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醒来时,他的怀抱正暖暖的护着她,有清寒的杜若之香沁入心脾,就像无数个往日。
于是,她重新闭上眼睛……
就让她逃避一会吧,逃避她不想面对的现实。
她好希望最近的一切只是个噩梦,这样的噩梦做多少个都无所谓,只要能醒过来。
惜晴那句“噩梦总比美梦强”说得多好啊。
最近她睡得太多,有时即便在走路,一步之间,已似睡了一觉。于是,她经常觉得醒与梦就像停云苑明暗交错的花影,而她则是从一个梦走进了另一个梦,那么现在,她是梦是醒?她即将走进的,是美梦还是噩梦?
“锦翎,你相信我吗?”他再次问道。
昨夜,她搂住自己大哭一场。
自蛊毒发作,她没有掉过一滴泪,那泪总是含在眼角,又竭力垂眸遮挡,让人看着心痛。
而此刻,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哭得压抑,又声嘶力竭。
他也不打算安慰她。
她最近受了太多的委屈,忍了太多的苦,就让她尽情发泄一下吧。
可是没一会,她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依然在抽噎,眉心紧蹙,有着太多放不下的心事。
她紧紧的偎在他怀里,手臂亦紧紧的环着他的腰……曾有无数个夜晚,她亦是这般粘着他,无视他故作的无奈与叹息,只抬起眸子调皮对他,一字一顿的坚定说道:“你是我的!”
这是她最简洁最干脆的宣布主权的方式,野蛮又霸道。
可是他喜欢。
只是现在,因为这意外的灾难,她不打算要他了。
她以为这样很高尚吗?她以为他会感激她吗?她是不是想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然后看着他的痛不欲生就满足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他恨恨咬了她一口,听着她不满的咕哝一声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也是我的……”他轻声道:“我不会让你被任何人夺走,包括死亡!锦翎,再坚持一段时日,我一定会为你解了这‘同心结’!”
其实若是可以去“福地洞天”,一切烦恼皆可迎刃而解。
只是“福地洞天”不肯接受她,而且他故地重游,也没有再遇见广陵王。
当然,他还有别的法子,只是要离开她很久。而她自从奉仙教回来,就学会了自作主张,他不敢想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会弄出什么“乱子”,没准人都不见了踪影,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她的身体,他怕他还没有回来,她就……
所以,纵然再不愿,也不能不说,段戾扬是最迫近的希望。只是真的要为了蛊毒的解法而弑君谋父吗?
宇文玄苍也不能独立承担这样的风险与罪名,所以才会找他商量。
为了苏锦翎,他们这是第几次联手了?
只是此番事关重大,仅凭他二人,怕是……
唯今之计,是先稳住苏锦翎,一面谋划,一面等待宇文玄桓的消息。
可是……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他看她睡得沉重……她一向多思少眠,极难有睡得这般无知无觉的时候,他甚至想,若只是这样睡着,没有痛苦也好,只是不要离开他,让他天天看着她,也是莫大的欣慰了。
可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回到从前的健康与快乐?
☆。460你是我的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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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你是我的②
他不觉叹息……锦翎,让你嫁给我是不是错了?这些年,琐事不断,又令你担惊受怕,而今还遭了这无妄之灾……若是可以,我真想替你受这份罪……
清晨时,他知道她醒了,却是假装熟睡,窝在他怀里偷享难得的安宁。六
他也故作无知,只闻着她发间的幽香,仿佛又回到了新婚初时的心照不宣。
锦翎,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一切即将重新开始?就像柳可心,竟也拿出了徐若溪的手段。上次我错过了,结果让你受了多年的委屈,而这回,我不会再让你孤军奋战。
他牵起她的手,往门外便走。
苏锦翎却转了身。
此事因她而起,她虽然急于知道真相,可是要她如何面对?万一真的是宇文玄逸……
然而宇文玄逸却不肯放过他,他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也不管她是否挣扎,只向着大门走去。
门口已是一团热闹,柳可心哭得梨花带雨,发髻歪到一边,散落在肩上的几缕乱发正瑟瑟发抖,更显得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围观者则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苏锦翎甫一搭眼,便觉回到了几年前……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手段……
“王妃,你要为可心做主啊,王爷他昨夜……”柳可心哭得泣不成声。
“本王昨夜怎么了?”宇文玄逸抢在苏锦翎前面,语气闲淡,似是在看一出好戏。
“王爷,你……”柳可心受惊如风雨中的小鸟,又羞涩难言,只拿菱花帕子捂了唇,却止不住哭声,整个人颤抖得要滴出水来。
可是再无人发问,她哭了半天,只得自己开口:“可心……已是王爷的人了……”
人群轰的一声。
虽然即便此女子不说,眼前状况也容不得他们不把事情往那个方向联想,然而当真听她亲口说出来,那满腔的兴奋终于得了肯定,喷涌而出。
苏锦翎的指尖霎时冰凉。
若是昨夜之事成了,她自不会亏待了柳可心,到时娶她过门,两家皆是风光,可是人偏生被宇文玄逸送走了。
送走便送走吧,偏生柳可心又不死心……且不管宇文玄逸是否真的做了什么,眼下这团乱……他的声名……都是她,竟将事情弄到这种地步。
曾经,是徐若溪陷他于不义,今日却是换作了她……
她刚要开口,却觉脑后一麻,张了张嘴,竟是发不出声音。
宇文玄逸收了手,唇角衔上诡计得逞的笑意,妖蛊非常,顿令柳可心哭声一滞,目眩神迷。
“本王只问你,你当真是本王的人了?”
“是……”柳可心含羞低头。
“那……你看本王可是看得清楚?”
“王爷将可心看得仔细,可心自是将王爷看得清楚……”
此女回话如此大胆,令人群当即再次混乱。
柳可心垂了眸子,却难掩喜色。
“本王身上的刀伤,你可也看得清楚了?”
苏锦翎猛的抬了眸子,睇向宇文玄逸。
柳可心神色一怔,然而反应迅捷:“昨夜灯光昏暗,可心有点……”
“你刚刚不是还说看得很清楚吗?”宇文玄逸笑意不变:“不过本王的刀伤即便不用灯光亦可‘感触颇深’。你既是与本王有了肌肤之亲,可知本王伤在哪?伤了几处?长短如何?深浅如何?”
柳可心咬了唇,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本王也不为难你,若是你答得出前两问,本王立即遣人去府上提亲,并奏请皇上封你为夫人!”
这绝对是天大的诱惑!
可即便只是两问,若是答错了……
她努力回忆关于清宁王的一切,然而她所知的,与其他青春少艾的女子所谈论的皆是他的风光,不过他曾多次披甲上阵,应也是负伤无数,只是……
她看着他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冰蓝衣袍,咬了咬牙:“王爷伤在……肩上……”
瞥见他笑了,忙改口:“是前胸……”
再改口:“后背……”
但要再更改时,却见那人笑得更加魅惑,他甚至微倾了身子,似是要欣赏她的如花美貌,语声轻轻好似催眠:“到底是哪?”
她横了心:“可心昨夜太过紧张,有点记不清楚了……”
宇文玄逸忽然大笑:“的确是记不清,不过本王不妨告诉你……”
苏锦翎来不及阻挡,便见他随手一拂,衣襟霎时划开两半,露出纵横交错的累累伤痕。
柳可心当即惊叫一声,险些瘫倒在地。
众人皆倒吸了口冷气。
他们没有想到表面上这样一个光鲜亮丽风华绝代的人物内里竟是这般……惨不忍睹。
那些伤疤,层层复层层,覆盖了目力所及之处,还在往衣褶处延伸。它们有的堆叠,有的凹陷,完全扭曲了原有的肌理纹路,仿佛是被厉风扫过的戈壁,如此狰狞,如此恐怖。
“如今可是看清楚了?本王到底伤在哪?”他冷笑:“你可愿与这样的人同床共枕?若是愿意,本王现在就迎你过门!”
柳可心哆嗦着,说不出一句。
这一幕太震惊了。他伤得那么重,那么多,密密麻麻,无一处完好的皮肤,且不说摸上去会很恐怖,会不会连那个地方也……众人传言再怎么热闹,也不可能说出那种事嘛。怪不得昨天看到她的脸就跑了,定是不想被别人发现他已经……苏锦翎,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然而若将王妃这个身份与这件事相比……不行,这件事太过重大,她需要时间思考……
他却笑了,握住苏锦翎的手,望向她,眸底深深,唇角温软:“原来只有你不嫌弃本王……”
这些伤疤,昨夜她还细细抚过,似是只要这样,就能让它们平复如初……
苏锦翎急垂了眸子,却止不住泪水滑落。
“柳姑娘,本王不妨提醒你,今天的戏,五年前就有人唱过。其实在来之前,你完全应该打听一下她的下场如何!”
言罢,再不看她一眼,只嘱咐下人送她回去,自己则揽了苏锦翎走回院中。
可是刚转过影壁,苏锦翎就抱住了他。
他方解了她的穴,她的哭声便淹没了他。
这些伤疤,他从不示人。
他是风华倾世的清宁王,举手投足,皆是悠然闲适,穿着打扮,亦简单自在,毫无修饰。
可是只有她知道,他是个多么爱美的人。
衣物永远是最爱的冰蓝,云锦坊每年只出三匹,皆归了他,又令最优秀的裁剪大师量身定做。样式看似简洁随意,然而无一处不考究,无一处不精致。无论外衣中单,必须熨烫平整,不许人随意折叠触碰,且熏的是他最爱的杜若之香。
一日三换。若人在府外,也定会遣福禄寿喜送去衣物,容不得身上沾半星微尘,简直达到了挑剔的地步。
府中珍稀宝物也不少,他也喜爱玉佩类的小玩意,却只是拿来欣赏,从不挂在身上。
他虽不说,苏锦翎虽不问,可是她知道,清宁王是嫌这些物件配不上他的颜色,而且他已是那般俊美,何须俗物点缀?
而每当她笑眯眯的夸赞道,“老公,你真帅!”他都会微挑了眉,看似不以为意,唇角却已流出得意。
但凡有一分光,便要发一分亮,极尽招摇。
记得初见之际,他衣襟虚掩,若隐若现的透着春色。其时她尚不知,那被遮蔽之处,已是伤痕累累。直到他遭了宇文玄缇的毒手,浑身伤疤遍布,才将那原本可于人前炫耀的一缕春色尽掩在衣襟之内。
新婚初始,二人心照不宣之际,他即便情动于衷,却也不肯卸下衣物。初次欢爱,他亦是将自己包裹得严实,说是怕吓到她,岂知那也是一种自卑?因为这样一个瑰姿艳逸的人物,怎能容自己有半点瑕疵?而这满身的瑕疵,又有多少是因她而致?
在人前,他只愿展示他的风流倜傥,笑若春风,仿佛无限风光,可是今天,他骤然将这满目疮痍曝于众目睽睽之下。
人们心目中那个神仙样的人物原来并不完美,关于他的一切风光,自此要被刻意覆上这些横横竖竖的惊悚,那些曾经的不为人知的苦难会被加上想象说不准还会添些额外之词公之于众,将他拉下高高的云端……而这一切,皆是为了她。
在那一刻,那一道道伤疤仿佛刻在她的心上,深深浅浅,纵横交错,任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抚平。
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他却抚着她的背笑道:“现在姑娘们都被吓跑了,你若是再不肯要我,我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她掩着他的衣襟,抽噎道:“这本是我的,现在都被他们看光了……”
他大笑。
他要的就是她这句……他是她的,她亦是他的,永远也不可能分离。
心结似是打开了。
他送她回了暖玉生香阁,然后意气风发的寻来福禄寿喜,再意气风发的令人把福禄寿喜捆在凳子上,痛打了三十大板,打得福禄寿喜吱哇乱叫,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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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拈魂一缕香到蚀玉丹水,再到昨日的媚香,都是这小太监的手笔,而且现在学会做事都不跟自己汇报了。
拈魂一缕香原本是要算计苏锦翎的,初衷自是为他着想,却让他初次失信于她,而蚀玉丹水令苏锦翎的伤口直到现在还未恢复,还有媚香……这鬼东西竟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不过若不是因为这媚香,苏锦翎昨夜怕也不肯乖乖就范……如此,他是不是还应该好好“奖励”一番?
“再加二十!”
福禄寿喜抓挠着凳子,拼命的喊着:“王妃,王妃,救救小的啊……”
每喊一次,宇文玄逸便喝令人再加劲狠揍。
福禄寿喜终于明白,此类呼喊无异于催命符,王妃已然被王爷“拿下”,于是改喊:“王爷,小的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
宇文玄逸满意的瞟了暖玉生香阁一眼。
之所以把福禄寿喜摆在暖玉生香阁外痛打,就是要让苏锦翎知道擅做主张只能给别人带来灾难,让她以后别打歪主意,他不在的时候也能少些牵挂,否则依她此前的状态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另外也让其他下人看看,这就是帮助王妃“为非作歹”的下场,以后该怎么做,他们明白的。
苏锦翎见那尺宽的板子上下翻飞,揍得福禄寿喜鬼哭狼嚎,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媚香的确是她吩咐福禄寿喜寻来的,这本是二人的秘密,怎么就被宇文玄逸发现了?
也难怪,他是无所不知的清宁王,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不知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昨夜怕只是拿她当了“解药”……
回想昨夜前所未有的激情,不免心跳混乱,脸颊发烫。
可是福禄寿喜的再一声惨叫将她拉回到眼前这场混乱。
她有心上前劝阻,可是想到方才他那样为她……这事的确是因自己而起,而他断不会公然责罚她,她又看到福禄寿喜方才向她求助结果被是揍得更惨,这会自己若是出去了,宇文玄逸该不会……他这个人,若是生起气来,总有办法让你有苦说不出。
好在宇文玄逸终于说了声“停”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福禄寿喜被从长凳上卸下来。
因为平日得了二位主子的宠幸,他难免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扬一些,今日终于落难,可是给这群家伙报仇的机会了,看把他的屁股打的……
还是要跪下谢王爷“赏赐”板子的。
王爷笑眯眯的,俯下身子……
苏锦翎只见宇文玄逸在福禄寿喜耳边动了动殷虹的唇瓣,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福禄寿喜的脸上喜怒哀乐轮番上演,仿若风云变幻,转而嚎啕大哭,声音极为惨烈。
宇文玄逸目送他被抬走,笑意微绽,随后又望向这边……
风卷起他的衣袂,长发,风度翩然,可是那衔在唇角的笑……怎么看起来那么诡异?
苏锦翎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日宇文玄逸为何笑得那般诡异。
不经允许,宇文玄逸自觉自动的搬回暖玉生香阁,然后奇怪的事便发生了……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情难自禁”,几乎无法抵抗就缴械投降,且欢愉不断,这完全不是她嘛。
是他的魅力果真挡无可挡,还是她体内的蛊毒令她变得如此“贪婪”?
直到某一日,她看到福禄寿喜鬼鬼祟祟的进了云梦斋,随后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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