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只是当那辆车无法进入街道不得不停在路边又从上面下来个人时他们方纷纷转过目光。
女的?!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紧接着开始窃窃私语……该不是哪家的娘子醋意大发来砸场子的吧?往日这种事也不少发生,于是人们皆兴致勃勃的盯住那个纤弱的身影。
虽是个背影,虽只着了简单的轻罗衣裙,却是说不出的曼妙,可是……家花哪有野花香?
一行三人方上了台阶,抱月楼的守卫就客气拦住:“女客不得入内!”
福禄寿喜掏出一物趾高气扬的在他眼前一晃,那守卫当即神色一变,垂首立在一旁,然而待他们刚刚走过去,便急忙转了身,飞也似的去寻管事嬷嬷了。
抱月楼果真热闹,即便白天亦以浅妃红的帷幔遮蔽四周,其上又覆了层轻薄的软烟罗,无风自动,丝缕生香,又缀以成串的水晶。烛光摇曳,水晶便折出七色光辉,点在人的脸上,衣上,迷离旖旎,妩媚氤氲,令人如置梦中,难怪会……乐不思蜀。
“王妃,王爷在二楼呢。”
苏锦翎循着望去,只见轻纱朦胧处,罗绮重叠,珠光碎闪,耳闻那边笑语如铃,隐在莲叶纹云袖里的手不禁越攥越紧。
步上台阶。
苏锦翎觉得自己此刻很有些《大话西游》中铁扇公主在牛魔王与紫霞仙子的婚礼上破门而入的气势,急敛了心中的愤怒,于唇角勾上一抹笑意。
然而这笑意落在福禄寿喜眼中却似闪着寒光的刀片。
他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心里道,王爷,小的可都是为了您啊!
凭栏而坐的宇文玄瑞忽然放了手中的五彩酒钟,捂住右眼,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这眼皮怎么突然跳得这样厉害?”
“王爷,你是不是想拒了访卉这杯酒呢?”偎在身边的粉衣女子挑着媚眼:“访卉知道,王爷是在等新人,到时就不理访卉了……”
“怎会?访卉,你今日的醋吃得可是有些没道理。你瞧瞧,这些新人,哪个眼睛是瞧着本王的?”
正待好生安抚,怎奈身后忽然发生混乱。回头看去时,见是楼梯那边上来个人,然而未及看清便被团团围住,纷纷嚷着什么“开苞”、“多少银子”之类的话,价叫得比今晚的那个清倌还要高。
他就纳了闷了,今日预备开苞的七个小姐都围着清宁王呢,就在眼跟前,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
“王爷,那你还不把这酒喝了?”
一只白嫩的带着香气的小手已是扳过他的脸,略带撒娇的语气弄得他骨头都酥了,急接了酒盅一饮而尽。
福禄寿喜一路举着清宁王府的玉牌才制止了这场混乱,那群人方知眼前这个秀色空绝的美人竟是清宁王妃。
可是清宁王妃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莫非……
《京城彩韵》里可是记载过清宁王府“后院起火”一事,人都道这位王妃极是善妒,虽是暂时容了帝京第一美人在府,却不知那徐姑娘在府里是如何的受气呢,否则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个名分?今日抱月楼七美开苞,清宁王亦恰好在此……哈哈,怕是有好戏看喽!
苏锦翎杀出重围,脸色已是煞白,浑身都在打颤,而经了福禄寿喜的指点,发现瑞王就在前方,与一群衣香鬓影左拥右抱,却单单不见宇文玄逸。
怀疑的看向福禄寿喜。
福禄寿喜又是挤眼又是比划,终于让她明白,原来正对着她的那宛若七色彩虹般装扮的女子所包围的中心,就是……
指甲陷进掌心,唇角却挑起笑意,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去。
不知是嬉戏间发现了异样,还是人对危险有种天然的敏感,宇文玄瑞忽的回了头,而后脸色大变。
苏锦翎还是苏锦翎,浅碧色的襦衣罗裙,单几朵淡粉淡紫的木槿花疏疏的缀在腰带上,极是柔美别致。头上依然只绾了斜髻,以白玉簪固定,再无其余装饰。虽则清淡,然而在这样罗绮成堆珠翠满眼中却是无端端的吸引了人的目光,再难挪移。
他很少见她笑,而今那唇角翘得极是好看,眼底水波莹莹,衬着四围的流光点点,整个人就像一泓水般清透可人。然而,眼波微动间,却有着那么一股子杀气凛凛,令他蓦地打了个寒战。
苏锦翎笑意微微,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七色彩虹,但见彩虹划开,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仿佛滑倒,而一只极优美的手只轻轻扶了下她的腰,她便咯咯笑着倒入那人怀中。
眼角一跳,却是笑得更灿。
而那人亦在此际看到了她,神色微有一怔,却也笑了。
那笑容风华绝世,当即迷了那小女子的心神,拈了桌上的酒盅,颤颤的喂到他唇边。
他却恍若未见,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笑意愈深。
此际,整张大桌的人都发现身边来了个不速之客,还是个生得极美的女子,不禁面面相觑。
宇文玄逸怀中的女子有些不忿……她本是今晚的花魁,一向是人所瞩目追捧的人物,是卯足了劲要跟了清宁王的,怎奈这个女子一来,虽未言语,又是笑着的,却是无声无息的打乱了她的所有部署。
当即忘了往日的训诫,极不淑女的一拍桌子:“你谁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若是戏花台的人,也请改日再来砸场子……”
宇文玄瑞扇风大作将眼神扇得乱飞,口唇翕动,嘤嘤嗡嗡的声音却是扇入了每个人的耳中:“那是清宁王妃……”
那女子一怔,急忙跳下地:“小女子给王妃……”
“不必了,”苏锦翎微微一笑,仔细看她一眼:“姑娘果真生得极好……”
宇文玄瑞收了折扇,起身打哈哈:“弟妹今日怎么这般有雅兴?”
“不过是听说抱月楼有了喜事,前来瞧瞧热闹……”
“哦,这样……”
宇文玄瑞不停的拿眼觑着宇文玄逸,却见清宁王一直含笑望着苏锦翎,心里不禁暗自叫苦。
“这就是今日那七位姑娘吧?”苏锦翎一一看去,面带笑意。
那七个女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福身施礼:“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
笑意粲然:“果真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但不知今日的花魁是哪一位呢?”
话虽如此,目光却定在先前那位嚣张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只得出列,再一福礼。
“真是不错,只不知姑娘今晚花落谁家呢?”
那女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宇文玄逸。
宇文玄瑞急忙开口:“这个……还没开始呢。要不弟妹先坐下,咱们一同瞧瞧热闹?”
“我还是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不过姑娘既是有意于王爷,稍后若有人出的价高过王爷,岂非……”
那女子顿时面露急色。
“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有瑞王爷在此,断不会让姑娘花落别家……”
“那是,那是……啊,不是!弟妹,你听我说……”
“我知道瑞王爷与我家王爷感情深厚,自是要成人之美……”
“哎呀,弟妹,不是这样子……”
那女子急忙跪下谢恩,其余的女子则面生嫉色,苏锦翎皆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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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守身如玉
368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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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玄瑞已是脸色大变,未及开口,便听苏锦翎道:“瑞王爷富甲一方,乐善好施,该不会忍心看到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抱恨终生而我家王爷也要身受左右为难之苦吧?”
“弟妹,你听我……”
“既是如此,瑞王爷何不提前将这些姑娘打包送给我家王爷,也算全了兄弟的情意?”
“打包???”
“还有啊,既是我家王爷极喜欢这抱月楼,瑞王爷也经常请我家王爷来此小坐,这丢出去的银子总归是归了别人,瑞王爷纵然再财大气粗也不好如此破费,不若索性买下这抱月楼……”
其间夹杂了宇文玄瑞“啊”的一声惨叫。
“如此一来,无论是姑娘们还是这每日入账的银子,都是自己的。只不过我看这楼里的姑娘似是都很属意我家王爷,瑞王爷与我家王爷又兄弟情深,定是不忍夺人所爱,所以不妨将这楼也送与我家王爷好了,就权作是清宁王府添人进口的贺礼了……”
宇文玄瑞只有喘粗气的份了。
“区区一座抱月楼,对瑞王爷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却是全了兄弟的情谊,更得了急公好义的美名。瑞王爷,你说是也不是?”
宇文玄瑞咬着牙,用力点头。
苏锦翎怡然一笑,屈膝施礼:“那我便在此谢过瑞王爷了……”
宇文玄瑞摆摆手,支了额,欲哭无泪。
苏锦翎装作不见,只道:“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告辞……”
眼尾淡淡的扫过宇文玄逸……自始至终,他只是笑盈盈的看她,不发一言。
苏锦翎垂了眸子,施施然的走了。
“王爷……”
那个花魁一声惊呼,却只捞到宇文玄逸的一角袍袖,而即便是那一角,亦无声的从指间滑落,不留半分痕迹。
“你跟上去干什么?”
福禄寿喜一把揪住秋娥,恨声道。
于是秋娥只得与两旁的人一样,看着王妃远去,看着王爷跟着王妃远去。
出了抱月楼的门,黄昏的风带着夕阳的甘甜冲走了沾在身上堆积在心里的厚重的脂粉香及酒水之气。
苏锦翎不禁深吸了一口,狠狠吐出胸口的污浊,却是咬住唇,咽下喉间酸涩,迈步上前。
车马拥挤,各种华贵,她已是认不出清宁王府的车了,偏在此时,楼内传出锣鼓丝竹之声……
竞价开始了……
眼前顿时一片迷蒙。
一刻也不想停留在此!
急步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浅碧缕白银的轻罗长裙飘起时刮在了一辆马车的车轴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她不认得回府的路,只是挑僻静处走,路上每个人都目光可疑,难道是在笑她泪流满面吗?
不知不觉的,竟来到一条河边。
夕阳的余晖点在起伏的碎浪上,铺开一片金鳞。
水声泠泠,却抚不平心底的混乱,且那粼粼波光,像极了那些女人身上的光彩。
“咚!”
一枚石子自手中飞出,砸乱了碎闪。
“好大的火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语。
回了头,却见宇文玄逸立在不远处,一袭冰蓝被夕阳点作金红,更显妖魅。
“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不是应该在抱月楼……竞价的吗?”
“抱月楼既然已是我的,是否竞价还有必要吗?”
本来见他意外出现,心底是涌上无限惊喜的,然而听了这句忍不住气从中来。
“王爷说得极是!”
言毕,不再看他,只将手中的石子一个个的丢向河中。
“既是做成了这样一宗大买卖,怎么好像还不高兴的样子?”宇文玄逸走到她身边,看着那石子一颗颗的落入水面,溅起水花点点。
“没有啊……”斜眸瞥见宇文玄逸的一脸玩味,急忙掉转目光:“我只是想依王爷的身份经常出入那种地方,似是于名声有碍……”
“本王倒是觉得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倒是于声名有利呢……”见她目露疑色,微微一笑:“你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喜欢流连青楼?”
“登徒浪子!”语气恶狠狠的。
宇文玄逸轻声一笑:“未必。今日你也见了,来抱月楼捧场的人非富即贵,大家推杯换盏,竞价投彩,无需费任何周章便熟识了,岂非一利?自古以来,文人墨客亦多光顾青楼,浓情蜜意之际留下多少著名诗篇?若有幸被他们歌咏一番,名垂千古,岂非又是一利?且那些能歌善舞能诗善文的女子,不仅赏心悦目,若得了她们的垂青,她们又是最见多识广的,自是能助人传播美名,如此岂非更是一利?”
“原来王爷的贤名竟是这般得来的,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宇文玄逸但笑不语,只看她气鼓鼓的又丢了枚石子,方悠悠道:“今日你可谓是祝我一臂之力,想要什么奖赏?”
“王爷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顺了王爷的心思……”
“我的心思?我什么心思?”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爷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误了你的贤名!”
“若是你不生气我便走了。”
“我哪有生气?”
“没有吗?让我看看……”
说着,便伸手拉她,怎奈她忽然挥开,怒道:“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力度之大,以至于她的掌侧痛得几乎要裂开,痛得眼泪霎时滑落。
他只笑微微的看她,近前一步,当真把手隐进袖中,揽过她。
她挣扎,自是无法脱身,眼泪却是汹涌,终于哭出声来。
“还说没生气?你把我送出去了,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你有什么好哭的?不是求之不得吗?”
“我所求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少拿那些话来蒙我……放手!放手……”
水波荡漾,浮光碎碎,折出的七色流彩摇摇的敷在她的脸上,点在眼中,煞是动人。
唇边笑意微漾。
这就是他爱的女子,明明气得不行,却假装若无其事;明明嫉妒得要命,却故作宽容,故作关心他的名声;明明已是后悔莫及,却依然不肯承认……如此这般,是想要试探他的真心吗?可是锦翎,你的真心何时才能真正对我敞开?
竟是连吃醋都吃得这么与众不同,你要我……如何是好?
他的头忽的一低,骤然噙住了那粉嫩的唇瓣。
她一怔,呜呜的抵抗,然而腰间一紧,人便结结实实的贴在了他的胸口,他的火热长驱直入,瞬间裹挟了她的柔软。
意识有一瞬间的流失,仿佛听到他道:“只这个,还谁也没有碰过……”
继续挣扎,可他的唇又覆了上来。
意识浮沉,整个身子也仿佛轻起来,化作这夕阳碎闪的金尘,融入他的身体。
是不知不觉,还是因了那些女人的刺激而产生了占有之念?她已是回应着他,浅浅的气息伴着她轻微的抽噎凌乱在彼此的耳畔。
却是有不和谐的声音穿插进来……
“也不知是谁家的……”
“真是世风日下!”
“是啊,是啊……”
迷蒙的睁了眼,只见几位大妈正在附近指指点点,满脸鄙夷。
她急欲推开他,他却抱住她不放。情急之下,她使劲一挣,齿不小心碰破了他的唇。
心下微痛,然而终是挣脱他,将手中的帕子丢到他怀里,又脸红红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宇文玄逸攥了那帕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沐着余晖的唇角一片温软。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了王府。
福禄寿喜见王妃率先进了暖玉生香阁,王爷紧随其后,他便急忙凑到窗下,竖起耳朵。
王妃的愤怒乃意料之中,却依然不肯承认自己生气了,王爷正在软语温存的解释今日的事,期间不时飞出他的名字……他认了,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想来王爷是不会怪他的,理解万岁!
而到后来,他听王爷说:“我是否守身如玉,你一试便知……”
王妃的拗性子果真不同寻常,瞧把王爷逼成什么样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然后便是衣衫窸窣,有椅子碰撞的声音,王妃低声抵抗“放手”,然而下句便淹没在含混中……
他双手合十,几乎热泪盈眶,可是下一刻……他看到樊映波款款走来……
他没有王爷的轻功,不能在看到她的同时飞到近前将她踹至九霄云外,只能狂奔出几步,然后见她十分从容的推开了门……
屋子在刹那间分外安静,仿佛是谁用一把利剪划开了暧昧的丝绸,而后他果真听樊映波淡定道:“王妃,奴婢的剪子方才落在这里了……”
我剪,我剪,我剪剪剪!
福禄寿喜一手攥拳,一手模拟剪子的形状拼命的剪着手中虚拟的樊映波!
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