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明白这痕迹的意思?”结果就在相霭想要无声地冲着温苏苏发火的时候,那边的对话又开始继续了。
“我自然明白,但十一兄却不必因为这个而担心我对于温姑娘有碍,我的事情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一定会提早选择离开。”白茗的声音顿了顿,“只是温姑娘现在身负的任务太艰难也太危险,正是用人之际,我不能在现在这个关头抛掉我应该背负的责任。”
这一次十一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听到他用冷硬的语调平板地说道:“记住你的话,如果你忘记了,我会用我的手段帮你完成。”
“好。”对于十一露骨的威胁,白茗却丝毫没有犹豫地立刻答应,这让了解他定然一诺千金的温苏苏更是对他们语焉不详的对话充满困惑,白茗究竟是怎么了?听十一的意思,是他的存在会对自己造成危险?可这怎么可能?但是白茗自己却也承认了……
满脑子都是浆糊的温苏苏忽然觉得脑袋被人拍了一下,回过神来就发现相霭已经走出了他们藏身的转角,“他们走了。”
“嗯……”温苏苏反应慢半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仍是沉浸在对于白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各种疑问和猜测中。
看到她这个样子的相霭眉间微蹙,“如果你实在在意,我帮你去问问白茗就是,不过我认为这是多此一举,以他的性格,对于自己的事情一定会把握好的,怎么可能会对你……总之我觉得那个魔的话并不可信。”
可是十一也同样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针对白茗。这话温苏苏只是在心里说过一遍,而后她对相霭摇了摇头,“不要管这些事了,你只要专心今天晚上的赌局就好,竟然会拿自己的兵器去做赌资,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难道担心我会输?”相霭傲气十足的挑眉看她,“只要我不会输,拿什么做赌资不都是一样?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究竟是怎么把对手修理的落花流水的。”
“唉……”对于这个骄傲到极致的少年,温苏苏表示除了叹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这种情况,怕是无论她说什么相霭也不会听进去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又怎么可能一路无敌下去,大概只有等到他狠狠的摔过一跤之后才能明白所谓坎坷的残酷,温苏苏惆怅的想,但愿让他清醒过来的挫折来的早一些,并且,不要让他跌的太惨。
一下午的时间就让温苏苏这么东跑西颠的晃了过去,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再找花千树继续没说完的话,以及没有和灵之互诉一下离愁别绪,再加上没有去关心诗韵的身体众人的伤势这种种应该做的事情,相霭的赌局就已经要开始了。
除了已经睡去的诗韵之外,温苏苏以及其他六个人都来到了大堂观战,当温苏苏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看着擂台上被烛火集中照耀的相霭和天字第三两个人,听着周围在两人身上押宝进行另外一种赌博行动的群众的呐喊声,她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深陷赌瘾之中不可自拔了,身在这种氛围中,的确很容易激的人热血沸腾,甚至让她这个早就打定主意只围观的人也有点想跃跃欲试的押一把试试。只是当她拿着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小金库跑到斗篷人面前想要下注的时候,却被那上面的数字吓了一大跳。
“相……玄三十六的支持率竟然这么低?”温苏苏大张着嘴,差一点都喊出了相霭的真名。
“这是自然,毕竟天字第三自云霄楼开楼之后,至今未尝败绩啊。”
一四七 天外飞仙
一四七 天外飞仙
温苏苏这才发现花千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她身边,对于这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见着一次就许久都见不到第二次的最喜欢玩儿神秘主义的NPC大人今天这样高频率的出场,温苏苏实在是表示不习惯,而对于他刚刚爆料出来的这一信息,在她还来不及发表意见的时候,便发现身边另一个方向也覆了一层阴影。
“苏苏,你想要押赌?”灵之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温苏苏不知道为什么立刻就觉得心虚了起来,她向旁边挪了两步退开花千树的身边,然后睁大眼睛努力扮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没有,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打死她都不会说是被相霭的赔率吓回去的。
“如果想赌的话,玩玩也未尝不可,”可出乎温苏苏意料的是,原本以为绝对会对她的行为加以阻止的灵之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将一袋子灵石放在了斗篷人面前的押桌上,“玄字三十六。”
斗篷人点了点头,将袋子打开来,立刻就有几颗鸡蛋大小的如同鹅卵石一般规整的灵石落了出来,斗篷人一颗颗拿起来仔细检视过一遍后,再一次向灵之确认,“这般品相的灵石在楼中已可抵做下品仙器的赌资,玄四十一号客人是否要用此灵石来押赌?”
“全部押上。”灵之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他这么大方的情况让温苏苏的额头跟着跳了几跳,她身边还真的全都是一帮大款,这让她这个身上灵石一向不超过二十块一穷二白的女人压力相当大啊有木有
“快要开始了,我们坐回去吧。”见灵之已经下注,完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只是潜意识便不想让他和花千树碰面的温苏苏拉着他就要往他们那群人所在的方向遁走,但谁知拉了一次却没有拉动,灵之仍然是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那双浅琉璃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花千树的方向,说出来的话明明友好温和的很,但不知道为什么温苏苏听在耳里,却是字字都叫她胆战心惊。
“苏苏,这位兄台不是你的朋友么?为何不请他一起同去坐坐?”
“啊?”温苏苏先是一愣,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一向利索的舌头几乎都要打起结来,“那什么,朋友?啊对对,不过过去就算了吧,花……花花他还有事儿呢,是吧?”她看向花千树的方向,借着楼中通明的烛火给他使了个叫他赶快退散的眼色。
“花花?”这一下饶是灵之这么淡定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温苏苏。
“咳,在这里不是不能称呼全名么,”她赶紧找了个极烂的借口,然后也不敢再去看花千树那越来越恐怖的笑容,两只手拉不动开始改成推的,“赌局马上就开始了我们赶紧回去不然相霭那坏脾气的小子在上面没看到我们在下来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我可不想负责哄他快走快走快走……”
“温小姐,”这一次,叫她的换人了。只见花千树虽然是和她在说着话,但是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灵之的方向,“听说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我们难得一回相见,所以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之前的提议,还是不错的。”
“我之前的提议?”温苏苏反问了一句,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在指集齐八个人发放奖励的事情,这下子让她立刻从避花千树如蛇蝎的情况转变为了发射星星眼光线,“当真?”
“自然,”花千树笑着点头,“明**要离开之前,到我房中来一趟便是。”
“好的好的没问题”温苏苏忙不迭的一连串点头,然后才侧头看向身边的灵之,“我们回去吧?”
“……嗯。”灵之缓缓点头,但却在温苏苏拉着他转身往回走,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回头与花千树对视了一眼,虽然双方皆是微笑以对,但其中究竟是何意味,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那个……灵之?”穿梭在人脉为患的大堂中时,温苏苏低头走在前面,轻唤了身后之人一声。
“什么事?”灵之的声音已经完全缓和了下来,与刚才同花千树交谈时的那种温和完全不同,但究竟是哪里不同,温苏苏也说不出来,只能说这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
“刚才那个人……我跟他有一些渊源,并不是刻意要对你隐瞒,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暂时不要问……好不好?”很神奇的,与灵之这样久违的二人对话让温苏苏的心情也变柔和了下来,虽然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让她放松下心情休息的时间,但是似乎只要灵之在,她需要达成的使命与任务,就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好。”没有立即回答,但最终的答案仍然是不问原因的答应,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温苏苏嘴角微微弯了一弯。
“被困在飞鸢涧的时候,那天晚上听见我的笛声,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想到此事,温苏苏干脆就停下了脚步,也不往回去的方向继续走了,就和灵之这么一前一后的站在了嘈杂的人群中央,问着与此间彻底无关的问题。
“有。”这个问题对于灵之而言几乎是不用思考,然后还不等温苏苏继续下一句话,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接踵而至,“只是苏苏,你确定那晚你吹响的可以称得上是笛声?”
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玩笑的语气与自己说话的温苏苏惊讶的回头,惊讶过后很快的就是尴尬,万年无表情帝也破天荒的红了一回脸,“那还不是因为某人说要教我吹笛子的诺言一直都没实现的缘故,现在你竟然拿这个来笑我?”
灵之于是嘴角的弧度更深,“的确,是我之过,等事情全部了结之后,我回谷去教你,可好?”
“全部了结……”温苏苏的表情忽然黯了下来,对于她来说,事情全部了结的日子几乎是遥不可及,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情,眼神亮晶晶地看向灵之,“好,一言为定。”
等到温苏苏和灵之归位的时候,才发现坐在那里的几个人居然各个都有些不对。
十一和白茗在白天时的谈判完全没有变成改善他们关系的契机,这两个人一东一西的坐着,十一仍然是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意,而白茗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但与他也算的上是熟识了的温苏苏一眼便看出了他些微的愁绪来,不知道究竟在这个好青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温苏苏多看了他一眼,眼神又移向了下一位。
而一看宫瑾,温苏苏算是彻底愣住了,这位一向都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天衣无缝的腹黑公子现在居然在走神,想想下午他和花千树之间表现出的那种奇怪的态度,她挑了挑眉,下一位。
今天分配房间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的朱雀现在正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是这只最为单纯的大鸟也完全反常,他坐立不安的情况让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只不过现在大家都不正常,才没人注意到他罢了。温苏苏注意朱雀的眼神一直在往一个方向飘,但那个方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没戴面具的客人就只有花千树一个人而已。温苏苏暗自沉吟了一下,下一位。
最后剩下的九吟恐怕是最正常的一个了,他不过是关注着擂台上那两个人的情况,但温苏苏注意到他看向天字第三的频率比较大,似乎是在评估这个人的身份实力一般,而在她的目光才扫到他身上时,九吟也向她这个方向回看了过来。
“温姑娘,灵之兄,回来的正是时候,赌局要开始了。”
而也就是他说这句话的工夫,现在处于万众瞩目状态的擂台之上响锣一敲,乘在飞行法器上的一个负责裁判的斗篷人便大声宣布,“天字第三对玄字三十六,一局胜负,开局”
只不过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分别站在擂台两边的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抢攻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三秒钟之后,就听玄字第三轻声笑道:“玄三十六,无论是论年纪还是在云霄楼中的资历,我都理应让你几招,不用多顾虑什么,出手吧。”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兵器亮出来,连他用作赌资了的那套飞剑也是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轻松的很,似乎全身上下都没有防备,但即使如此,相霭依然是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没有出手。
“不妙,在他没动手之前很难看出这个人的深浅,再加上相霭他不能够用出自己门派的招式,这一局若要想赢,恐怕会十分艰难。”这是最为担心相霭的白茗做出的中肯评价,而他这一句话,让温苏苏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花千树提醒她的却被岔过去了的话。
这个天字第三号,在云霄楼中居然至今未尝败绩。
“会输?”输了倒不要紧,虽然那把名剑有些可惜,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温苏苏真正怕的,是相霭现在根本就不具备的平常心。
“说不好。”白茗摇了摇头。
又过了几秒钟,大概是确定天字第三已经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了,而对于相霭来说和对手耗着从来也不是他的战斗方式,所以在对手没有动向的时候,他便先出手了。
为了隐藏自己的师承来历,相霭完全放弃了平常的路数,而他没有剑气相乎的剑意,居然让坐在台下的温苏苏,都遥遥的感觉到了一股勇往直前的凌厉杀气。
……不愧是名剑会百年不遇的剑中天才,温苏苏此时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脑子里忽然就只剩下了八个字,现在相霭青涩的身形,居然可以和她幼年时的偶像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一四八 故布疑局
一四八 故布疑局
相霭的剑上少了剑气的环绕,可气势不但不减,而且每一剑都带着极其浓重的杀气,可以说他现在的剑,就是没有丝毫华丽的招式所粉饰的,杀人的剑。一剑接着一剑,一剑快过一剑,待他几招过后,温苏苏几乎有种她身在武侠世界中的错觉,只是天字第三折扇在身前一展画出个玄黑色的护盾挡住他的最后一剑时,才将她被蛊惑了的思维给拉了回来。
“呼~好险好险,没想到玄三十六你年纪不大,但是剑法却是不弱啊,当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天字第三一边说着夸奖相霭本事的话,但语气轻松的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他的惧怕来,或者说,根本是连一丝认真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十分准确的正戳中相霭的逆鳞。
“你废话太多了”吼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相霭一剑刺出,而不仅仅是他手中所握的麒麟剑直接捅在了天字第三所幻化出的土相护盾之上,在他的剑身周遭立刻也出现了两道闪耀着金光的剑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连刺向了他所瞄准的同一点,而后,护盾应声而碎。
相霭抓住这个机会又是一剑跟上,但当手中剑一剑刺空的那种感觉传到他手上时,一直对于这场赌局表现的势在必得的相霭脸色变了。
他刺空了当然是因为天字第三已经躲开,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退到擂台一角的天字第三被面具遮挡住了所有的表情,只是能看到他依旧不疾不徐的摇着手中的扇子,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直直地看向相霭的方向。
“失策失策,看来我也就只能让到这个地步了,毕竟若是输在一个新人手里,这让我面子上实在有些过不去啊。”他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子合起来,点向相霭,“小心了”
相霭在他说出最后这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是谁曾想这个人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但真实做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两秒钟之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无论是四周,还是天上地下,六个方向都没有任何攻击攻过来,就在相霭疑惑着想要反唇相讥于他使诈的手段时,却豁然发现,整个擂台之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消失了?隐身?”明明没有用任何手段进行掩饰,但天字第三就是从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失去了踪影,这样的手段虽然能让人产生一时的慌乱,但他们好歹都是修仙之人,对于隐身这样的小手段来说,几乎每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破隐的方法,而且像天字第三这样直接消失在人家面前的,直接用神识锁定这个擂台,他就要无所遁形了。
“恐怕并非这么简单,”灵之的声音沉稳中透着一丝洞察了事实的敏锐,“你看相霭的表情,再看看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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