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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汤志专无所谓的点点头，将桌上张君怡刚刚整理的那沓文件拿起来，又正色说：“这是下面人查出来的几名潜伏间谍资料，你拿回去研究一下抓捕时机和方式，写份报告给我。”
“明白！”张君怡双手接过文件，“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出去做事吧！”
张君怡立正敬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待房门关上，汤志专就扯了张纸巾，面色阴沉的将自己键盘上一滴快要干了的水珠轻轻拭去——那是张君怡之前因为紧张而滴下的汗水。
“喂！姑姑，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或者明早再说吗？非要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告诉你，我最近的睡眠严重不足，要是身体出了问题，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深夜，为了躲避陆熙柔纠缠跑到西园寺花雨屋里刚刚睡下没多久，萧晋就不得不因为突然到来的张君怡而起床下楼。
一个小东西砸在了他怀里，他揉揉眼睛一瞅，却是一枚U盘。
“这里面有参与研发和试验那件武器所有相关人员的档案资料，”张君怡沉声说，“另外，武器已经经过了试飞和击发两次试验，而且都很成功，所以项目负责人为了邀功，准备组织一次演示，请军方和当局的大佬们亲自到现场观摩。上面已经批准了，日期就定在九月十五号，具体的受邀名单里面也有。”
“又是九月十五号！”萧晋挑眉，摆手让出来准备伺候的梁喜春回去继续睡觉，自己则去厨房打开了咖啡机，“跟核电重启的日子一样，他们是商量好的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因为核电重启仪式将吸引绝大部分人和媒体的目光，武器的演示可以借机更加隐蔽而已。”
看着一本正经解释的张君怡，萧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又是九月十五号，换他肯定也会选这个日子，那么说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张君怡竟然当真了。
看见他笑，张君怡很快就反应过来，俏脸微红，瞪着他问：“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严肃？”
萧晋耸肩：“人生已经很无趣了，当然要及时行乐，整天板着个脸弄得大家都不开心，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你……你这是典型的颓废享乐主义，只有烂人才会喜欢！”
萧晋打个哈哈，转过身不理她，待咖啡煮好，给自己接上一杯就朝书房走去。
“只给你自己倒，太不要脸了吧？！”张君怡忍不住骂，“我的呢？”
萧晋头都不回：“我不打算睡了，但你不用陪我熬夜，所以，我书房里还有一瓶好酒，待会儿你喝点，喝完了就去睡觉，而且依然还是老地方——我的床！”
第2395章 公私不分（）
“你还蛮厉害的嘛！”大致看了一遍U盘里的内容，萧晋笑着说，“要弄到这么详实的资料，一定废了不少功夫吧？！”
“还真没有，说来都是运气。”张君怡抿了口萧晋珍藏的顶级威士忌，将早晨在汤志专办公室里做的事情讲了一遍，“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好在密码及时猜对。没看出来，像汤志专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是个家庭型暖男，密码都是结婚纪念日和女儿生日的组合，比某些人可强……”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萧晋的表情不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怎……怎么啦？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晋面色阴冷：“我以为你很希望继续参与这项任务，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也好！那我就如你所愿，从现在开始……”
张君怡噌的一下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萧晋点燃一支烟，靠在座椅后背上盯着她：“张君怡同志，请你复述一遍我在废弃精神病院外给你的命令！”
张君怡一呆，继而垂下了脸，撅嘴说：“武器研发的事情原本就是最高机密，我在局里努力找了那么多天，也只获得了一点零碎信息，这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我当然着急啦！正好今天局长找我又碰上他身体不舒服，机会千载难逢，时间紧迫，人家根本就来不及向你请示嘛！”
冒险弄来了情报，非但没有得到什么夸奖，反而还要被质问，姑娘的心里明显委屈极了，以至于连“人家”这个词都不由自主的用了出来，且毫无所觉。
萧晋有些心软，但还是严肃的问：“那当你判断情况十分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放弃？知不知道万一你失手被捉，我是没办法潜入军情局去营救你的？”
“大哥！我是间谍耶！间谍的工作什么时候不危险？要是每一次都选择知难而退的话，那干脆找间写字楼去当白领好了，除了应付老板的骚扰之外，什么危险都没有。反正老娘自宣誓加入国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个人安危抛到一边了，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处分我，但我保留向上级申诉的权利！”
姑娘高高的仰起下巴，模样骄傲，话也说的很赌气，但已经微微泛起红的眼眶却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真的好委屈。
萧晋心中默叹口气，声音放软道：“手脚做的干净吗？”
“我在汤志专电脑中植入的木马程序有自毁机能，为了保险，我还特意选择了下班时间、确定他离开之后才远程控制他的电脑，将相关资料发送到我电脑中的。做完之后我立刻就启动了自毁程序，也抹除了所有的操作痕迹，除非局里设备更新了我完全不知情的更高阶防火墙，否则绝对没有问题！”
萧晋摇了摇头：“坐下吧！违反上级的命令，这可是很严重的纪律问题，才说你两句就顶回一大堆来，也就是我好欺负，要是换成别人，信不信你这会儿已经把自己的功劳给抹消掉了？”
“我才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呢！奖金就那么一点，还没有我零花钱多。”嘴里这样嘟囔着，张君怡坐回沙发上，像个不服气的孩子。
萧晋笑了笑，移动鼠标将之前留意的几个人资料单独拉到桌面上，口中随意道：“说正经的，做到这一步，你已经居功至伟了，接下来的行动也已经没有了需要你的地方，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休息休息了？”
张君怡也知道他说的在理，可毕竟是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参与了那么久的任务，在真正结果出来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休息的心思。于是，她想了想说：“我可以保证从现在开始绝不再不经你允许擅自做什么，但要随时待命，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这么说就太狡猾了吧？！”萧晋皱眉，“都突发状况了，还怎么‘经我允许’？到时候少不了还会像今晚这样，用‘千载难逢，时间紧迫’这八个字来打发我。张君怡同志，你要明白，我对你的纵容是有限度的，而且好歹也算你半个领导，麻烦你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多少给我一点尊重好不好？”
张君怡亮晶晶的嘴唇又撅了起来：“反……反正我不想现在就退出！”
萧晋无奈叹息一声，然后板起脸，严肃无比的说：“那我丑话可跟你说在前头，这真的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你再敢违反命令，那我就收回要建造先天性脑病***的承诺。”
“啊？”张君怡睁大了眼，“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嘛！工作上的事情，为什么要牵连到私事？”
萧晋双臂交叉在胸前：“我就是这么公私不分，有能耐你咬我啊！”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一口喝干手中的酒，张君怡放下杯子就气鼓鼓的出了门。
萧晋苦笑，抬手在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自言自语道：“萧晋啊萧晋，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女人说不啊？”
房门外，张君怡脸色通红，手用力捂着心口，仿佛只要一放开，那里面焦躁的小鹿就会一头撞出来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表情就慢慢恢复了冷静，眼神也黯淡下来，就像一蓬火焰已经熄灭的灰烬一般。
在这个处处都是限制和枷锁的人世间，有些事绝对不能做，有些人……也绝对不能想。
把挑出来的几份资料发出去，萧晋掏出手机拨通了星千雪的号码：“你的手底下有没有魅惑力十足、又绝对忠诚的极品岛国女人？”
“有，而且很多。她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最适合先生这种卑劣的男人！”星千雪依然还是老样子，只要不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态度都傲慢无比。这倒不是说明她对萧晋还不够臣服，而是因为她沉迷于被萧晋粗暴撕开她所有外壳时的屈辱感，且乐此不疲。
第2396章 人是你杀的（）
九月十五日，天公不作美，凌晨时分就开始下雨，虽然算不上暴雨，但却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到天黑都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因为这场雨，原本计划要进行两个半小时的核电机组重启仪式被缩短到了不足一小时，当局相关老爷都精简了自己的发言稿，舞狮表演什么的也被取消，大家一起在记者们的镜头前摁下了代表启动的开关，仪式便草草结束。
而另一边空军基地的武器演示，却在兵部尚书冯元熙的命令下按原计划进行。
因为众所周知，光是会发散的，激光的发散率虽小，但并不是没有，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目标距离太远，激光的能量和威力也会大大降低。另外，光在碰到其它介质时还会产生反射和折射现象，激光也不例外，尽管它的穿透性很强，可依然还是无法改变这种特性。
所以，用冯元熙的原话说，就是要看看这种武器在能见度低的恶劣天气中是否依然运行良好，有没有大范围列装的价值。毕竟，战争是不会看天气的，弹道导弹也不是下了雨就不敢出来飞。
于是，首席试飞员霍飞英就在大雨中驾驶战机上了天。
运气不错，虽然前两次都打偏了，但第三次还是正中目标靶心，就概率而言，已经算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事实上，这种轻便型的激光武器并不是很适合安装在机动速度极高的战机上，装有核弹头的弹道导弹也不是它能轻松就拦截下来的，它更好的舞台是无人机，更佳的击杀对象是敌人弹药仓库或者导弹发射台，之所以用战机来做试验，只是在验证它的性能极限而已。
当然，如果它在战机上也能拥有出色的发挥，那无疑就会成为划时代的空战利器，因为不管多么先进的战机都不可能躲得开光速。
演示很成功，观摩的大佬们也都非常高兴，特意召见降落的霍飞英过去，着实勉励嘉奖了一番。
霍飞英是个典型的军人，并不怎么善于钻营，也从来没有同时面对过那么多军方大佬，只能拘谨又尴尬的保持军姿站在那里，好不容易项目负责人带了主要研发人员过来，他才得以被允许回营房休息。
“霍少校，请等一下。”
刚刚走出房间没多远，身后传来呼唤声，他回过头，发现是尚书大人的助理李正浩。虽然对方的军衔级别和他一样都是少校，但他还是立正敬礼。
“霍少校不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僚，随意就好。”李正浩笑着摆了摆手，官僚气十足。
霍飞英内心极其讨厌这种穿着军装却早已丢掉军人荣誉的异类，皱了皱眉，硬声道：“请问李少校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
能给一部尚书当助理的人，自然是察言观色的老手，李正浩一看他这样子，表情就拉了下来，原本准备的客套话也不说了，直接冷冷地说：“尚书大人有命：霍飞英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即刻起解除隔离禁令，批准一个月休假，回营时再做嘉奖！”
“是！”霍飞英重重磕了下脚后跟，表情严肃，心里却已经变得滚烫起来。因为他想起了张君怡，一个月没见了，思念早已像荒草一样疯长。
“好了，现在带我去你的宿舍。”李正浩又道。
霍飞英闻言一怔，还没问出疑问，就见李正浩不耐烦的蹙眉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打算把与武器相关的机密资料都带走吗？”
“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李正浩打断他，“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件武器又至关重要，每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半分轻视。此时大部分的研发人员都在大厅里接受长官们的慰问和勉励，你能把资料给谁？就那么留在谁都可以进的宿舍里吗？另外，这是尚书大人的命令，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的话，可以现在回去问他。”
霍飞英很想说自己的宿舍就在被卫兵严密把守的研发基地里面，没有资格接触那些资料的人连进都进不去，但是，看着李正浩的态度，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要是再废话什么就要得罪人了，对方虽然令他很不齿，可人家是尚书大人的助理，有的是能量让他这个所谓的战斗英雄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磕了下脚后跟，然后转身带路。
把所有与武器有关的资料都交给了李正浩之后，霍飞英收拾完自己的行李，注销了自己的身份卡，告别战友，驱车驶出了空军基地。
正式开上通向城区的高速公路后，他才掏出手机开机，先给家里保姆打了个电话，听到保姆说张君怡每天都会去照顾妹妹，心中的思念就越发不可收拾，简单哄了妹妹两句就迫不及待的挂断电话，拨打了另外一个早已设了快捷键的号码。
刚把手机放到耳边，他余光瞄到一辆车慢慢从左后方追了上来，但似乎并没有要超过去的意思，反而开始与他并行。他皱了皱眉，扭脸看去，继而瞳孔急缩。因为他看到了那辆车的副驾驶车窗已经降下，里面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而面孔的手里，还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枪口冒出火光的同时，他也听到了手机听筒里传来最想听到的声音。
车子先是撞到了护栏，然后开始翻滚，足足三四圈之后才飞出高速公路，砸在路基之下。手机早已被甩出，掉落在草丛里，完好无损，听筒里还在继续响着张君怡越来越焦急的声音。
“我很好奇诶！为什么你们每一次都要选择在一家酒店的套房里见面呢？搞得像是在密谋什么一样，约在谁家、或者某个饭店的包厢不是更好吗？”
当晚，夷北市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萧晋走进总统套房，没有再向以往那样先跟三位老人打招呼，而是直接就笑眯眯的这样询问道。
“霍飞英死了！”不理会他的无聊问题，冯老太率先开口，“人是你杀的！”
第2398章 常安的勇气（）
萧晋放下挡在脸前的手臂——习武之人的血液压力是高于普通人的，普通人的颈动脉被割破，向上喷出来的鲜血都能超出三米的高度，那么可想而知，八名硬功夫高手同时往前飙血，正对面首当其冲的他此时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甩甩袖子和手，他脱掉外衣，低头瞅瞅自己，发现也只有被挡住的脸还是干净的，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世界上没有杀人者是干净的，无论被杀者该不该死。
深吸口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萧晋转头笑望小钺：“辛苦你了，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去找小柔，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听候她的命令。”
小钺欲言又止，于是他笑容又温柔几分：“不用担心，你家先生还没有弱到连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权贵都对付不了的地步，只要你外面真的已经打扫干净了，那就肯定没问题。”
小钺抿抿唇，弯腰施礼，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