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久的时间以来,司徒邪每次出场,必定都是有四大名门掌门这样资历的人物在,而从六魔的只言片语之间也可以看得出他在他们之中超然的地位,所以如今他竟会出现在这里,除了让温苏苏感到疑惑之外,更是让她的戒备更深了许多。
难道……这里还会发生什么超出她控制的事情不成?
“嘻嘻嘻,躲得不错嘛。”一段时间不见,司徒邪却是一点改变都没有,他那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如同地狱的召唤,让温苏苏一见便不由得发起冷来,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缭乱窝在手中的同时几个不同功效的香瓶也已经扣好就位,只要对方有丝毫的异动,她就会立刻动手。温苏苏没有出声,相霭也同样没有搭他的话,司徒邪漂亮的眼睛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细细的扫过,似乎是觉得没劲了,便向身旁的两人挥了挥手,“这里交给你们,我先走了,嘻嘻,这事事关重大,若是办不好……”
“哼,不必你多费口舌。”丝竹冷哼了一声,并不将司徒邪的威胁放在眼里,而苍痕则是从头到尾都如同闷葫芦一样,没有出声。
对于丝竹这样的不恭敬,司徒邪只是嘻嘻笑着,没有分毫要生气的意思,而就在温苏苏和相霭的眼前,忽然脚下在他所站的地方轻轻的一滑,这地面覆盖有厚厚植被的地方立刻便塌陷出了一个洞口,而他的人,也就这么从容的跳了进去。
“……不好”温苏苏眼皮一跳,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明明能感受到白茗的神识,却找不到他的人了,不过……却是没想到司徒邪竟然真的是为他而来。
“我拦下他们,你追进去”
三零八 以一敌二
三零八 以一敌二
“大言不惭”相霭所説的话并没有用传音入密那般高明的手段,自然是让拦在他們二人之前的丝竹和苍痕两天魔听了个清楚,即使是一段时间没见,但丝竹的火爆脾气却是丝毫没有变过,此时听到相霭与挑衅一般无二的语气,她自是压不住心中火气,反手一鞭子已经向相霭的面门狠狠抽了过去,黑色的魔气互相纠缠欢腾其上,这鞭子且不説落在谁的身上,只是鞭风压过来,就已经足够骇人,所以温苏苏和相霭见她已经动上手,两人分别向两个方向躲去,比起硬迎上去,显然选择避其锋芒更为恰当。
与丝竹相对比,相霭的动作一下子便被衬托的分外的从容不迫起来,只见他手中的血麟剑缠绕着层层剑气从侧面迎了上去,剑气与魔气的这般较量,最终是以相霭的“巧”更胜了一筹,将丝竹的鞭梢儿击的歪了方向,而他的人更是借着这股力,十分自然的脚下几个移步,三两下便挡在了苍痕和温苏苏的中间。
“快走”相霭再一次催促,而温苏苏也同样不会在这好不容易才给她创造出来的机会上多做犹豫,她一言不发的便从相霭身后向着之前司徒邪消失的那个洞口全力冲了过去,丝竹和苍痕当然是不能让她这般轻易的就得手,但相霭刚刚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剑一转却是大有名堂,此时苍痕被他当当正正的拦在身前,而丝竹想要抢上来,但她的站位却已经被苍痕和相霭两个人堵住了,即使天魔天生就有着修真者望尘莫及的速度,在此时却也是赶不及的了。
见温苏苏顺利的消失在了那洞口之中,纵是相霭一直是表现的相当临危不乱,却也不由得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們不过有两个人,对方出动的阵容却有三个天魔,不管怎么分配,他們都处于绝对的下方,虽説让温苏苏和他一起留在地上的安全性当然会更大,可是如果硬拦着不让温苏苏前去救白茗的话……相霭不由得要苦笑,温苏苏看似冷淡,但骨子里却绝对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否则以她不过在百药谷修行了三个月的短暂经历,又怎么会对之前发生在百药谷的血案有那么大的反应。他有幸能和她有过一段同行之情,温苏苏对于他們这些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伴有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一种微妙感情,虽然她从未表现的太过明显,但相霭却明白,若是他們这几个人出事,温苏苏绝对会不过一切的为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个,两肋插刀。
幸好,他也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而又不幸,他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这些人中的几分之一而已。
温苏苏的这种感情,让她必然不可能看着白茗有难而不去相助,他当然可以以安全的名目阻拦她,但如果因为如此让白茗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如今朱雀的下场,就是他的前车之鉴,相霭何其聪明,而既然懂得这样的道理,他的选择当然是要赌一把,他們不一定会输,而只要他能早一刻解决掉眼前这两只拦路虎,也就早一刻能够赶过去助温苏苏一臂之力。
有着这个念头支撑的相霭立刻又动力十足,他握着血麟剑的手又紧了几分,血红色的剑身渐渐散发出莹红色的清澈光芒来,在他和两天魔之间划出一道刺目的沟壑来。
“快些分个胜负,我可没有那么许多的时间陪你們在这里虚耗”
也许自剑断之后,相霭就再没有説过如此狂妄的言语了,但是此刻将这句话説出口,却与从前目中无人的自负之感全然不同,此刻的少年,依旧有着一如昨日的骄傲,只是这骄傲在如今已经有了绝对的信念作为支撑,相霭知道,因为有着要保护温苏苏的责任,所以他决不能败,也绝不会败。
看着眼前这满身凌厉的少年忽然冷下来的眼神,苍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从气势上与方才的差别,虽然仍然未怎么将他放在眼里,却也是多留意了两分,如今他与相霭正面对峙,几乎是在一两秒钟的时间之内便让他做出了决定,苍痕略微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玄琴放平了过来,从音律上夹杂着激荡灵气的魔音立刻便徐徐不断的奏响了起来,相霭虽説并不惧于此,但也不得不分出几分心神来运气护住心脉灵台,所以在丝竹的鞭子再一次抽过来的时候,他的反应不由得比之前便慢上了那么些许。
但在绝顶的高手面前,这样几乎用肉眼无法分辨出来的“些许”,却已经足以成为左右一场战斗的决定因素了。
甚至可以説,这不过分分毫之间的差别,决定的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相霭心中一凛,当机立断的以土相灵气护住左肩背硬扛了丝竹一鞭,而与此同时他的血麟剑也已经以雷霆之力向苍痕的方向刺了过去,剑气凌人,十分精纯的属阳之金以撕裂万物的气势迅猛的向着苍痕便逼了过去,而他的目标,便是苍痕手中那把不知材质为何的纯黑之琴。被逼的紧迫,苍痕的琴音不得已停了下来,但相霭在骤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左后背上传来的钻心之痛也在提醒着他,以一敌二的情况下还想要取得一线生机,他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受死”见相霭的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被抢先攻击的苍痕还没表现什么,倒是在后面追着相霭一通猛抽的丝竹先暴躁了起来,她手中的鞭子简直犹如活过来了一般,疾风骤雨般往相霭的身上不断的招呼,她手中的鞭子本就是由极特殊的材质炼制而成,上面布满倒刺,只要鞭风扫到皮肉,那就是一道道惊心怵目的血痕。相霭已经不是第一次同丝竹交手,对于她手上的鞭子有着几分了解,所以在身上萦绕着的土相灵气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而他有意的防御,也的确是帮他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只是他毕竟还是以一敌二的状况,除了要仔细小心着丝竹的鞭子,他还要分身去抑制苍痕的音律对他产生的影响,更还要一心将攻击重点都放在苍痕身上,在不断打断他琴声的同时,重点攻击,打算逐一击破。
这么一心三用的手段绝非一般人能做到,而相霭在信念的支撑下,已经尽他所能支撑了很长的时间,并且竭力做到了最好,但他毕竟还只是为修炼成仙的肉体凡胎,这么精神紧张的将心神分成三份,他疲劳的速度自然也就变成了三倍,极其容易就会出现差错,而一旦出错,那就是有可能致命的错处。
相比起丝竹有些不对劲的疯狂,倒是苍痕一直分外的谨慎,他除了拨弄手中的玄琴为丝竹的攻击做辅助之外,一直没有主动出过手,而也正是如此才一直没有被相霭找到破绽大肆攻击,而他这般委屈的忍受也终于是迎来了回报,眼见相霭又一次防御不及被丝竹的鞭子实打实的抽在身上,导致他手上的剑招有了一瞬间的偏颇时,苍痕眼神一闪,立刻便抓住了这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玄琴变横为竖,他三根手指搭在琴弦之上,一道玄黑色的魔气便在其上形成了箭矢的形状,在短暂的瞄准之后,随着琴弦的一声振动,魔气之箭以超过音速的速度向着相霭的面门就射了过来。
躲不掉了。
相霭几乎是在苍痕出手的同时就已经判断出了这个结论,而既然躲不开,那就只能挡下来,这一箭虽説的确难办,但还并不能就这么要了他的命,只不过就算他能够将这一箭的攻势完全化解,也必定会因为这个转折点,失去在他們两天魔之间所存在的优势。
不好办啊。
完全是在这心念陡转之间,相霭血麟剑依然变刺为削,从剑刃上骤然展开的灵气既非土相也非金相,而是一层似极了鲜血的气息,带着强大的煞气自血麟剑的剑身上膨胀开来,形成一张大网,将苍痕这一支势在必得的魔箭网罗在了其中。
“……这是”苍痕一愣之下,手上蓄势待发的后招便慢了那么半拍。
而只是这半拍,便足以让整出戏剧翻盘了。
“啊啊啊啊啊——”丝竹极其突然的凄厉惨叫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相霭第一反应便是这又是他們在玩的花招,他将魔箭挡下之后便收了血麟剑的神通,向一侧退避开来,和苍痕丝竹两天魔成三角形的站位,只是他脚下还没站稳,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便让他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伴随着丝竹惨叫的还有凤凰的嘶鸣之声,精纯到近乎金色的火焰如今已经将丝竹困在了其中,而能够发出这般纯阳之火的,相霭所相识的,自始至终也唯有朱雀一人而已。
看着朱雀放过这一把火之后便从凤炎雉的原型又化为了人形,相霭心知以朱雀现在的身体状况,再这么勉强战斗下去,就是在拿自己的寿元透支了,他心念一转,很快便有了打算,一个箭步蹿到朱雀身边之后,他语速极快的同他説了句:“先干掉这女魔。”
只是还不待朱雀有所反应,在那一团金焰之中的丝竹,却已经停止了惨叫,转而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霭方才要出手的剑气一下子滞住,这个场面……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三零九 第七天魔
三零九 第七天魔
虽然作出决定的那一刻可以毫不犹豫,但温苏苏心中的担忧却是一点不少,毕竟虽说她将要面临的对手是司徒邪那个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的疯子,但相霭如今以一敌二,所承担的风险比她不知道更要翻了几番,所以从一跳进坑洞开始温苏苏的神识就不停的在往地面上方扫着想要掌握上面战斗的情况,可这神秘的地下洞窟却不知道是有着何种禁制,在她跳下来之后便发现神识只能被困于其中,根本无法洞察到地面上的半分。温苏苏一惊之下便想要以己之力将禁制破除,但她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虽然并非是不可以做到,但却要花费她极大的心力,现在正是要争分夺秒前去救援白茗的时候,又哪能容得她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温苏苏在几息的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以相霭的聪明和本事,打不过也绝对能跑得了的,而在镇定下来之后,温苏苏才打眼打量起这不知名的地下洞窟来。
这里没有光线,甚至连她跳下来的那个洞口漏下的光线都只是照亮了那一个脸盆大小的地方而已,洞中黑暗的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温苏苏完全只能依靠神识的探查来确定前进的路线,而她也十分清楚,造成这黑暗的原因,便是这其中太过浓郁的魔气。温苏苏不过是在这洞窟中前行了几分钟的工夫,那种被魔气所压抑的气闷感便立刻涌了上来,曾几何时,这种经历在腐骨洞中也曾有过,只是那个时候她身边还有着十一为她抵挡了绝大部分的伤害,而现在,却只剩下她自己了。
想到十一,温苏苏的心中难免又有了些许的黯然,只是这感觉很快的便被她刻意用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她将十一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底踢出去,而后仔细的感应起白茗的神识来。他的确就在这洞里没错,只是令温苏苏有些不解的是,这洞窟本就必然有着什么特别的秘密,而他偏偏还就存在于天龙寺的脚下,白茗又怎会特意寻这样一个地方来躲藏?这么强烈的魔气,一不小心就会泄露出去被天龙寺的僧人们所察觉,他藏在这里,简直和自取灭亡没有丝毫差别。
还是……她猜的根本没错,这就是白茗的目的?
温苏苏想想便不敢再往深处想去,原因无他,在她和白茗的中间,如今还隔着一个司徒邪,她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毕竟司徒邪究竟想对白茗做些什么,她根本就想象不到。
其实这个地下洞窟总的面积并不大,毕竟是魔气如此猖獗的一个地洞,并且在她看来这极像是人工所掘出的洞型,但不管究竟是何人所造,这样一个在天龙寺眼皮子底下的魔洞都不可能造的太过庞大,毕竟天龙寺那几个老和尚都不是徒有虚名。以温苏苏如今的神识,几秒钟之内便把这洞窟里的情况给探了个清清楚楚,这洞窟当是人为挖掘出的没错,并且从这不大的面积中看来,凿洞之人的本意应当是想造出一个地下迷宫,只是不知为何中途搁置,只留下了这么个完成度不高的半成品,而白茗,应当便就在这仅有的一段迷宫的最深处。不大的洞窟中已经从这浓厚的魔气中滋生出不少修为低微的魔物,温苏苏因为是随着司徒邪进来,所以一路上见到的都只是这些东西的尸体,越往深处,血腥气和魔物尸体快速腐烂的尸臭味儿就越浓,硬压下心头强烈的不适,温苏苏的步伐越来越快,在下一个转角就要到达白茗所藏身的洞穴时,总算是让她追上了司徒邪。
一个天魔的速度,怎么可能让她随随便便就这么赶上,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司徒邪特意在等她。
“嘻嘻,温苏苏。”
眼睛在这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没有分毫的用处,温苏苏和司徒邪的交流完全靠的是神识,这种感觉虽然有些奇怪,但它所能“看见”的东西却比眼睛要多得多,温苏苏保持着戒备再和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止步站定,“你究竟为何要特地来这里?”
“老规矩,嘻嘻,一个答案换一个问题,我先来提问,”喜怒不定的天魔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推测,此刻的司徒邪似乎心情就很好,与温苏苏说话的语气简直就能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轩辕遗留下来的一魂一魄究竟在哪里?”
“不知道。”温苏苏的答案完全是脱口而出,并且她回答的完全没有罪恶感,因为在她看来,这本就是正确的答案。
“嘻嘻嘻,你耍我?”司徒邪的笑声完全没变,但那言语中危险的味道却已经上升了一个等级,也算是现场又为温苏苏表演了一遍,究竟什么叫喜怒无常。
“我没有,信不信由你。”温苏苏的态度简直大方的不能再大方了,她撂下这句话之后,甚至又加了一句,“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司徒邪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的气氛也随着他的沉默立刻紧绷了起来,温苏苏不是不紧张,但是她仍然笃定司徒邪不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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