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可逸之所以那么得老教授喜爱,绝不仅仅因为他有个性,他有着极为扎实的基本功底,对各种古代文字都有研究。
“既然陈先生想看,那当然没问题。”宋东从架子上取下盒子,打开锈迹斑斑的盖子,吹了吹灰尘和铁锈,还差点呛地咳嗽。
他双手将盒子,递到了陈可逸手上,不过心里却是没太当回事,认为陈可逸不过是好奇,看看热闹而已。
专家都没搞到位的古文,这个小年轻能够看得懂?开什么国际玩笑。
陈可逸从盒子中取出古籍,这是一幅卷轴,材质不是纸,而是说不出是啥材料,有点类似于丝绸与布帛,但又似乎不是。
摊开卷轴,仔细地看了看,是金文。就是古代铸造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另一种叫法是钟鼎文,主要是记录典礼,祭祀等,用来记录酿酒术,完全说得过去。
但扫了一眼内容,陈可逸顿时感到莫名其妙:“真是乱啊,连基本的语法都不讲究了?”
“陈先生,你看得懂?”宋东顿时大惊失色。
“呃,我是学汉语言的。”陈可逸说了句。
宋东震惊地看了一眼,竖起了大拇指,由衷赞叹:“好专业!”
我靠,哥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人说,这是一个好专业!
“陈先生,你既是古文方面的行家,又是酿酒的大行家,你帮我翻译翻译,到底说了些什么?”
陈可逸摇了摇头:“真的是乱七八糟的,别说翻译,就是这些读音,都不成规矩。”
等等,读音?陈可逸的脑海中,突然有一丝荒谬的念头闪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酒阴真经
陈可逸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然后继续拿着卷轴,嘴巴一开一合,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仿佛是在呓语。
宋东有些吃不准,但看陈可逸这幅神情很认真,不好打扰。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直到陈可逸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悟的时候,他才接上话。
“陈先生,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了,这破玩意真不知道有啥意思,要不是想着是家父早年的收藏,我早都动了扔掉的心思了。”
“别急,我似乎品出点味道来了,等我再确认确认。”陈可逸说了一句,然后又进入了那种呓语的状态。
“陈先生,这古文莫非真有什么门道?”宋东疑惑地问道。
“按照字面翻译,确实是狗屁不通,但我想换个方式,用读音来翻译。”陈可逸解释了一下:“打个比方,我们经常说的英语:yes,大家都明白,是“是”的意思,这是意译。如果用读音呢,就是“噎死”,明显不合理,所以大家都习惯了直接翻译字代表的涵义。
但是呢,有些英文单词,意思很难描述,就干脆音译了,比如“咖啡”,“摩托”,这就涉及一个英转汉,重新定义的问题了……”
“陈先生的意思,这个古文,也是音译?”宋东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但还是不甚了解:“不能直接按字面意思翻译成现代文,而是用古文的读音?那么,这古文的读音,又如何翻译过来?”
“别急,等我再试试。”陈可逸又呓语了一会,再次确认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篇古文。比我们想象的都更复杂。不是直接音译。而是将金文音译为小篆,小篆再意译成我们能理解的文字。”
“什么?”宋东一听,头都大了:“怎么还跟小篆扯上了?”
“不同的文字体系,即便相同的一个东西。读音和含义都有所区别。特别像我们这种五千年历史的民族,文字发展经历了很多不同的时代,不像洋人的字母一脉相承,所以很复杂。”陈可逸说道:“像这篇古籍。我先前试了很多种不同的文字,最终发觉,金文音译,小篆意译,最后出来的文字,跟酿酒确实有关系。”
宋东都快被陈可逸说地晕头转向了,开始勉强还能跟上思维,到了后面,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当然。虽然不明白,但听起来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高人就是高人啊。
“宋先生似乎还是没听懂。我换个说法吧,九阴真经你听说过吧?”陈可逸缓缓问道。
“那是当然。”宋东点了点头:“不知道九阴真经的,全国都找不到几个人吧。”
“九阴真经里,有一段文字,叽里咕噜的,无论是王重阳,黄药师,欧阳锋这些天纵之才,还是周伯通,洪七公,黄蓉这些闲着蛋疼没事干,整天就瞎琢磨的人,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结果郭靖那傻小子愣是死记硬背下来,最终机缘巧合,在一灯大师那里搞明白了……”
陈可逸还没说完,宋东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是啊,一灯大师的师弟是天竺人,用天竺文来解读音……天啦,难道我这酿酒古籍,也是这个套路?”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陈可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哪个酿酒师,愣是弄得跟武林秘籍似的,蛋疼啊。”
“呃,说起这个,我似乎听家父提过一嘴,据说这个酿酒师是三国时代的人,邪性得很,很少跟人打交道。有个不知道真假的传说,当年宛城之战,张绣部将胡车儿邀典韦喝酒,灌醉后夺了双戟。以典韦的海量和警惕程度,哪那么容易醉?传说喝的酒,就是花千金从这位神秘的酿酒师手中买的。”宋东说道:“不过这些都是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姑妄言之,陈先生姑妄听之,就当听故事好了。”
“我挺喜欢这些传说故事的。”陈可逸说道:“再说了,历史哪有什么真假,史书上记载的也未必当得真,几千年的历史,就像一个三陪小姐,被无数风流人物给上过了,你摸一下,我戳一棒,哪里还留得住几分纯真?”
“陈先生果然是高人,宋某佩服地五体投地。”宋东很认真地说道。
“什么高人啊,就是个闲人而已。”陈可逸笑道:“宋先生请继续讲,这位酿酒师接下来的故事。”
“故事不是我的,我也是听家父讲的,咱们就纯粹当个八卦,消遣下就好。”宋东继续说道:“后来曹操破了宛城,重新降服了张绣,为了收买人心,暂时没有为典韦报仇。但典韦的家人却忍不下这口气,又没法杀张绣,最终把这酿酒师给惦记上了,千里追杀。
这位酿酒师一身邪性,居无定所,愣是逃了很多年都没死;但最终曹操介入,酿酒师深知时日无多,便呕心沥血,留下了这么一卷古籍,作为自己一生酿酒的总结……经过千年的辗转,最终这副卷轴,落到了家父的手中。”
宋东说道这里笑了笑:“不过根据我的估计,家父是被卖家忽悠了。”
“真实也好,忽悠也罢,反正这个卷轴有故事,这就够了。”陈可逸说道:“其实我还是愿意相信的,只有这么邪乎的人,才会想出这么蛋疼的法子,欺负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看不懂。”
宋东无语:你要是都没文化,我们简直就tmd是文盲了!
“我来翻译翻译,看看他这酿酒的法子,究竟有什么名堂?”陈可逸让宋东拿来纸笔,讲古文翻译过来,一字一句,写在了纸上。
“恩,这的确有点酿酒的意思了……但是,不太对啊,哪有这种工序酿酒的?完全是乱弹琴!”宋东仔细地看了几行,顿时惊呼。
不对头?
陈可逸停下笔,看了看宋东:“宋先生,这酿酒方法有什么问题?”
他是真菜鸟,仅仅知道的一点酿酒知识,都是度娘来的。现在一听宋东这么说,便开口问了句。
但在宋东听来,这话却带着一点点反问的味道,仿佛是一个大师在教不懂装懂的小孩子。陈先生这么牛逼,肯定早就发现其中的玄机了,自己在他面前说什么乱弹琴,那才真正是在乱弹琴!
“这应该是一种很特别的方法,那种邪性的人,也不会用常规的办法酿酒。”宋东擦了擦额头的汗:哎,我这点斤两,居然在陈先生这种大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惭愧。
陈可逸一听,倒是当真了: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宋先生这种行家都说方法特别了,那我就试试。
“宋先生,要不然,就拿这幅秘籍跟我换酒吧。”陈可逸心念急转,说道。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这酒,现在不好开价。换瓶好酒回去,无非也就是喝喝完事,没什么作用。倒不如先换个秘籍,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到酿出更好的酒,还怕卖不出钱么?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掌握赚钱的方法,比单单拿一笔钱重要多了。
“这……不好吧,我怎么能占陈先生这么大的便宜?”宋东忙不迭地摇头:“这古籍在我手里就是天书,完全摆设,只有在陈先生手中才是神器,理应奉送,怎么好意思白拿两瓶酒呢?”
“你情我愿,皆大欢喜,哪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陈可逸倒是不客气,把卷轴放回盒子里,将盒子往兜里一揣。
“换个盒子吧,锈迹斑斑的。”宋东赶紧让人拿来一个精致的盒子,不过陈可逸没有接受:“要的就是原配,古色古香。”
“陈先生真是妙人。”宋东叹道:“对了,陈先生给这个古籍,取个名字好了。”
呃,取名啊?哥最不擅长了。
陈可逸想了想:“要不,就叫酒阴真经吧。”
宋东极度无语中……不过转念一想,还很贴切,这不就是酿酒界的九阴真经么?
“宋先生要是有空,可以跟我一起回乡下,我的酒都在那里。”陈可逸随口邀请了一句:“不过乡下地方有些简陋,跟别墅没得比。宋先生要是不想去,可以明天来找我也行。”
宋东闻言,很是欣喜:“陈先生这说的是什么话,宋某一直都向往田园风光。不过现在不早了,咱们还是先用个便饭再走吧。”
“不行,山路难走,晚了就认不清路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宋东赶紧吩咐保姆,将饭菜装进保温盒里,放到车上,亲自开车,奔赴桃源村。
一路上折腾,崎岖坎坷的。宋东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些纳闷了:陈先生隐居的地方,环境是不是过于恶劣了点?
不过转念一想,奇才总是怪脾气。也许就是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才好苦心孤诣,潜心酿酒。有句古语咋说来着:人若无名,便可专心练剑。
在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么一副景象:荒山僻壤,野草丛生,一座茅庐,几缕炊烟……尤其是进入桃源村后,看着村民们的房子,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转个弯,进入那个山谷,里面就是我的家了。”陈可逸给宋东指路。
呃,还是在山谷里,看来比村民还荒凉:什么叫大师,果然就是寂寞!(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走火入魔
车子刚一转弯,宋东就傻眼了。
想象中的杂草丛生,简陋茅庐没有出现,而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尤其是眼前那栋小楼,精致优雅,远远看去,犹如蓬莱仙阁。
这就是“荒凉”和“寂寞”的隐居之所?我日,感觉住在这里,比别墅还舒服。
“乡下地方,比较简陋。”车停下后,陈可逸从车上下来,对宋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陈先生说笑了,你过的才是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宋东叹了一句:“高人就是高人。”
不过,就是人气稍微冷清了点,一个人住在这么个地方,偶尔来点兴致,想找人说话都不容易。
不过一进屋子,他的想法就彻底改变了。
“夏老,你老人家怎么在这里?”宋东一进门,就看见夏老,顿时惊讶万分。
“咦,你小子怎么来了,你们家宋老头最近怎么样啊?”夏老也有些吃惊,随即问道:“是不是还在到处收藏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也就只有他老人家,敢把那些价值连城的收藏,说成是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咳,家父就有这么个爱好,他最近进京了,说有个好玩意,要淘回来,为下个月夏老的大寿做贺礼。”
看得出来,宋家与夏家的关系走的比较近,以至于宋东说话都还比较随意,要是换个人,哪个敢在夏老面前,明目张胆提什么“贺礼”,这得多傻逼的行为。
“哈哈,那我就等着了。不知道这次宋老头能拿个什么东西出来。”夏老笑呵呵说道:“可别胡乱拿个东西。就想糊弄老头子哦。别看我不像宋老头那么痴迷收藏。好坏还是看得出来一点点的。”
“夏老说笑了,都知道你眼界高,眼力狠。”宋东说道:“有些人买了物件,拿不准。都要找你长长眼。”
“就是胡乱说几句而已。”夏老乐呵呵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其实也挺喜欢听这话的,宋东这马屁拍到了点子上。
夏老居然还懂古玩?陈可逸有些惊讶,不过旋即一想。很正常的事。他老人家退休后,闲的发毛,总得找点事来消遣,玩点古玩什么的,又雅又上档次,还能长点见识。
最关键的,他老人家不差钱!
倒是另外一件事,让陈可逸有些棘手:要不是听宋东提起,自己还差点忘了,夏老下个月大寿。
记得上次去夏家的时候。夏冰似乎提过那么一嘴,说到时候还免不了要带自己去装装样子。最近忙的很。倒是给忘了。
哎,一想起寿宴,陈可逸心里就有些忐忑:夏家那些亲属对自己一向不待见,长期冷眼。不过自己压根不放在心上,没什么大不了;怕就怕,夏老大寿,肯定会邀请自己的父母出席,二老要是跟着自己遭人冷嘲热讽的,那会让自己愤怒的。
更怕的是,夏老趁热打铁,跟我父母商量婚事,那……
以哥这个脾气,搞不好要穿帮的节奏,到时候乐子就大了,寿宴怕是也会不欢而散了。
算了,暂且忍一忍,不要激化矛盾。这玩意不是简简单单的,你想干啥就干啥,这牵涉到两个家庭,方方面面的纠葛,千丝万缕的,不是一刀就能挥了,要慢慢解线头。
“对了,小崽子,下个月我寿宴,你准备送什么东西给我?”夏老突然眯着双眼,对陈可逸问了一句。
宋东一下子愣住了:夏老居然对一个小辈随意开口,就讨要礼物,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啊。陈先生这个世外高人,的确不简单。
“礼物?现在保密,到时候给你老人家一个惊喜。”陈可逸心里那个郁闷啊:别的场合也就算了,夏老大寿,不放血是不行了。但是即使花钱,也很难买到能入夏老法眼的东西。宋先生这不说了么,夏老眼界高,眼力狠。
看来是得抽时间,跟宋先生一道去看看,掏弄个什么物件回来。
“哼,有的人真是没个正型,以大欺小,居然管小孩子要礼物了。”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唐老从楼上下来了。
宋东一看,顿时傻眼:天啦,唐老怎么会住在这里?他跟夏老可是一辈子的敌人,现在却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场景。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个怪异的发现,让宋东对陈可逸更感到好奇了:这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要不要礼物,关你屁事啊?”夏老不乐意了,劈头盖脸就向着唐老对骂过去:“再怎么要礼物,也要不到你手上,你激动个毛!”
“哼,就算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来。”唐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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