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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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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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尝说过,这其间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才会……”

“六皇弟,听说这天栾城都走遍了,却怎么不见去我紫祥宫拜会?”

就在距正安门仅有一丈远的时候,宇文玄晟忽然自林中转出。

“本宫方想出来散散步,却是在此处碰到了,真是缘分啊!”

紫祥宫距此处足有一炷香的路程,且太子一向娇生惯养,一到冬日多是要窝在他那温泉殿里怀抱美人,即便出行也定要乘坐暖轿,此刻却在这里出现,定是守候多时。而且,他也只能守在这里,因为这是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

宇文玄逸上前一步,挡住他射向苏锦翎的目光:“来时听父皇说太子殿下抱恙在身,需静养,臣弟便未敢带王妃前去叨扰。但不知太子殿下所患何疾,府中尚有一些药材,如若太子殿下需要……”

“相思病,清宁王可是能医?”宇文玄晟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又上下打量他:“六皇弟可是神清气爽。”

宇文玄逸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全托太子殿下的福了……”

“看来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不知,这世上还有人是‘乐极生悲’……”

苏锦翎皱了皱眉,这岂非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正要上前理论,宇文玄逸却是不动声色的拦住她,笑道:“太子殿下教训得极是,然臣弟尝记得《周易》有卦云‘否极泰来’……”

太子轻哼一声:“是否否极泰来还要看人的造化!”

“臣弟府中最近出了不少麻烦,好在均是有惊无险,而今得太子箴言,方知全赖太子殿下福泽庇佑才助臣弟屡脱危困,臣弟在此谢过了……”言罢,当真裣衽为礼。

清宁王府最近的一系列行刺事件,的确和宇文玄晟脱不了干系,虽知如此也未必算计得了那如狐狸一般的人,可是……不甘心啊!

他望向那人,却只越过宇文玄逸的宽肩看到那裹得严实的风帽。

他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便只看到这个。

苦笑。

然而更恨眼前这个永远笑若春风的人。

“不必,清宁王好自为之!”

言罢,一甩袖子,愤然而去。

“臣弟谢太子殿下教诲,恭送太子殿下……”

那貌似谦卑实则怠慢嘲讽的慢声细语自身后传来,激得宇文玄晟怒火更盛。

宇文玄逸,你等着!

“王爷……”

“没事。”宇文玄逸转身环住她:“咱们回去了。”

苏锦翎依然有些担心,但见他唇角翘得轻松,也便放下心来。

真是奇怪,只要见他笑了,便会觉得即便天塌下来也有法子解决,不似昨日,她无意摔了那小瓶,他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

那个小瓶到底有什么秘密?宇文玄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累了吧?”车上,他亲为她卸下护膝:“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府,你先睡一会……”

“王爷,我自己来吧。”她拦住他,垂了眸子:“你不用待我这么好……”

他手下一滞:“你是我的王妃,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忽又笑了:“我若是不对你好,怕是有两个人不肯放过我呢……”

“哪两个?”她立即想到宇文玄苍和太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上延迟到O今天晚上延迟到21:00

☆。332故人重逢

332故人重逢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一个老苏,一个小苏……”

那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嘱托霎时跃上心头,她忍不住一笑,却见他正笑意微微的望着自己,那目光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急转了眸子,视线恰落在闲置在位子上的一本书,正是他来时看的。

随手拾了起来……

“……钱府大少与新娶的小妾昨夜厮打,脸上被挠了三道口子,今天逛烟花街时却说是被猫挠的……”

还配了图,虽然线条简单,但极传神,画的是一个妙龄女子伸出猫爪子狠挠向一张胖脸,那胖脸上的表情是活灵活现的惊恐。

“……郑员外子夜去隔壁偷情,刚爬上墙头就被老婆撤了梯子,结果上上不得,下下不得……”

配图是一个男人骑在墙上,抱着树枝瑟瑟发抖。

合了书页,封面是极为潇洒的四个大字——京城彩韵,其下是繁体的“十二”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且看如此通俗的表达,如此露骨的内容,这分明就是一本市井八卦。

她有些怀疑的看向他……想不到超逸出群的清宁王竟喜欢看这个?!

他一瞬不瞬的关注着她的举动,对上她的好奇,唇角一弯:“我给你读读可好?”

她刚欲答“不用”,忽记起自己是“不识字”的。

眨眨眼,将书递给他:“好。谢谢王爷……”

马车隆隆,却掩不住车厢内时而飞出的笑语,织锦窗帘偶然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透出春意隐隐。

夜深,灯熄。

苏锦翎望着那映在花格长窗上隐约的几点红晕,再次将羽绒被裹得更紧些。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暖玉堆砌的房间亦会这般寒冷。

就在清宁王大婚的前半月,王府又来了批刺客,结果将这间清宁王亲笔题名的“暖玉生香”阁的墙踢坏了个大口子。

时间紧急,所以就暂时拿别的材料补救,而暖玉本身又是惧怕炭火的,所以……

当然,即便如此,这房子也较普通的燃了数个火盆的房间暖上许多,只是她依然觉得冷,结果折腾了一个时辰也没睡着。

人却实在困了。

她蜷了蜷身子,将汤婆子抱在怀里,把脸也埋在被中。

刚闭了眼,就好像听到门声一响。

心神一凛。

今夜,宇文玄逸直到丫鬟们伺候她梳洗完毕端着铜洗走了方离开房间。

她知道,他是要制造他休息在新房的假象,不过他也说了,二人以礼相待,他绝不会对她做出非分越礼之事。

但凡他说的,她就莫名其妙的相信,可是……她摸摸颈子,这算怎么回事?

于是尖起耳朵,仔细捡拾屋内的动静。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好像有人上了床……

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却是觉得他就躺在身边,似是犹豫片刻,轻轻的掀开了被子……

她几乎要尖叫了。

那人却是极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将她抱在怀中。

他的怀抱初时还是清冷的,可是只一忽,就温暖如春。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只是抱着她,毫无非分越礼之举,唯有温度源源不断的自他的身子传向她,渗入血脉,脉脉融融。

紧张渐消,僵硬的身子不知是因为放心还是被这暖意所融化,渐渐松弛。

他身上的杜若之香仿佛有催眠的功效,睡意一层一层的袭来,终将她淹没。

期间,她醒过几次,皆是因为担心他会突然“裂变”,可是他始终静静的,连呼吸声都不闻。

大概是她的突醒惊动了他,环在身上的手还轻轻的拍着她,似是安抚。

人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不在,只在身边,在衣上留有他的余温。

无法安睡。

梦醒浮沉几次,门外响起下人的敲门声。

该起了。

洗漱时,他再出现。

下人是不会怀疑的,因为身为王爷,总是有许多事要忙的,譬如早朝。

与她闲谈几句,眉眼间皆是笑意,下人便自然而然的认为王爷王妃恩爱非常。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用罢早膳,他要么外出,要么去书房,只留她一人在暖玉生香阁。

她只坐着发呆,不知该做什么。

四个婢女外加樊映波皆在屋里摆着,随时听她召唤,她却觉得极是别扭,正想打发她们出去,忽听门声又响。

“进来。”

“奴婢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

她甫转了头,忽然面露惊喜:“秋娥?”

“王妃,正是奴婢,奴婢想死你了……”

秋娥说着,竟掉下泪来。

“你怎么来了?”她急忙拉过秋娥。

秋娥吸了吸鼻子:“王爷说,怕府中这些人王妃用不惯,就跟皇上讨了奴婢来伺候。哦,对了……”

她急忙奉上腋下一摞册子:“王爷说,怕王妃在府中寂寞,特让奴婢把这些带给王妃解闷……”

苏锦翎接过一看……

《京城彩韵》……足有三十本。

“奴婢今日才知道这是帝京著名的《京城彩韵》,记录的或是街头巷尾的鸡毛蒜皮,或是高门大院的风流韵事,特有意思,宫里是看不到的,王妃得了空也给奴婢讲讲好吗?”

想到他那日在车上给自己绘声绘色的读里面的“奇闻异事”,不禁唇角微翘。

“王爷在哪?”

“王爷将奴婢从宫里接回来,让奴婢将这个捎给王妃,便又走了。不过……”秋娥看了看左右,附到她耳边说:“奴婢出宫时,见一个极美的女子拦在车前,听人说是什么帝京第一美人,拉住王爷说了好一阵子话……”

苏锦翎的眉心不禁皱起。

“王爷赶着送奴婢回来,就跟她说‘稍后再叙’,奴婢就琢磨着,能不能是……”

“帮”!

书册重重砸在案上,将屋里的人齐齐吓了一跳。

“王妃,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秋娥战战兢兢。

苏锦翎面色如冰,转瞬又笑了:“没有。映波,秋娥初来乍到,你带她四处走走吧,还有你们,这边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出去了……”

“王妃……”

“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苏锦翎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只想把她们都撵出去自己好静一静。

偏在这时,门声又响,福禄寿喜出现在门口:“启禀王妃,王爷说今儿中午就不回来用膳了,让王妃……”

“王爷去哪了?”

“这个王爷没说,好像是去会一位故人……”

故人……

眼前再次出现那条美人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仿佛良久,方听到她“哦”了一声。

福禄寿喜小脸笑得圆圆的:“王妃,刚刚后厨让小的来问问王妃今儿中午想吃点什么?”

“随便弄吧,什么都可以……”

福禄寿喜不禁瞟向樊映波,然而注定他从这个王妃的陪嫁丫头身上得不到半点回应,倒是秋娥笑了:“秋娥以前伺候过王妃一段时间,知道王妃的口味,不如我同你到后厨瞧瞧?”

“那敢情好。”福禄寿喜立刻眉开眼笑。

秋娥笑得甜甜的,顺扫了樊映波一眼,得了冷冰冰的回视,却得意的哼了一声,随福禄寿喜出门。

“你们也出去吧,我想歇一会。”

待众人纷纷退出,她方坐在绣墩上,翻开《京城彩韵》。

依然是杂七杂八的风流糗事,依然是活灵活现的简笔勾描,可是都失了那日的趣味,她对着纸页出神半天,眼前晃动的却是他在车里为她读书的温润和煦,过了好久,目光才渐渐有了落点……

“……午膳没有吃,晚膳也没有吃多少就睡下了。王爷,你赶紧看看王妃是不是病了?”

秋娥的声音渐行渐近。

仅用一个下午时间,秋娥在众人眼中俨然上升为苏锦翎身边的大丫鬟,就包括她自己,也自认是非常的胜任其职。

门声响。

黑暗中的苏锦翎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额上多了只冰凉的手。

她一扯被子,将自己藏进去。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这是怎么了?”

好久也没有她的回应,他俯身上前,唇隔着层被子附在她耳上,极低极轻的说道:“想我了?”

那软软的气息仿佛透过被子吹在她耳畔,她似乎可以看到他在说这句话时唇角的笑意,眼底的春情。

手抓紧了被子,喉间竟有些发梗,忍了好久,方说道:“王爷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明显感到那具贴着自己的身子一僵,连语气也变得生硬:“记得。”

“王爷调查得怎样了?”

“这事急不得。”

“王爷,那日络月郡主好像说她是遭人陷害,还怀疑陷害她的人是我,王爷是不是可以借此……”

“嗯,我知道了。”

身边忽的一松。

“你休息吧,我走了……”

无声。

然而片刻后,门声果然一响。

他走了……

也好,待这事结束,他们的关系也便解除了,到时他就可以去娶那个美人鱼了。王妃这个位子她才不稀罕呢!到时,她便自由了,只是接下来,她要去哪呢?

她忽然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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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与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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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与君暧昧

333与君暧昧

不过应该还有时间,她可以琢磨点赚钱的法子。对了,宫里的赏赐也不少,这次大婚,里里外外又得了许多红包,明天拿出来数一数,买个房子该够了吧?还有苏江烈偷偷塞给她的“私房钱”……但愿房价不要像前世一般贵。如果可以,让谁去打探打探?她是轻易不能出门的,樊映波和秋娥也是在宫里的时间长,怕不熟悉行情,唯一合适的,好像就剩个福禄寿喜了……

她思来想去,直折腾到三更时分。

当一慢两快三声更响过后,她好像听到门声轻微一响。

呼吸顿时阻住。

然后像以往的每个夜晚一样,身边多了个人,轻轻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本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

然而依然是别扭的,他今天会的那位故人……会不会就是徐若溪?若是如此,他又何必……而她也不愿夺人所爱。

不动声色的往墙边靠了靠。

他今天倒固执,臂一收,将她搂入怀中,扣得死死的。

这几日,他每每都是在她睡着之际进门,应就是丝毫不想惊动她,她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她每次都能感到他的到来。然而,就像对于某些事,某个人,他们常是心照不宣的沉默着,可是今天,他是不知道她在装睡还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即便她是睡了也会被惊醒?

她不知道她是该继续装睡还是该提醒他自己实际是清醒的。

这般纠结良久,方听他叹了口气,怀抱略松了松。

她也松了口气,然而片刻后,忽觉他的唇落在自己的耳畔。

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刹那间绷紧。

他一点一点的吻着她,极小心,极细致。

原本温暖的身子一点点上升至火热,呼吸也愈发沉重,肌理间仿佛有干柴燃烧般轻微作响,有坚挺的东西抵在身后,昭示着它的危险。

她不得不害怕了,若不是他的吻只在一处游移,手臂即便绷得紧紧的,即便自其间发出低吼也没有动上一动,她真要大叫了。

可是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紧张到如此地步依然要装作浑然不觉,是怕他尴尬吗?而他,难道真的以为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将这一困境打破的是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王爷,王妃,不好了,樊姑娘和秋娥打起来了……”

从樊映波嘴里是休想问出什么来的,倒是秋娥哭哭滴滴的说了。

“奴婢本来睡得好好的,期间她出去转了一圈,奴婢也不觉得怎样,可是回来后忽然给了奴婢一巴掌……”

这倒奇怪了,莫非樊映波有夜游症?

他们都看向苏锦翎。

苏锦翎纳了闷,和樊映波同住约两载,没发现她有这毛病啊?

不过秋娥是死活不肯同樊映波住在一起了,于是连夜换了房间,苏锦翎也跟着折腾,结果就折腾到了天亮。

宇文玄逸去上早朝,她吃了早膳后便捧着本《京城彩韵》躺在床上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蒙间,好像有人轻轻拿去了她手上的书……

沁人心脾的杜若之香顷刻抚平了突如其来的惊动。

她没有抬眸。

昨夜“惊醒”之时,他在她床上,她在他怀中……

无论如何都是尴尬。

她闭着眼,然而自己都觉得眼皮在痉挛般抽动。

却听他笑了:“岂非醒了?”

无法再装下去。

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那笑意,心一颤,赶紧别开目光,但见灿烂的阳光透过琉璃窗格碎碎的摇在窗边的深赤雪白两色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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