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沁神色一惊,慌忙追了出去。
对于这个天然呆的女人大晚上的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萧晋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单论起安全度来,天石县对他来说,远比龙朔要强得多。
十几天前,顾龙拿着他给的一百万来到天石县,在见过方菁菁之后,当晚就把这里道儿上跟他师兄弟对着干的一个大混混给废了。
事后,那边还想闹一闹,可边成业已经被马建新打过招呼,暴力机器一出动,那大混混就苦逼的进了号子,什么打架、伤人、勒索之类的罪名一大堆,就等着法庭一开审,他就可以在监狱里长住了。
顾龙的那俩师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一见大哥不但要钱有钱,还要人有人,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那个大混混的地盘和产业都整合进了自己这边。
现在,天石县街面上最大的势力就是他们,剩下的都是些小打小闹收些保护费的喽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说,如今的萧晋在这里完全可以横着走,等段学民滚蛋了,他就是想躺着走都行。
这会儿,医院附近就有顾龙派来的几个最机灵的小弟守着,要真有什么杀手亡命徒之类的要动苏巧沁和巫飞鸾,那没办法,可一般小流氓人贩子之类的,不出来还好,只要敢冒头,这辈子只能拄拐杖都算是命大的。
抬腕看看手表,时针马上就要指向晚上七点,萧晋从县领导们送来的水果篮里掰下一根香蕉,慢条斯理的剥了起来。
当最后一条香蕉皮被剥下,房门也同时响了起来,他嘴角一勾,咬下一口,说:“进。”
应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头发烫成大波浪的高挑美女,美女的身后则跟着个身穿考究大衣的英俊青年,正是华芳菲和房代云。
“萧先生,我一接到芳菲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实在是抱歉,让你受苦了。”看着萧晋吊在胸前的左臂,房代云“情真意切”的说道。
萧晋淡淡一笑,说:“虽然我知道标准回答应该是向房先生道谢,可我真的很好奇,听你这话音,如果当时你在天石的话,就能让我避免这种遭遇么?”
房代云一怔,然后便笑着说:“不过是让芳菲给段学民打个电话的事情,很简单呀!”
瞅瞅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的华芳菲,萧晋冷笑:“抱歉!我是个标准的直男,除了在床上之外,没有求女人帮忙习惯。”
房代云表情僵住,心里既尴尬又愤怒,却又不敢随便的发泄出来。
“呦!萧先生,上次我还觉得您是个知情识趣的好男人呢!”这时,华芳菲走上前,将手里的一束鲜花放在床头桌上,半是嬉笑半是嗔怨一般地说,“没想到,原来在您的心里,是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女人的呀!”
相比起男人,女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用玩笑和撒娇来缓和气氛,只要心理不变态,没有男人会对她们发火。
萧晋当然不变态,特别是在女人方面,再正常不过。呵呵一笑,他问:“华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难道不是么?”华芳菲娇俏的反问,“要是您看得起我们的话,为什么会对向我们求助那么抵触呢?还不是觉得我们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
“你要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喽!”萧晋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只是觉得,女人生来就是应该被男人呵护的,即便真想通过做事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那也是去做你们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像男人的附庸和奴仆一样,为他们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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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胸怀大义()
萧晋这话一点都不意味深长,因为它直白的就差直接跟人家说:别为了房代云而牺牲自己了,那种王八蛋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所以,房代云的脸瞬间就黑了,而华芳菲却在心头猛地一痛之后,强行干笑道:“萧、萧先生什么意思?人家听不大明白呢!”
“没关系,”萧晋呲牙一笑,说出了他上次离开前对华芳菲说过的那八个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芳菲,我身上的烟抽完了,你去帮我买一包吧!”这时,房代云忽然开口说道。
“哦,好!”华芳菲答应着,又问萧晋道:“萧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不过,要是你碰到了我的女人和孩子,麻烦帮我跟她们说一声:别跑远,就在下面等着我。”
华芳菲出去了,房代云却从怀里摸出了烟盒,递给萧晋一根,自己也点上,抽了两口才沉声问:“萧先生,我们之前的约定……还有效吗?”
“当然,”萧晋点头,“难道房先生打算放弃龙首峪山泉了?”
房代云眯了眯眼,说:“那请恕我愚钝,萧先生可否解释一下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事情还不够明显?”萧晋摊开手,“段学民的儿子企图染指我的女人,我要是不教训他,还算是个爷们儿吗?”
房代云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要是按照萧晋话里的标准来看,他还真不是个爷们儿,因为他的女人就被很多人染指了,还是他亲手送给别人染指的。
深吸口气压下胸中的怒火,他又问道:“那段学民那边呢?萧先生足智多谋,应该不会不把他的反应考虑进来吧?!”
“房公子,你这话可说错了。”萧晋满脸都是诧异和鄙夷,“连为自己的女人出气都要先考虑利弊,这种没卵蛋的事情,小爷儿是不会干的。”
房代云虽说属于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型的阴人,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一点血性,自从进了这间病房,萧晋就对他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现在更是指着他的鼻子骂没卵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忍下去了。
“萧先生!”他咬起牙,“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合作伙伴,不是上下属,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哎呀!原来房先生还记得我们是合作伙伴啊?”一声冷笑,萧晋终于收起了轻浮的表情,“那我倒要问一问了,为什么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段学民还好端端的当着他的一把手呢?”
“萧先生是在说笑吗?”房代云闻言愤怒道,“段学民是正儿八经的县处级干部,不是什么公司的高管,要想把他从位置上弄走,谈何容易?”
“你这十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自然是在省里多方活动。”房代云郁闷道,“官场之中,各种利益关系向来都是盘根错节,这一点,萧先生不可能不清楚吧?!段学民能坐上天石县一把手的位置,上面自然也是有人关照的,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怎么动他?”
“那你解决了吗?”
“快了。家里正在评估需要交换的利益,一旦决定,最多两个月,段学民就会被调往他处。”
“调走?”萧晋蹙起眉,下床站在房代云的面前,一口浓烟吐在他的脸上,不悦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当初咱们之间的协议可不是这样的。”
房代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结果一样不就行了?”
“不,”萧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做这件事的目的,不单单是要为今后在天石县的事业扫清障碍,还要给所有看到的人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不好,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得起来!”
冰冷的话语令房代云忍不住脊背发凉,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萧晋,对他的狠绝毒辣震惊不已。
“为什么?我是说,萧先生与段学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万劫不复呢?”
“因为他联系了你们房家。”
房代云一惊:“萧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别激动,”笑着拍怕他的肩膀,萧晋说,“我指的是他的这个行为,不是针对你家。”。。
房代云一脸狐疑:“我还是不明白。”
“这么说吧!”萧晋走到窗前,望着正在楼下花坛边说话的苏巧沁、巫飞鸾和华芳菲三人,道,“你房家在多年以前就看上了龙首峪山泉,奈何当时谈判没有谈拢,才一直拖到现在,要不是我突然出现,恐怕这会儿你家依然还在望‘泉’兴叹呢吧?!”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所以房代云没有接话。
萧晋也不需要他的回应,抽了口烟,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因为被骗事件,马建新已经被段学民架空,整个天石县基本都成了他姓段的的一言堂,可以说,即便我的投资成功,也顶多是能保住马建新的政治生涯罢了,并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可是,他依然还是联系了你家。
不惜放弃曾经坚持的条件,不惜罔顾全县百姓的利益,只为彻底压死马建新那摇摇欲坠的棺材板,只为一泄私愤,简直损人不利己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种只会搞内部斗争的坏官,比那些贪官赃官要可恶该死百倍!
房先生,你觉得这样的人不直接搞死,而是调走去祸害别处的百姓,合适吗?”
房代云听得目瞪口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刚刚可能是不小心睡着做了一个梦。
印象中奸诈狡猾的萧晋突然变成了一位胸怀大义的英雄,这种画风的突变,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可是,他不接受也得接受,因为身为一名纯粹的利益生物,除了萧晋刚刚所说的解释之外,他想不出别的更合理的理由来。
商人不可能会做亏本买卖,能赚一块,就绝不会只赚九毛九。
“萧先生高义,令人钦佩,但不知您是否想过,如果段学民背后的那位大佬因此对你心生不满,你又该如何自处呢?”沉默半晌,房代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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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妖孽()
“谁不满意,就把谁干掉好喽!”
萧晋打开窗,很没公德心的将烟蒂弹飞出去,说出的话也没水平到了极点。
房代云当然不相信这货会从英雄再变成没脑子的小白文男猪脚,想了想,就也用玩笑的口吻说:“萧先生真是幽默,在现如今的华夏,即便是在被人最为鄙视的网文里,坏官也只被允许写到县一级,再往上,就都必须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股肱之臣了。”
萧晋哈哈一笑,转过身,说:“那就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请问房先生,段学民背后的那位大佬,是市里的?还是省里的?”
“萧先生客气。”房代云回答道,“是省里的。”
“一把手吗?”
“不是。”
“这不就结了?”萧晋摊开手,笑着说,“如果那位大佬心里不爽了,咱们就先想办法让他爽,要是还不爽,那咱就去让能管住他的人爽,反正段学民又不是他亲儿子,他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门生,只要到时候让他觉得替段学民出头的代价得不偿失,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蹙眉沉吟片刻,房代云说:“萧先生,恕我直言,这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到时候我们需要付出的利益,会远高于现在就去找哪位大佬也说不定。”
“那又如何?”萧晋傲然道,“说句肉麻的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能为老百姓铲除一个垃圾,多付出一点钱财又算什么?这买卖可一点都不亏呀!”
房代云还真被他给肉麻到了,强忍身上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也把一句妈卖批给硬咽回去,干笑着附和:“萧先生高风亮节。”
“再说句房先生可能会不服气的话,”萧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在我看来,做小生意,只需要会赚钱就可以了,但要做大生意,就得反过来,你必须得会往外扔钱,只要这个钱扔的对扔的到位,自然会有十倍百倍的回报在等着你。”
“扔?”房代云不解。
“没错!不是狭义上的那个贿赂,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扔。”萧晋点头,“就像拿东西往水里丢一样,大部分的时候只能听个响儿,一旦有了反应,就很可能会浮出一只大金龟来。”
房代云听不懂这些,此时的他也顾不上去思考这种玄乎的事情,客气了一句“我会记住萧先生的金玉良言”,就将话题拉了回去。
“接下来,萧先生打算怎么搞死段学民?或者说,我该怎么配合您呢?”
萧晋不回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萧先生,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萧晋摇头,“只是这个问题你不该问。”
房代云蹙起眉:“萧先生,你有什么话,还请明言。”
萧晋笑笑,走回病床前又掰下一根香蕉,边剥边道:“我这边很快就会给他安上一个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的罪名,但是,鉴于我跟他儿子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很大,光凭这一点还很难将他一撸到底,所以,最终关键的致命一击,自然还是需要房先生你来做的。”
房代云眼睛眯了一下:“愿闻其详。”
“不是吧?!”萧晋露出“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来,“我说的还不够明显么?段学民既然能跟华小姐保持那种关系,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干净的人,我就不信,你手里会没有可以致他于死地的把柄。”
房代云闻言一惊,心里就忍不住大骂道:原来这个家伙打的是这种主意,什么为国为民胸怀大义,什么要赚大钱就得往外扔,全特么的都是狗屁!他就是想借机剪除掉老子在天石县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
然而,骂归骂,他自己也很清楚,萧晋的攻势已经开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他不想双方撕破脸皮的话,就得咬着牙出血配合。
但与此同时,对于萧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拉同盟下水的阳谋手段,他也是钦佩不已。
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小冲突,生生被利用到了这种地步,其心思之诡谲,堪称妖孽!
阴谋玩得,阳谋也耍的这么溜,瞅准一条小鱼,撒出一张大网,分分钟就将所有人都装了进去,玩不玩都由不得你。
该说这果然是豪门大家才能培养出来的精英子弟么?
此时此刻,要是有人跟房代云说萧晋不是出身西北萧家,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认为那人在欺骗自己,居心叵测。
沉思良久,他做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来,直视着萧晋的眼睛道:“既然萧先生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没错,我手里确实有段学民的把柄,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等等等等,随便挑出两条来都可以致他于死地,但是……”
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到萧晋手里的香蕉上,继续道:“但是,段学民生性多疑谨慎,这些年里,我为了拉他下水,不惜亲自接近他的情妇华芳菲,甚至为其中的某些事情提供便利。
说白了,我的身上也不干净,要是上面纪委来人认真的调查起来,兄弟怕是也会惹上一身腥的呀!”
萧晋听完没有说话,而是细嚼慢咽的把手里的香蕉吃完,丢掉香蕉皮,扯了纸巾擦嘴擦手之后,才淡淡问道:“房先生可知道上次我为什么会一见你就提出合作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房家已经先一步接近了山泉吗?”房代云反问。
“你又搞错了重点。”萧晋无奈的摇摇头,说,“合作是必然,但与谁合作却不是。
你房家虽还不到豪门大族的规模,但据我所闻,也已经完成了开枝散叶的第一步,像房先生你这样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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