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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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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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笑了,当真放下酒盅。

另一旁的徐若溪撇了撇嘴:“不过是一杯酒,酒乃舒筋散瘀之物,平日有个病痛的还拿酒热敷呢,王爷伤得那么重,怎么就不能饮酒了?况且不过是酒,又不是活血通络的红花……”

所有人都神色一怔,望向苏锦翎。

就在几日前,徐若溪忽然跑到竹意轩对宇文玄逸哭诉,说苏锦翎在她的保胎药中下了红花。

宇文玄逸命人端了那碗药,令福禄寿喜当众喝了。

福禄寿喜自知一切因己而起,只好一饮而尽,此事也便不了了之。

这本是清宁王府的家务事,偏偏徐若溪今天再次提起,又是在众人面前,其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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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生辰贺礼

376生辰贺礼

376生辰贺礼

“本宫记得妹妹当年好像就同这红花极有缘分,所以怕是用得习惯了,随随便便的就会洒上一点……”

谁都知道,苏锦翎当年正是因为红花一事遭人陷害,险些丧命。当然,当年的她自是不会去毒害皇嗣,可是今日,徐若溪腹中怀的是清宁王的骨肉,生下来便是王府长子,且母凭子贵,难保她不会……

瑞王妃已然露出怀疑之色。

“夫人,若是觉得不舒服,不妨回房休息……”宇文玄逸唇角衔笑,然而神色已然不悦。

“人家不嘛,”徐若溪扭了扭已然壮硕的腰肢,翘起兰花指拈了桌上的白玉雕花杯:“妾身要祝王爷生辰快乐……”

苏锦翎本不欲与徐若溪争辩。此番红花一事,宇文玄逸问都没有问过她。

他是相信她的。

只要他信她,便好。

然而此刻徐若溪突出此言,她不觉一怔。

徐若溪不肯为二人结婚周年庆祝情有可原,可是……

却见宇文玄瑞和宇文玄铮皆举了杯:“祝六弟(六哥)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哈哈……”

整张桌子只有苏锦翎怔忪未动,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和谐。

倒是宇文玄铮展唇一笑,将杯子偏左一移:“也祝六嫂生辰快乐……”

宁双双急忙跟着响应:“我还是觉得叫锦翎姐姐更亲切些。锦翎姐姐,生辰快乐……”

瑞王妃反应过来:“弟妹,你不知道今日是王爷的生辰吗?”

“哈哈,六哥六嫂是同一天的生辰,这也是缘分了……”宇文玄铮连忙打着圆场。

徐若溪轻蔑的瞥了苏锦翎一眼,唤夏柳拿来个红绒金线锦盒,奉到宇文玄逸面前:“妾身备一薄礼,不知王爷是否喜欢?”

那是一只羊脂玉发簪,簪首是一对比翼鸟,做工极为精细。

在这个时空,女人送男人发簪有永结同心之意,且只有男人最亲近的女子才有这样的殊荣。

“妹妹,”她故意环顾一周:“但不知妹妹备下的贺礼在哪?”

苏锦翎垂了眸子:“我……”

“呦,妹妹别急,否则再多上几根白发,这不是又要让王爷着急吗?”徐若溪以帕掩口,吃吃的笑。

“王妃的贺礼自是要私下里悄悄给本王看,就不劳夫人费心了。”说着,瞧了瞧锦盒中的发簪,笑道:“倒是根好簪子,只是夫人难道没有发现,此物于本王毫无用处吗?”

的确,清宁王只拿发带束发,从不挽髻。

宇文玄铮拍案大笑,极是痛快的将杯中酒饮尽。

徐若溪便神色尴尬,恨恨的望向苏锦翎,却移目桌下,正见宇文玄逸的手拍了拍苏锦翎的手背,似是以示安慰,却是捉住就不肯放了,而苏锦翎终是将手抽了出来。

席散,苏锦翎送了客独自回到房中,遥望对面云梦斋一片漆黑,想着宇文玄逸累了一天应是已在竹意轩睡了。

散了头发,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

即便烛光昏暗,可是两鬓的白发依然那么显眼。

心烦意乱,“啪”的扣了镜子,却是转到窗前,向着对面的黑凝望许久,方披了貂绒披风,无声无息的出了门。

她好久没有来过云梦斋了,没想到这盆金桔竟已结了满树的果子,想来宇文玄铮今天定是得了美人忘了桔子,才使得它免于罹难。

她坐在桌边,淡笑着欣赏眼前的金灿。

一年了……

她已经有些忘了一年前大婚的情景,只记得送亲时,街上一团混乱,他突然出现,如同抢亲般的抢了她便走;只记得拜堂之际,煜王府送来了嫁衣做贺礼,惊起满座哗然;只记得洞房中,他卸了她防身的装备,取出一只白玉小瓶,然而她未等他将话说完,就把那白玉小瓶打碎了……

这一年来,她忽视了太多,她以为自己已在努力弥补,可是……生辰,她怎么可以不知道他的生辰呢?

徐若溪总是没事找事,与她做对,可是今日,她的确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无意识的拿了墨条在砚台里研着,又拾了象管蘸得饱满,想要下笔,又不知该写些什么,忽的瞥见那盆金桔,唇角不觉一弯……

今夜好静。

苏锦翎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自宇文玄逸醒后,她无知无觉的大睡了三天三夜,之后便再次陷入深夜难眠的境地。

她自枕下取出那块布条,在指间摩挲着。

宇文玄逸醒后,为了方便疗伤,便移去竹意轩独住。可是她已习惯的靠近墙里睡着,为他留出一个空位,偶尔夜间醒来,发现自己的手就搭在那空位上……

即便是暖玉堆砌的屋子,没有他,依然清冷。

不由自主的怀念去岁此时的每个夜间,他温柔的拥着她,为她驱寒,她故作无知,偎在他胸前,偷享那份安宁与温暖。

她曾给皇上讲过蜘蛛的故事,她以为她已知道拥有的才是最珍贵的,然而在拥有的时候,她何尝珍惜过他?

好在他还活着,他的伤对照霍隐所预言的进度可谓进展神速,这是唯一让她心里好过些的事了,只是那日万松山上的剑锋入肉之声,利刃裂骨之声,那尽染鲜红的破碎的长袍,那汩汩流淌鲜血的血洞……时不时的将她从梦中惊醒,胆战心惊。

但愿,但愿这是最后一次。然而宇文玄铮在全城搜索了四个月,皇上也命天下张榜捉拿,可是宇文玄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头一回,头一回这么希望有人赶紧去死,否则……

可她偏偏无能为力。

最近,她已不止一次发现自己的无用了,或许她唯一能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再出任何差错,如此便可避免牵连他人。

叹了口气,闭上眼。

她听到门声轻响,以为不过是错觉,然而脚步声亦移了进来,渐行渐近。

她陡然坐起,却听到一个声音轻道:“吓到你了?”

他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坐在床边,不忘将滑落肩头的被子替她围好。

“你不是睡了吗?”

“睡不着,想让你陪我出去走走……”

“你的伤……”

“只是走得慢点,不碍事……”

“好。”

苏锦翎立刻跳下床,摸索着走到桌边,燃了灯,然后裹了貂绒披风。

宇文玄逸看她有条不紊的忙活,唇角笑意浅淡。

以往要她做点什么,总是要别扭着,可自从他受了伤,她变得极是“听话”,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急于用优秀的表现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去哪?”

“停云苑。那里的梅花都开了,夜间赏梅,别有一番风味。”

她要拿风灯,他却说:“你眼睛不好,我腿脚不便,咱们这样慢慢的走,是不是也可取长补短?”

她便立即放下风灯,仔细查看他穿得是否严实,方扶着他出了门。

月正当空,虽缺了一块,却依然将银辉遍洒,铺在雪地上,更显寒意。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缓慢的走着,生怕他一旦滑倒,这段时间的休养便前功尽弃了,所以没一会工夫,她便连累带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

“好香……”他轻声叹道。

“到了吗?”她迷茫张望。

“我说的是你……”

她腮边一热,而后那手臂自她臂弯间抽出,却是环住了她的腰:“不用这么紧张,有你在身边,我走得很稳……”

二人就这么慢慢的向前走着。

夜风沁凉,捎来他似是无意的话语。

“锦翎,若是我以后就这样了……没有力气,行动不便,也不能保护你了,还会像现在这样成为你的负累,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她挽住他的臂,风麾上的貂毛柔柔的划过她的脸颊:“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腰间的力紧了紧:“若是我……”

“别说了,王爷会好起来的!”

他语气一滞,却是笑了:“是啊,会好起来的。”

她忽然觉得眼前似是有星光一闪,紧接着,那星光仿佛连缀起来,进而铺展开一片灿烂,灿烂中,各色梅花仿若雪中仙子,迎风傲雪,尽展风姿。

“夜间赏梅,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惊喜的看向他,却见他正笑意微微的望住她:“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

她的神色立刻黯然,却听他道:“你去折一枝最美的梅花送我,就当是给我的回礼了。”

她马上点头,跑出几步却不忘回头看他。

灯光灿然中,他只是笑了,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她亦回以一笑,急忙跑入梅林。

灯光如云,梅花如海,她则是飞舞于云海之间的精灵,那么美丽,那么轻盈。

他忽然后悔此番没有携带纸笔,否则便可将这一瞬永远锁在画中。

如果能够永远在一起,哪怕只是让他这般看着她,便好……

梅花如雪,香气如岚,身处其中,醉心醉神。

夜间赏梅,果然别有一番风味,然而若无这盏盏纱灯,她又要如何体味这一番情致?

☆。377舍不得你

回了头……

他就在林边立着。

虽然她已走出很远,依然知道他的目光始终笼在她身上,就像曾经的无数个日子里,他就站在光与暗的边缘,默默的关注着她。她甚至可以想象那眸底的暖暖春意,甚至可以想象他看到她的回眸,唇角正融开一片温软。

忽然想立刻飞奔到他身边,跟他说一句她早已想说的话,而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过遥远,遥远得让她害怕。

她忙忙的环顾四周,折了枝台阁绿萼就往回跑去。

“怎么只这一会就回来了?这枝……是最美的?”

他看着她的气喘吁吁,看着她眼底闪动的晶莹,看着她的欲言又止,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唇角一勾,无限温软。

抬指替她掸去发上的清雪:“刚刚看你在梅林中,忽的想起去岁时我曾说过要为你画上一幅的,可惜今年怕要错过了。改日我让人将这里的梅花移几株到暖玉生香阁外,这样到了明年冬天便不会忘了。你说可好?”

她立刻点点头,一瞬不瞬的看他。

他笑了,灯光辉映的眼底是满满的宠溺。

仿似永远也看不够的端详她,而后握住她那已没了掌纹的手,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鬓角……

她立刻惊慌的推开他,要掩起那缕白发。

他却拉下她的手,再次将吻印上那缕银白……

“我今晚……想留在这。”

送她回了暖玉生香阁,他立在光影中,对她说了这样一句。

她垂了眸子,只看着墙上花影摇曳:“你伤势未愈……”

“平时不论,今天,是咱们成亲一年的日子……”

她不再说话,服侍他解了风麾。想了想,又红着脸帮他去了衣袍,然后自己跑到床上躺着去了。

他笑了,熄了灯,尽量轻的躺在她身边。

过了一会,感觉她转过身来,靠近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抱住他。

“锦翎……”

“压痛你了?”她立刻紧张道。

哑然失笑:“我还没那么脆弱,我是想说,我现在是冷的,不能给你取暖了。”

她却靠得更近了些,轻声道:“我是暖的……”

“锦翎,”他的指轻轻的抚摸她耳畔的柔嫩:“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要上哪去?”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想听你说这样的话!”手紧张的揪着他的衣襟:“王爷今天很怪,总说一些奇怪的话。”

“可能是病中多思吧。”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累了一天,睡吧。”

她果真是累了,更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竟很快睡着了。

他却睡不着。

宇文玄缇秘密回京,先是暗杀宇文玄苍,而后设计他,现在又躲在不知名的地方,如同一条隐藏在地穴的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喷射毒液。而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宇文玄苍,苏锦翎都是一个绝对可以用来威胁他们的武器,可是依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保护不了她。而且,他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办,万一他……

他丝毫不担心她是否会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担心她是否会善待徐若溪肚里的孩子,他只担心……

当她拿着花枝急急向他跑来时,他便知,他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这一天他本已盼了好久,可是……

“玄逸,你别死,我这就带你下山,求你别死……”

身边的人忽然大哭起来,翻身坐起,撕扯着虚无的东西,往他身上裹。

他一惊,急忙唤她的名字,可是她好像陷入了很深重的梦魇,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听秋娥说,她经常在夜里大哭大叫,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锦翎,”他抱住她,急声道:“我没死,就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仿佛是醒了,紧紧抱住他的颈子,泪打湿了他的鬓角:“玄逸,别离开我,我害怕……”

他也害怕,害怕若是他真的不在了,她午夜梦回,谁会陪在她的身边?

苏锦翎醒时已是艳阳高照。

宇文玄逸早就走了。

她有些失落的看着身边的空落,忽的长睫一挑……

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一对并蒂的金桔,上面各画三道墨线,好似人脸。一张笑眯眯,一张横眉怒目,皆在暖阳中调皮的看她。

这是她昨夜百无聊赖之际画在云梦斋的那盆金桔上的,不能不说是很有些怨念的,却是被他发现了。

想象着他看到这对金桔时的惊愕与忍俊不禁,长睫颤了颤,顿如垂柳搅动了一池春水,微波漾漾。

“王妃,这上面的字,要祈福的人亲自写才会灵验……”

清宁王府的停云苑上空正陆续升起孔明灯,或淡黄或橘红的灯在暗蓝的天幕上自北向南的飘着,恍若游动的星辰。

今天是正月十五,清宁王府的嬷嬷丫头们皆赶过来放灯,为来年祈福。

樊映波也备了一盏,也不知有什么秘密,还躲到角落里放去了,此刻盯着那遥遥远去的橘红,脸上少有的散开了一层乌云。

秋娥递给苏锦翎一盏灯,小嘴依然不停歇:“王妃也不必写许多字,只需写上人的名字,然后对着灯默念三遍心愿。上天接了信息,自然就会保护那人……”

秋娥倒提醒了她,她原是个只会写数字的人啊。

她急忙收了笔,看向秋娥。

秋娥吐吐舌头:“奴婢知道,王妃要许的愿自是有许多是奴婢听不得的……”

未及苏锦翎着恼,她已跑到一边,咯咯笑着:“王妃先忙着,奴婢去那边瞧瞧……”

远处,丫头们正嬉闹作一团。

苏锦翎收回目光,重新定在那团淡黄的光上。

提了笔,略一犹豫,仍在上面稳稳写了个字……陆。

他排行为六,六有“顺”之意。她没有别的心愿,惟愿他平安无虞,顺利康健。

灯盏摇摇的去了,掠过梅花含雪的树枝,越过嬉闹的人群,也划过一双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于那眸中映出两点星光,然后飘飘的升上天空,尾随那串灯,向南游去。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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