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玉闻言蹙眉不语,丁夏山见状就帮腔道:“我觉得小萧讲的也有一点道理,远的不说,就说这次的晁玉山吧!谁能想到晁家那样传承数百年的医道大家也会养出如此卑劣不堪的子弟呢?
我杏林山长老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权力,但威望和影响还是有一些的,让一帮四五十、五六十的长辈喊他长老,就算心胸宽广者说不定都会有点不舒服,更遑论心胸狭隘之辈了。一旦产生什么龌龊,这对于小萧而言,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呀!”
萧晋听完就又想亲老太太了。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当你已经长大懂事之后,仍然还有长者疼你护你,子欲养,亲也在,再完美不过。
“好吧!”又与其它长老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郑怀玉就笑着点头说,“既然夏山你都发话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小萧毕竟还是老刘的徒弟,这事儿还得征求他的同意才可以。”
萧晋大喜,连忙又鞠躬道:“这个小子省得,多谢长者们成全。”
郑怀玉摇摇头,笑骂道:“臭小子,猴精猴精的,长老还没当上,就先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以往,丁老太可是我们之中最固执的一个,再看现在,已经被你几声奶奶给叫的连原则都不要了。”
萧晋嘻嘻一笑,腆着脸说:“郑奶奶这话又说错了。丁奶奶是我奶奶,师父是我师父,您和诸位爷爷才是小子的靠山才对呀!
小子虽然侥幸拿到了长老的位置,但在长者们面前,依然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今后要是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还望尊敬的大靠山们能看在小子还算恭谨的份儿上,多多宽容,小子在这里先行拜谢了!”
说完又是一揖到地,逗的老人们喜笑颜开,只有詹青雪很不屑的撇撇嘴,低声骂道:“就会假模假式的卖乖,马屁精!”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马阳德走进来冲着萧晋拱起手就是一个正式的鞠躬大礼。
“萧先生,你可是救了老头子的命啊!”
萧晋吓了一跳,慌忙侧身躲过,惊道:“马爷爷,这可千万使不得啊!晁玉山用卑劣的手段作弊,小子救您的孙子也是为了自己,再说了,真正办事的是小雪,您要谢也该谢她才对啊!”
“都要谢都要谢!”
马阳德笑呵呵的说着,直起身又去找詹青雪,却见那丫头早已经躲在了丁夏山的身后,还一个劲儿的冲他摇手:“马爷爷,您别听他的,事情确实是我派人办的,但我从头到尾都是听他的吩咐。而且,我还派人跟踪您了,您不生气,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呢!”
“跟得好,跟得好啊!”马阳德长叹口气,看着其余几位长老道,“说来惭愧,我马家六代单传,修平就像我的命根子一样,所以从小就骄纵了一些,以至于品行不端,被晁玉山利用钻了空子,险些铸成大错。我愧对马家列祖列宗,也愧对诸位老友,更加愧对萧先生你。
也因此,你不单单是救下了我的孙儿那么简单,还挽救了老头子的声誉和性命,受我一拜,理所当然。”
说着,老头儿又要下拜,萧晋赶紧拦住,笑着说:“马爷爷您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真的当不得您如此谢礼,您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就当作欠小子一个人情吧!只要将来什么时候小子有了难处求到您的府上,您不拿扫帚把小子打出去就成。”。。
马阳德本就是火爆直接的性子,一听这话就哈哈一笑,说:“好!老头子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今后但有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老头子要是说一个不字,就让这杏林山再无我马氏立足之地!”
“哎呦!您又言重了,小子可真当不起……”
萧晋又开始诚惶诚恐的客气,詹青雪冷眼旁观,忽然心中一凛,再望向他的目光就变得赞叹不已。
第1006章 无冕之王()
杏林山长老一共八位,萧晋占了一个位子,剩下的七人中,乾位长老是他的师父,艮位长老成了他的奶奶,现在排行第二的坤位长老又欠了他一个大人请,再加上与坎位长老的亲切互动……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拉拢了四个人,算上他自己,就等于直接或间接控制了八个席位中的五个,今后要是他拿出什么提议来,只要不太过分,绝对畅通无阻。
这个家伙,哪儿是来参加长老竞选的啊?丫就是来掌控杏林山的。起码,在几位老人家的身体还硬朗的时候,他基本无异于杏林山山长、整个华医界的无冕之王!
如此心智,绝不可能出自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支教老师,鉴于他始终都没有说出自己师承何人何处,典型的是想扮猪吃老虎嘛!
想到这里,詹青雪撇撇嘴,低头拿出手机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字来。
那边,在巩固了跟马阳德的关系之后,萧晋就向老人们告辞离开了。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有个中年人从花厅后门出来,急匆匆的朝堂屋走去。
这中年人的相貌也属于不错的大叔型,颜值虽不如晁玉山,但气质却能甩他几百条街,即便脸上写满了焦急,步伐也不见丝毫混乱,看见他走出来,还不忘点头致意。
十有**,这位应该就是师父的女婿、刘淑然的丈夫吧?!
萧晋摇摇头,同情的想:平白无故的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也是个可怜人。
给田新桐打过电话,得知她和沈妤娴都在酒店的房间,于是他便直接回了酒店。
敲过门,田新桐却没有让他进去,而是欺身向前,一边关门一边瞪着他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伯母没有告诉你吗?”萧晋意外道。
“她回来后就只是哭,我问什么都不说,这会儿可能累了,刚刚躺下。”田新桐小脸儿闷闷的说完,又伸手拧了他一下,怒道:“你个坏蛋,还不说,是想急死我吗?”
萧晋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将手机里昨天詹青雪传过来的视频打开给她看。
才看到一半,田新桐就忽然丢掉手机冲进了卫生间,紧接着便有干呕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晋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跟进去手掌贴住她的后背,一边用内息舒缓她的胃部痉挛,一边开玩笑道:“得亏我没碰过你,要不然,这会儿我就得跑出去买验孕棒了。”
田新桐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几欲喷出的怒火,唬的他赶紧闭上嘴,啥话都不敢说了。
片刻后,女孩儿在盥洗池前漱了口又洗了把脸,才看着镜子里的萧晋咬牙说道:“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还一心想要我嫁给她的儿子,而晁玉山跟我妈……我现在一想起她亲热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萧晋扯过毛巾递给她,微笑说:“我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刘淑然的丈夫了,多想想他,你的心里总能好受一点。”
田新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转身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个家伙,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还拿人家开玩笑。”
“能让我亲爱的田大警官高兴起来,就说明他的绿色人生还不算太失败,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马屁话萧晋自然是张口就来。
“去你的,越说越不像话了。”田新桐摇摇头,推开他走出了卫生间,“今天上午,我妈和刘淑然一起出门,是不是也发生什么事了?”
“是。”萧晋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为了在今天的竞选中要挟我,晁玉山指使刘淑然在刘家的美容院里给伯母下药……”
“什么?”田新桐霍然转过身来,紧张道:“那我妈她……”
拦住要往外跑的女孩儿,萧晋说:“别担心,小雪派去的人赶到的很及时,刘淑然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控制住了。”
田新桐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不过紧接着又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怒声道:“该死!那对狗男女都该死!你为什么不报警?”
看着女孩儿指节都已经发白的小手,萧晋就委屈道:“小姑奶奶,我不是狗男,也不是狗女,你这么用力的掐我干嘛?”
田新桐一呆,就有些讪讪的松开了手,但口气依然很硬:“回答我,为什么不报警?绑架胁迫,这可是大罪,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请注意,我的田大警官,小雪的人到达美容院的时候,伯母正惬意的做着面膜,绑架事件还没发生呢!”
“那……那也是未遂!也该报警!”
“然后呢?”萧晋拉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柔声道,“以刘家在本地的影响力,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且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给他们定绑架未遂罪的,撑死判个非法拘禁未遂。。。
以你对法律的了解,应该知道,这种轻罪一般都是缓刑,跟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闻言,田新桐的小嘴儿就撅了起来,固执道:“起码也能让他们受点罪吧?!”
萧晋笑笑,说:“确实,在案子审结之前,他们肯定是要在拘留所里住上几天的,可你仔细想想,仅仅只是因为这点对他们而言不痛不痒的惩罚,就让伯母承受警方盘问、一次次揭开当年往事的伤疤,值得吗?”
田新桐低下了头,口气也弱了下去:“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我妈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又该谁来赔?”
“打断腿够不够?”
“哈?什么打断腿?”
摸摸鼻子,萧晋笑着说:“我在几十分钟前把晁玉山的腿给踹断了,虽然后来又给他接好,但好歹也让他受了不少的罪。”
田新桐眨巴眨巴眼,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紧接着便将红红的小脸儿转过去,像往常一样轻车熟路的傲娇道:“这是给你的奖励,和昨天的那个一样,不代表任何意思,明白吗?”
这姑娘,是昨天亲那一下把胆子给亲大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萧晋摸摸脸,却故意做出后怕的表情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会因为我随便伤人而生气呢!”
“不就是刚认识的时候对你态度不好嘛!这么久了还记着,小气鬼!”女孩儿嘟起嘴,不满道,“就算我会觉得你这样触犯法律不应该,但你毕竟是在为我母亲出气,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指责你的资格吧?!话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可理喻么?”
“那倒没有,”萧晋嬉笑,“只是觉得你一直都惦记着要把我打成猪头,现在给了你这么好的一个由头,怕你借题发挥。”
“诶?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田新桐转回脸来,凶巴巴地说,“萧晋,你无故伤人,如果不想进监狱的话,就乖乖地不要动,让姑奶奶打成猪头。”
“好啊!”萧晋双手呈龙爪状,掌心对准她鼓囊囊的欧派,一脸猪哥相地说,“按照咱们来之前的约定,打一次,摸一下。”
女孩儿慌忙抱住胸口,红着脸怒骂:“臭色狼,去死!”
第1007章 四字千金()
发生了那样操蛋的事情,庆祝什么的自然就很不适合了。中午的时候,田新桐回房间陪母亲,长老们也都一直呆在医馆里,倒是窦良驹、韩学林和牛修齐三人还没走,特意和他一起吃了一顿饭并表示了祝贺。
饭后送走三人,萧晋回到医馆,刚穿过花厅,就被詹青雪给拦住了。
女孩儿一脸兴奋的八卦之色,将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道:“知道吗?刘爷爷将家里的产业全都赔给了女婿庄永元,只留下了这间医馆和他女儿开办的几家美容院。”
萧晋意外的挑了挑眉,接着便斜乜着女孩儿说:“老爷子处理家事都这么清楚,你是变态偷窥狂吗?”
“你才变态呢!你们全家都是变态!”詹青雪推他一下,不满道,“这是刘爷爷处理完事情之后跟其它爷爷奶奶在一起时自己亲口说的。”
“那你这么偷偷摸摸的告诉我干嘛?”
“你不想知道么?”詹青雪奇怪道,“你是刘爷爷的弟子,就算没有财产继承权,刘爷爷的与医药相关的产业也能给你的事业发展提供很多便利呀!现在全都成了别人的,你以后从刘爷爷这里也就只能得到一个‘五运六气针’了。”
“有个针法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萧晋摇头,然后又问:“话说,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詹青雪眨眨眼,冲他皱着鼻梁撇嘴道:“你真的很容易自作多情。”
萧晋哈哈一笑,抬步向后院的堂屋走去。
敲响房门,得到刘青羊的允许之后,他推门进屋,见老头儿独自坐在正中八仙桌旁的主位里,圆圆的胖脸依然像颗削皮没削干净的冬瓜,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没了之前的爽朗和亲切,充满了无力和落寞,人也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样。
“师父,事情已经发生,您再怎么发愁苦恼也是无益。”萧晋走上前安慰道,“况且,儿孙自有儿孙福,师姐人已中年,完全有能力为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您养她教她这么多年,人父的义务早已尽到,何必还这么操心呢?”
刘青羊苦笑着摇摇头,说:“你还没有孩子,不懂,这人呐,一旦成为了父母,也就等于背上了一个到闭眼都放不下来的包袱,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没有想通想不通这一说,永远无解。。。
再者,你师姐会做出这等蠢事,也是我的教育之失。你师娘去世的早,当年我又一心沉迷于改良‘五运六气针’的研究,忽略了对她‘礼义廉耻’方面的教导,以至于她犯下了这种无法弥补的过错……唉,我这个当父亲的,难辞其咎啊!”
萧晋确实不知道自己未来能不能对孩子做到彻底放手,所以也不好再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就问:“那您打算怎么做?”
刘青羊沉默片刻,又摇了摇头,说:“在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永元那孩子。这二十多年来,他对我始终恭孝有加,公司也打理的有声有色,跟淑然更是几乎都没有怎么红过脸。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刘家愧对于他啊!”
“听小雪说,您将家里的产业都给了他,让他与师姐和离?”
“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叹口气,刘青羊说,“家里的产业也没多大,不过是个有点小名气的制药厂子罢了,而且还是和别人一起投资的,从最初的时候就由你师姐夫打理,若是就这么把人家给踢走,莫说刘家的名声会完蛋,就是厂子的合伙人也不会同意。
索性,不如直接将股份全都给他,也算是好聚好散。我老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你师姐有这家医馆和几家美容院,只要不走邪路,一辈子舒舒服服的也够了。”
萧晋点点头,说:“师父您处事公道,想来师姐夫应该也没理由再要求什么了。”
“永元自然是很明事理的,当时还坚持要给老头子留下一半的股份,被我回绝了,倒是你师姐……”说到这里,老头儿脸上浮现出一丝夹杂着怒火的无奈,又道:“她还有脸不同意,想跟永元闹,被我狠狠扇了几巴掌,这才消停。”
萧晋眉头一蹙,想说这样武力的镇压很可能只会加深刘淑然的怨气,但考虑到老头儿此时内心的苦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解决清爽的。”刘青羊接着说,“趁我现在还有精力掌控这个家,得抓紧时间把它办完,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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