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小春医- 第888部分

　　　　“咳咳咳……”被他唤醒的魔术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想捂嘴时发现手臂上的伪装不见了，顿时大惊，忙摸向自己的脸，确定还是巴兰的那副样子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西园寺一树死了。”萧晋冷冷的开口，“你不会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吧？！”

　　　　“那你为什么单单只剩下我的脸没有动？”魔术师抬起眼，说出的话一针见血，“你不敢，对不对？你害怕我真的是童鱼，害怕下不去手为西园寺一树报仇，更不忍心把我交给阿尔法去饱受折磨，对不对？”

　　　　萧晋抿唇不语，魔术师却又嗤笑一声：“萧晋啊萧晋！你太优柔寡断了，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的心里装了太多的儿女情长，迟早是会吃大亏……”

　　　　话没说完，因为被萧晋狠狠地一个耳光给打断了。

　　　　“魔术师！”他咬着牙怒声道，“警告你，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三分钟后，阿尔法的人应该就会出现，所以奉劝你最好不要再试图挑起我的怒火！”

　　　　魔术师摸摸被打的半边脸，眼中轻蔑意味更盛，站起身说：“你知道这么打我根本不可能让我感到疼痛的吧？！真是傻的可爱啊！也罢，难得见到你舍得打自己心爱的女人，我索性就让你打的更开心些好了。”

　　　　说着，只听她身体内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个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不到半分钟，之前还娇小玲珑的身材就变得高挑修长，紧身衣绷得极紧，仿佛随时都会裂开一样。

　　　　从她的个头发生变化的那一刻起，萧晋眼中的光芒就开始黯淡，停止时，已经是一片死灰。因为她的最终目测身高……和他记忆中的小鱼儿一模一样。

　　　　似乎是感受到了萧晋的心情，魔术师目光越发的轻蔑，脖颈扭转两圈，伸手在耳后揉搓两下，然后捏住一块掀起的皮猛地向外一揭，一个带着毛发的头套式面具就被她拿在了手中。

　　　　萧晋双眼蓦地瞪大，继而瞳孔急缩，脸色苍白，拳头握的青筋直冒，整个人都因为冲天的愤怒与痛苦剧烈颤抖起来。

　　　　光洁的头顶，干净的眼皮，没有丝毫毛发，一如前些日子他初见“余童”的那晚。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余童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丹凤眼细长，仿佛没睡醒一般无精打采；鼻梁有点高，鼻翼两边的苹果肌上还有几粒雀斑；嘴唇薄如柳叶，下巴尖尖。虽然看上去十分清秀，但绝对称不上一个“美”字。

第2321章　磨刀石（）　
“你丫这眼珠子也没瞎啊，咋就觉得老娘好看呢？”

　　　　“因为你本来就很好看呀！”

　　　　“撒谎！那个今天给你送衣服的小姑娘才叫好看。说，她是你什么人？”

　　　　“咦？那会儿你在学校门口吗？为什么不叫我，不会是在跟踪偷窥我吧？！”

　　　　“呸！三分钟就缴械的废物点心，老娘稀罕偷窥你？赶紧老实交代，她是你什么人？”

　　　　“在交代之前，我得先为自己证明一下，三分钟是因为那是第一次，今儿个老子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爷们儿不可！”

　　　　“哎呀！小样儿的敢翘尾巴了，老娘……啊哈哈哈哈……你耍赖，不准挠我痒痒肉……”

　　　　美好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般一张张快速的在萧晋眼前闪过，霸气的脸，羞恼的脸，大笑的脸，求饶的脸，普通却好看的脸……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脸。

　　　　一滴泪滑过了脸庞，滚烫又冰凉，他被惊醒过来，迅速抬手抹去，沉声道：“告诉我为什么！”

　　　　魔术师，或者说童鱼歪了歪头，微笑问：“你不打了么？”

　　　　萧晋陡然冲上去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顶在直升机身上，咬牙低吼：“告诉我为什么！”

　　　　童鱼的笑容慢慢淡去，抬手轻抚他的脸庞，满是怜惜的说：“真是个傻孩子啊！你明明知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明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为什么还非要问呢？”

　　　　“没有爱过我？”萧晋一把拽断她紧身衣领口露出来的一截红绳，将上面缀着的一枚街机游戏币提到她眼前，“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童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引人察觉的慌乱，淡笑：“它啊！当年我挖开墓地放肋骨的时候，发现这东西就在骨灰盒上，想着好歹是个纪念，所以就拿走了。”

　　　　“今晚又为什么戴上？”

　　　　“当然是为了增加一份保险呀！万一你不听话，就拿出来刺激你一下嘛！”

　　　　萧晋心痛的无以复加，牙齿咬的咯吱吱响，双目通红，似乎随时都会合紧手指，将童鱼掐死在当场。

　　　　当然，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要知道当年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与死亡到底是源于什么，马戏团的人为什么要在才只有十五六岁的他身上下那么多功夫？

　　　　放开童鱼，他低下头说：“告诉我一切，我把最后的降落伞给你，让你离开。”

　　　　童鱼呵呵一笑，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向停机坪边缘，“不错，你终于有所成长，可以对心爱的女人撒谎了，只是还不够自然，下次记得把脸抬起来，谎言总是在有目光交流的时候才更具说服力。”

　　　　来到停机坪边沿，她张开双臂闭眼感受了一下夜风，转回身笑着又道：“其实，当我告诉你一切之后，你还是会杀了我，对不对？因为我太危险了，任由我活着，将来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遭殃。更何况，我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这对于你家人们的安危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不管你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心痛，都必须杀死我！当然，你也一定会选择用让我毫无痛苦的方式。

　　　　呵呵，我亲爱的三好学生，你真是太容易被看透了！”

　　　　萧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转头望着她：“所以呢？你宁愿死也不肯说，是吗？”

　　　　“嗯……”童鱼又歪起了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好吧！看你被瞒在鼓里那么多年也挺可怜的，我把可以说的都告诉你吧！

　　　　你听说过‘外八行’吗？我就是其中盗门里的一员，虽然当时的盗门已经被马戏团收编，但仍处在边缘地带，所以严格来讲，我那个时候还不算是马戏团的正式成员。

　　　　既然是混江湖的，那自然什么活都干，有出钱阔绰的客户找到我师父，要雇佣一个善于伪装的女孩子，我那时刚刚跨过鸡鸣狗盗之术最难的门槛，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于是师父就把那趟活儿交给了我，然后我就成了你学校附近那一片儿的大姐大。

　　　　说实话，骗你这么个三好学生的感情挺缺德的，但我正是因为那次的雇佣才有幸进入团长大人的法眼并被直接带去总部的，因此，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非常抱歉，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接下那项业务。”

　　　　“业务”这两个字就像两枚钢针一样深深扎进萧晋心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但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所以他立刻问道：“雇佣你们的人是谁？业……业务目标是什么？”

　　　　“雇主的名字我不能说。”童鱼摇头，“至于目标嘛，当然是让你品尝经历一下男生变成男子汉所必须经历的事情呀！爱情的甜蜜，得到的喜悦，失去的痛苦，以及鲜血和死亡所带来的无助与无奈。从目前的效果来看，我的工作质量很好，你从当时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变成了今天这种随便就能玩弄千万人与股掌之间的强者。只是可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竟然想当英雄而不是枭雄，这实在是太让我感到挫败和失望了。”

　　　　萧晋闻言呆住，心中想到了什么，刚刚褪去少许颜色的双眼瞬间又变得赤红。“你是说，雇佣你的那个人是要你来做我的磨刀石？”

　　　　“聪明！”童鱼又笑了，伸个懒腰说，“好了，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不能告诉你的你再问也没用。时间已经不早，亲爱的三好学生，咱们有缘再见吧！”

　　　　话音未落，她将右手紧身衣的袖口翻过来，拇指在上面的按钮上用力一摁，只听哧的一声气流响，原本贴身的衣服就变得鼓了起来。

　　　　萧晋大惊，赶忙飞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童鱼双脚在停机坪边缘一蹬，整个人便仿佛跃入水面的鱼儿一般跳出了楼顶。

　　　　他跳到楼边向下望去，只见童鱼的紧身衣变成了一件飞鼠翼装，已经借着风力滑翔到了数十米开外，几个漂亮的转弯便消失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后，想追上根本不可能。

　　　　“该死！”他一拳砸在楼边的女墙上，怒火盈天。

第2322章　阿尔法（）　
正如童鱼所说，她太过危险，无论萧晋有多么的不愿不舍，都必须将她杀死，以绝后患。也因此，虽然问出了当年事情的部分真相，可现在却不小心让童鱼跑掉了，他今晚所做的这一切就等于已经失败，至少离成功还差得远。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想多看他懊恼的样子，在他的拳头砸在女墙上的下一刻，不远处通到楼顶的电梯和楼梯门里就同时传出了动静。

　　　　他神色一凛，瞬间收起所有的情绪，拿出最后那个降落伞包跳回停机坪穿戴在西园寺一树的身上。等他做完这些的时候，十数米开外的楼顶已经出现了二十多名手持枪械的黑衣人，有的就那么站立在他的对面，有的则躲避在管道等障碍物的后面，几乎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

　　　　没人说话，场面异常的安静，只有夜风还在无休止的呜呜的吹。

　　　　过了一会儿，只听叮的一声响，最大的那台主电梯门向两边打开，一名身材颀长穿深蓝色polo衫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他低着头，脸庞恰好隐藏在电梯顶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看不清长相，待电梯门关上，灯光消失，整个人都看不清了，只有他嘴上叼着的雪茄偶尔会绽放出一点红红的火光。

　　　　“魔术师呢？”左右看了两眼，青年男子问。

　　　　“跑了，就在半分钟前。”萧晋低头瞅瞅腕表，回答，“我以为你们十分钟就应该能找到这里，没想到竟然用了足足十六分钟，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唉……”青年男子发出一声叹息，向旁边伸出手，立刻就有人将一把手枪放在他的掌心。他拉了下枪栓，对准另一边一个人的脑袋，都不等那人做完惊恐哀求的表情，就一枪打爆了他的头。

　　　　随手把枪抛还给手下，青年男子拿下嘴里的雪茄说：“多谢萧先生提醒，我手下的技术水平显然还有待提高。”

　　　　萧晋是在进入市区不久关闭追踪信号发生器的，到达这栋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定了时，大概二十分钟前重新开启。也就是说，就算青年男子一方在市区边缘失去信号后恰好找对了方向，能在信号重新出现的二十分钟内赶到市中心这里已经算是非常出色了，萧晋之前一直说的十分钟不过是夸张的理想状态而已，可青年男子竟然以此为理由问都不问一声就杀死了自己的手下。

　　　　冷酷冷血，心狠手辣，不愧是能得到阿尔法称号并被马戏团团长派来追捕魔术师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既然魔术师已经跑了，那巴兰呢？萧先生不会告诉我魔术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从这楼顶带着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一起跑了吧？！”阿尔法继续问道。

　　　　萧晋撇了撇嘴，将地上从童鱼身上剥下来的那层肥肉皮和巴兰的头套丢到停机坪下，说：“都在这儿了，我所带来的巴兰根本就是魔术师本人伪装的，真正的巴兰现在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有两名黑衣人将那身皮拖到阿尔法面前，他皱眉看了一眼，说：“萧先生的意思是，我们都被魔术师给耍了？”

　　　　“事实就是这样，”回头瞅瞅西园寺一树的尸体，萧晋表情沉痛，“我还损失了一位挚友。”

　　　　“我对萧先生的损失表示遗憾！不过，你的这位挚友好像也是马戏团的叛徒，所以请允许我再对此表示一下欣喜。”阿尔法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波动，“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位萧先生的红颜知己才对，她又在哪儿？”

　　　　萧晋眯了眯眼：“她在这整件事情里就是个完全不知情者，所以在魔术师逃跑之前，我就已经让她离开了。”

　　　　“这么说，萧先生什么都给不了我，根本无法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喽？”

　　　　“我很想给阿尔法先生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很遗憾，现实好像并没有给我太多选择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协议就此中止，请萧先生双手抱头跪下，已经很晚了，为我们双方都节省一点时间吧！”

　　　　阿尔法话音落下，便有四名持枪黑衣人抬步向萧晋走去。

　　　　“等一下！”萧晋抬手制止道，“在束手就擒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阿尔法先生。”

　　　　阿尔法吐出一口浓烟：“什么？”

　　　　“我跟马戏团有什么关系？”

　　　　阿尔法半举着雪茄的手臂微微一僵：“抱歉！请恕我不大明白萧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魔术师在离开之前已经把一切都向我坦白了。”萧晋道，“她就是在我少年时期与我恋爱过的童鱼，起因则是受雇于人。所以，我想请问一下阿尔法先生，萧某何德何能，竟然能在十五岁时就享受到贵组织关照的待遇？”

　　　　阿尔法沉默片刻，冷哼一声说：“这个我建议萧先生若是还有机会再见到魔术师的话，直接问她比较好。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是组织的成员，更没有资格代表我们。至于萧先生您，如果没有三番五次坏我们的好事，即便以你如今的盛名，在我们眼里也不过只是个花花大少而已。抱歉！就事论事，没有冒犯的意思。”

　　　　虽然对于从阿尔法口中诈出什么重要信息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可听到他这样回答，萧晋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微微失落。

　　　　“了解！阿尔法先生不必多礼。”说着，他弯腰将西园寺一树的尸体抱在了怀里。

　　　　阿尔法挑了挑眉：“叛徒的尸体，我的人自会处理，请萧先生还是先顾好自己，老老实实的抱头跪在地上，以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多谢阿尔法先生提醒，不过不用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直接省掉中间步骤好了。”话音未落，萧晋抬手就是一枪，接着也不管打没打中，丢掉枪抱紧西园寺一树的尸体就跳了楼。

　　　　阿尔法手下的黑衣人们忙追到楼边，眼看一朵伞花绽放在夜色之中，纷纷举枪就要扫射，却听阿尔法朗声命令：“不准开枪！”

第2323章　不想活着（）　
冷漠的推开扑在身前挡子弹的手下尸体，阿尔法走到楼边，远眺已经快要融入夜色中的降落伞片刻，摆摆手让手下们收拾了现场退去，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他逼出了魔术师的真身，但魔术师似乎并没有告诉他太多……属下认为，现在不宜逼迫那个女人太甚，万一她狗急跳墙……是！可是……属下明白！”

　　　　挂断电话，他又望了两眼萧晋消失的方向，冷冷命令道：“通知下面的人，马上行动，务必铲除魔术师的所有据点，若有失败，就不要来见我了。另外，半个小时后派人去萧晋所住的别墅。”

　　　　“先生，”手下闻言迟疑着道，“以萧晋谨慎的性格，恐怕这会儿那别墅里就有可能已经空无一人了，半个小时后再去……”

　　　　“所以，你觉得我是给你下达了一个愚蠢的命令吗？”

　　　　那人被阿尔法目光看的心脏差点停掉，忙低头立正：“对不起先生！我多嘴了，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手下转身小跑着传达命令去了，阿尔法深吸了口雪茄，仰脖迎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