生,至少不应现在发生,她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暂时难以名状,她只是觉得……说不清。她不断的说服自己,不断的想屏蔽这些情绪,然而它们却愈发清晰起来。
偎在他怀中,这种安宁似乎要远远胜过刚刚的迷乱,而刚刚的迷乱又好似罂粟花一般,明明知道那是种诱惑甚至是危险,却又忍不住被那冶艳吸引,回眸一再看去……
“你……冷吗?”
宇文玄苍的身子亦在发抖,可是裸露的皮肤却是火烫,还布着薄汗,她忍不住去碰那个伤口:“是不是……”
指尖触及的瞬间,宇文玄苍的身子猛的一震,一把捉住那只惹祸的小手,唇角一勾,哑声道:“没事,睡吧。”
“你的嗓子都哑了……”
宇文玄苍少有的萌发了哭笑不得的情绪,抓过被子盖住两人:“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说着,先自闭上眼,否则她那水水的眸子再闪上那么两下……
她则担心他又要欺瞒自己,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额,却引得他再次轻颤,终叹了口气,拉下她的手:“睡吧,宝宝……”
宝宝?
这样一个亲昵的字眼从他这样一个不苟言笑者的口中说出着实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却又是这般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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