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是他们房的独子,他的几位叔伯却子嗣繁茂,程笳能多生几个孩子,以后韦哥儿也有个帮手。
不知道多少人想搭上十三行的买卖,洛阳在内院,又自古是富庶之地,能贩买十三行的那些西洋玩意不仅能赚大钱,还能让洛阳的人高看李家一眼,而李敬能和十三行签下五年的供货买卖,则是程池从中牵得线。李敬也有意把这消息传出去,让程笳好在李家落脚。现在不仅是李家,就是整个洛阳城都知道李敬娶了个有帮夫运的好太太。
因而赵妈妈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见郭老夫人都有些紧张,也带着几分小心,恭敬地回着郭老夫人的话。
知道程笳诸事顺利,郭老夫人不住地点头。
李氏却心中一动,笑道:“大姑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二姑奶奶、三姑奶奶和四姑奶奶各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四姑奶奶怀着的这个也像是个小子,程家的姑奶奶可真是旺夫家。”
众人听邱氏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纷纷笑了起来。
郭老夫人就拉了周少瑾的手,道:“亲家太太这是在夸自己家的闺女吧?你们俩位姑奶出嫁后也都生的是小子。”
李氏一愣,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周少瑾赧然。
怎么姐姐和程笳改变了命运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孩子,她就没动静呢?
程泾过来了。
众人站起来要回避。
郭老夫人嫌麻烦,让大家坐下,自己去抱厦见了程泾。
程泾说起抓周用官印的事。
郭老夫人听了只说已找到了从前程池抓周用的鱼袋,到时候会用鱼袋代替官印,并道:“拿你的官印抓周,不过是彭城夫人的一句笑话罢了。”
程泾松了口气,却敏感地觉察到母亲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在母亲面前逗个趣,郭老夫人已站了起来,道:“四郎等会也要下衙了,让四郎招呼你用膳,我那边周家的亲家太太还在,就不管你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泾苦笑。
好像自从分宗之后,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淡了。
马上要过端午节了,到时候还是把母亲接过去小住几日才是。
他去了外院的书房等程池。
郭老夫人心里凉凉的。
她是什么人,过了三、四十年,她的儿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郭老夫人在庑廊下站了一会,把心中的郁气散了才进了屋。
而周少瑾则很怀疑自己没有动静是程池从中做了手脚。
半夜,她腻在程池的怀里不起来。
程池低声地笑,又要了她一遍。
她累得半死,程池却被挑了兴致似的,抱着她说了半天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临到天亮,他们又恩爱了一场。结果程池神清气爽地去了衙门,她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给郭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着架。
郭老夫人什么也没有说,笑着让沉香端了碗老母鸡汤进来。
周少瑾腾地一下脸胀得通红。
郭老夫人直笑,温声道:“喝了汤回去睡个回笼觉,韫哥儿的事有我呢!”
周少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碗汤喝下去的,回到屋里却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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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得罪
只是这觉睡得再怎么好,明天就是韫哥儿的周岁礼,周少瑾也不能继续在床上待着。
她看着还没有到正午,重新梳洗了一番,去了汀香院。
郭老夫人正陪着韫哥儿玩九连环。
韫哥儿怎么也解不开那九连环,气得扯了那九连环哇哇大叫,见母亲进来,更是泪眼婆娑地张开手臂冲着周少瑾直喊“娘”。
周少瑾见他撒娇手里还紧紧地捏着那个九连环,不由抿了嘴笑,给郭老夫人行了礼之后,就把儿子抱在了怀里,温声地问他:“我们韫哥儿怎么了?又为什么事不高兴了?”
韫哥儿喊人倒喊得早,可眼看着就一周岁了,却还是只会说两个字。
他把手里的九连环塞到了周少瑾的怀里,委屈地说着“他坏”。
周少瑾等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韫哥儿就更委屈了。
周少瑾就细心地拆了一遍给韫哥儿看。
韫哥儿记得前几步,却记不得后几步了,然后又发起脾气来,把九连环丢到了地下。
周少瑾捡了起来,一面继续教韫哥儿拆九连环,一面和郭老夫人说起明天抓周的事来:“……老一辈的由二叔父陪着坐在外院的花厅,只安排煮茶。几位老安人就领到汀香院来和您说话,安排女先生说书。其他男客在外院的书房,女眷在花园的花厅,一边唱堂会一边唱戏。抓周礼安排在大厅,想来观礼的可以过来看看。不想来观礼的可以继续说话听戏。”
老一辈的都怕吵闹,未必会去看韫哥儿抓周。
“你这样安排很妥当。”郭老夫人笑着点头,注意力却放在韫哥儿的身上,“这次来参加韫哥儿抓周的有几位大儒,要安置好,韫哥儿要是能结个香火缘也是不错的。那边我请了翰林院的吴大人过来作陪,你就不要管了,只要注意韫哥儿的抓周就行了。”
婆媳妇俩人说了半天的话,韫哥儿顺利地解开了九连环。
他高兴地抓了九连环给郭老夫人和周少瑾看。
郭老夫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周少瑾则在儿子的脸颊旁“啪”、“啪”地亲了两口。赞着“我们韫哥儿可真厉害”。
韫哥儿显然更喜欢母亲的这种鼓励。学着周少瑾的样子也凑到了周少瑾面前亲了周少瑾两口,然后还觉得不满足,又跑去郭老夫人身边要亲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生平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亲过,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后就忍不住把韫哥儿抱在了怀里。对周少瑾道:“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他爹和我都是不会哄人的人。他倒好,看见谁都嘴得甜。”
肯定是随她!
周少瑾在心里想,却不敢说出来。
男孩子喜欢花言巧语的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这样的孩子又的确是非常讨人喜欢。
周少瑾寻思着要不要跟程池说一声。
程池却到了掌灯时分才回来。
“吃过饭了没有了?”周少瑾给他更衣的功夫问他。“灶上还没有封灶子。”
程池偶尔也会像今天似的被事情拖住了,没有派个人回来说一声就晚归的,有两次还是在衙门里草草填饱了肚子才回来的。
“没什么胃口。”程池淡淡地道,周少瑾这才发现他的目光非常的清冷,表情也显得有些冷峻。
她已经很久都没看见他这副样子了。
周少瑾想到天气渐热,用冰又早了点,不用冰又有些气闷,思忖道:“要不我让灶上给你做碗小面,少放点辣子,在切条小黄瓜拌进去……”
京城里的黄瓜还没有上市,但丰台那边有人用暖棚种了小黄瓜当水果(买)卖,程池喜欢吃,家里就没断过。
程池想了想,点了点头。
等到周少瑾吩咐下去折了回来,程池已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开始喝茶。
韫哥儿被郭老夫人留在了汀香院,周少瑾从炕桌下面拿出针线缝上几针,和程池说着话:“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明天韫哥儿抓周,你能在家吗?”
明天并不是沐休日。
周少瑾觉得程池应该会请假在家,现在看来却不敢保证了。
程池道:“我早已跟衙门请了假,明天在家呢!”
那就不是为了公事不高兴了!
周少瑾悄悄地打量着程池。
程池看着就笑了起来,伸长了手臂隔着桌子摸了摸周少瑾的头,道:“想什么呢?有话就说!我什么时候教会你看我的眼色行事了。”
周少瑾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也不至于给脸色你看。”程池道,“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吧?”
周少瑾点头。
吉祥指使着几个小丫鬟端了小面进来。
程池打住了话题。
周少瑾忙着摆桌碗筷子,打发了屋里服侍的。
程池吃了口面。
面条劲道,酸辣香爽,黄瓜丝清脆可口,让他的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大家都知道我的长子明天抓周,我提前就下了衙。”他吃了几口面,喝了口桑茶饮,放下筷子对周少瑾道,“我下衙去了杏林胡同一趟——大哥有个同科叫韩宗梅的,在外面嚷嚷他之所以能当上宣同总兵,全因有大哥的推荐。”
这种事大家不是应该都藏着掖着吗?
周少瑾讶然。
程池看在眼里,轻轻颔首,道:“不管是韩宗梅说漏了嘴还是有意如此,这个人都不能再交往了。我原本只是想去问问大哥知不知道这件事,结果碰上韩家的人听说嘉善外放。特意派了师爷过来送礼。照我说,收个一两件应应景,以后渐渐断了就成,结果大哥恼羞成怒,把人家的东西全都退了回去。当时正值下衙的时候,杏林胡同又住了不少四、五品的京官,这下子大家都看见了,大哥这是好事做了,却把人全给得罪了。”他说着,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哥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怎么就这样的沉不住气?官宦沉浮,最怕是得罪人……”说完,他见周少瑾满脸的担心。又忙道。“不过。韩宗梅这个年纪了还在宣同总兵任上擢升,想必能力一般,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我打听过他。他是守制之后重新启复,从前在嘉兴任知府的时候就被人弹劾过贪墨,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无风不起浪,可见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能这样离得远远的也不错。”
这些朝廷中的大事周少瑾不懂,程池说不要紧肯定不要紧,何况前世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可见这个人真没什么关系,她笑着点头,起身重新给他续了杯桑茶饮。
程池吃了面,拉了周少瑾遛着弯去给郭老夫人请安。
院子里的玉簪花全都开了,在清冷的月色中晶莹剔透,堆叠如雪,清香浮动。
程池牵着周少瑾的手,慢慢地走着。
丫鬟婆子远远地跟着。
夫妻低声说着体己话。
“我没有想到四郎会担心大伯得罪人。”周少瑾被程池这样牵着手有些害羞,但程池执意要牵着她的手,她自然不会拂了程池,而且不可否认地觉得很是甜蜜,“在我印象里,四郎好像什么也不怕似的。”
“我是不怕。”程池不以为意地道,“可我大哥那人行事有些和软,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对劲,却狠不下心去处置,踌躇间就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他不比我……”
周少瑾咯咯地笑,道:“四爷眼里容不下沙子。”笑声像银铃洒落在夜色的花木丛中。
“我有这么苛刻吗?”程池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表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周少瑾就依了过去,抱住程池的胳膊,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程池看着她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宠溺,静静地和她走了段路,道:“过了端午节,我们搬去花园的水榭里住吧?那边临着湖,凉爽些。我原本准备到了夏天我们就搬到汀香院去……既然母亲搬了过来,我们就去水榭那边住两个月好了。”
周少瑾只要跟着程池,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她道:“只是这样一来离娘有些远了,娘会不会心里不高兴?”
“那我们就多生几个孩子。”程池低声笑着和她咬耳朵,“这么大的宅只,只有我们几个人住,多冷清啊!”
周少瑾羞得耳朵都红了。
家里的人的确少了点,东路那边根本没有人住。
“所以我们搬去水榭那边住,”程池若有所指地笑道,“你也可以在那见家里的管事婆子。”
周少瑾心里怦怦地跳,温顺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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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胡同那边,程泾和袁氏却剑拔弩张。
“我不是让你回趟娘家吗?你怎么还没有回去。”程泾指着管家在看见他把韩宗梅送的礼品全让韩宗梅的师爷拉走了之后神情惶恐地拿给他的礼单,气得血直往上涌。
袁氏的脾气也不好,沉着脸低声道:“你一会儿让我去双榆胡同帮娘打理二叔娶亲的事,一会让我去看看韫哥儿抓周有什么要帮忙,一会儿让我回娘家去送礼,嘉善眼看就启程去绵竹了,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您怎么能这样的指责我。”
如果不是自己提醒她,她会去双榆胡同帮忙,会去朝阳门露脸吗?至于嘉善外放,儿媳妇不懂却不敢去请教她,反而请弟妹邱氏来帮忙……
程泾想着,不由揉了揉额头。
袁氏,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一会,他才收拾好心情,道:“其他的事你暂且放一放,先回趟娘家……”
袁氏冷冷地打断了程泾的话:“明天是韫哥儿抓周,你确定我先回趟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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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周岁
程泾目光清冷地看着袁氏,半晌都没有说话。
袁氏不由得心里发寒,自我调节了好一会才勉强露出了个笑容,准备低个头认个输,谁知道还没有等她开口,程泾已道:“那你自行决定好了!”
说完,扬长而去。
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个个战战兢兢,恨不得能隐形。
袁氏看着一口气堵在胸口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得,脸羞得通红。
住在后院的闵葭知道了暗暗冷笑。
她这个婆婆,心眼也太小了点。
这个毛病若是不改,以后还有闹笑话的时候。
好在是她马上就要走了。
说到她能随着程许去绵竹,还要谢谢老夫人。若不是她老人家开口,就算她拿了子嗣的事做借口,只怕袁氏也没有这么容易就答应。
闵葭想到明天是韫哥儿的周岁礼,郭老夫人又一直盼着韫哥儿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她想了想,让贴身的丫鬟开了自己陪嫁的箱笼,拿出块桃木雕的平安牌来用匣子装了,第二在去朝阳门的时候带了过去。
天色还早,朝阳门却已是张灯结彩,开门待客。
来的客人还不少。
她下轿的时候就碰到了袁家的大太太和三太太。
两位太太她都认识,大太太代表袁家出来交际应酬一点也不稀奇,奇怪的是三太太,自从袁家三老爷在外面养外室的事闹开之后,三太太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门了。不知怎么这次居然会来参加韫哥儿周岁礼?
闵葭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流露半点异样,跟着袁氏的身后笑盈盈地上前给两位袁太太行礼。
两位袁太太是袁氏的堂嫂,也就是闵葭的堂舅母。
有了这层亲戚关系,说起话来也就比旁人都要亲热。
袁大太太道:“嘉善什么时候出京?他舅舅想在家里摆上一桌,给嘉善送行。我看明天就是好日子,明天怎样?”
袁氏笑着应“好”,又有轿子抬了过来。
一个穿着石榴红褙子,石青色马面裙的花信少妇由随轿的婆子扶了下来。
闵葭瞧着很面生,袁氏和袁大太太也满头雾水。显然不认识。到是袁三太太笑着和那女子打了个招呼:“洪大太太也过了来,真是稀客。说起来我们也有四、五年没见了。”
那妇人上前行礼。
三太太向闵葭等人引茬那妇人:“这位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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