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后面的话他是哽咽着说的,只是用那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唐放歌,他心痛现在的贝诺。他明明就应该是好莱坞的巨星,可是现在他却成了一只困兽,一个完全几乎没有了理智的人。那些药物毒害的他那么重,如果继续下去他会将自己折磨死的。
唐放歌看着弗朗,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弗朗。是她将他带到了这一行,是她给了他希望,但是现在似乎也是她毁了他的希望。
“你放心,他会没事的。”唐放歌的声音暗淡而又苦涩,真的没有想到贝诺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他们幸福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些都是她最不想要看见的,现在的她只想要帮助他。
“好,你一定要救救他,只有你能够救救他,只有你了。”弗朗心里安稳了一点,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唐放歌。他想要笑,觉得自己是有希望了,不过他脸上的笑容苦涩的如同是黄连。
唐放歌推开门,房间里面昏暗无比,贝诺如同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他听到有人开门,他顿时又开始暴跳如雷起来。
“滚,我叫你滚,你听见了没有。”他愤怒的声音像是最为无助的呐喊,想要摆脱所有的人,但是藏不住那声音中的痛苦。
唐放歌站在门前,她的身影挡住了不是太明亮的光线。只是站在那个位置不动,房间里面零零碎碎的都是砸碎的东西,而贝诺就站在床边烦躁不安地看着进来的人。
一向都是站在光芒下面的人,现在竟然变成了需要站在昏暗中的人,她心中刺痛。这样的人是他吗?她看不清楚他到了面孔,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只是感觉到他呼吸中的无助,像是一个在黑暗中哭泣的孩子。那样的脆弱,甚至是那样的迷茫。
没有说话,唐放歌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脚踩到了地面上的碎片,立刻发出咯吱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样的响声也更加的令贝诺感到厌恶甚至是痛苦,他不想要任何人靠近自己。现在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要是出手都会伤人,他已经不想要活下去了。那种如同是万千只蚂蚁啃食这自己的骨髓,甚至将他毫无尊严的打倒在地面上只能哀求。每一次想到自己会是那样的丑陋,他就已经不想要再继续活下去。可是每一次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想要死,但是又还有依恋。他还没有看见唐放歌,还没有看见过她,她真的不想就这么去了。可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脸面见到她。如果见到她,他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喜欢一个人,但愿她见到自己所有美好的东西,而不是所有丑陋。尤其是自己这个时候,如同是最为丑陋恶心的东西。他如何能够见她,深夜他根本就睡不着觉,因为没有药物,他只能一次次的叩打墙面,一次次的用自己的头去撞击墙面,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上都是一道道的血痕,他没有办法停止。只是想要撕裂自己,将自己体内的那些蚂蚁都丢出来。
每一次都是在捆绑中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又开始复发了。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就像是无边的深渊,他永远都在恐慌中度过……
“不要过来,听见没有……”贝诺吼了一声,他不想要任何人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他不想要任何人,尤其是那些他想要见却又不敢见的人。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房间内的气息是他熟悉的,所以他更加的害怕,只是一步步地往后退。
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唐放歌并没有停下来,她一步步地靠近那床边的人。她想要看看他,想要看看他的摸样,想要记住他的摸样,这些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吧!当时,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我叫你不要靠近,你听见了没有。”如同是雷一样的声音响起,狂躁不安的如同是狮子拒绝别人靠近自己。尤其是受伤的野兽,更是会发出越加悲鸣的声音,叫别人不敢靠近他。
贝诺气急,伸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碗,用力地丢砸了过去。唐放歌没有躲闪,碗没有伤到她的人,但是在地面上哐啷一声响,瓷片蹦了起来,在唐放歌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唐放歌觉得脸上有点痛,似乎是伤了。
“贝诺,是我……”这声音是微弱的,甚至是充满了怜悯的,还有深深的心痛和自责。
只是一句话就令贝诺愣住了,他身体颤抖着,全身都僵硬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真的来看望自己了,他是欣喜若狂的,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又是自卑的,甚至是觉得无地自容的。他由狂喜开始害怕,甚至开始畏惧,最后变得怯懦起来。
这种害怕像是一根绳索紧紧地勒住贝诺的呼吸,他的身体在僵硬了几秒钟以后,直接钻进了被子里面。他用被子将自己的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如同是一只蜗牛缩在自己的壳中不愿意出来。
“你走,我不想见你……”被子在颤抖,里面的人在颤抖中。贝诺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前面一刻的尖利,现在倒是更为的胆怯起来。
唐放歌踩着破碎的碎片,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踩在贝诺的伤口上。这些碎片都是自己的心,碎裂的没有办法修补,所以只能借助着狂怒来驱赶一切。将自己深深地藏在这里,让所有的人都远离受伤的自己。这样不行,真的不行。他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她现在都记得那个时候他想要为她做的。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贝诺,你在害怕吗?”唐放歌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温柔,像是最无害的兔子。她在为了他心痛,在为了他感觉到忧心,所以她希望他不要再痛苦下去。
被子的人已经落泪了,贝诺听到唐放歌的声音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抱着她,将她温暖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中。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如何能够见她。她是那么的美好,当她为了他一头撞在墙壁上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总是给她带来痛苦,总是给她带来危险。他没有办法保护她,甚至还要她保护自己,他是一个没有用的男人。真的很没用,因为无法保护她!
287章:爱你无言(4)
步步靠近,唐放歌没有害怕,也没有觉得畏惧,她只是心痛他。什么样的波折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他能够走出来,能够继续活下去,她愿意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贝诺听到那踩着碎片的脚步声越发的靠近,他的心就越发的痛苦,现在的他怎么可以见她。他不想见到她,却又渴望见到她,这样的心情就好像是地狱与天堂之间的间隙。一边是无情的狱火啃食这他的身心,一边是春暖花开的天堂令他充满了渴望。
声音没有了,贝诺竖起耳朵去听,可是他听不见,完全无法听见唐放歌的声音。这一刻,他的心彻底的碎了,再也无法拼凑到一起。她走了吗?焦急中,他猛地掀开被子,却发现身边有一个影子,正是唐放歌。
厚重的窗帘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笼罩住了,贝诺看不见唐放歌的脸孔,只是隐约知道是她。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扑了过去,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伤痛。
唐放歌抱着贝诺,如同是诱哄孩子一样触动他的发丝。他的身体比以前要冷一些,洛施施说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她心怜他,以前的他是那么的火热,热情的如同是一团火,正如他身上的体温一样,总是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只是现在这些味道都被阴霾笼罩了,完全没有了那种暖和的味道。
贝诺抱着唐放歌的身体,她依旧是那么的美好,令他心彻底的暖了,这一刻他才知道。本来以为不想见,本来以为不愿意见,本来以为不能见,所有的枷锁都在见到唐放歌的那一刻化为了尘埃。他想要见她,想要抱着她,想要让她倾听自己的心中哀伤。他是那么的依恋着她,是爱人,是家人,也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这一切,他都只是给了她一个人。
呜呜咽咽的声音不大,如同是从嗓子眼里用力的挤压出来的。这是贝诺的声音,那个如同是神人一样的人,现在也哭了。他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压抑着自己的渴望,还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感。他知道,她不会是属于他的。
唐放歌抱着贝诺,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阵春风吹开了百花,“想要哭,就大声哭,我陪着你一起。”
这声音打开了贝诺所有的痛苦,六年来的眷恋,六年来的情感,还有六年来的伤痕,以及这一刻的狼狈。13049929
贝诺的哭声很是悲痛,其中还夹着唐放歌细细的哽咽声,两人紧紧的相互拥抱着,任由心中的泪水如同是无法抑制的河流一样流淌着。
门外安泽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并没有进去。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有阻止唐放歌,在她进去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叫住她。他们之间的情感,六年来的感情是他无法插足的,就好像是他们之间的情感也是贝诺无法企及的。每一个人的生活,总有一两个深刻牵绊的人。即使是夫妻之间,他们的感情也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牵绊,也是最亲密的人无法去干涉的。这一刻,他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即使她的哭声令他心痛,他也无法去帮她化解。
唐放歌一直都没变过,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她还是那个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愿意帮助别人的人,是一个会为了别人伤心,会为了别人痛哭流泪的人。这样的女人,他无法阻止,也无法去局限她。此刻的贝诺,只是需要她一人,需要她跟他一起哭泣,两人一起挺过最为艰难的痛苦。如果唐放歌不是这样的女人,也许他无法深爱她,也许更加的无法如此的眷恋着她。
美丽是发自内心的,尤其是她的美丽。这样的善良,当初面对宋妮采,她都是愿意伸手愿意去帮忙。那个时候,她想到的只是救人,如同是现在,她想要的也是救人。只是他无法原谅她,无法原谅她为了贝诺撞墙的自杀行为。那种行为,他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有。她的善良正是她的自私,她是否想过他们。他,还有孩子,还有他们的家庭。这句话他一直都没有问出口,因为如果问出口,他自己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的心灵是美丽的,令他觉得自己无法自私地问出口。只是他真的会害怕,害怕那一刻如果不是有人救了她,他现在也许永远都不会见到她。
安泽西看着房间内的两人,眼中一点点的幽深,同时也有着对唐放歌无法回转的爱。这份爱,他深藏在心中,一直一直都只为了她一个人而绽放。如果她哭泣,他就陪在她的身边。如果她欢笑,他愿意用所有的时间来望着她。如果她痛苦,他会用双手挡去所有的一切。
“觉得嫉妒吗?”龙一看到里面的一切,很是促狭地问道。这样的场景,他不知道安泽西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洛施施,他心里多少会有一点不舒服。毕竟是自己的老婆,绝对是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染指的。
“不会,这本来就是她。”安泽西唇角微翘,深邃的眼中卷着浓浓的爱意,他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这些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没有嫉妒,也没有烦躁过,只是觉得平静了。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他了解放歌,如同是放歌了解他一样。他们之间,需要的只是谅解,需要的是彼此以后共同生活的心。
龙一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恍然了解了什么。他淡笑,然后拍拍安泽西的肩膀。
“看来你看开了很多,竟然能够如此大度。”
“不是大度,只是面对这样爱着她的人无法去嫉妒。有人爱着她,比什么都好。他们之间的牵绊是我无法涉足的,不过我们之间的牵绊会更加深刻,也是他无法搀和的。以后的路上,我知道放歌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安泽西自信的一笑,他完全看开了。反正以后放歌都是自己的,所以他有恃无恐,甚至是有点自信满满了。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门内的人只是哭泣着。洛施施拉了一下两人,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要两人离开这里。
龙一蹙眉,显然有点不乐意,安泽西则更是不大乐意了。大度是一回事,但是叫他走的话,他心里多少是有点疙瘩的。毕竟那些照片,令他还是记挂在心的,尤其是唐放歌那日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可都是那个家伙留下的印记。如果说两人是亲姐弟,他也许不会在乎那么多,但是现在不同,他们两人之间可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尤其是贝诺对唐放歌还有别的想法,这个就更加的令他不能离开了。
洛施施无语,“你要是在这里的话,等会会更加的痛苦的。”
“不会、。”安泽西想都没有想,直接一口否定,不过他没有多久就为了这句话后悔了。
两人哭了许久,唐放歌将窗帘拉开,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房间内的一切还是令唐放歌受到了点惊吓,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贝诺身上到处都是伤。这些伤口大多是他自己在毒瘾犯了的时候自己刮伤的,很多伤口都还没有结痂,又一次的裂开了。
房间里到处都是碎裂的瓷片,贝诺的手臂上,手上,脸上,这些看得见的地方都是血口子,就连他的脚上都是。他一直都是赤脚的,这样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身上自然都是伤口。加上他不愿意任何人靠近自己,所以这些伤口都是一次次地受到了肆虐,只是越来越严重了。尤其是一些伤口,显然是发炎了,而且还化脓了。
唐放歌蹙眉,眼中显然是有点不满。
阳光照射进来,这是贝诺在这几天里第一次见到阳光。他还有点不适应,伸手挡住了太阳的光线,看似是极为的痛苦的。
“害怕了吗?”不敢看唐放歌的眼睛,贝诺将头撇到一边去,很是自嘲地问道。
唐放歌伸手给了贝诺的一个巴掌,只是打在他的手上,却扯痛了他的伤口,令他极为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头。
“你会觉得我害怕吗?”她问,眼中的泪水还没有散去。
贝诺碧绿色的眼睛中阴郁散开,渐渐的展露出翠草一样的碧绿色。他看着唐放歌,她的眼中并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会觉得他恐惧,只是那双眼睛如同是一片天空包容着他的所有。她看着他,满满的都是心痛,她是在为了他感到心痛,为了他感到痛苦,为了他而伤心。这些泪水,也都是为了他。
伸出手,贝诺的大拇指擦去唐放歌的眼泪,他的声音嘶哑道:“别再哭了,你哭的时候真的很难看,尤其是这些泪水,真的叫人很难受。”他不喜欢她哭泣,就算是她不笑都可以,就是不要哭泣,他的眼泪令他的心中好像是被火山岩灼烧到了。
唐放歌抹去自己眼中的泪水,她握着贝诺的大手,眼睛一点点的担忧慢慢地扩散出来。他的手上都是伤口,里面的一些碎片都不知要剔出来。
“我帮你处理伤口,要不然你的手都要废了。”唐放歌眼泪一点点的滑落,房间里有一个药箱,显然是先前弗朗送进来的,但是由于贝诺不是很合作,就一直都丢在门边的角落里。唐放歌拿过药箱,她将贝诺按在床上坐着。
看着贝诺的手,唐放歌就不敢大意。小镊子颤了颤,唐放歌觉得自己似乎都没有害怕过,但是贝诺的手伤的太厉害了,她必须要睁大眼睛才能够看见那些肉中的小碎片。有些地方已经化脓了,在脓水中找到碎片就更加的困难。
眼睛睁的大大的,唐放歌全神贯注,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贝诺的手上。只是一只手,她已经额头上都是汗了。这些小针小刺的从贝诺的手掌中剔出来,直接将有脓水的地方都划破了,里面的黄色白色都涌了出来,就好像是化脓的心一样,痛的难受,却又甘之若饴。
纱布上已经染满了色彩,也已经湿透了,唐放歌一点点的挑着,直